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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棺木一动,里面的老太太的头颅,居然动了动,狰狞的脸孔正好对着苏翰林。
那一眼的血,苏翰林倒抽了一口冷气。
红尘轻声道:“你再说下去,不必等头七,现在就可以死了。”
这下子,苏家这两夫妇终于害怕。
红尘也懒得和他计较,不过是一个虚伪小人罢了,扭头冲老太太道:“你儿子就这德性,一个小人,我看啊,老太太就只管去阎罗殿告他一状,没必要因为这么个东西损了自己,你要真化身厉鬼,坏了此地所有人的性命,那可不好,尤其是变成厉鬼,你的神智都没了,没准儿连你家那个祥哥儿也一并倒霉。”
棺木一动,风就小了些。
红尘转头道:“把祥哥儿叫来,如果你们一家子还想好好活到死,才去阴间赎罪的话。”
苏翰林愕然,忽然觉得头上仿佛多出一双眼睛,把他看得透彻,不自觉哆嗦了下。
事实上,不必他去喊,不多时,外面就有个瘦瘦弱弱,最多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走进来,一身白衣,脸上有点儿脏,面无表情。
苏翰林皱眉:“谁放祥哥儿出来的,他身体不好,乱跑什么。”
外面的下人都不敢说话。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些下人也害怕,谁还敢像以前似的,控制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的行踪。
祥哥儿也不听,走到棺材前面,默默坐下。
红尘示意了下,罗娘和小严就一个摆桌子,一个拿来笔墨纸砚。
“祥哥儿,让你祖母看一看,你不需要她担心了,开口告诉她。”红尘高声道,声音里带出一丝别样的味道,若是有灵师在,说不定能看到她口吐金光,或者是口吐莲花。
祥哥儿愣了下,居然当真沙哑着嗓子道:“祖母,你放心,我会好好读书,考状元的。”
说着,忽然伏案,拿着笔疯狂地开始写字。
在场大部分人的学识都不算好,可这字儿好不好,人们多多少少能评价。
苏翰林的目中,就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不自然和嫉妒。
其他人更是惊叹:“不都说祥哥儿身体不好,还是个痴傻儿,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怎么可能,瞧瞧这字儿写得,真好看。”
杨妈妈目中露出欣慰来,笑道:“祥哥儿本来就聪明,早些年我们家小姐身体好,是小姐亲自给他启蒙,这孩子过目不忘,过耳成诵,只是内向了些,后来小姐想给他请一位名师,只是我们家大老爷那时候身子就不好,只能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就亲自教导儿子……可惜大老爷去得早,祥哥儿落到我们这位好弟弟二老爷手里,就变成痴痴傻傻的痴傻儿了。”
众人看苏翰林的目光更古怪。
苏翰林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咬牙道:“怎能怪我?是我传这话的不成?我可一直在外说,侄儿很好,并不傻,只是内向了些。”
这话到也对,但别人只当他是护着侄子,毕竟祥哥儿是傻子的事儿,都是从苏家传出来的,他不咸不淡地反驳几句又有什么用,看过祥哥儿的人,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但现在一看,众人都发现祥哥儿并不傻了,光是这一手好字,就不是个傻子能写得出来的。
“呼,文章也好,字字珠玑。”
云三行终于缓过劲,走过去一看,眼眶就有些泛红,很是欣慰地道。
他是祥哥儿的亲人,说这话不客官,但周围也有读书识字的,过去一看,俱都惊讶。
文章好不好,大家也能读得出来,反正看祥哥儿的文章,人人都觉得这绝对不差。
红尘等祥哥儿气喘吁吁地写完,一张一张拿起,取出一半儿搁在桌子上,剩下的放在炭盆中焚烧。
“你看看吧,你们家这个孙子了不得,小小年纪就才学不浅,还真有几分状元之才的意思,别的不说,中个举人绝无问题,至于进士,也是十拿九稳,你要多活几年,就能享孙子的福了,现在去得是早了些,但他这般出息,你也该知足,人生总要有些好事发生,也不全是好事,你就当自己受的苦难,都是为了祥哥儿的未来如何?”
连哄带骗,祥哥儿又坐在那儿,如此无辜的模样,狂风骤停,黑气散去。
老太太的眼睛一点点合上。
红尘松了口气,拿了张符纸过去一贴,老人家的脸就恢复了原貌,虽然还是有些消瘦苍白,却是慈眉善目。
苏翰林躲在一边,目中流露出纠结恐惧,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红尘也没看他,带着人转身就走,苏家那些外人们也都议论纷纷地退出去。
听他们的话,大约都是对苏翰林的指责了。
“小姐?”
“回去吧。”红尘看了看周围,“剩下的大云寺的高僧自然会做得很好。”
至于那位孝子苏翰林,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以前的名声有多好,今后就有多糟糕了。
“可怜的苏娇娇也要倒霉。”
第372章 报应
苏家都要没了,苏家的女儿,难道还能太太平平地活在这个京城?
一出门,就看见林旭的马车。
林旭亲自过来接她,她也算相当有面子的,上了车,王半仙居然也在,还隔着门帘探头探脑的。
“郡主娘娘,今日半仙掐指一算,算到您红鸾星动,喜事不远了。”
红尘顿时哭笑不得。
“咳咳。”
不过,王半仙也就是打趣两句,可没想真把红尘给惹急了,一回神就唉声叹气起来,一会儿瞥红尘一眼,颇为后悔的模样?
“怎么了?”
红尘见他这般,心下也是奇怪。
“老朽就是后悔啊,早知道这事儿这般容易解决,我也去给那苏家老太太讲一番大道理去,哎,看看现在,面子都丢了个干净,那帮人肯定笑话我呢。”
罗娘捂住唇轻声而笑。
小严干脆飞了个白眼过去:“说的到简单!”
红尘也好笑,摇头道:“老神仙您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好,以前那样就挺不错,遇到危险先想着保全自己,绝不做能力以外的事儿,你光看到我几乎没用什么手段,一张嘴就把苏家老太太说服了,怎么不想想,那苏家老太太也不是个会允许别人随便说话的好心人,她都还差一步就成了厉鬼,神智不清,要不是察觉到我能威胁她,她会愿意老老实实听我唠叨?”
王半仙叹了口气,讷讷道:“也是……”他刚才还想着,能从郡主这儿学一手制住厉鬼的法子,以后也试着用一用,当了大半辈子的半仙儿,到头来连只鬼也没对付过,未免太凄惨了些。
林旭在外面骑马,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觉莞尔,隔窗笑道:“红尘你也累了一日,咱们去吃点儿东西。”
一行人找了家不错的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林旭拿茶水把碗筷都烫好,才递给红尘。
王半仙瞥了一眼,人家两个也没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可就是有一种无言的默契,让他这个老头子在旁边坐着,都觉得自己特别碍眼,很想自动消失。
“还是年轻好啊!”
他一辈子浪迹江湖,也没找个伴儿,到了眼下这把年纪,还是孤零零一个,别的时候还好,夜深人静了,总免不了有些寂寞,也想有个能说说话的知心人。
红尘笑着抬头看了一眼,上下打量,别说,王半仙长得是真好,面色红润,连根皱纹都没有,连白头发,白胡子,也显得特别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俊美公子,年老了也自有风度。
“姜太公七十有二还娶了老婆,我们王老神仙要是有意,不如我也给你介绍一个,保证不是六十八岁,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甚至二十五六的,也不是不行。”
王半仙:“……”
林旭也笑,一本正经地道:“最近宫里不是又有宫女要放出来?替半仙寻一个好的,估计不难。”
“怎么样?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有才的?漂亮的?身材有没有要求?丰腴的还是纤细的?”
王半仙砰一声,把脑袋栽在桌子上,不肯说话了。
红尘这才安安静静地和自家林师兄一块儿吃饭,一边吃一边闲聊。
说起这婚姻大事,薛柏桥也在前些日子成了亲,可惜,红尘没有见到。
“我听说成亲的时候还出了事儿?”红尘笑眯眯地问。
林旭点头,面上竟然也有些心有余悸。
“说起来,还要谢谢红尘你送他的护身符管用。”
那日薛柏桥和云淑君成亲,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疯道士,穿得破破烂烂的,去吃酒席。
按说宁侯公子的喜宴,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混进去的,可他偏偏就混了进去,宁侯那边不想闹得不愉快,便让人给他准备了酒水,可这道士不老实,满桌子的菜连吃带夹,还吐口水,弄得其他宾客都变了脸色。
宁侯这边看出他是专门来闹事儿的,当然不能容,就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换了别的时候,肯定直接送衙门,但薛柏桥大婚,弄出点儿不愉快的也不好看,就没搭理他。
不成想,这道士得寸进尺,口口声声说薛柏桥娶亲时辰不对,新娘子到不了薛家就要惨死。
大喜的日子,他跑来诅咒,差点儿没让宁侯都动了肝火,只是这人或许真有几分道行,宁侯府的侍卫气得去抓人,却让他三两下就蹿入人群没了踪影。
“宁侯是个稳重人,虽然不信那疯道士的话,也让迎亲的队伍加倍小心,一路挺顺利,接到了新娘子,没成想回来的时候,先是轿子忽然断裂,幸好云淑君的功夫不错,这才没有受伤,只是只好改乘坐马车,走到半路,又遇见了一群毒蛇,十几条陡然冒出来伤人,侍卫们都给驱赶走了,也没出事,快到宁侯家门口时,却出了大事,一行人竟遇见鬼打墙了,满天迷雾,看不到前路。”
林旭叹气,当时他也不在,事后听说,也不免受惊,“薛柏桥身上要不是有你带着的护身符忽然发光,照亮了路途,还显出一条光线指路,恐怕他们还真回不去了。”
红尘听完也觉得惊心动魄,此时事情已经过去,她还觉得额头上冷汗淋漓。
“没事儿,薛柏桥都没当回事,据说路上根本没害怕,等回了家,拜堂成亲入了洞房,两口子才回过神,觉得危险起来。”
林旭失笑,“不是那小子粗神经,纯粹是他紧张了,成个亲这么不容易,将来要是不能和和美美,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会和和美美的。”
红尘笑了笑,“薛柏桥孩子气,可云家小姐是个体贴人,又大气,又温柔,只要嫁的男人不是品行太不好,日子都会过得极好。”
林旭挑眉,也就是说,这桩婚事,是薛柏桥占了大便宜,也罢,红尘怎么说,就怎么是吧。
吃完了饭,忽悠走王半仙,林旭就送红尘回家去,看着她进了郡主府的大门,不觉一叹。
以前他进这座郡主府,和回家也差不多,连通报都懒得通报一声,可自从他跟这丫头说清楚自己的心思,心里就觉得不想唐突了她,到是没几日就搬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永远待在一起。
红尘回去没多一会儿便睡了,完全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注定要失眠的男人在。
皇宫
勤政殿
“娘娘小心脚下。”
老太监笑眯眯地迎着皇后娘娘进门,扶着她坐下,后头奉茶的宫女连忙端上茶水。
刚出炉的点心也上了桌儿。
皇后不怎么常来,可她一来,太监宫女们都殷勤地很,这宫里向来看人下菜碟,他们伺候皇帝久了,自然知道皇后是什么分量,就说老太监,在宫中哪怕是各位主子,当着他的面也要客气三分,皇后见了他就翻白眼,只把他当小奴才看待,他也要陪着笑脸,小心侍候,还不敢事后给下绊子。
现在算好的了,当年皇后和万岁爷赌气,他没少做替罪羊,皇后打不了万岁爷,找他出气,动不动就打板子,那他也得老老实实受着,说白了是替自家主子受的,再怎么样也要忍。
也许是老了,总想起以前的事。
老太监不自觉看了皇后一眼,心下叹息,这么多年了,皇后都不是以前的性子。
他以前就觉得,这满后宫的娘娘们,就没有一个有皇后的气派,要不然,人家怎么是万岁爷明媒正娶,风风光光抬进门的正宫娘娘,就是当年宓妃,号称和皇后娘娘是一时双姝,同样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但真论气势,她还差得远,两个人站在一起,宓妃再美,人们第一眼看见的,绝对是皇后,应该说,皇帝第一眼看见的,也绝对只有皇后,不管皇后是不是闹脾气,只穿一身普普通通的布衣。
“哎。”
老太监低下头,心里难受,当年的皇后什么模样,他现在也忘不了,可看看现在,坐在那儿就像一尊菩萨,再没有爱恨怨怒。
万岁爷啊,您的娘娘已经不是原来的娘娘了,您看明白没有?
没一会儿,老太监就见他家万岁爷慢吞吞走出来,抢先一步扶着,没让娘娘行礼,挨着妻子坐下,两个人挽着手说话。
他们家万岁爷自己看不见,侍候的下人谁也不是瞎子,脸上那软和劲儿,哪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