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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四周的人又纷纷开口讨论。
「不像?怎么会不像?」皇甫小刀在成若华身旁不断地绕圈,而后突然一拍桌子,「丫头,妳几岁?!」
「十八……」被拍桌声响吓了一跳,成若华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傻傻地回答。
「什么?!成姑娘才十八?」
「十八岁的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摆摊?」
「那位客倌说的一点也没错,十八岁的姑娘在这里摆摊卜算,不是骗子是什么?」指着最后开口的那人,皇甫小刀用力地点点头,「各位想想,自己家里十八岁的丫头都在干嘛?是不是绣花、做饭、闲磕牙?没错!十八岁的丫头能有什么阅历、能有什么本事?在这里摆摊卜算不是骗人是什么?所以我说她是个大骗子!并且我敢肯定,西京城里有半数的居民都上当受骗过!」
「这……话不能这么说吧,虽然我今天才知道成姑娘只有十八,但她算得很准的!」
「没错,上回我请她帮我算我家牛犊子什么时候能卖个好价钱,我按着她说的时辰去,确实卖到了至今最好的价钱啊!」
望着围观群众开始被自己的胡言乱语搞得昏头转向,皇甫小刀在心里不断地偷笑。
要知道,他这能力培养不易啊!要不是有那几个损友一天到晚陪他抬杠,他也没法这么驾轻就熟……
「丫头,妳住哪儿?」为了让自己的胡言乱语能确实完成「混淆视听」、「还友清白」的最高境界,皇甫小刀又出其不意地用力拍了一下成若华的桌子。
「佑京大杂院……」再度被吓一跳的成若华又傻傻地回答了。
「好的,有没有佑京大杂院的朋友啊?有的话招呼一声!」皇甫小刀点点头,又向人群中喊道。
一个老大娘左顾右盼、左思右想了半天后,像决定什么似地缓缓举起了手,「我……」
「大娘,您说说,这丫头平常在家里干什么?是不是每天夜不归营,还一天到晚有男人找上门来,弄得你们大杂院乌烟瘴气的?」
「成姑娘在我们那儿住了好多年,虽然靠卜算赚点营生,但人很规矩,从来没有夜不归营……不过,确实一天到晚有男人找上门来。」老大娘想了想之后回答道,「但那都是一些排不上号、又急着卜算的家伙。」
「妳怎么知道那些都是来卜算的人?搞不好是一些不三不四、乌七八糟的下三滥。」听见老大娘说的话全对成若华有利,皇甫小刀的心中更得意了,但他还是假装不信地追问。
「那倒不会,因为来的人都在院子里坐着,我们全看着啊!」老大娘肯定地答道,但不一会儿,却吞吞吐吐了起来,「不过……」
「不过?」听到这个字眼,皇甫小刀愣了愣。
「不过上个月有一天……成姑娘到清晨才回来,并且……衣衫有些……有些……」老大娘的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低。
听到老大娘的话,皇甫小刀的心突然一动。
因为他记得,似乎上个月某一天,他与那帮损友喝了不少酒,在路上闲荡时遇到了成若华,以及一直尾随盯梢她的怪人。
那天,由于喝了不少酒,所以他只记得自己似乎有去跟她说几句话,然后……
然后他就全忘了!
皇甫小刀绞尽脑汁,试图回想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记不起来!
他唯一想得起来的事,就是他在树林中睡到半夜时突然被一阵刺痛惊醒,然后在大雨之中,全身又麻又痛地在地上足足躺了三个时辰!
等他好不容易可以行动后,又收到一个讯息,让他非得马不停蹄地赶到东京捉拿逃犯……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事,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将谣言之火扑灭,怎么可能会等到一个多月后的今天?!
但……望着老大娘欲语还休的为难神情,皇甫小刀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帮了倒忙?
因为,在他的一时「冲动」之下,情况似乎发展到不太好控制的方向,不仅没有替成若华洗清冤屈,反而让她在大街上被人评头论足……
「有些什么?」就在皇甫小刀开始为自己的莽撞暗暗懊恼时,一个急性子的路人按捺不住地高声问道。
「有些……有些……」老大娘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突然低下头开始拭泪,然后推开人群,冲到成若华身前抱住她。
「成姑娘,真是对不住!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的,再怎么说妳也是个姑娘啊……可我怎么也不愿听到别人用那样难听的字眼形容妳……大娘可以说是看着妳长大的,我知道妳是个好姑娘……很好很好的姑娘……」
「大娘……」见到这个向来不爱论人是非、不轻易表达感情的大娘竟这样抱着她痛哭,成若华的心头有暖意,也有歉意。
老实讲,情况会发展至此,就连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
特别是现在,自己的私事不仅成为众人的谈资,还这么公然讨论起来,她实在应该对那个「始作俑者」很有意见。
因为若不是他,了不起她继续被人指指点点就是了,也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弄得这么难以收拾!
但她却没有责怪皇甫小刀的意思。不仅没有,反而还觉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省得她一天到晚听见不同版本的谣言,一天到晚受到那些浪荡子的骚扰!
更何况,她隐隐约约明白,皇甫小刀之所以跳出来,还说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话,本意是想为她解困的;看他那副傻样子,似乎压根儿就不知道,那夜与她……的人,是他!
「大娘,没事的,妳没有说错,我那天确实出了点事,也不是处子了。但我不后悔,因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不起我自己。」轻拥一下身前的老大娘,成若华淡笑说道,「更何况,我觉得我是不是处子这件事,跟我卜算的能力好像也没有多大关系。」
是啊,不是处子怎么了?
不是处子就不能卜算了吗?
她还觉得自己不是处子之后,卜算得更准了呢!不过,这件事她当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但成若华的这番话,听在本来就有些自责的皇甫小刀耳中,却有如一记重拳,重重地捶向了他的心间!
因为这番话不就表示,她确实已不再是个小丫头,而是个完完全全的女人了?!而那名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人、却又闷声不响教她受尽白眼的男子,在她的心间还占有一定的分量!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及在成若华心间竟有这样一名男子存在,皇甫小刀的心头突然变得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几乎连话都讲不出来……
「成姑娘……」抬头望望成若华,老大娘含着泪转过头,大声责骂身旁的皇甫小刀,「都是你这个浑小子!要不是你在这里瞎搅和,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我……是我不好。」皇甫小刀沮丧地认错。
「大娘,不怪他。」望着皇甫小刀那掺杂着担心、后悔,以及某些不知名情绪的眼眸,成若华轻轻说道,「我今天之所以还在这里摆摊,是因为无论别人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能帮人做点事,就算只有一个,我也不在乎。」
也许事情的发展并非她想要看到的,但是她坦然接受这一切。
人生嘛,本来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更何况,她什么也没有失去。
「妳真是个……好姑娘。」凝视着成若华坦然的眼眸,皇甫小刀举起手轻拍她的头,笑得好温柔,笑得眼眶都红了……
因为这个笑里,全是心疼。
心疼她的际遇,心疼她的坚强,心疼她的谅解……
而他温柔的笑容,不知为何,竟让成若华移不开目光。
尽管明白一切都是这个冲动的「傻子」搞出来的,可是她一点也不怪他,真的不怪……
原本一直笑着的皇甫小刀,在轻拍完成若华的头之后,突然转过身径自往城门口走去,背影有股浓浓的杀气!
「你怎么了?」望着他充满杀气的背影,成若华心中一惊,连忙抓住他的衣角,「我没怪你啊!」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揪出那个杀千刀的男人!」背对着成若华,皇甫小刀激动地低吼,「我要知道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忍心诱骗妳这样一个心地善良、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还始乱终弃!」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混帐东西,居然忍心欺骗成若华这样好的姑娘?
他要是不去砍了那浑球,他就不叫皇甫小刀!
「你别那么冲动……」望着皇甫小刀激动的模样,成若华的脸颊微微抽搐了起来。
这样没头没脑的,他想去哪里「揪」人啊?
更何况,他口中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就是他自己啊……
「我知道妳受了委屈,」皇甫小刀握紧双拳,眼眶都红了,「但妳干嘛那么善良?善良到被人这么指指点点,却自始至终都不解释,也不说那男人一句坏话?!」
「我……」
「我知道妳一定有苦衷,否则干嘛一个人把苦往肚子里吞?可妳帮过我那么多次,我不能知恩不报!」说到这,皇甫小刀终于转过身,但却是转向那帮看热闹的民众,「还有,你们这群人,不仅不疼惜她这样一个命运乖舛的小丫头,还成心来看人家笑话!这算什么?传出去我们西京人的面子挂哪里?!」
皇甫小刀这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除了成若华之外。
她实在不知道在皇甫小刀的脑子中,究竟为她编织了一个如何命运乖舛的故事,以致于让所有人都感同身受,纷纷抱歉地望向她……
「要怪,就怪那个骗死人不偿命、外加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对众人又大吼一句后,皇甫小刀终于转向了「苦主」成若华,「放开我,我现在就去帮妳找出那个骗死人不偿命、外加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好好地揍他一顿,再让他来跟妳赔罪道歉!」
少爷,那个「骗死人不偿命、外加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就是你啊……
此时此刻,成若华脑中不断地回荡这句话,但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只能看着皇甫小刀义愤填膺地向城门外跑去,仅留下一截衣角给她……
「成姑娘,我……能不能请妳帮我们家大牛算算,他最近有些不顺……」
就在成若华低头望着手中的衣角暗自苦笑时,一个怯生生的嗓音突然在她身旁响起。
抬起头,就见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农家女拉着一个傻大个儿站在她面前,成若华愣了愣,淡淡地走回摊后。「好,请坐。」
排队的人潮又在摊位前聚集了,而这天,成若华一直忙到月上东山,才终于帮所有的人解惑完毕。
就在成若华收拾好东西往回家的路走去时,她的身后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送妳回去。」
「没事,我自己走就成了。」不用回身,成若华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望着她单薄的身影,皇甫小刀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两步远。
这个男子,真是傻得可爱!
她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样爱说笑话、这样莽撞又这样傻的男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只帮他卜算过几回的女子,那样的激动、那样的愤慨。
静静地走在石板路上,成若华倾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淡淡地想着。
也难怪翟菁会用「江湖史上最爱抬杠、最爱强迫人听他讲难笑笑话、最少根筋、却也是最富正义感、最有义气兼最帅气的愣头儿青赏金猎人」来形容他了……
想起翟菁讲述过的有关皇甫小刀的种种事迹,成若华低着头,再也忍不住地笑开了。
他竟然曾经为了某个犯人说他的笑话不好笑,而将那人堵在墙角,蹲在地上说了足足说了两个时辰的笑话;他竟然曾经为了取得一条线索,在某个青楼花魁的床下,躲了整整四天,最后出来时,为了解气,居然把每个男人与花魁的对话,都说给了他们的老婆听;他竟然曾经为了捉捕一群大漠之狼,在大漠之中迷路了三天三夜,最后,在被一群偶然经过的驼队发现时,干裂着唇,语无伦次地说着笑话……
就在成若华笑得肩膀微微颤动时,突然,一件衣服披在她纤弱的肩上。
闻着那股属于皇甫小刀的纯然男子气息,成若华低垂的小脸微微地烧灼起来。
这个夜晚,很像那个夜晚。
想起那一夜被他紧拥在身前、覆盖在身下无助地娇啼,任凭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占有纯真的身子,让他的硕大埋入花径最深处……成若华的心跳,再也无法像平时一般正常的跳动。
「丫头,别难受,这世上好男人多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