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机会出营。
有时候她起来了,夜里在外面还没走两下,那罗浑就跟了上来。说实话,这个一脸阴沉的男人,真的有时候让贺穆兰有蒙麻袋狂揍一顿的冲动,他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脸上露出“我知道你都是在晚上偷偷练武”的神色来。
就跟那些高中时偷偷翻看你参考书,看买的是哪家的那种讨厌家伙一样。
“你从小缺乏母爱吗?”贺穆兰又一次气的忍不住把他一把掀翻在地,“否则怎么和跟着母鸭到处跑的鸭子一般?”
那罗浑看到贺穆兰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
“你是公鸭。”
你才公鸭!
你全家都公鸭!
这样的纠结挣扎、痛苦矛盾之后,贺穆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要想改变一群人的命运,你首先必须得到达那样的高度。你是个小卒子的时候,连新兵营都出不去,能见到的最大的官儿就是校尉一流,连杂号将军都不会住在新兵营里。
你递不了话,也不会有人帮你递。中军哪怕是个小兵也是他们这种新兵遥不可及的存在。
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都那么困难,何况想要改变其他?
随着时间渐渐逼近,她的噩梦越来越频繁,那些马蹄、那些人杀人的景象开始不停地在她的梦里出现。她的梦里没有任何色彩,除了黑就是白,压抑的她几近崩溃。
狄叶飞也开始烦恼了。他发现花木兰晚上有时候开始动手动脚。先是假装做了噩梦,然后就手脚乱挥,最后在他的脸上或者脖子上乱摸。
要不是看在他平日里还安分,也许真的是做梦,狄叶飞早就也趁夜把他蛋蛋给踩爆了。
但老是这样被乱摸也很烦,男人是有*的,花木兰不知道有意无意,但在黑夜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气氛里,一只温暖的手若有若无的摩擦你的脖子和耳朵、脸面等处,让他这血气方刚的年龄频频清晨去换亵裤。
贺穆兰正在噩梦中,柔然人杀过来了,一千多骑带着同样一千多匹的空马,浩浩荡荡的冲他们金十二奔腾而来。武器反射着太阳的光,闪的她睁不开眼,人数越来越多,她被身后掀来的大力扫落马下……
战马也到了,压在她的身上,一只马踩在了死马身上,压在她的腰间,腰上一痛,然后是喉咙,喉骨碎了吧……
她伸出手,不停地推着身上的马尸,推翻它!推翻它!推翻了她就可以出去了,杀出去!这次她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杀!”
她终于把身上的马尸推翻了!
“花木兰,你搞什么鬼?”
因为花木兰双手乱招而被弄醒的狄叶飞,终于忍无可忍的起身想教训一番花木兰。虽然趁人家睡着在黑夜里动手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但他大半夜又摸身又摸脸难道就光明磊落了吗?
所以他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迫使他不敢再装睡。
他果然是装睡的!他的手刚碰到花木兰的喉咙,就被他甩了出去!
这么大力气,还敢说不是有预谋!
因为花木兰那边的动静太大,四周铺席上沉睡的火伴陆陆续续的醒来,夜晚熄夜以后不能起明火,所有一群人都是睁眼瞎,坐起身纷纷问了起来。
“什么情况?我听到狄美人在叫?”
“咦?花木兰终于忍不住对狄美人出手了吗?”
“出你个蛋球!老子被丢出去了!”狄叶飞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恨道:“花木兰,你搞什么鬼!大半夜鬼上身啊?”
贺穆兰刚刚惊醒,还沉溺于翻滚、被压,杀出一条血路的噩梦中,猛然间听到狄叶飞一声厉喝,喉咙里居然拖出长长的嘶吼声来。
“杀……!”
“杀什么啊!”阿单志奇纳闷地抓了抓头。“花木兰,你那么迫不及待想对上蠕蠕吗?”
其他几人见贺穆兰还有些迷迷瞪瞪,怕贸然去碰她也会跟狄美人一样被丢出去,只好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普桑普战已经是黑营的老人了,对视一眼后,弟弟普战出了声。
“他看起来像是魇着了。怪了,一般没上过战场的人不会这样啊。他之前难道和蠕蠕或者其他什么人对上过?”
阿单志奇和他在灶房接触的多,当下就摇了摇头。
“没,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家,他替父从军,以前没有打过仗。”
“我之前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做过几天噩梦,但很快就好了。也没他这么厉害。他这感觉,倒像是万人屠过似的……”
“难不成……”吐罗大蛮看着身边的黑暗,突然打了个哆嗦。“我曾听阿爷说过,军营里有时候会有战死的冤魂找人麻烦,是不是找到花木兰了?”
“不会吧……”
一群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也不识字,几乎承袭整个部落文化长大的军户们纷纷露出迟疑的表情。
“那怎么办?普战你做过噩梦,你知道吧?”
“喊他。把魂儿叫回来。”普桑突然开口。“我们喊他。”
“花木兰,醒醒……”
“花木兰,你做梦啦!”
“花木兰,狄美人在你面前脱衣服啦,快醒过来哟!”
贺穆兰的脑子里全是尸山肉海,她听到无数人在喊花木兰,花木兰,紧绷的神经却一直都松不开来。
“什么花木兰,我不是花木兰。”
“花木兰享受杀戮,我就是个胆小鬼。”
“花木兰忍耐是怕自己大杀四方,我忍耐是因为我怕死。”
“我不配当花木兰。”
“不配……”
那罗浑见到贺穆兰闭着眼睛紧蹙眉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一股无名之火猛然涌上心间,他站起身子,离开温暖的床褥,走到贺穆兰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
啪!
啪啪!
胡力浑已经咬着手指了。
那罗浑一定是被“万年老二”的名头逼疯了,现在趁机报复!
等花木兰醒了,他要不要上去挡着他不被揍死啊?
算了吧,花木兰那力气,上去拉架只会被打爆头吧?
“你给我醒醒!你是见到我的杀气都毫不畏惧之人,怎么能做恶梦做到鬼嚎鬼叫!给我醒过来!”
那罗浑准备她再不醒,就上脚踹了。
做梦梦的再深,也不会脸上挨几记巴掌还不醒的,否则那就不是做梦,是梦游了。
所以贺穆兰突然惊醒过来,抓着那罗浑已经抬起在她面前的脚踝就往前一抖。
梆!
咚!
在两声让人后脑仁儿都疼的响声中,那罗浑失了重心,往后跌了个正着。
“我*&&%%!”
那罗浑咒骂一声,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各种五彩斑斓的光来。
“醒了没?”睡在贺穆兰右侧的阿单志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贺穆兰面前晃了晃。“你刚才做噩梦了。”
贺穆兰摇了摇脑袋,看着在黑夜中气愤地直喘粗气的那罗浑,以及各种不明所以的“我的天啊”、“真吓人”之类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做了什么癫狂的事情。
她一直是个非常自持的人,会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正因为如此,一旦在心间压的事情多了,也容易出事。
在现代时,她还有好友顾卿聊一聊侃一侃,听听家里的活宝哥哥耍耍贱,到了这里,举目无亲,人人都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有时候听到“花木兰”听多了,忍不住就为自己悲哀。
她是贺穆兰,不是花木兰。
名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承载着一个人所有的经历,许许多多的一切,从出生前到出生后,融汇在一起,才有这个名字。
名字是符号,又不止是符号,它是构成一个人最基本价值的基础。
贺穆兰就坐在这个黑夜里,呆愣愣地开始考虑起了哲学的问题。
贺穆兰呆了,狄叶飞和那罗浑不干了。
被扔出去的正是他们。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狄叶飞钻回被褥里,“再这样,就算你是火长,我也不跟在你旁边睡了!”
“狄美人,来我这!”
啪!
吐罗大蛮刚开口,就被胡力浑拍了一巴掌。
“我梦见……”贺穆兰眼神迷蒙,像是中了妖法一般飘忽地说道:“我梦见我被一群柔然人围了,但是不敢下手杀人。我的箭射歪了,害死了同火,我被扫到马下,被万马践踏,成了肉泥……”
她的语气太认真,让同火之人的后脑勺都瑟瑟发冷。
阿单志奇只觉得心里特别沉重,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沉重。听见一贯出类拔萃的火长说出这样脆弱的话,他首先升起的不是鄙夷,而是一种怜惜。
怜惜什么呢?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样厉害的人物都会被踩成肉泥的话,那他这样的岂不是会被万箭穿心?
所有人都觉得心里荒突突的,只有那罗浑眼睛发亮,恨不得兴奋地大叫一声。
他的杀气终于成功了!
虽然他和花木兰比武时,他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但那位异人说过,杀气渐成后,凡被杀气影响,皆会心神俱惊,心志若薄弱的,此后夜不能寐,直至堪破幻境方可破而后立。
花木兰原来中了招,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原来那异人传授的功法不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误会,那罗浑想太多了。
小剧场:
异人:少年,我见你骨骼清奇,气质特殊,欲教你一招沙场万人敌的功法,你可愿意学?
七岁的那罗浑(茫然点头):好。
异人:可我肚子好饿,可否……
那罗浑:哦,那这个胡饼给你。
第124章午夜惊叫
贺穆兰的噩梦持续了好几天;导致甚至影响到白天的操练。好在她实力实在是强的惊人;即使不在状态,也依然轻松的过了各种项目。
这让阿单志奇等人心中都十分复杂。他们来军营之前,在家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勇士;如杀鬼和普氏兄弟,则一直都是人人称颂的彪悍之士。可这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的天才,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秒杀他们这等凡人。
可花木兰又是一个性格十分平和之人,即使他们想讨厌他;也讨厌不起来,只能自己躲在小被窝里偷偷生闷气,狠自己阿爷阿母不把他们也生的出色点。
“花木兰老这样梦魇不成啊;是不是要找个巫医镇镇?”胡力浑每天晚上都被那“杀杀杀”的声音弄的浑身发毛;忍不住直想如厕。阿单志奇是个操心的命;每天晚上见贺穆兰这般痛苦,他也不好过,临睡前让他喝粟米粥、喝姜汤,什么都试过了,就是没用。
此时皇帝还没信道教,佛教也只在鲜卑贵族中盛行,一般的军户则是有困难找巫医,北方巫风盛行,胡力浑说出这话来也不奇怪。
“这样对花木兰不好吧?军中不得兴鬼神之事的。”普氏兄弟纷纷摇头。“要不然,狄叶飞和阿单志奇你们让开,让杀鬼和我们兄弟睡火长旁边吧。听说杀过人的人煞气重,就算是有厉鬼也会顾忌一二。”
狄叶飞和阿单志奇二话不说让出了床褥,杀鬼和普氏兄弟分睡两侧。杀鬼信佛,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念念经文,也不知道是哪一种可能奏效了,自那夜开始,贺穆兰睡得果然安稳多了。
贺穆兰醒来后发现睡在身边的是杀鬼和普氏兄弟,又听众人说了为什么会如此,心中十分感激,也就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他们都认为等贺穆兰真上了战场,杀几个蠕蠕人,身上煞气足了,也就不会再有梦魇了。
只有那罗浑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变成有些隐隐的内疚。他不知道这杀气对于心志不稳的人危害这么大。他害的毕竟是同袍,不是敌人,夜夜梦不能寐,有些太过了。
所以他白天尽量不再找“花木兰”的麻烦,有时候还帮点小忙,惊得贺穆兰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贺穆兰的火里人一直少一个,花木兰、阿单志奇、狄叶飞、那罗浑、胡力浑、吐罗大蛮、杀鬼和普氏兄弟这九人,都对一火少的这个人十分好奇。
有猜是贵族之后的,有说是犯了错被关起来的,普氏兄弟信誓旦旦所有的火伴都升去正军了,那这一直没到的第十人就耐人寻味了。
少一个人对他们的火没有太大影响,新兵极少出战,少个人,少张嘴吃饭,少个人占铺席,大家反倒求之不得,直到入了冬,柔然人开始频频出动以后,狄叶飞等人觉得不太好了。
缺人之火,出战吃亏。
贺穆兰的梦魇终于降临,某一日操练间,他们感觉到大地在震动,中军那边的方向擂起了战鼓,这是有军队出发的标志。
左军作为护军也一同出发了,留下右军里忿忿不平地众人,恨不得出战的自己这一方才好。
“军功又给左军和中军得了!”普氏兄弟不甘心地一拳击在柱子上。“每次都是在这样,大将军首先想的就是中军和左军。中军就算了,那是精锐,可右军再不济,战场上也不是怂包,为何每次点的都是左军!”
“右军不是人数最多的一军吗?”那罗浑其实当初想去的是中军,只因贺穆兰来了右军,才一同前来的。听到普氏兄弟的话,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
他练的是沙场上拼杀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