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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什么,就想对你好。”说完站起身牵着子晴的手往家走去。
“我问你,文三他爹爹丁忧早该结束了吧?怎么还不回去做官?”
“他爹爹做了几年的巡盐御史。那是个肥差,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上头也想找机会收拾这帮蛀虫。可一直碍着少爷的祖父的面子,老爷也一直想找机会脱身。正好少爷他祖父病故了,三年丁忧下来,老爷觉得现在的日子很自在,再入官场,下次不见得有这样的好机会了脱身了。这些你不明白,连我也不是十分明白,文家的事情太复杂。老爷的官在文家还算小的呢,少爷的亲事是老夫人亲自定的,没人可以左右。”
子晴一个学工科的,也不是十分明白巡盐御史是多大的官,只知道是个人人垂涎的肥差,在文家还不是最大的官,可是,那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对,那些离我们都太遥远了说正经的,我的一千两银票你真的不想拿去了?虽说我们还没成为一家人。但是,也得为将来打算,这银子你拿去做本金,做一年生意。挣的银子,你也买一座荒山或大片的荒地,我这边也育一些果苗,你看可好?”
“好,我听你的,不过,挣的银子归你,买地的银子我自有办法,你的银子留给你做私房吧,你不是爱买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吗?留在你手里方便,以后,也不用去赶绣活了,伤了眼睛就不好了,外面的事情有我呢。”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的银子你要自己留着,不预备交给我了?我可告诉你,我的银子是我的,你的银子也是我的,连你也是属于我的。”
“扑哧。”林康平听了终于忍不住笑了,总算把手伸出去,揉了揉子晴的头发,笑道:“也不害臊,哪里学来的?”
子晴掐了他的手一把,林康平开心地说:“好好,别恼,我是你的,都是你的,要不,你现在就收了吧。”
“逗你一笑还真难,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一进门就板着脸,害我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你看,你笑的多好看,就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很温暖。”子晴看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除了子晴的影子,没有一点杂质,头发用一个翡翠簪子束着,一袭粉蓝的细棉布夹袄长衫,外罩一个黑色的马甲,也算玉树临风了,大概比子晴高了二十多公分,因为子晴还不到他的肩膀。
“晴儿,只要你觉得温暖就好,我只做你的阳光。”林康平抓着子晴的手认真说道,打断了子晴的遐思。
子晴没想到林康平能说出这么文艺的话来,两人正相互瞅着,子雨走出来叫子晴去开门,说门铃响了。
田氏红着眼睛站在门口,子晴吓了一跳,赶紧把她带进屋子,问道:“阿婆,出什么事了?”
“你娘不在,你去捡篮子鸡蛋吧,你二姑过来了,生病了,家里的鸡蛋被我拿去换钱了。”
“好,你等着,我二姑到底是什么病?”子晴问道。
田氏说起这个就开始流泪,原来二姑前几天忽然有些馋肉了,家里没有新鲜的肉,只好蒸了点腊肉吃了几片,她一向饮食少盐清淡,腊肉吃下去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只好躺着,可春耕的日子家里的人都忙着,唯独她成天在床上躺着,家婆看了很是不忿,成天找茬吵架,二姑一怒之下气急攻心,吐得一塌糊涂,现在喝水都想往外吐,二姑父找大夫瞧过了,吃了几服药,稍稍稳定下来,二姑就要求回娘家。
“这不,你姑爹昨晚刚给送来,今日周大夫看过了,说营养有些不良,要好好补补。那孩子也是,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平日没吃好,我就上这寻几个鸡蛋来。”
子晴拎着鸡蛋,何氏见了说道:“康平你去抓两只鸡婆,一块陪着去看看你二姑吧。她一向疼子晴,也让她见见你。”
林康平看看子晴,子晴点点头,这节骨眼上还计较什么,如果换做是别人,子晴肯定不管了,可二姑还算曾家除了老爹外给她温暖最多的人,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子晴几个过去时,夏玉正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蜡黄的,脸也瘦成了皮包骨,眼睛深陷,两边的颧骨都突了出来,她的儿子小文在床前陪着,两岁的儿子再不明白也知道他娘生病了,老老实实地偎在床头,二姑爹周天清正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子晴见了很是心酸,眼泪夺眶而出,她觉得二姑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多年拖着一副病体,好容易调养好了些,生个孩子又伤了元气,从此后也不可能会再有孩子的。大夫说以她的身体就不应该生孩子。
虽然二姑爹待她不错,偏生家里的条件不算好,和婆家一大堆人挤在一起,以她的个性,和老爹曾瑞祥差不了多少,想不受气都难。所以任何时候,女人手里都应该有银子,有了银子才算真有了安全感,要不,有条件的家庭拼命给女儿预备嫁妆,因为只有嫁妆才能当作私房钱傍身。
子晴知道她娘也一直很怜惜二姑,所以想了想,走到床前说:“二姑,你不用难过了,好好养病,缺什么只管买去,回头我给你拿一吊钱过来,我娘不在家,陪我二哥考试去了,你也知道,我娘一向看重你,要知道你病成这样,还不知会怎么心疼呢。还有,回头我给姑爹拿二十两银子过来,你们回家自己单盖一栋房子,带院子的,种点果树,一年也有点零花钱。自己一家人单住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谁也管不着,你说好不好?”
夏玉听了只是摇头,流泪,子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故意逗着说:“哦,我知道了,二姑是嫌少,二十两银子盖不成房子?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头送三十两来,既盖一回,咱把小文将来成亲的房子也盖出来,院子买大一些,让他们眼红去吧。”
“不用,我已经花了你家太多的银子了,要没有你爹,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我活着就是拖累。”夏玉慢慢地挤出了几句话,田氏听了就呜呜哭起来,周天清的眼睛也红了。
“你又多想了,二姑,我爹是谁?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对你最心重了,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说完又问周天清,“姑爹,你村里还有位置好一点的宅基地吗?三十两银子应该可以盖一栋砖房吧。我二姑在这养病,春耕就要结束了,正好回去找人盖房子。”
“这么大的事情,你就自己做主了,回头你娘知道了,不得埋怨你,还是等你娘回来再说吧。我也不知猴年马月能还得起?”夏玉慢慢说道。
“二姑,你放心吧,我娘知道了肯定得夸我,以后你住新房子了,我们去了,也有地方住啊。再说了,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少生多少闲气。这银子呀,不用还。”
“就是,子晴说的对,要是没有你家婆,你少受多少闲气。让女婿赶紧回家盖房子,等搬新家了,你再回去。”田氏听见子晴肯出银子给女儿盖新屋,心情立刻激动了,说话也不注意旁边站着的二女婿了。
夏玉忽一眼看见了子晴的龙凤镯,便问:“你怎么戴上了龙凤镯,你定亲了?”
田氏赶忙解释,说也就前几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新女婿还在外头站着呢。
夏玉听了,挣扎着想坐起来见见,子晴忙把林康平喊进来,又把夏玉扶着靠好,林康平问过好,夏玉说:“隔得远也不知我侄女定亲了,仓促间也没备好见面礼,下次再补上。”接着又问了些家庭情况,目前状况等。
子晴见时候差不多了,夏玉也有些疲倦了,便和林康平告辞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接济夏玉
子晴他们从老房回到家,外婆何氏正在摆饭,曾瑞祥也刚进屋,子晴把夏玉的情况说了,曾瑞祥连饭也不吃就要过去看看。
子晴忙拉住她爹,把自己答应出三十两银子给二姑盖房的事说了,“爹,我觉得二姑好几次发病都是生气引起的,如果二姑不搬出来,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下次就不知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二姑真是太可怜了。我觉得盖了新房,把院门一关,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心里舒畅了,身体自然慢慢就能养好的。我娘不也是搬家后心情越来越好,人才越来越年轻的?”
这时何氏也说是这个道理,曾瑞祥问子晴:“你娘走了,家里的零散银子还有三十两吗?”
“有,娘放银子的地方我知道。我去取,爹先吃饭,吃过饭你把银子捎过去吧。”子晴说完就起身。
饭后,子晴想去后山转转,每当心情不好时,就愿意来后山看看,看着在自己努力下,原来荒芜的小山如今果实累累,花香满园,心情就会慢慢地沉淀。
林康平牵着子晴的手,在林子里缓缓地走着,自从上午文三来过以后,林康平把子晴从地上抱起来,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回房,子晴没有拒绝。现在林康平陪子晴来后山散步,一直牵着子晴的手。两人很自然就走到这一步了,子晴也没觉得扭捏,她骨子里本来就是个现代人,再加上两人自定亲后,林康平时常过来陪她,或做事,或散步,彼此间的感情也升温了许多。何况成亲是早晚的事。
“晴儿,你还在为你二姑担忧吗?你不是答应了出银子让她分出来单住?以后她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放心,我必不会让你落入如此困境。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答应过岳丈,我们把家安在你娘家附近。你什么想回家看看就回家看看。”
林康平一语道破子晴的心事,这个男人在子晴身上不可谓不用心。子晴就是这样被他一点点打动的,草根又如何?凭着自己前世的知识,和林康平这几年积攒的人脉,未必不能创造一份属于自己的财富,有了财富,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极品亲戚,自己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干嘛非要走什么捷径。高门大户的未必就适合自己?可是,子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林康平是奴籍,虽说销了奴籍,重新立了户,可毕竟历史还在那摆着,自己的孩子将来可以参加科考吗?难道自己的爹爹也没想到这个吗?子晴忽地心一冷,颤抖了一下,惊动了林康平。
“怎么了?晴儿,你好像很冷?”林康平说着就脱了外面的马甲。要给子晴披上。
“康平,我,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子晴有些为难,怕说出来打击到林康平。如果因为这个悔婚,林康平肯定会同意,但是自己好像有些太残忍了。
“晴儿,想到什么就说吧,没关系,有什么难题先提出来,我们一起想法解决。”
“就是,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亲了,有了孩子,可以参加科考吗?不是说做过奴才的后代三代不能参加科考?”
林康平听了闷声一笑,见子晴有几分恼意,忙摆手说道:“我是高兴的,真的,你居然能想到和我以后的事情,可见你真的接受了我,只是,傻瓜,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朝开国皇帝开明,他出身于草莽,祖上也曾做过大户人家的奴才,因为这条规定耽误了前程,不得已入了武将,没成想居然打出了一片江山。所以,定国之初,他规定,除了奴籍的本人以外,他的后代均可以参加科考,不然岳丈也不会同意我们的亲事。”
子晴听了大松一口气,把头靠在林康平的胳膊上,林康平身子一僵,忽而继续说道:“晴儿,我这二天都不能过来看你了,我要进山采买运往粤城的茶叶。还有,这次你给的银两足,听你的,我想去买些景德镇的瓷器,所以这次我准备雇船走水路,到景德镇买了瓷器,再转道杭城买些丝绸,从杭城出海到粤城,更为方便安全些。晴儿,我从粤城买了玉石就要直接回京了,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自己,不要生病。”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在外头,万事小心,你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一点,任何东西都没有生命珍贵,银钱是身外之物。”子晴这些天习惯了他的相伴,陡然说走,心里还真是酸酸的。
林康平听了这话,站住了,犹豫了半天,大着胆子双手捧着子晴的脸,说:“怎么办呢?晴儿,我还没有走,就开始想你了。”
子晴一下愣住了,看着他,忘了把他的手推开,不是说古人都很保守的吗?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可子晴现在跟林康平,倒有点恋爱的感觉了,处了一个月居然牵手了。
“晴儿,我做梦都想着有这一天,有这一刻,我是不是在梦里呢?要不,你掐掐我,看疼不疼?”林康平见子晴没有生气,没有甩开他的手,巨大的欢喜盈满了心间,晕乎乎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子晴见他那副傻样,倒是真的掐了他几下,林康平只会嘿嘿傻笑,子晴见天色已晚,下了山,林康平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二天后,林康平前来道别,子晴把衣物鞋袜都打包好,她见林康平的衣服有些旧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