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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紫苑花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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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幸福会遭天妒,乐极生悲比比皆是,用不着挂怀。”曾经,她是幸福的。

霍玉蓟爱抚她的脸。“我花了两个月去为她建立一个温暖的窝,而她却不辞而别,这是我的错吗?”

那年,她是大二学生,正准备升大三的暑假,两人相爱地立下白首之约,准备等她一毕业就结婚。

可是——

就在他忙着找房子,以为她是回乡下陪父母度暑假的空档,她却已整装远赴国外,连个口讯都没留下,匆匆消失在他生命中。

若不是临开学前,她的几位姐妹遍地寻不着她来注册找上他一问,他尚被蒙在鼓里。

“对不起,我不得不走,。我没有办法面对你。”她的泪往肚里吞。

“我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爱你胜于自己,你怎么走得开?”霍玉蓟强忍悲痛地将脸贴在她额上。

对于他的深情控诉,黎紫苑的心为他拧紧。

“那时我很慌、很乱、很气愤,无法反驳你母亲对家父所说的种种,她以一位母亲的心来爱你,我能怎么做呢?除了心痛地逃避。”

“不,你太自私了,你只想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我比你更痛苦。”

“对,我是自私,身为子女看着年底父亲一脸愧疚地跪在我面前,哭诉他的无能让女儿蒙上伤害,你可知我当时真的很后悔?我后悔认识香香,后悔爱上你,更甚之我不自量力地上起贵族女校,我好后悔、好后悔……”

黎紫苑激动得红了鼻头,当她兴高采烈的接到父亲电话时,正准备回南部过暑假,兴奋的心情竟所不出父亲语气中的沉重。

一踏进家门,父亲二话不说要她上天台,然后老泪纵横的跪下,数落自己的不长进,没给她一个好家世。

她傻了眼,跟着哭得浙沥哗啦地下跪,两父女在天台上抱头痛哭。

她不怪霍家的作法,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

但是教她积怨难消的是,霍夫人不该找上她的父母,如果霍夫人真不愿见她和玉蓟在一起,只要一句反对的话,她不会有二言。

亲情与爱情,她选择前者。

情人没了,可以再找,而父母却是只有一对,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最可恨的是,霍夫人临走前还留下三百万支票,一张薄薄的纸就想买断黎家人的尊严,教人情何以堪,这才是最残酷的羞辱。

所以,她离开。

“别哭了,苑儿。”霍玉蓟从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我爱你呀!”

她抹抹泪,故作坚强。“哭泣是懦者的行为,还有请你自重,我是向夫人。”

黎紫苑想离开他的怀抱未果,反遭他紧紧箝困。

“为什么要嫁给他?”

“因为他对我的关怀和爱并不逊于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认识他在你之前。”

她真的很感动,她从没见过云方如此无私的男人,不顾一切的随她上机,放弃一份高薪工作甘做她的私人煮夫,打理她在加拿大的所有需求。”

这样的男人她岂能不爱?

那份感情像细水长流,一点一滴记成包容的湖泊,治愈她满身伤痛。

他们两个男人,一个是火,将爱完全燃烧,义无反顾;一个是水,温柔缠绵,无私的奉献自己。

水与火,极端的两个男人,却爱上自私的她。

“离开他,回到我身边。”

黎紫苑很想笑,他的口气像个任性的小男孩。

“我想不太可能。”

“我不会把你还给他,他已经占据了你十年时光,剩下的时间全是我的。”他自知没那个雅量。

“人生不是二分法,我的时间属于我自己,谁都不能剥夺。”黎紫苑义正词严的说道。

一阵难堪拂上霍玉蓟的眼。“总之我不让你回到他身边。”

“放开我吧!别搂搂抱抱了,不成体统。”她现在后悔自己穿错礼服了,这样穿太煽情。

瞧他现在手正绕着银边往下抚摸,在她臀沟上方兜着转,另一手则托高她左胸揉搓着,丝毫不顾忌她的已婚身分。

“休想,我想念你的体香还有申吟声,我要你。”他更加大胆的解开她颈后的束结,顺着她代美的颈钱往下抚,曾经那迷人的线条是他的最爱。霍玉蓟手到吻至,沿着她滑细的锁骨吮吻,细细绵绵、轻轻柔柔。

他玩弄女人也玩弄了自己,唯独对她的情欲才是真,这份埋藏多年的欲望不再蛰伏,如脱蛹的秋蝉,为一季的夏奔放鸣声。

“住手,玉蓟。 别让我觉得自己很廉价,唾手可得。”黎紫苑抓住衣带不让它掉落。

懊恼被打断,霍玉蓟重重地压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个痛快才替她把衣服拉高,不太情愿地在她后领打了个活结。

做君子难,偏偏他不是君子还要为难他做君子,真是辛苦。

“苑儿,你别回意大利,留在台湾好不好?”

他抱着她的腰轻吻她耳后。

“在台湾的业务尚未开展出理想中的目标前,我是不会离开台湾。”只会回加拿大看看孩子,才一个礼拜,她已经开始想念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魔星。

不过有外公、外婆和两位舅舅不时由美国回去陪他们,应该不至于惹大多的麻烦,让大人们头疼才是。

“不要打马虎眼,你总是用话在敷衍我”我要你的承诺。”最好是一生一世,霍玉蓟耍起赖来像个小孩。

黎紫苑脸色微微一黯。“十年前,我已在圣保罗教堂,在上帝的见证下许下承诺。”

“那不是我,我不承认你们的婚姻,从你答应过我的求婚后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向云方拥有她十年了,这些年他的心干枯贫脊,好不容易盼到她这口甘泉,没理由当年的过错全由他承受,这是不公平的。

他不愿去想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这会逼疯他。

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以前的种种他会抛向脑后,两人重新开始新生活,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

“你不承认,可是它却是合法的程序,法律承认它的存在。”只是……没必要了,她感叹地想。

“离婚吧!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打官司,我也会把你们的孩子当成亲生儿一样宠爱。”

“我们的……小孩?”黎紫花露出若有似无的苦笑。“我不离婚。”

“苑儿,你不再爱我了吗?”霍玉蓟很惶恐,生怕答案将他一掌打入地狱。

“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我不想再爱人了,我的心无法负荷。”她的心疲 惫

“你爱向云方比爱我还多,所以你肯替他生儿育女,却拿掉我的孩子。”他不想比较,然而不经大脑的妒语就这么出口。

黎紫苑倏地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地推开霍玉蓟,十分冷静地站直身,暗忖,爱是不容亵渎的,死者永远无法开口为自己辩白。

“苑儿……”

“帮我叫辆计程车吧!我该回去了。”她甩甩头,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

“楼上有间房,你不用回去了。”他说不出道歉的话,但心里明白其实她才是受伤最深的人。

“不行,我还有一些公事没处理好,明早得去做些勘察准备,很多文件尚未审核……”

霍玉蓟闷闷地碰碰黎紫苑的脸颊。“生气了?”

别人一生气会破口大骂,眼冒硝烟,而她愈气愈冷静,思绪条理也愈清明,教人找不出缺口予以反驳,只能暗自心惊。

“我是来台湾工作,不是来玩爱情游戏,请尊重我的意愿。”她不能为他心软。

“我很认真地看待这段情,绝不是玩游戏。”

他伸手拦阻黎紫苑的去路。

“那么,请你像个成熟的大人让我离开,不要百般胡闹像个孩子。”她相信纵容是伤害的一种。

霍玉蓟从她身后圈住她耍赖。“我宁可当个孩子也不愿再失去你。

“玉蓟,你真想惹我发火吗?”

他趁其不备偷啄数下。“你生气的时候很美,我错过了十年。

生气吧!他不想放手。”

十年,是一个记号,携刻在每个人心房。

面对自己仍然爱着的男人,黎紫苑有无限的抱歉,她真的害怕再爱人。

第一次爱人,她负伤远走。

第二次爱人,他英年早逝。

两段感情一样深刻,却同样带给她难以抹灭的伤痛。

“让我回去吧!玉蓟。你该了解我是个固执、不退让的人,不要逼我提早离开台湾。”

“苑儿……”

终究抵不过她的固执,霍玉蓟松开了手。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建筑,霍玉蓟怀疑起黎紫苑话中的真实性,一个小小的特别助理,住得起这般豪富人家才有的大房子吗?

“你确定住在这里?”

“嗯哼!”黎紫苑率先走了进去。

几名意大利籍女佣一见主人回来,拿拖鞋的拿拖鞋,泡茶的泡茶,招呼客人的礼仪一项不缺,上看就知是受过专门训练。

他仿佛置身于欧洲古堡,不苟言笑的男管家拿着白手帕指挥下人工作,恭敬地弯身四十五度等候主人召唤。

屋内的亚雷一看见他们便大声嚷嚷,“哇!卡芮拉,你怎么回来了?”

一见到那头火一般耀眼的红发,霍玉蓟顿时升起危机意识,很不是滋味地以占有姿态搂着黎紫苑的腰。

亚雷唇畔有一丝挖苦的笑意。连我也防,太不够意思了。

黎紫苑瞥他一眼,“没人规定我不可以回家吧!”这小鬼愈来愈没大没校

“我是关心你内分泌失调,以为你要平衡一下才回来,天还没亮不是吗?”亚雷朝她眨眨眼。

黎紫苑笑着接过女佣的茶。“我比较担心你肾亏,盯着你有没有浪费卡登家的种。”

“你这女人真是口没遮栏,你懂不懂害羞呀?”亚雷在心中咕哝,好歹给他留点面子嘛。

“老师没教过,我只知你的拉链滑下一半,内裤是黑色三角裤。”她猜这小子八成刚办完事。

亚雷连忙转身技上拉链。“色女。”

台湾的女人和义大利妞一样热情,聊不到三句话就床上见了,还附上妹妹玩3P呢!差点搞得他虚脱。

“他为什么在这里?”不悦的霍玉蓟斜眼以对。

“因为他住在这里。”

“他怎么可以住在这里?”

黎紫苑淡淡地掀动睫毛。“这是卡登家族的产业。”

她的意思很简单明了,有点脑筋的人都听得懂。

“卡芮拉,你干脆跟他解释清楚,叫他不要老是乱吃飞醋,弄得一屋子酸味,我还要住呐!”

“生意谈妥了,我可以放几天假?”黎紫苑漠然的饮饮茶,不多费言。

好……恨,居然威胁人。亚雷咬咬牙,“你爱怎么做都随你,只要别推我当炮灰。”

对她,他既畏且敬。

当年他极欲加入黑手党,像电影教父一般神气威风,横行无阻,是她直接找上教父谈判,以过人的勇气让他见识真正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后,才打消他的雄心壮志。

后来,他迷上赛车,是她在父亲面前拍胸脯保证,愿意替他担起卡登家族的事业,给予一段缓冲期,让他圆梦。

事实证明,她是比他能干,不然他怎会硬被她从赛车场拉进商场,做起一大堆烦人又一成不变的工作,整天看着数据发呆。

“容我问一声,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看着两人拌嘴的霍玉蓟出声问,他不想被当傻人瞒。

亚雷瞧瞧黎紫宛耸耸肩不发言,而她这才做懒的回道:“上司,下属。”

她这话也没说错,只是以人先入为主的传统观念,会将两人职位搞反。

“那好,我要住进来。”

“主人”们同时朝他一瞥不作声,他高兴就好,反正楼上空房多得是,不差一位住客。

“你们没意见?”霍玉蓟不喜欢被漠视。

黎紫苑拨拨头发踏上楼梯。“我累了,你们自便。”

她上楼,霍王蓟跟着上楼,惹来亚雷的嗤笑。



“左边是客房,你走错路了。”倚在门旁,黎紫苑不耐烦地伸直手臂一指。

“这是你的房间?”

“嗯!”她半眯着眼一手打直撑在门边。

他的意图非常明显,聪明如她不会看不出来,因此以手挡住门口,阻止他进入。

但效果似乎不彰,霍王蓟手一挥,拦腰抱起她进房。

“双人床,我喜欢。”中性风格,没有脂粉味。

“霍。玉、蓟——”

“什么事呀!亲爱的,要我替你放洗澡水吗?”他故意轻佻地吻吻她。

“如果不麻烦的活,请你拿条绳子上吊,人肉风铃应该不错。”

霍玉蓟大略看了一下房内的布置,然后开始卸下西装外套和长裤,好像回到家似地走进浴室,当她发怒的瞪视是小俩口在拌嘴。

他还很恶劣的把四角内裤往外扔,在里面哼起歌来试水温,并将浴室的们完全大开。

“宝贝,要不要一起洗?你以前最爱我帮你洗大腿内侧,还发出猫哭的吟哦声呢!”

不气不气,十年前他就是这副德行,长岁不长智。黎紫苑暗自平抚自己怨不可遏的情绪。“你很聒噪。”

“会吗?以前你最爱我边做爱边说些话,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些话,要不要演练一番?”

“不——必——了——”她咬牙冷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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