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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花木兰真的这般阴险毒辣,那倒是真要提醒陛下小心提防。
一个人阴险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平日要是都是以正气的形象示人,那阴险起来几乎是毫无痕迹,危害更大。
“那些刺尖不是普通的刺,而是幼小的刺猬身上萌出的软刺。听闻花将军的亲卫陈节曾经在主人遇袭前一天放掉过许多只刺猬,当时丽子园不少人都有撞见,这大概也算是个证据吧。”
那亲信说出另一个线索。
陈节,刺猬,看样子即使不是花木兰出手,也少不了她的授意。
源破羌只觉得后背一寒,心中更加小心慎重。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竟是个这么表里不一,睚眦必报的人吗?
***
只不过一夜的功夫,李顺就又发了两次病,一次是半夜时分,他狂躁之下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全靠老仆往他嘴里塞了木勺才让他没有咬舌自尽。
第二次是早上天亮之时,太医进帐诊查,因为光线入了帐篷,又使得李顺发兵,其状如疯癫,撞得自己浑身是伤,毫无之前那股名士的风范。
一位风度翩翩的文士落到了这个下场,实在让人忍不住唏嘘。
但是也因为李顺发病的事情,让全使团的人和商队的人都知道李顺得了恐水症,这么一来,说贺穆兰公报私仇,或是恶意争权的猜测就小了许多。
就算贺穆兰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控制一个人得不得恐水症,否则他早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只能归结于李顺命不好。
北凉在李顺身上下了极大的血本,北凉来的使臣原本以为会在李顺这里得到不少帮助,这沿路宣扬北凉武力的城镇便是为此而设。
原本定下的路线是让使团从人迹罕至又荒凉绝迹的地方行走,给魏使造成“凉国荒凉贫瘠,民风彪悍”的印象,从而打消魏国伐凉的想法。
魏国的战争大多是为了掠夺人口和财物,这和大部分胡族的天性有关。
姑臧城水草丰茂,鸟语花香,可东边有一大段路的土地如同石头,草木不生,从那里通过可谓是人渴马饥,魏国要是知道征讨的国家大部分地方贫瘠的犹如荒地,当然不会花大功夫征讨。
可如今这些安排都被贺穆兰破坏了。
她身为一团副使,丝毫不顾路上的安危带了一群商人同行,这些商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早就一五一十的对贺穆兰说了姑臧城周边的情况,贺穆兰不可能同意走东边的那条路。
要是李顺在,只会驱逐商队,让他们远远的跟在后面,既然双方毫无交集,这些安排自然能顺理成章。
可怜北凉使臣们一夜之间几乎愁白了头发,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么不利的局面。
偏偏他们出城之前,那位兴平公主还安排了他们另一项任务。
这任务说起来,更是让人莫名其妙。
“我看花将军似乎没有妻室,是不是眼光太高?”同行两天之后,和虎贲军混的有些熟悉的北凉使臣莫干,挤眉弄眼地问虎贲军的亲卫。
“你也知道,为使臣安排美人儿什么的……嘿嘿,我们得知道花将军的喜好不是?”
几个亲卫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笑容猥琐而期待。
“咳咳,这个,说老实话,我们家将军不近女色,也不是注重皮相之人……”
“不过据说……”
一个亲卫压低了声音,小声神秘地说道:
“我们家将军,喜欢好人。”
他还记得那时将军身边的人老是问“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好人”这样的问题。这段时间他们得了这些北凉人无微不至的款待,这种消息又不算什么机密,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卖个人情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这亲卫笑的更热情了。
“你们找那种看起来就善良可爱的女子,一定没错啦。”
呃……
莫干僵住了。
善良可爱?
传回去,公主殿下会不会撕了他?
第396章不合口味
“什么?善良可爱?”
兴平公主接到使者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消息,顿时妆容精致的脸庞也有了龟裂的混迹。
她对着黄铜镜子照了又照,镜子中的美人巧笑倩兮,其艳色从骨子里直透于外,满脸满身都弥漫着“我是尤物我是尤物我是头脑聪明的尤物”的样子。
是的,她张着一副绝非清纯美人的样貌,气质也更像是后宫的宠妃,而不是那种端庄大气的皇后,更没有邻家女孩的纯良之气。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和“亲和力”没关系,所以越发在“艳光四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如今,她想诱惑的对象,喜欢的却是……
她侧目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宫女,只看的那可怜的宫女抖得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捂着心口泪眼涟涟。
“罢了……”
兴平公主烦躁地吐出一口气。
“长相上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在言行上补足了。”
“公主,到了去金匠那里的时间了。”一个女官在门口对里面小声传话:“您最好快去,陛下已经到了。”
“知道了!”
兴平心中的烦躁更加厉害。
从知道自己可能怀孕开始,她的脾气就波动的越来越大。
鲜卑人是以“手铸金人”成功者为皇后,即使拓跋焘想要封谁做皇后,也必须那个被提名的妃子铸金人成功才能祭天登位,许多鲜卑君王的宠妃都是倒在这一关上。
由于所有铸金人的工具全部是由占卜得来的人选提供,就连占卜者都不知道会选到什么人,所以也没有作弊的可能。
希望登上后位的女人大部分在家中时就学过如何将金汁制成金人,即使在家中成功一万次,在宫中也不一定能成。
沮渠蒙逊知道女儿光当上宠妃没有用,她的身子早已经被五石散摧垮,只能靠当上皇后为凉国增添一些筹码。
鲜卑人的皇后有崇高的地位,拓跋氏崇信天意,能手铸金人成功的几乎和皇帝在待遇上平起平坐,还有许多后宫普通嫔妃得不了的方便。
哪怕有一丝可能,沮渠蒙逊也不愿放弃,北凉又产金子,宫中的金匠全是手艺卓绝的匠人,他逼迫着这个女儿一定要学会铸金之法。
兴平公主到了东宫时,沮渠蒙逊果然已经在了。他如今已经一只脚进了棺材,面容虽然依旧威严,但深深的眼袋和黯淡的气色都表现出他力不由心的一面。
这位卢水胡君王受汉话很深,但天性重男轻女,将女人都视为无物,对待妻子和女儿都不够仁慈,唯有性格乖巧长相美貌,可以为凉国谋取福利的女人才能得到他的重视。
兴平公主见了父亲,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而后闻到满屋金汁融化时的金属气味,忍不住又有作呕的*。
她是个很能忍的女人,咬着舌尖用痛觉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这才旁若无事一般起了身。
“父王怎么来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她有些撒娇地摇了摇沮渠蒙逊的袖子,“国事那么多,您好好休息才是。”
沮渠蒙逊每每见到这个长相艳丽却不风尘,骚媚全藏在骨子里的女儿,都是满心喜悦。因为按照他长期在平城得到的消息,拓跋焘最喜欢的女人类型就是这样丰腴动人,性格却不痴缠泼辣的。
而他这个女儿自幼懂得察言观色,又有胆大多智的一面,就算小节上有些问题,对于“秘法”众多的北凉来说,都不算是什么事。
那注了鸡血的鱼泡之法,正好可以应付洞房。
沮渠蒙逊为了让她能够死心塌地的为凉国打算,这几个月来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她要星星都摘给她,又抓紧每一刻时间表露“父爱”,闻言捏住她圆润的肩头笑着说道:
“当然是来看看你功课如何。北魏的使团已经离姑臧不过三日的路程,你随时都要离开,最后几天一定要好好学,知道吗?”
兴平只不过是习惯性对每个男人示好以获得自身的优待,听到沮渠蒙逊的话娇笑着点头,带上特殊的手套便去学着铸造金人。
说是“手铸金人”,实际上只是将金汁倒入金人的模具之中,在规定的时间后打开,能成金人的就为吉。
这是古老的部落占卜之术,“规定的时间”也是由占卜得来,谁也不知道真到测试时要等待多久。
兴平学这个学了几个月,便是从头做一套全的都驾轻就熟,更别说现在只是最后几个步骤。
沮渠蒙逊满意的看着她兑金汁、倒铸模,小心的移开火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只见兴平大概是给冒出来的青烟熏到了喉咙,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因为咳嗽的太厉害,到了后来双眼通红,不停干呕。
“快看看公主怎么样!去叫御医!”
“不用御医!要是让魏国使臣知道我们叫过御医,恐怕要横生枝节!”兴平一边平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疾言厉色地制止跑腿的宦官:“给我倒杯水,让我坐下来喝口水就行了!”
沮渠蒙逊这才想起来兴平的印象,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思虑周详,果然选择你嫁到北魏是对的。回来吧,给公主倒杯水。”
他看着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金匠,大度地挥了挥手:“不管你们的事,是这个备火炉的宫人不好,你们受惊了,领了赏下去吧。”
几个金匠如蒙大赦的拿了赏赐,拎着东西就离开了宫室。
兴平公主跪坐在宫室的软垫上,先是喝了一口水,而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才终于舒服了起来。
要不是她刚才机灵,恐怕就要露陷了。
她父王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沮渠蒙逊见女儿恢复了正常的血色,开口道:“烟气有毒,不可多闻,别等了使臣进了姑臧,你却给我病倒了。”
兴平公主哪敢顶嘴,只能点头。
沮渠蒙逊今日来当然不是为了看着女儿铸金人,他等兴平站起身来重新去看模具,突然开口质问:“你让使者为你打探花木兰的喜好,是为了什么?”
兴平根本就没想过能瞒过父亲的耳目,使者虽然答应她的请求,但是看在她就要和亲的份上,只要父亲一问,什么都会知道。
而她也没想过要瞒他。
“毕竟要相处好几个月,想知道那位陛下的喜好和性情,通过这位宠臣是最容易的。我得先知道花木兰的脾性才能谋取他的好感,当他对我产生怜惜,自然希望我的处境能好一点。”
之前兴平当然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情况有变化,她又拿不到落胎的药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法子先得到他的信任帮她掩饰才是重点。
而能得到男人帮助的最好办法……
她咬了咬牙。
不知道现在的身体还行不行。
沮渠蒙逊一直盯着女儿的神色,见她表情还算正经,只能将信将疑地回她:“如果是这样最好,但我劝你不要想着色/诱花木兰,你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种人。”
他是断袖。
哪怕她脱光了站他面前,估计花木兰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反倒失了身份。”
沮渠蒙逊略带警告地说道:“你是北凉身份尊贵的公主,前往魏国的路上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看到你。你长得太过惹祸,能低调就低调……”
‘我当然知道他不喜欢我这一种的。’兴平公主心中腹诽,‘他喜欢温柔小白花那一种嘛,真是倒霉。’
似乎越文弱越有城府的越喜欢她这一种,而那些威武不凡个性正直的都像是老古董,非要她使劲浑身解数才能诱惑。
虽然最后都能得手,可费得时间多不说,常常吃到肚里的感觉也是糟糕透顶,无趣坏了。
兴平公主想起对那种人几次为数不多的“诱惑”结果,不免有些失望。
“我知道的。不过投其所好还是必要的,李使君那里肯定会向着我,但他毕竟是主使,总要掩人耳目。”
兴平公主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会不经常露面,露面就要给花将军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使君那里你别指望他了,他已经是废了的一步棋。”沮渠蒙逊脸色铁青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要我帮你什么?”
“赈灾。”
兴平公主高深莫测地吐出两个字。
“西边遇见旱灾,这件事花木兰到了掩也掩盖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表现出父王的爱民如子,在花木兰到了后火速赈灾。我会带领后宫的女人一起捐出脂粉钱和首饰,换成粮食送到西边去。”
她微微一笑。
“到时候,我要让他认为我是个心地纯善、体贴多情的女人,这个也很容易,只要学三嫂的做派就行了。”
沮渠牧犍的妻子是李敬爱,西凉武昭王之女,真正大有贤名的公主,可惜国破后被掠到西凉,被沮渠牧健得了便宜后只能下嫁。
“几位嫂嫂里她身份最高,做派最正,我多多向她讨教如何做一个贤后,她必定不会推诿。”
兴平公主自己虽然做派不正,但对这位嫂嫂还算亲近。
沮渠蒙逊听后大悦,“说的没错,瞒不如放,我凉国国库丰盈,区区旱灾绝不会影响大局,只要魏国人知道我们君臣一心,必定心有忌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