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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裳忽然大哭:“耶华,我和桑普不一样!你怎么能拿我和桑普比呢!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她会变心,她会抛弃你,但我不会,耶华,你信我,无论我长到多大,我都不会变心的!因为,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耶华极力的尝试说服灼裳:“你还小,你现在喜欢我,或者就算不变心,一直喜欢我,但也只是喜欢,并不是爱。何况,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喜欢你了……”
他叹了一口气,无力道:“可以这么说,我所有的激情和热情,都已经在桑普那里磨光了。我七岁那年,桑普出生,跟我定了亲,成了我的未婚妻,我是看着她从一个小奶娃娃一点一点长大的。从她出生后,所有人都在叮嘱我,你要好好照顾她,好好哄她,好好陪她玩,因为她是你未来的妻子。可是,那个时候我不懂妻子是什么意思,权当自己带个奶娃娃;当我懂的妻子是什么意思时,她还是个奶娃娃,我根本就无法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邪念;到后来,她终于长大了,也需要自己的爱情了,于是我们就分开了。其实,她和我都懂,不管我是否毁了容,我们都不会长久的。”
“灼裳,你比桑普还要小,甚至你现在还是个奶娃娃,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早过了青春萌动的少年时期,我无法对你产生那种……就是那种邪念。如果我真的产生了,我就真的是人神共愤的变态了!”他说完,试探着问她:“你……听懂了吗?”
灼裳静静的听他说话,神态认真又专注,听见他问她,立即点了头,轻声呢喃:“我听懂了。”
耶华长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灼裳钻牛角尖:“明天我送你回家,以后可不许乱往牧场跑,尤其是晚上,听到了吗?”他说到最后,语气不由的变得严肃,他可不敢想象灼裳再来一次像骑马夜行会。
灼裳乖巧点头,但情绪一直很失落,眼泪一直掉个不停,眼睛都哭红肿了。耶华强行带着她吃饭,喂了她好大一块咸肉干,见她实在吃不下去后,才放下心,领着她去帐子里睡觉。
临睡前,他帮她打了热水,把她哭花的小脸好好擦洗了一番。见她闷闷不乐的洗漱,他心里暗暗自责,不由的叹气:好好的一个生辰,偏偏让他给她过成了这样。
灼裳躺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呜呜的小声哭着。
耶华没办法,只能当做不知道。他担心她怕黑,特意给她留了盏油灯,放到床头的灯架上,转身又回到板子上,躺下睡觉。
草场的夜并不安静,最聒噪的就是夜里呼啸而过的风声,吹着帐子呼呼作响。在这种嘈杂的声音里,灼裳小小的声音传了过来:“耶华,你不公平!”
耶华一个激灵,沉默了许久,总是没狠下心,柔声问她:“我哪里不公平?”
灼裳抱怨道:“你都没有给我试的机会,就否定了我,这不公平!你和桑普尝试过失败了,但那是你和她,不是你跟我,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就不适合你呢?我会长大,我会变成大姑娘,我会让你……对我有那种念头的……”
耶华忍不住轻笑出声:“果然还是小孩子,说的话都是小孩子说的。”
灼裳做起来,抱着被子,跪在床上:“耶华,你不能因为桑普就否认我!这不公平,对我不公平!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喜欢一个男人,你不可以就这么抹杀了我的机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耶华,我疼,我心里疼,听到你的否认,我好难过!”
耶华也躺不住了,他不得不坐起来,用他那脏狰狞不堪的脸,正对着灼裳。油灯光昏黄摇曳,一晃一晃的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更加的骇人。
不过,灼裳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直视着耶华,眼中含泪,狠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不要哭……”耶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在哭,他的心也跟着疼,真的很疼,比当年对桑普时,还要疼。
其实,耶华自己也知道,他对桑普,一直以来都是责任,做不到去爱她。但灼裳不同,他最失落最消沉,甚至觉得人生都已经毁了的那段时光,是这个小姑娘的欢声笑语陪着他的,一陪就是三年。他没有对她产生过男女之情,但他却真的对她产生过依赖。那段消沉的日子,只有看见她,他才会笑,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所以,灼裳一哭,他的心也会跟着哭,也会跟着疼,也会想做些什么,让她不要难过,让她不要掉泪,让她不要这样可怜兮兮的。她应该是阳光的,是明媚的,是如太阳如希望一样的存在。她应该笑,可以是欢天喜地的笑,可以是没心没肺的笑,唯独不应该这么伤心,这么难过!
那一刻,耶华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就算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也绝不能让灼裳哭泣。
他脱口而出:“灼裳,我们试试吧!”
说完这话之后,坐在对面的灼裳震惊了,耶华自己也震惊了。但是,这话脱口而出后,耶华并不后悔。只要灼裳想要,他都会给,就算最后落得一无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灼裳的眼睛亮了亮,脸带泪痕,声音有些发抖:“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我试一试,愿意跟我定亲?”
既然已经决定了,耶华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他道:“我明天就去准备,去你家提亲。我们定亲之后,要等到你十五岁才能成亲,这期间,你可以随时变心,随时退婚,我不会约束你的自由。”
“耶华,我不会让你后悔做了这个决定的!”灼裳真的没有想到,耶华会松口同意,她不是桑普,她也不可能是桑普,她好不容易才如愿所偿,怎么可能会退亲?他们的亲事永远都不会改变,她一定会嫁给他!
事情商定了,耶华哄着灼裳早些睡觉,他自己一个人躺在木板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又不敢翻身,生怕惊醒了灼裳。
等到灼裳十五岁,还有两年的时间。他的弟弟们至少还要等他两年才可以成亲。他现在必须要想,如何去面对弟弟们。让弟弟们等两年,时间太长了,如果两年后灼裳变心,他就需要重新去找妻子,到时候更是耽误几个弟弟。
也许,今晚的决定他做的过于冲动,但他却不后悔,灼裳既然想要试一试,他就陪她试一试,只是要愧对几个弟弟了。耶华不由的叹了口气,他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大哥。
第二天,耶华把灼裳送到了她们村子口,在灼裳的依依不舍中,才快马加鞭的回了家。
耶华回家时,两个小的都不在家。赤赢带着顾熙月去田里了。傲景这几日又开始天天的往岚卓家里献殷勤,得了不少岚卓阿爸的夸赞。
他一进门,就碰见了在院子里的桑普。桑普一见他,立即变得像受惊的兔子,眼眶立即红了,瑟瑟发抖。他下意识的瞟了她一眼,她就立即垂下头,神情更加委屈,双手交握,手指纠在一起。
耶华见她那样子就不觉得皱眉,心中不由的厌烦,他从没让她受过委屈,她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这时,米塔大婶听到动静了,和沃西一起迎了出来。一看见耶华和桑普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桑普又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米塔大婶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不由去看耶华,小心翼翼的问:“耶华,你回来了?是牧场出了什么事?”
沃西看着耶华,又看着满脸委屈的桑普,脸色顿时也不好了,他舍不得桑普受耶华的气。
桑普见缝插针,声音怯怯的唤道:“耶华大哥,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对我的情谊,只是我今生怕是只能辜负大哥的心意了,你就不要再逼我了,也不要为难阿妈和沃西,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米塔大婶听了这话,吓得惊叫了一声,身形不由的晃了晃,她最害怕兄弟阋墙终于发生了。沃西双拳紧握,就差直接过来揍耶华了。
耶华奇怪的看了一眼桑普,神情淡定,转头看向米塔大婶:“阿妈,帮我准备纳采礼,陪我一起去提亲吧!”
听耶华这么一说,沃西的拳头松了,桑普却泫然欲泣,摇摇欲坠,好生可怜:“耶华大哥,你为了成全我,甘愿娶那个寡妇……你对我的心意,我真是无以为报……”
米塔大婶忽然尖叫:“不,耶华,我不允许你娶恂瓒,她是个心思不纯,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她配不上你……她……”
桑普一听,又接过话:“耶华大哥,你为了我,宁愿牺牲自己去娶那样的女人……”
“闭嘴!”耶华忽然暴怒出声,喝住喋喋不休、胡说八道的桑普,看向米塔大婶说:“阿妈,不是恂瓒,是族长的女儿灼裳……”
“灼裳?你三年前救过的那个小姑娘?”米塔大婶忽然转悲为喜,激动得不知所措。
旁侧的桑普立即变得脸色,僵着身体,黑着脸道:“耶华大哥说笑呢吧,那小丫头不是还没到十三岁吗,你也下得了口……你……”
耶华阴冷的眼神扫了去,桑普立即识相的闭了嘴,又变成了娇弱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风一来,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米塔大婶则是又惊又喜,立即张罗起来准备纳采礼。为了显示他们家的诚意,特意多准备了四匹布料,是家里现有的布匹中颜色和质地最好的。她准备好东西后,立即套了马,刻不容缓的拉着耶华就出门提亲了。
院子里只剩下沃西和桑普,两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会儿。桑普别过头,躲开了沃西的眼神,转身上了楼。沃西挠了挠后脑勺,也没找到什么事可做,于是跑到后院去劈柴了。
提亲的事情很顺利,族长很开明,灼裳也提前说服了自己的阿妈和哥哥们,耶华的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了。
赤赢和顾熙月干完田里的活,又在小溪边玩了一下午才会家。回家后,就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为耶华高兴。
耶华难得的红了脸,眼神里不自知的带了笑意。晚上吃饭时,他抱歉的跟在座的三位弟弟说:“灼裳的年纪还小,我们约定的是两年后,等她十五岁时成亲,我这个做大哥的,还要耽误你们两年,真是对不住了。”他歉意的看了一眼顾熙月,又说:“尤其是对不起熙月和岚卓……”
“大哥不必这么说,我和熙月不着急!”赤赢先一步开口,打断耶华抱歉的话。
傲景格外开心,立即表态:“大哥的婚事有了着落,管它等几年呢,我和岚卓都等得起!”
耶华又望了一眼沃西,沃西挠了挠后脑勺,憨厚一笑:“大哥,你别看我啊,我还没定亲呢。”
吃饭时,桑普声称身体不舒服,并没有下楼来,所以沃西说完这话,别人也没说什么。傲景意有所指,不由的感慨:“终于能在家里吃上一顿舒心的饭了。”
晚饭后,顾熙月去洗澡,赤赢则守在浴室门口。自从桑普住进家里来,赤赢就一直这么做。以前家里,除了米塔大婶就只有顾熙月一个女人,米塔大婶自己房间隔壁有浴室,并不会用来用这个浴室,但是桑普却经常会跑来占用这个浴室。赤赢担心桑普冲撞了顾熙月,每次顾熙月洗澡时,他都在守在门口。
大概桑普知道赤赢护着顾熙月,知道顾熙月是赤赢的底线,虽然她时常哄着米塔大婶,又时不时的朝着赤赢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但还真就没有胆量来招惹顾熙月。所以,这几日顾熙月倒真没有被桑普给骚扰。
顾熙月洗完之后,绞干头发时,赤赢主动帮她收拾了浴室,然后跟着她一起回来屋子。
睡觉前,两个人躺在床上玩闹了一会儿,赤赢开口跟她说:“熙月,对不起,你还要再等我两年,我才能娶你。”顿了顿,又说:“不过只等两年,我已经很满足了,总比一直遥遥无期,没有盼头的好,那样我会一直不安心。”
“耶华大哥的婚事定下来是好事,多等两年我也无所谓。”顾熙月倒是没太在意,她其实现在对成不成亲已经没有那样深的执念了,只要这个人是赤赢,她只要留在他身边,和他相守,就已经很幸福了。她忽然朝着赤赢一笑,说道:“两年后我十八岁,我奶娘曾说过,姑娘家最好十八岁以后生孩子,这样对母子都好!”
听到“孩子”两个字,赤赢眼睛顿时亮了亮,眼神朝着顾熙月的肚子望去,大掌不自觉的就摸了过去,憧憬道:“这里,以后会有我的孩子吧?”
“那里是胃!会有宝宝的地方要往下啦!”顾熙月哈哈大笑,小手抓着他的大掌,往下挪了挪,让他覆盖在她的小腹上。她以前在母亲怀着弟弟时,亲手摸过母亲的小腹,知道哪里是会有小孩子出生的地方。
赤赢的大掌异常火热,不自觉的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小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顾熙月仰躺在床上,任由他的大掌抚摸着小腹,那感觉痒痒的。她的小手悄悄的挪了过去,摸到他的手背,紧紧的攥住。
赤赢一笑,故意使坏,大掌乱动,躲开她的小手,开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