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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人看似捅向贺穆兰的一木仓,险而又险地擦过侧着身子的贺穆兰胸前,直直刺向了那剑客举剑上撩而露出空门的心口。
剑客没想到刚刚还和他一起携手攻击贺穆兰的盟友突然就挺木仓偷袭,心口正中一击“蛇吐信”,这么一个剑术大家,就莫名其妙地殒身在这个小小的鸣沙之地中,连名号都来不及报出来。
“血披风、燕子!原来你们之前唇木仓舌剑都是为了做戏,好,好,好,虽然我做不成大首领,你们暗算我的梁子也记下了!”
恶狼气的手直哆嗦,为了请这个高手,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如今这人就这么死了,他的弟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弄不好以为是他暗算,要满天下的追杀他。
恶狼完全不相信铁面和这个用木仓的高手是临时起意,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交流一句,而且把自己的胸前和腹部做空门,让给这个用木仓的高手刺过去攻击身前的人,若不是有着极大的信任,谁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剑客就是太相信盟友会杀了铁面,才死在他的木仓下。
要不是两人之前早有预谋,携手设下这一个局,就是燕子和血披风的高手本来就是认识的,或者干脆就是互相合作同用一批高手!
这梁子,他和他们结定了!
贺穆兰低头惋惜地看了看死掉的剑客,这剑客是她穿越这么久以来,见过的剑术最精湛之人,奈何为虎作伥,惨死在别人的木仓下。
她当然不认识什么燕子,也没想过什么合作,她的目的是杀掉三个首领所有的部下而已,然而当她看到了那一招熟悉的“蛇吐信”,她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那木仓客发出犹如实质的杀气,摆出那招起手式,她就明白自己不会是孤身作战,因为这一招,在她每天早上练武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次。
杀气比几个月前更加恐怖,想来两人分开之后,他又有奇遇,又或者心中的杀心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终于将他这门木仓法练至大成了。
“恭喜。”
贺穆兰弯腰捡起剑客的剑,插在自己的腰上,对着面前的蒙面客小声地开口赞道。
“你武艺又精进了。”
这剑是把好剑,留给恶狼可惜。
燕子找来的那高手确实是个冷漠之人,即使将别人的心口戳了个透心凉,可依然漠然地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看了几眼“铁面”而已。
不过,当他与贺穆兰擦肩而过时,还是丢下一句不露痕迹的轻喃。
“火长,虎贲军就在附近。”
第429章虎威不死
燕子手下的那个高手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黑山同火之中武艺最高强的那罗浑。
他少年时得过异人传授,以杀气入武,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能大成,他自己觉得是杀的人少了,可他性子又不是嗜血的那种,做不了动辄杀人,所以连贺穆兰都觉得他这枪/法怕是不能成了。
可现在一看,这招“蛇吐信”用的炉火纯青,比之前和自己喂招时不知高明多少,出/枪时无声无息,收/枪时快如闪电,连那剑客都没发觉杀招过来了就已经死了。
那罗浑此番遇到沙暴,肯定是有什么心境上的突破。
然而那罗浑和贺穆兰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刚刚比武那一刻实在是太过精彩,简直是坑人不眨眼,难免让恶狼以为燕子早已经和血披风联合在了一起,故意假装和自己合作来让自己出局。
不光恶狼这么想,就连血披风都对“铁面”的身份起了怀疑,以为贺穆兰是燕子的人,只不过趁着他需要高手安插到了他身边。
他这么想也是寻常,因为贺穆兰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了。
但血披风不明白的是,这么一群高手,燕子是从哪里找来的?还是因为她出身名门,所以能找到许多昔日的旧交相助?
是了,为了救她被关在北凉牢狱中的兄长和家人,她说不得真是孤注一掷,什么关系都用了。
既然有铁面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不自己用,而是设计让他招揽呢?还是纯粹是巧合?
不……不会是巧合。
想不到燕子有这样的本事和心计,可以把他和恶狼玩弄于鼓掌之间。
血披风和恶狼都向着“燕尾”看去,只见她脸上若有所思,却没有再透露出多少其他情绪,见到血披风和恶狼都看向她,也只带着歉意地抱了抱拳。
“恶狼兄也别生气,我之前的话算数,我只要世子交换我的家人,什么财宝、大首领我通通不要,无论两位谁当了大首领,我这话都算数。”
说罢,又朝着血披风示好地一笑:“既然恶狼兄那边没多少高手了,那大首领还是让血首领当罢……”
血披风心中一定。
是了,这丫头不稀罕当什么马贼,若真当了大首领,就算救出家中的家人也只能有辱门风,也许是真的只要世子。
她要是真把自己和恶狼玩弄在鼓掌之间,最终谋得了大首领之位,以后两边就算不会对她不死不休,日后也会报复回来。
但她不要财宝,等于退出了这杯羹,如果大首领的人马、自己的人马和恶狼的人马平分这份财宝,无论是谁当大首领都是赚了。
就算知道燕子设下了一连串的局,也不会有人对她生恨,说到底,他们得了便宜,她得个烫手的世子,这买卖划算。
果不其然,恶狼那边听到她依然放弃财宝,原本准备自己捋袖子上的脚步也顿住了,再看看地上肠子满地的手下,以及那位心口透心凉的剑客,不由得脸色也慎重了起来。
为了意气之争,要是死在这里,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贺穆兰持着宝刀站在战圈之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燕尾身后的几个蒙面人。那罗浑不会一个人来,那么剩下的两个……
是陈节和盖吴?
陈节用的是槊和刀,那恐怕不是陈节,而是蛮古和盖吴。是了,有老桑头在,所以用盖家双刀的盖吴不能上场,蛮古是战阵功夫又太明显,只有那罗浑一套武艺高明至极,最看不出来路。
想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贺穆兰心中一暖,再看诸人,怨怼之心也没有那么强了。
老桑头大概也没猜到局势会这样变化,他嘿嘿一笑,对着燕子恭维道:“燕尾首领真是手段了得,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两位首领对您重视起来,只是恶狼首领底下死了这么多好手,血披风首领也死了几个,只有您只损失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手下,有些不太厚道呢。”
这话一说,血披风和恶狼齐齐变了脸色,扭头向燕尾看去。
燕尾也确实是个人物,该硬的时候也硬,闻言对着老桑头怒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挑拨我们斗到最后吗?既然是比试,当然有死伤,否则要比做什么?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复仇决斗的,桑爷难道是准备让我们手底下人都死完了才好?”
老桑头表情一僵。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手下?”燕尾手中长鞭一甩,“正因为我每一个手下都很重要,我才不想他们死!”
她之前其实也胜了几场,但怕人折损在这里,所以都换下去了,后来和恶狼一起对付血披风,以二打一,当然死的人少。
老桑头这话确实有挑拨之意,也正是因为老桑头想要挑拨,让恶狼彻底打消了继续折腾下去的心思。
血披风就算收拢了大首领的人,也还要对他客客气气,如果他得了北凉王室的财宝,何愁不能扩大势力,和血披风日后一争?
先取出钱财要紧。
想到这儿,恶狼拱了拱手,干净利落地服输:“燕子和血披风既然已经联手,那我再坚持下去就是可笑了,我愿认输。”
贺穆兰和那罗浑见不用再打了,双手收起武器,回到各自首领的身边。血披风见贺穆兰靠了过来,满脸感激之色和他道谢:“原来你竟是燕子那边的,这次比武,多亏你了,你放心,佣金绝不会少。”
贺穆兰看了一眼血披风,莫名其妙地压低了声音:“什么燕子那边的?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她是真没想到血披风和恶狼会把她和燕子联系在一起,所以绝不是作伪。
血披风阅人无数,哪怕此刻看不到贺穆兰的脸,听声音看眼神也觉得对方没有说谎,心中忍不住诧异——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那你怎么和那位联手杀了那个剑客?若你们之前不认识,你怎么敢把空门放出?”
血披风追问。
“他虽有杀气,对的又不是我,我为何不能给他便宜?”贺穆兰装出一副自负的样子,“就算他们两人联手,也杀不了我,更别提偷袭了。”
血披风扯了扯嘴角,也不说自己信还是不信,恶狼已经在那边不耐烦地大声吼叫:“血披风,你既得了大首领的位置,快去收拢了兄弟们,再一刀砍了大首领去!”
燕尾也迫切地望着他:“请把世子交给我,我可以现在就带着人马走。”
这就是彻底退出的意思。
血披风得到了这天大的好处,立刻就带着贺穆兰等手下往老桑头的方向径直而去,一路行到大首领身前,朝着老桑头和大首领说道:“速速把此事了解,一起去风城吧。”
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
老桑头脸上微微露出焦急之色,看了看血披风,再看了看燕尾和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对血披风请求着:“大首领为人豪爽,这次虽然脑子不清楚,但罪不至死,你若要压服手底下的兄弟,最好不要杀了他。”
血披风知道自己不杀了大首领始终会留下一个祸患,对老桑头的话当然是不以为然,可为了安抚他们,却还是笑着说着“那是自然”,再命令那个是心腹的光头带着几个手下将几个捆的严严实实的人带回来。
大首领和菩提世子以及铁卫营三个死士被压到血披风身前,燕尾也连忙带着人走了过来,索要菩提世子。
血披风看了看贺穆兰,心中还是担心他是燕子的人,又不愿意得罪北凉王室和孟家那群疯子,大方地把沮渠菩提送了过去。
燕尾得到了沮渠菩提,迫不及待地掀开他的斗篷,一张白嫩而满脸惶恐的小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脸上满是喜色和满足的笑容,却听到身边的枪客脱口而出:“这世子是假的!”
“什么?”
“什么!”
燕子和血披风闻言大惊,朝着老桑头看去。
“到底怎么回事!”
“他哪里会知道……”老桑头刚刚挤出笑容,就听到四周鸣沙齐齐作响的声音,立刻止住了话头。
就在这时,已经被压到血披风面前的大首领突然挣断了绳索,伸手就朝着血披风的咽喉掐了过去!
这大首领成名的绝技就是一手锁喉的功夫,血披风哪里猜得出这番变化,眼见着就要被扼断后来,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铁面!”
化名铁面的贺穆兰挥刀削过那大首领的手臂,这人一击不成立刻倒退,贺穆兰还未追过去,就听到身边惨叫连连,一回头看去,三个铁卫营的死士也挣断了绳索突然发难,血披风手下除了自己,剩下的竟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而另一边,燕尾的人也已经被老桑头带来的侍卫围了起来。好在她之前比武时留了心眼,身边没有损失几个人,否则此时大概和血披风的下场差不了多少。
“铁面,你答应护卫我一个月的!你收了我的金子!”血披风这时候还看不出是老桑头设下了陷阱就是个傻子,立刻紧紧抓住身边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贺穆兰点了点头,护着血披风往后急退,一直退到燕尾的身边,和他们汇合。
“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子听着四周简直是群魔乱舞一般的鸣沙之声,连忙命令手下吹起哨子,传令自己的人上沙丘来接应。
这样的响动,简直是铺天盖地,根本不是一两千个人能造成的声势!
血披风也是差不多,他身边的手下都死完了,却还是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物丢下,那东西一见风立刻冒起十丈高的红烟,径直朝着天空而去。
“你想往哪里跑!”
燕子身后一人看见老桑头跟着大首领带着一干手下要跑,立刻一跃而出追了出去。此人身子快如闪电,两把双刀动若疾风,双足在沙子上连连踢动,一下子就追到了这些人的身后。
大首领和那三个铁卫见有人追来,不但不回击,反倒和老桑头等人跑的更快,那手拿双刀的刀客掷出一把刀去,直直钉在了老桑头的腿上,老桑头吃痛,大叫一声跌倒,大首领和铁卫却脚步不停,径直跑下沙丘去了。
他们恐怕知道等血披风和燕子的人上来想跑也跑不出去,下了沙丘连连尖啸,原本大首领的人马齐声尖啸响应,又有手下从阵中送出马匹给几人乘坐,哪里有半点“哗变”的意思?
简直再忠心不过了!
这时候燕尾和血披风都已经知道被老桑头和大首领坑了,可明白过来为时已晚,只听得四周马蹄声大作,又有甲胄铁器碰撞之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胡言乱语的叫着。
血披风和燕尾被一干手下护着往沙丘下和自己的人马汇合,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