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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瑞祥听了板着脸说道:“家里有一大堆的事情,顾不过来。以前在老房那会比现在人还多了,你们也不是没住过,现在多什么事。”
子晴见燕仁达的脸色瞬间变了几下,似在琢磨什么,忽而又正常了,忙说是他们考虑不周,带着家人走了。
次日,沈建山、沈建水带着二家大大小小二十来口人过来了,随后,沈建仁一家也到了。十点来钟,三婆婆一家子都过来了。她家五个儿子、五个儿媳,还有孙子孙女一大堆,沈氏带着子晴忙于招待,乡下地方。大家抬头不见地头见的,所以也没那些讲究,虽然男女分席,但都在一个院内,一共摆了二十桌,年长些的都要先上茶水,十一点来钟。老爷子田氏他们过来了,大毛热心地上来说要帮子晴的忙,子晴觉得很是狐疑,反常为妖,子晴想起昨晚爹爹对他们的拒绝,更觉得今日大毛没安什么好心。
客人来的差不多,曾瑞祥吩咐开宴,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迭起,帮忙上菜的人少,都是一个村子的熟人或亲戚。沈氏只好打发子晴来回地上菜,大毛故意蹭到子晴旁边,大声说:“晴儿,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子晴没搭理她,心想:“晴儿也是你能叫的。”这时,发现旁边一道灼人的目光,子晴看过去,是一个十四五的少年,子晴觉得自己并没有见过他。谁知他见子晴看向了他,反而走过来,先跟大毛打了个招呼,又问子晴:“你不记得我了,那次在学堂,摘桃。摔跤,桃林。”
那人还待提示下去,子晴终于想起来那次的狼狈,忙打断了他,说:“原来是你,我想起来。”
大毛在一旁听着,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天我带阿婆去学堂摘桃子,够不着,就踩上了凳子,谁知摔了,也没想有人躲在桃林里偷吃,偷看了去。”子晴大方地把事情说出来了,倒是让那少年有些脸红了。
“其实,我们以前也认识了,只不过你不记得我了,那一次,你让你家的狗追得我们四处逃窜,害我摔了好一大跤,不知你还有印象吗?”少年提示道。
他这一说,子晴想起来,那一年好像是子雨出生给村子里送肚子礼,只记得有一个鼻涕虫,追着自己成天叫老婆,还有七八个孩子起哄,其中有一个还特别起劲,难不成就是眼前那位?
子晴抬头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倒也仪表堂堂,可真找不到一点相熟的痕迹,便问道:“难不成你是那个鼻涕虫?还是那个孩子王?”
少年刚想说话,忽见大毛伸手来接子晴手里的盘子,故意地把盘子往子晴那一甩,菜汤子都甩到子晴的胸前,大毛立刻从兜里抽出条帕子来,右手伸手假装要帮子晴把胸前的脏物擦了,使劲一拉子晴的衣领,子晴本能地一挡,露出一小片脖颈来,左手却迅速地把子晴的裙带一抽,裙子掉地上了,子晴一下蒙了,好在旁边的少年反应快,一把拉开了子晴,喝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大家的眼睛都转到这边了,子晴一下明白过来,又气又羞的,一手合着领口,一手忙捡起裙子跑进屋里,燕仁达站起来说:“没什么,就是我儿子不小心把盘子打了,东西溅到他表妹的衣服上,我儿子和他表妹青梅竹马的,就上手帮她收拾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她,把她的裙子弄散了,也看到了她表妹的内衣,我儿子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娶了她。”
“你儿子无耻,你儿子根本就是故意撕人家的衣领,而且,你儿子是故意把盘子甩到女娃身上的,也是故意解了人家的裙带的。”少年赶紧反驳。
燕仁达一听,有些急了,说道:“小孩子不知轻重,不要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呢,这关系到人家女娃的闺誉。我看不光是你儿子无耻,你也无耻。”少年强调说。
“我看无耻的是你,你凭什么拉着我家表妹说说笑笑的?你和她套什么近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大毛怒向少年问道。
这时,曾瑞祥和沈氏、子福都过来了,子福上来就踹了大毛几脚,大毛没想到子福会动手,反应过来就和子福厮打上了,二毛三毛见了就要上前帮忙,沈家的几个表哥早就不耐烦了,也下了桌子,还有三婆婆家的几个十来岁的孙子,一向在曾瑞祥的学堂念书,能有这个机会,一直被父母和阿婆灌输着不能忘恩,见子福和人打架,哪能袖手旁观,于是个个摩拳擦掌,也跑下了桌子,眼见一场大乱就要发生了。曾瑞祥忙护住自己儿子,喝住了众人,说道:“大毛,带着你爹娘回家。以后没事不许进我家门。我没你这样的外甥,也没你娘这样的妹妹。”
燕仁达还要说什么,老爷子喝住燕仁达赶紧坐下去,又对曾瑞祥说道:“孩子,听爹一句话,先把这事圆了过去,过后再说。这会让他们走了,反倒不合适。对子晴的名声更不好。”
沈氏听了拉了一下曾瑞祥的衣襟,曾瑞祥明白她的意思,对燕仁达说道:“要么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吃饭,要么就带着你家人滚蛋,从此不准踏进我家半步。”
燕仁达没见过曾瑞祥如此强硬的时候,乖乖坐下了,曾瑞祥这时向宾客解释说:“不好意思。方才出了点意外,我外甥不小心打了个菜盘,小女从一旁走过。溅了点菜汤,受了点惊,无妨,大家继续尽兴吧。”
仍是有人低声议论起来,毕竟还是有人看到了子晴身着里裤的狼狈样子,子福很是着急,可又束手无策,这时,这少年大声地解释,说道:“真的没发生什么大事情。我和大毛同窗两年,快一年没见,过来打个招呼,哪知他一激动碰翻了菜盘,吓着了经过的女娃,这才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你们可不要瞎说坏了人家的名声。”
原来这少年是里正家的小儿子,村人见他出来解释,才又重新回到桌上吃喝。只是仍是有人窃窃私语的。
子福稍松了口气,说了句,“多谢。”
少年走到子福旁边低声道:“谢倒不必了。”
送走村人后,曾瑞祥留下老爷子和田氏及春玉一家,沈家人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何氏拦着,早就上前揍人了。这会在何氏的劝说下,暂且告辞了。
曾瑞祥让秋玉先带着二毛和几个小的离开,然后质问燕仁达:“妹夫今日所为,究竟意欲如何,子晴已经定过亲了,就是定亲前,我也明明白白说过,她不会嫁给大毛的。你作为一个长辈,这样害她,她如何面对全村的非议,如何面对她刚定亲的丈夫的责难?你到底居心何在?这么些年,我自问也够对得起你一家了,几个儿子给你养了好几年,每年娘都偷偷地贴补你,那些都是我的银两,你不要把别人都当瞎子、傻子,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今天我再一次明白地告诉你,退一万步说,你今日就是害的我女儿被退婚了,我女儿就是当一辈老姑娘,嫁不出去,我也养她一辈子,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二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家大毛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意外吗?我家大毛肯负责就不错了,毕竟子晴是定过亲的,今天当众出了这样的丑事,她以后怎么在村子里抬头,夫家知道了肯定也饶不了她,退亲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为了子晴着想,才说会娶她,二哥的意思好像我们是故意商量好的陷害子晴,这怎么可能呢?子晴毕竟还是春玉的亲侄女呢,你们不把大毛当外甥,我们还把子晴当侄女呢。”燕仁达厚着脸皮说道。
“少放屁,这会充什么善人,哄鬼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发誓,你们不是商量好的?你敢说你们不是存心打着子晴的主意?我家子晴就是被退亲了,也轮不到你家大毛,死了这条心吧。孩子他爹也说了,我们就是养一辈子的女儿,也不会把她推进你家那个火坑。”沈氏气的粗话都爆出来了。
“二嫂,话可不可能说这么满,说不定,到时你们还要求着我们大毛娶子晴呢。满院子的人都看到了你家子晴不检点的样子,传出去还不知别人怎么说呢?我家大毛还怕别人指指点点呢,肯娶子晴也是看在亲戚的面上,你们还在这挑三拣四的。”春玉说道“滚,滚出我家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今后也不要上我家来了,这些年就当我养了只白眼狼。滚,快滚。”曾瑞祥气的大声咆哮。
田氏听了还想说什么,老爷子把她拽走了。燕仁达还想张嘴说什么,曾瑞祥吩咐子福送客。子福早就等着这句话,拿根棍子,毫不客气地撵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有人提亲
一场闹剧结束了,沈氏急忙回房看看子晴,见何氏正在开解子晴。其实这事子晴原本没想到如此严重,毕竟自己是个现代人,而且当时反应还算快,只露出了脖子下面一点,下身当时还穿着底裤,就是觉得当众被辱有些下不来台。此刻听大家一吵,才知道这事的确严重,不仅会被村子的人笑话,弄不好还要遭遇退婚。
因为自己不光被大毛当众袭胸,还被他解了裙子,露出了底裤,在古代,据说被外男摸了碰了或看到了自己的脚丫子,那个女子就要嫁给该男子了,更何况是身子,所以沈氏才会不让她单独出家门,哪曾想千防万防的,家贼难防。
子晴看着大家忧心忡忡的目光,便说:“娘,没事的,我想去洗个澡,你放心吧,康平不会因为这事退婚的,他要真因此退了亲,那也是他的损失,上哪里再去找一个我这么好的人?”
沈氏听了叹了口气,也知道女儿是为了她宽心故意安慰她,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怕子晴见了担心,忙去烧水准备。
“晴儿,哥哥对不住你,要不是因为哥哥的事办酒,就不会被他们钻了空子,哥哥答应你,如果康平因此退亲了,哥哥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哥哥说到做到。”子福上前抱着子晴安慰道。
“大哥,不关你的事,他们既存了这心思,早晚会有这么一出的,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何氏听了搂着子晴哭道:“多好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遭遇这些,真是黑了心烂了肝的东西。连猪狗都不如,这么好的孩子还要算计,要是因为这个怎么着了,外婆可怎么活呀?”
老房那边,田氏也很是生气,大骂了燕仁达和春玉一顿。说道:“看看你们做的好事。这下可把他们惹恼了,每次我说什么都不听,非要按自己的来,哪次成了?本来今天是高兴的事。好好说说,哄他们不生气了,让你们进门了。以后让他们出二三十两银子给你们盖个房子,你偏不听,子晴已经定亲了。定亲前你们开口就被撅回来,你们还痴心妄想的,以后,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为这,老头子不知给我摆多少脸子,你们还不知足。做的这叫人事吗?那是你的亲侄女,不是外人。”
“大姐大姐夫今天确实过分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了解二哥二嫂,二嫂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二嫂了,如今有银子撑腰,子福又有出息,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你们顺着她一点来,从指缝里漏点也够你们过一阵子的了,你们非要挖空心思的算计人家,看不到这些年你们越算计她越不爱搭理你们,你们看二姐,什么都不争不要,二嫂哪回不是主动的送上门去。就这盖房子的银钱,还是子晴一个小丫头就开口做主了,你们说说,三十两银子子晴就敢做主,二哥家一年的收入得有多少呢?”秋玉说道。
“那小妹说如今可如何是好,我也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坚决,这可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要不,我们现在上门赔礼去?”燕仁达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也别来问我,不就是看中了二哥家的钱财,如今子福又中了举,所以你们才这样黑了心肝地算计人家吗?这点心思谁不明白?我看见你们就烦,还别说二哥二嫂。正经回家好好种地吧,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种地,二哥那也没几亩地,人家就能把日子过好了,你们是一年不如一年,那西瓜,那洋薯,哪个人家没给你们种子?还是你们成日只知算计别人,好吃懒做的,也怨不得别人。”秋玉说道。
“那能一样么?他家还有束脩呢。”燕仁达的心思被秋玉当众说破,有些恼怒,可又找不出辩解的理由。
“少放屁,束脩大半不进了你们的兜里,老二家的这些年就没花到过老二的束脩,替你养了大半的孩子,还不知足。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把春玉嫁给你,你就是那大黑的染缸,一家子都被你染黑了,还不趁早滚回家去,等着我也拿棍子撵呢?”老爷子进门就听到了燕仁达的话,气得他指着燕仁达跳脚骂。
春玉见老爷子发火了,也知道今日的事的确有些过了,抻抻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