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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将军?”
第三百九十九章 剥脸
夙烨宸对她如此见外而冷漠的称呼给说得一怔,旋即便不再计较,笑问道,“萧大将军肯将那人交给你,真是难得。莫非他想通了某些事情?”
倾玥对夙烨宸的猜测,抱以颔首,“为了萧氏一族,萧大将军便是再厌恶我,也要护着我。霍太医已陨,荆军医又没有希望,他也只有依靠于我了。”
“这么说,没人对那块木头上的脸起怀疑之心了?”
夙烨宸微微徜徉道,目光中的神情是对面前女子的微笑宠溺,“玥儿,你能想到这个主意,呵,还真是绝妙之策!”
倾玥却是淡淡一笑对道,“那块木头又淋了黄蜡,所煎的汤汤水水又最终被赫阳喝下,经过一日一夜的浸淫,那张脸越发鲜活,是时候该剥下来了……”
就在这里,外面传来低低的禀报声,夙烨宸应了一声,亲自上前,将司奇引进来,见他手中捧着一个比巴掌大那么一些的小盒子。
夙烨宸亲自接了过来,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眸色波光敛艳,满意而笑,“司奇的刀工进步了,东西确实不错。”
“多谢公子夸奖!”司奇黑湛湛的大眼一亮,抱拳又与倾玥见礼,见主子无甚吩咐,便告一声,缓缓退出。
营帐之内一时又恢复了安静,夙烨宸轻轻抚了一下盒内的东西,长眸望向倾玥,余笑尚停留在唇畔,绮丽浮冶,“玥儿,莫非明日,也是如此这般向拓跋画下刀?依我看,那老东西怕是防备甚强,不肯受刀!”
上次夙烨宸自拓跋画手中救下倾玥后,便对拓跋画没有半分客气。若非倾玥还用得着他,夙烨宸早一掌把人给毙了。
“拓跋画自出生之时,便因这容貌饱满讥讽,虽然这不是他的错。如今年迈,哪怕是到了坟墓,我想他都愿意把脸恢复成漂亮的样子,听怕是普通的模样,他也会喜欢的。”
因为丑恶的容貌,拓跋画性情乖戾狠毒,倾玥实在很难想象,子玉老前辈是如此与拓跋画为朋友的?怕是在暗中少不了多方迁就拓跋画。
不过因为子玉老前辈的死,这拓跋画全力为他报仇,倾玥也能理解,毕竟在这个世上,最不厌弃自己容貌的人死了,拓跋画一定感到非常孤独非常痛苦。
现在倾玥知道,为什么拓跋画的药铺要安在楼房之后的小道内的一个小窄门内,这样避世又同样希冀着出世,着实是太过煎熬。
“明日,我陪你一同前去。”夙烨宸将那盒子一盖,便放到了一旁。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清早出门时,天色便有阴雨之象,夙烨宸多拿了一件外氅,见倾玥朝前骑马飞奔,猎风撩过脸颊,她的长发在娇嫩的颊色缕缕割来,整个脸颊慢慢被吹到发红。
到了裕同城内,夙烨宸将带来的雪白色香狐皮缀象牙白丝线的披氅,猛地铺开,将下马的女子整个包裹住。
倾玥一路狂奔,忍着大风,暗暗打了好几个喷嚏,下马后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冷风给刺割过一样,通体寒冰,五脏被颠波得移了位,大腿内侧也隐隐传来火辣辣的磨痛感。
果然她还是不太擅长长途跋涉。
就在这里,一股温暖的绒绒将她整个包裹住,身子冷,那绒氅却是暖和不已,一冷一热相撞,倾玥本能地打了个喷嚏。
“穿暖和一些,边塞风沙露出,比不得帝都之内的温暖。”
夙烨宸温和的声音响在耳畔,倾玥伸手裹了裹脖颈间的雪白色狐皮,觉得柔软而温暖。
她不禁抬头看向他,声音有些模糊,“你怎么办,你穿得也很薄。”
夙烨宸见她鼻尖红通通的,一双清冷的眼眸带着水润之色,两弯秀眉微蹙而不解,他大掌婆娑了下她柔软的秀鼻,凤眸中是数不尽的缠绵爱恋,“我运功一周天就不冷了,别担心!”
两人一前一后,往拓跋画的药铺而去,上一次来时,那摆摊在街头的瘦矮小青年不见了。倾玥回头看看夙烨宸,男子冲她若无其事的微微而笑。
把马交付于看马人,倾玥两人便朝小巷子而去,看到紧闭着门扉的药铺门,倾玥遂上前敲门,被夙烨宸止住。
男子看似不经意地一抡掌,掌风朝药铺门扑天盖地涌去,强劲的内力劲袭其上,倾玥只看到那药铺门吱呀一声,缓缓地被打开了。
夙烨宸牵起倾玥的手,当先而入。
令倾玥震惊得是,她先前来时,这里面的众多药材,此时此刻,竟然一株不留!
空了。
她怔了怔,深知拓跋画极有可能变卦。
但是倾玥相信,他绝不会放弃修复脸的希望。
“他可能在里面。”倾玥指指小门内的大院,与夙烨宸同时而入。
院子中与上次来时并没区别,倾玥点头,就看到从旁边的小屋内走出来一名脸颊缠着药布的老者,他的另一半边脸颊则是带着狰狞可怕的伤疤。
倾玥一见他,走上前便问道,“老前辈的脸,莫非你已经有了治好自己脸的法子了?”
拓跋画低垂着头,眼睛朝上翻,露出可怖的眼白,掠过倾玥,直盯着夙烨宸,他声音如地狱的幽魂一样幽幽荡荡的冒出来,带着寒息,“老夫的门,都快被你们给踹坏了!!”
倾玥本以为他又冒出了什么为难自己的题目,却不料,他如此面目可憎,却突然说出这句斥责兼埋怨夹杂着丝丝无奈的话。倾玥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老前辈,因为面貌问题,所以才把门做得这样坚实;可是现在我们来了,以后你的门便不需要再这样结实了。相信任何人看到你的脸,都不会退避三舍。”
“是吗?”
拓跋画不太相信,但目光还是从夙烨宸的脸掠向了他手中的一个盒子,因为倾玥是空手,只有夙烨宸手中拿着个盒子,难免不使人猜测,那个盒子里面是灵水妙丹,可以美肌美容。
帝都的倾城汤广为流传,用过之后的人,都知道疗效甚好。
萧倾玥能做出倾城汤来,自己的脸必然也不会难倒她吧?
看到拓跋画热切的目光,倾玥伸手朝身后的房间一指,“老前辈,但不知你那些药材哪里去了?莫非这三日时间,都搬走了么?”
闻言拓跋画冷笑一声,目光从那盒子上收回来,又瞪了一眼夙烨宸,冷笑对道,“那些药材是我毕生的心血,萧倾玥,你还没有治好我的脸,现在竟然想图我的药材么!”
倾玥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只要稍稍感觉到不太对,拓跋画就会竖起身上尖利的刺张牙舞爪地向无辜的人扑来。
倾玥知道他极度自卑,可是他这样说,未免也太伤人了些。
三日之前,长卿一掌就将拓跋画击落在断树之下,要抢药材要毙了他的命,易如反掌。
第四百章 换脸
而那个时候,拓跋画应该明白,她萧倾玥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药材。
可是现在他竟然把药材全部藏了起来,莫非是暗中有人指引他这么做?
倾玥对这个暗中之人,非常好奇。
她一抿唇,莞尔而笑,转回身朝屋内走去,夙烨宸随即跟上。身后立即传来拓跋画不甘的喊道,“你要干什么去?!”
“找个合适的地方给老前辈换脸!”倾玥回道。
拓跋画听了,在后面旋即放声大喝,“我早准备好了屋子,你们随我来!”
倾玥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夙烨宸,“长卿,你在这里别动。”
说着她当先随着拓跋画到了其中的一个小屋,身后风影耸动,倾玥回头,就看到长卿衣袍晃动,身形已经来到自己衣边处,她张口欲劝,却听他笑答,“你在哪,我便在哪。”
倾玥叹息一记垂眸,没看到面前男子深眸中掠过的一丝柔情。
前面带路的拓跋画回过头,眼底寒光一缕罩向夙烨宸,刹那间便不见了,然后便若无其事地朝前走。
这是一间门口小,可是内里却宽宏的屋子。倾玥看到这屋子与之前的屋子不同,里面是有一个个小隔间组成,此刻她正随着拓跋画的脚步,踏上这隔间之中的走廊。
前行不过五尺,接着便右拐,拓跋画打开一道门,先而走了进去。
室内光线阴暗,头顶上方的悬梁处吊着一盏圆弧型的灯架,上面放着六六三十六根蜡烛,以供这里的照明之用。
倾玥朝前走,突然觉得手被一只大掌握住,她本能地想回头,就见前方的拓跋画已经停了下来,倾玥当即止住动作,就觉得那只大掌粗砺的指尖在自己的掌心飞快写了几个字。
“在这里!”
拓跋画在隔间的门口停下来,回头盯着倾玥,他率先走了进去,倾玥之后走进去,随后便是夙烨宸……
隔间之内摆放得甚为齐全,桌椅茶具以及吃食,除了光线暗一点,显得阴森森了些,其余俱是清洁而全面。
倾玥找了个椅子,就想要坐下来,突然看到拓跋画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老前辈……”倾玥低叫一声,想上前去看他。
忽然耳边传来一记嘎吱声,倾玥本能地提起精神,就看到脚下一阵嗡鸣之后,便看到了有一扇门,直接从脚下开启,倾玥后退一步,就看到那开启了的门处,下面一片黑暗,光线阴暗照着一角,依稀能够看见浅而窄的台阶,层层叠叠地朝下而去。
“下去吧。”
拓跋画幽冷地说道,同时当先踏着台阶而下。
倾玥下意识地回头去找长卿,耳边突然传来拓跋画的厉声,“你那个同伴,不在这!”
“给我治好脸,我自然会放他出来。”
拓跋画声音落下,倾玥定在原地,连头都没回,她知道长卿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从刚才向自己手心写字起,他已经另有打算。
倾玥点点头,随着拓跋画朝台阶而下,光线暗了又暗,她看到了这地室之内,琳琅满目,除了必须的药材,还有着更加干净的桌案以及银针器具,倾这个时代所有的一切医疗用具。
“长卿如何了?”
倾玥下得台阶,定了定神,盯着满室之物,不动声色地问道。
听到她又问这话,拓跋画面色一厉,呼的一声,把脸颊上的包扎着的布拿下来,但看到他一半边脸上往外翻着的“鱼麟片”一个个都被硬生生的拔去了,血迹斑斑之下,露出一个一个的窟窿眼儿,在这光线之下,显得分外阴森可怖。
倾玥盯着他的脸,目光非常淡,看了一会儿,听到他似乎是很满意地一笑,“萧倾玥,你这个小丫头,聪明,懂事,老夫很喜欢。但是你那个朋友,老夫非常不喜欢!他砸坏了老夫的门,还伤了老夫教出来的一干徒弟,导致他们到现在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退避三舍!今天老夫若不给他点教训尝尝,不定他会狂到天上去!!”
“老前辈,你大概也能猜得出,我为何费尽心机地治疗你的脸……”
倾玥的话还未说罢,拓跋画突然寒笑一记,对道,“老夫如何不知道!你在萧金庭的大营之内,把霍太医给毒得疯颠,想要独揽治疗疫疾之权!呵呵,你想要如此做,我自然会帮你,但首先你要治好我的脸!”
拓跋画的消息很灵通。
倾玥点头,冷飒的瞳仁蓦地对上面前老朽的脸,冷不丁道,“原来荆有福才是你暗中的探子。”
她的话没有半分猜测,而是淡淡的陈述。听在拓跋画耳中,则成了握有实据的肯定。
当下拓跋画也不隐瞒,爽快道,“是他又怎样?!你说要治好我的脸,若是反悔该如何是好?我必定是要派人盯着你!”
“也是荆有福要你将所有的药材藏起来的?”倾玥轻笑。
好一个荆有福!她把防备心都用到高皇后和霍太医身上,却忘记了荆有福这个土生土长的军医,才是她最大的阻碍。
拓跋画点头,爽快得很。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给老夫治脸罢!”
倾玥闻言朝身后看看,悠然道,“我本来是想让司奇来帮你剥皮,可惜,你心胸实在太狭隘,如此一来,这皮,便只能由你动手自己剥了。”
说着,倾玥把长卿留下来的那个盒子,往拓跋画面前一扔,无意道,“把你自己的脸皮剥下来,然后贴上这一张,到时候你会改头换面,不仅仅是治好了脸,连脸的容貌也将只有二十岁左右。”
拓跋画把那盒子打开来一看,饶是有所准备,还是被里面那张晶莹剔透的面皮给惊住了,这个东西,就是萧倾玥要给他换脸的工具?
不对,萧倾玥是真的要以别人的脸,来换他的脸?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曾经找过无数的名医,开过无数的方子,哪怕是神医,也没有萧倾玥这样有把握的,她竟然敢换脸?
剥下了别人的脸,然后换成到他的脸上,而且还是这么一张年轻的脸,也就是说他可以返老还童了?
看到拓跋画或惊异或不信或惶恐或惊喜的样子,倾玥只觉得在这个地室之内,憋得心焦!
刚才长卿在她手心写字,她都明白。她一点不担心拓跋画会害自己,她只担心长卿。时间过去的越长,她越发担心。
“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过时,这张脸皮便枯萎了。”
倾玥淡淡地说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