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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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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父拐杖可笑地举着,半响才放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让世伯和婶婶见笑了。”

贺穆兰这才翻找到花木兰的记忆,想起地上跪坐的这对夫妇是谁。

那男人叫云泽,是花父的火伴,也是知交好友,在怀朔当着一个兵吏,管着兵器的事情,也算是肥差,家境要比花家富裕。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花木兰的事情,一家子人却都守口如瓶,从未透露过半分。后来花木兰的名声渐渐变大的时候,也是他提议并打点军府,让花家一家搬去梁郡暂时避了风头的。

军府的户籍和现代没有电脑管理时候的户籍一样,若是迁户可以顺便把之前的错处改掉。

花家全家搬去梁郡时这位云世伯找了相熟的朋友,把“二子花木兰”作为之前记录的遗漏添了上去,那之后花木兰的身份才在军府里彻底安全了下来。

莫非这位世伯这次来又是和家里商量此事的?

对了,云家大娘子正是花木兰的堂嫂!

花克虎常笑话说她若真是个男人,他的娇妻肯定早就被指腹为婚,也便宜不到他了。

知道他家犯下这样欺瞒军府、蒙骗过关的事情,还肯把自家女儿嫁过来,两家的情谊可见一斑。

云泽和他的妻子唐氏看着袁氏扒着贺穆兰哭的像是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由得尴尬地上去相劝,无奈袁氏抓的死紧,又咳嗽的满脸通红,两人怕刺激到她,拉了几下就不敢继续了。

“莫哭了,给隔壁邻居听到了,会为木兰添麻烦!”

花父将拐杖重重一拄,厉声喝道。

袁氏松开双手,捂住口鼻,可眼泪珠子还是像掉了线一样往下落,其内疚气愤伤心绝望的表情一望便知。

贺穆兰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被她这种捂着口鼻哭的方式哭坏了,好歹也是相处过一阵子的人,无论是花木兰还是贺穆兰,都让这位妇人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这么一想,贺穆兰心中大软,一把搂过袁氏,让娇小的她在自己胸前哭个痛快。

这举动太像是男人才做的出的,加之她身着男装,言行举止相貌无一不像男人,屋子里另一位女性唐氏顿时心中生出了荒诞怪异之感。

莫非这世上真有投错了胎的事?那些僧人们说的都是真的?

云泽也是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下。

“咳咳,世侄女好几年不见,越发……英武了。只是你双亲在家担心受怕,得空也要回来看看才好啊。”

“师伯教训的是。”

贺穆兰一边点头一边顺着袁氏的背,表情温柔无比。

她环视四周。

“咦,花堂兄不在?”

“今日商量他的亲事,他怎么能在场!”那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的中年汉子突然出了声。

“他抱着你的弟弟出去玩了。”

贺穆兰印象里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能被自家父母毫无掩饰地透露自己秘密的,一定不是什么外人。

花父见女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知怎么倒像是以前见了自己的将军那般心生敬畏,竟不由自主的解释:“这是你的堂伯,他的祖父和家祖是亲兄弟,如今是花家堡花家的族长……”

他捏了捏手中的拐杖,只觉得自家女儿气势惊人。

“花族长已经知道了你替我从军的事情。他不是外人,你可信任于他,日后我们家要隐瞒,还得多劳他帮助……”

袁氏趴在贺穆兰胸前本哭的稀里哗啦,蓦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边哭一边伸出一只手在她怀里摸了几下。

贺穆兰先是还没有发现,那唐氏却是察觉了她在做什么,奇怪地看了这位世弟妹一眼。

“我和女儿有些私底下的话要讲,你们先在这里坐一坐。”

袁氏一把抬起头,拉着贺穆兰的手就往后扯。

后面是花木兰没从军前的闺房,说是闺房,也不过就多个梳妆台和铜镜而已。袁氏倒是喜欢打扮女儿,可惜贺穆兰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一展长才的机会了。

贺穆兰第一次发现袁氏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任由对方拉着,在众人惊讶、诧异、好奇地表情里被拉到后间。

一到了花木兰的房间,袁氏顿时变身母夜叉,一边把贺穆兰的胸脯拍的梆梆响,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问!

“你的胸呢!胸呢!”

“啊?”

贺穆兰傻眼。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大概在8点左右。

中秋诗会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大家踊跃作诗,踊跃得红包,踊跃得晋江币啊!参加事项在文案上有挂出来。

小剧场:

一到了花木兰的房间,袁氏顿时变身母夜叉,一边把贺穆兰的胸脯拍的梆梆响,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问!

“你的胸呢!胸呢!”

那罗浑:不在那儿嘛!

爱染小和尚:……墙。

上辈子陈节:我们家将军真是一条汉子!

库莫提:颇为健硕,难怪力气惊人。

素和君:谁说他瘦弱我跟谁急!

拓跋焘:……他穿宫装,比我还不像个女人。

贺穆兰英年早逝,死于吐血过多,剧终。

第262章如何掩饰

贺穆兰还真的从来没关注过自己胸的问题。

军中练的最多的是骑射和马战,力气极为重要,就算她力大无穷,可每天举石锁和例行的操练是绝不可能逃掉的,久而久之,她都懒得注意自己的胸了。

因为她一穿来的时候就是解甲归田的花木兰,那时候的花木兰胸/部已经平坦坚实,她洗澡的时候还好不自在了一阵子,可见久了就习惯了,到了第二次穿越,这花姑娘依旧是瘦长的个子,也没啥丰腴的身材,不过半年功夫,贺穆兰就赫然发现花木兰的身体又变成她刚穿来那个样了。

那之后,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夏天也不必缠什么的感觉实在太好。

这时代可是没有空调的。

可她没想到,袁氏见到这种事居然会气成这样,不过是身材的问题而已。

前世的花木兰到底是怎么安抚的啊?

依她的性子……

贺穆兰回想了下记忆里的花木兰,僵住了手脚。

不会就直挺挺地这么站着看吧?

“你毕竟还是女儿家啊!你看看你的脸,我给你送去的口脂面油呢?为何会裂成这样?你阿爷下地干活都没有你的脸糙!你原本就瘦,现在脸上连一点肉都没有了!你身上呢?身上也是这样?”

袁氏几乎是怒吼着去撕扯女儿的衣襟。

贺穆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袁氏扑过来的身体。

若说她这张脸如今见不得人的话……

那她这身子,怕是更见不得人了。

因为在大檀王帐外的经历,她身上除了脸和一些要害,几乎遍布伤口,多是箭矢所伤,也有刀伤和木仓伤。

尤其腰后面的那一刀,虽然寇谦之说没伤到肾脏,只是沿着腹内的斜肌过去了,可那么大一个伤口在那儿,给袁氏看过了,一定会哭死过去。

“你还敢躲!你除了能给我看看身子,还能给谁看!”

袁氏呆了呆,复又怒不可遏地继续上前,咄咄逼人。

“让我看看你!”

“北方风沙大,脸吹糙了正常,军中还有满脸冻疮的呢。”贺穆兰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揽住袁氏。“我是去平城的路上返家,不能在家里耽搁太久时间,你让我在这里扒衣服,我怕是给你看完了就要走了。”

袁氏鼻腔又酸又涩,只觉得女儿淡淡的几句话里有着说不出的辛苦,但凡父母大多如此,总是能从儿女的话语中察觉出什么来。

所以她又一边咳着一边骂她不听话,骂她不该去当兵,骂她当个兵为何不能受个伤出个错乖乖回来还要混出这么大的名头。

贺穆兰只像是跟柱子一般站在那里,听着袁氏絮絮叨叨地说,中途插了一句:“我听你肺部没有杂音,怎么是干咳?”

“冬天里得了一场风寒,到现在也没养过来。”袁氏没说自己是缝冬衣着了凉,抓着贺穆兰的手继续说道:“你少给我岔开话。你如今已经二十了,女子十八岁出嫁都算是晚的了,你现在都二十了,你难道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问题莫说是现在的花木兰,便是十年后的花木兰都招架不住,贺穆兰也不知道花木兰当初是如何和母亲沟通的,反正那相亲的架势就让人有些承受不住,所以贺穆兰卖了个乖,敷衍着说:“没事,大不了招赘,你别担心。”

“你父母都在,哪家好男儿愿意入赘哟!”

袁氏越看贺穆兰的脸越觉得她终身无望,再想到硬邦邦的胸部,不知道以后给孩子喂/奶还行不行,更是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我有陛下赏赐的钱财,总能找到的。再说了,军中那么多没有光棍,到时候找人去说说,说不定看在同袍的份上就入赘了。”

贺穆兰满脸都写着“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让袁氏那心也稍微定了一定。

“你说的是真的?”

“真,真真的。”

贺穆兰猛点头。

“你可别哭了,你肺要有问题的话,最好找个郎中看看,也别动气、别哭别老抽气,否则会更麻烦。”

“我现在就担心你啊!你不知道,现在怀朔出了个勇猛过人的花木兰之事已经传遍了,我和你阿爷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你阿爷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一天到晚说他情愿是当初战死了……”

袁氏说着说着又想哭。

“你几个月没信回来,外面又说大可汗北伐柔然死了不少人,我天天就盯着你阿爷,生怕你噩耗一回来,你阿爷寻了短见,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比起死,我更怕的是改变他们的生活。’

花木兰前世的话突然在贺穆兰耳边炸响,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等她再定睛一看,身前除了正在哭泣的袁氏,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你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我不会再涉险了。”

贺穆兰温声安慰,“我本事很大,现在又是将军了,出去都要带亲兵的。”

“再?”

袁氏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字的与众不同,又开始撕衣。

“不行,你给我脱下来看看!给我脱!”

“阿母……”

“脱!”

袁氏看着女儿消瘦的面颊,还有明显气色不好的头发和嘴唇,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嗓子直接破成沙哑之音。

外面的人都听到了袁氏这一嗓子,好在花木兰是女郎,屋子在最里面,除了厅堂,再远也听不到了。

听到性格温顺的袁氏居然发出这样的叫声,花父怎么也坐不住,对着唐氏拱了拱手。

“麻烦嫂子去后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家女儿性子倔强,又直率不会说话,嫂子帮着劝劝……”

若说花弧这辈子最内疚最后悔的是什么,那就是拗不过女儿让她替父从军去了,袁氏见识少胆子小,可对子女却一直很上心,若是真吵起来,她那肺现在不好,容易出事。

唐氏听了他的话,毫不推辞的就起身往后走。

待推开花木兰的房门,立刻吓得进去把门重新掩上,等再抬起头时,饶是她自认胆子大的,都捂住嘴吸了一口凉气。

“嘶……”

只见面前的袁氏状似疯癫地扯开了女儿的前襟,贺穆兰大概怕是失手弄伤了母亲,只能一脸无奈的任由她摆布。

那前襟被扯开后,贺穆兰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立刻转为背对着房门,袁氏被她带的跌跌撞撞,正撞在女儿的脊背上。

那脊背上留下数个未曾全部长好的伤口,大约是箭伤,都有铜钱大小,伤口呈难看的紫红色,疤面纠结的长在一起,遍布了满背。稍下面一点的右腰上方有一个狰狞的刀疤,那伤口似乎是被线缝起来的,就像是针线最差的妇人缝的失败作品,蜈蚣般爬上了腰际。

这时代缝合手术是没有的,伤口全靠扎紧了自己愈合,寇谦之的灵魂能穿梭过去未来,恰巧学会了缝合之法,也是在很多尸首身上才练好的,贺穆兰的伤口放着世上若不称为惊世骇俗,那也没有其他惊世骇俗的事了。

这也是贺穆兰为何明明能给活人缝伤口,却极少去做的原因。寇谦之是道士,可以做这种鬼神莫测之事,而她在军中这么做,一不小心就会被当初左军构陷那样被送去处置了。

唐氏只是扫了一眼,似乎都能想象针线穿过皮肉时的痛苦,更莫说袁氏整张脸直接撞在她背上,一低头就看到这可怕的痕迹。

袁氏先还伸手摸了一下那刀疤,发现是真的以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阿母!”

“弟妹!”

贺穆兰哪里顾得上自己衣衫不整,就这么衣着缭乱的一把将躺在地上的袁氏抱起,放在墙边的床榻上。

唐氏是听说花家的二女儿天生一把好力气,此时见她脸不红气不喘连用力都没有就抱起母亲,再想到她背后伤口却若无其事回家的态度,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个男孩子多好,这样的男儿,和我家婉娘最是相配。她那个脾气,就该这样的男儿治治。这花克虎品性是好,可是性格太憨厚,我真怕日后闹起来了,我没脸见亲家。’

唐氏心中只是叹了叹,却知道多想无益,花克虎也是她自己四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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