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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病人都特别痛苦,日夜睡不着觉,整日哀嚎。
大夫去检查,也检查不出任何病因,把脉把不出异常,最后都束手无策。
因为得病的里面,就有乔俊,还有李笙,李家和乔家,都认识那个神婆,便请她去看。
她看过之后吓得打哆嗦,只说是有妖人作祟,那个妖人,在她口中便成了卢家的大小姐。
这等话渐渐传了出去,不过大部分都不肯信,心里说不得还觉得是乔家搞鬼,因为和卢家闹不和,就诋毁人家家姑娘,可不信归不信,八卦消息还是有人传。
没多时,消息就传到卢家人的耳朵里。
老太太先就气得不行,大怒,指着几个儿子的耳朵痛骂,尤其是大儿子,直接让他跪下。
“你怎么当人老子的?咱们秋姐儿自来家里,安分随时,温柔贤淑,一点儿出格的事也没做,你就由着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贼婆污蔑你们家姑娘!”
大老爷一动都不敢动。
老太天哼了哼:“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衙门报案,就说有神婆招摇撞骗,还攀扯咱家的千金小姐,拿着我的帖子,让陶大人赶紧处置。”
大老爷连忙应了声。
老太太又道:“老二家的,你和广贤寺的主持大师交情好,去和大师商量商量,看看那贼婆都在什么地方招摇撞骗过,多找几个苦主来。”
二太太连忙应下。
这就是说,便是那所谓的神婆没有把柄,也必须让她有。
想了想,老太太又道:“家里的下人约束好,不许多嘴多舌,老大家的,你好好安抚秋姐儿,别让她吓坏了,可怜见的,咱们家的孩子可不能让别人欺负。”
“还有,拿我的帖子,去把凤城,还有周围最好的大夫都请来,让他们去给病人看病,务必要有个病因。”
一行人都恭谨应下,各自去准备。
因为老太太封锁的严密,红尘愣是过了好几日,才隐约听见点儿风声。
卢家竟然半点儿变化都没有。
罗娘都忍不住赞叹:“卢家看着不大,家族势力也不怎么样,可这家风,真不容小觑。”
京城那些豪门大户,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红尘笑道:“还是当家做主的老太太睿智。”
要不是有这位老太太撑着,光靠那个大老爷,卢家恐怕都不知道落败多少年了。
因为只是些琐碎的消息,红尘也知道的不清不楚,就没有多管这事儿。
过了年,天气转热,乔氏更积极地给她相对象,红尘都不得不开始谋划,她是不是自己想办法先弄一个合适的人选,把乔氏给糊弄过去。
大概真的要考虑演一出假成亲的戏码,反正是林秋娘成亲,红尘到不怎么在意。
春节过了没几日,陶县令就亲自登门拜访。
陶县令是本地父母官,自然是权力大,可就是本地父母,也不能随意得罪当地的士绅阶层,卢家显然属于他上任就要来拜码头的人家。
老太太身上有诰命,陶县令恭恭敬敬地见过,问了安,这才说正事。
“因为有苦主状告,那个神婆已经被控制起来,目前看押在我们家后宅,根据调查,她只是山里一介村妇,连字都不识几个,在被丈夫卖了的途中,拿石头砸伤了丈夫就逃走,她丈夫还在到处找她,从她的经历看,根本没有学过什么术法神通,她本人也什么都不懂,本县也请咱们凤城的大师看过,说应该就是个普通妇人,没见有什么天资,如果不是这人修为太高,大师们看不透的话,应该只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县令这么一说,老太太彻底松了口气。
陶县令,顿了顿,苦笑:“不过这女人说了些不得了的话,本县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了,放不得,老关着也不是个事儿。”
犹豫了下,卢家老太太不是外人,县令低声道,“这女人口口声声说,江南项王陈锋,要起兵谋逆!”
老太太被唬了一跳,本能地怒叱:“好大的胆子!敢诋毁皇族!”
陶县令也叹气:“我也被吓坏了。”
这也是能乱说的?连听都不该听。
“本县现在也只能先控制住她,目前请诸位大师和大夫帮忙看那些病人,若能探查出究竟,只要和那神婆所言不符,就罪证确凿,也好处置。”
其实这事儿,换个县令,早把人悄默声弄死,省得麻烦,偏偏陶县令这个人,还真有些……迂腐,应该说,是个厚道人。
第291章 将走
陶县令从卢家离开之后,家里有好几日都气氛凝重,老太太整日不在家,孩子们的请安都免了。
到是瑶姐儿她们的功课还没停,只是也车接车送,再想和以前一样,趁着闲暇出去玩,就不大可能。
红尘身边的两个丫头到是听见外面一些风言风语。
不知哪里来的一个疯女人,四处诋毁小姐的名声,说她懂妖术,会害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特别认真。
不过,卢家这边应对得当,先给乱拳打了回去,连闹事的神婆也被官府控制,没了踪迹,一点儿风都没扫到自家主子,大家也就没当回事。
谁都不曾想到,新年的喜庆劲还没过去,天下太平的凤城,忽然就出了事。
这日,红尘天还没大亮,被窗外的信鸽叫起来,头疼的很。
罗娘和小严飞快地收拾东西,只拿要紧的药丸子,还有一些食物银钱,琐碎的零件都塞起来打包,拉着红尘起身,往她身上披衣服。
“凤城城门被封锁,具体情况尚不知,不过南边传来消息,项王有异动。”
红尘:“……卢家什么反应?”
“还没有动静,老太太肯定知道城门被封锁的事,没让瑶姐儿她们出门上课。”
“别急。”
红尘伸了伸要,慢条斯理地穿衣整理鞋袜,“急也没用,再去探明。”
罗娘咬牙答应。
她们也算见多识广,不过,如果真赶上叛乱,还真是免不了心慌,小严已经给京里传信,上一次的信也看过,到没看出大异常,但现在又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到隐约看出点儿古怪来。
红尘苦笑:“项王?到真是不显山不露水,皇家就没有一个简单人。”
上辈子,项王这时候都快死了,活不过两年,她记得清楚,当年项王世子和小儿子争夺王位,闹得满天下都议论纷纷,当笑话看呢,她也没少跟着说闲话。
小严她们的耳目不比在京城灵光,不过,大体的消息还是很快探听出来些,大部分是从陶县令那儿探出来的。
“小姐,已经确凿无疑,项王谋逆。”
按照往年的规矩,江南各地的朝廷命官,年节之前,之后,都要去拜见一下项王。
项王虽是个闲散王爷,没多大的实权,可他的封地在江南,正常来说,江南一地的官员都属于他的僚属,人家又是皇家的人,虽然只是当今圣上的堂弟,身上也一样流着皇家的血脉,可怠慢不得。
陈锋是个很正常的皇家子弟,性情有些骄纵,飞扬跋扈,不说不学无术吧,读的书却不算多,文治武功都算不上好,当然,他这样的王爷,真要是文武双全,事事完美,估计上面早就容不下,也不会有今天的风光。
以前各地的官员去拜见,多送点儿礼物,参加个宴席,聚一聚而已。
陶县令区区一个小县令,到了王府也就能在远处院子里分一个角落坐一坐,连和王爷多说几句话的可能都没有,到也轻松自在,这次过去,一样打着随便转转,差不多就走的主意。
没想到,再平常不过的宴席上,却出了事,项王忽然发难,把所有的官员都给软禁起来,让人联名签署文书,要起兵清君侧,诛杀奸佞。
至于奸佞,还不是一个,第一是干涉朝政的皇后,第二个,是一群人,现在朝廷里联名威胁君王,企图扶齐王赵瑞为太子的那一帮老臣。
连陶县令这个只精通庶务,对朝廷大事不太了解的小官,也觉得项王这是胡闹。
可刀兵之下,那么多亲军侍卫拿刀抵着脖子,真的砍了好几个,人头滚滚,血流满地,那些官员们是真被吓得快昏了。
陶县令位卑职低,就是个添头,一看不好,难得发挥了下平日里做农活,有一把子力气也能跑的优势,偷偷摸摸换了下人的衣服,趁着混乱愣是贿赂了个项王府的小厮,找了个狗洞钻出去跑了,一路跑回家,马上就想上书朝廷,可惜项王再愚蠢,离凤城这么近,他也忘不了先封锁凤城。
这下可好,全城戒严。
卢家上下都傻了。
没办法,卢家在凤城,在江南,那都是大户,属于那种绝对不会让人给遗漏掉,忘掉的大户,项王的人客客气气地登门说话,也没有特别威逼,但你要是不从,人家手起刀落的可能性很大。
老太太欲哭无泪,卢家这位顶梁柱什么都见识过,这会儿也要心酸:“咱们不怕聪明人,就怕蠢货,你永远不知道一个蠢猪会做出什么糟心事来。”
她老人家刚说完,自家就出傻叉!
大老爷哆哆嗦嗦,一脸的犹豫,看样子很有可能从贼,半点儿风骨也无。
二老爷义愤填膺,看着很可能尽忠效死,要去跟项王说道说道,告诉他什么叫忠君爱国。
老太太被这一圈儿傻叉儿子气得吐血,先按下老大——项王有什么?要民心没民心,地盘也不算大,地理位置还不好,手底下人到是不少,可都是烂蒜,只会拉后腿儿的,跟他走的那些世家全是落魄贵族疯了没治的,就这种人,怎么可能成功,他不成功你上他的贼船,找死啊!
再痛扁老二——项王都谋反了,你还想去给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人家把你当白痴不放在心上随手弄死了,我到不缺你一个儿子,你家儿女怎么办,你老婆怎么办?
家里的蠢货都被按下了,老太太一咬牙。
红尘拍桌子:“走为上!”
“没错,走!”
老太太不信项王能长久,只要人好生活着出去,家里的财物被祸害些,就被祸害些,事情完了照样能回来做他们的世家子弟。
哎,其实要不是事情发生得太急,那项王又当真不是个能成事的,还咄咄逼人,逼迫到头上,连应付都应付不过去,谁也不想背井离乡,人离乡贱。
“没办法了,趁着还有时间,咱们先避一避……”老太太深吸了口气,“……去京城。”
有两个选择,第一去京城,不过去京城有风险,风险还不小。
如果项王要封锁消息,暂时不让京里知道他起兵的事儿,就得做好了逃避追杀的准备,而且,他们进京肯定是要告状状告一位王爷,那绝对不是随便想告就能告,其中的风险性,老太太都不敢多想。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先躲起来,要是能躲得好,应该能等到一切平息,只是一旦这么做,朝廷那边反应过来,前脚灭了项王,后脚他们这帮江南士绅也要吃挂落,谁敢保证你不是项王的党羽?沾上谋逆的边,只有一点点,那也是万劫不复。
老太太没时间多考虑,只能咬牙选一条路。
一声令下,卢家上下都悄默声地开始准备,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老太太妆模作样地召集人商量,做出吵架的样子,就像真在考虑支持项王似的。
所有人闭门不出,暗地里收拾必要的行李,准备跑路。
这里到底是凤城,卢家根基深厚,即便外头有项王的人盯梢,连城门都被堵了,他们下定决心要跑,也不是没有机会。
家里所有人情绪都很不好,东西刚刚简单地收拾完,各家把孩子都叫到身边护着,忽听外头传来一声大喝:“呔,什么东西!”
接着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声:“求求你们了,让我见一见你们大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李郎,救救吴叔叔,救救他们吧,他们好可怜的,好可怜的……”
这声音不大,换了平时,家里根本没人能听见,外头一早就处置掉,问题是如今不是太平时期,家里所有人都对外面的一切情况十二万分关注。
红尘一眯眼,转头看了看愕然的乔氏,还有老太太,摇头道:“不认识……出去看看。”
她勾了勾唇角,起身向外走,小声叮嘱了小严几句,小严点点头没跟着,过去扶住老太太。
如今的情况,并不怕乱,反而越乱越好。
一行人出了院门,就见街面上好多人指指点点,一个衣服破烂,满脸灰尘,和叫花子差不多的女人立在门前,眼睛红肿,面孔狰狞,一见红尘,脸色骤变,随即努力向前扑。
卢家的下人连忙拦着。
乔氏把红尘护在身后,皱眉问:“你是何人?”
“奴家郑蓉,给卢大小姐赔罪了。”
这女人扑通一下,跪地向前爬,扯开嗓子嚎,“大小姐,你发发慈悲,饶过李郎他们,我愿意给您赔罪,给您磕头,您要杀了我,我也认了。”
乔氏还回不过神,老太太已经恍然:“原来是你这个骗子……竟然还敢出现?”
那女人却半点儿不怕老太太,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一介凡夫俗子,敢污蔑我,滚开!”
老太太被她一下子噎住,咳嗽半天,没说话。
这女人一扭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