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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袭月被他噎了一下,半句话吞进了肚里,瞪着顾曦频频示意,顾曦佯装不见,行礼道:“圣上请保重圣体,微臣告退了。”说罢,就跟着刘怀瑾离开了。
赫连袭月望着关上的殿门,心里如同生了根刺一般,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可一想起她会日日谈情,夜夜承欢,他就恨不得宰了那人以泄心头之恨!
腹中一阵不适,他调息了片刻,也缓不下心头的烦躁,瞧见桌上的茶盏,他伸手一拂在地,望着一地的碎瓷咬牙道:“贱人!他日定不让你好过!”……
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出宫门,车里一派春光、浪声阵阵,顾曦俯身堵上那张嘴,亲吻了一阵子,直起身子讪笑道:“你这么个叫法,想让全京城都知道安国侯在马车里行欢?”
刘怀瑾勾住她的脖颈,娇嗔道:“谁让你这几日不理我,我就是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
顾曦双眼微眯,勾唇一笑讥讽道:“你说你是我的人?我要是不宰了你的姘头,你私底下不知道要给我戴多少顶绿帽子!”她挣开他的手翻身而起,斜倚在绒毯上闭眼假寐。
刘怀瑾连忙靠过来,搂住她的腰身道:“我跟她哪会有什么关系,你杀了她才真是大快人心!”他的指尖在她胸前画着圈,柔声道:“自从我心里有了你,从里到外都是你一个人的,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让你不痛快的事……”
顾曦捉住他作乱的手,眯眼瞧着他,伸手探到他身下用力一握,轻笑道:“就你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我还能指望你三从四德?”
刘怀瑾痛呼一声,蜷起身子大口喘气,半晌才抬起了头,一双妖媚凤眼里满是委屈,嗔怪道:“你要是废了我,日后我还怎么伺候你,也只有你敢这般折磨我……”若是换了别人,早被他一掌拍死了!
他讨好的凑过来道:“还在生我的气?……今日就让你多折磨一阵子,让你消消气如何?”
顾曦推倒他,压住他的身子冷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我此时痛快的很!”
刘怀瑾勾起她垂下的青丝,轻笑道:“差点到手的三军主帅变成了轻骑都尉,你难道就不生气?”她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女人可以宠、可以惯,但绝不能脱离了掌控,更何况是像她这种不老实的人!
顾曦俯□,用唇摩挲着他的耳垂,轻声笑道:“我吞不下大的,就先吞小的,不信吃不定你!”
见他一脸心驰荡漾,她起身从他剑穗上拔下一根丝线,迅速将他□那处缠好了,邪笑道:“你说让我多折磨一阵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怀瑾面色一变,正要开口,她猛地坐了上来,一阵酥麻从鼠奚处直窜上了四肢百骸,他一声吟叫被堵在了口中,承受着她狂风肆虐般的攻城略地,一缕银丝从他唇角蜿蜒流下,口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咽声……
顾曦放开他被蹂躏到红肿的双唇,让他侧着脸大口喘气,她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加快了身下的动作,冷眼看着他辗转呻吟……
刘怀瑾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搂上她的腰哀求道:“曦儿,快帮我解开……”他全身的血液都似流向了□,肿胀炙热难耐,每一下动作都无比的痛苦,身子不停的扭动了起来……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顾曦凑到他耳边轻笑道:“义父,瑾园到了,马上就让你舒服……”
她伸手摸到结合处,解开了他的禁制,立马抽身而起,一牵一动之下,身下之人一声高吟,浑身颤抖不已,释放的火热弄得马车里满是狼藉……
外面的下人听到车里一声惨叫,请示后却没有回应,一时拿不定主意,道了声“主子”,就像往日般打帘请他下车,才掀开一条缝乍然瞅见车里的一幕,一只手闪电般的钳住了她的脖颈,只听一声脆响,那人倒在车边就没了声息。
刘怀瑾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一面理着衣襟,一面埋怨道:“曦儿,你太调皮了,把我弄得这般狼狈,若是被旁人瞧去,义父还如何立威?”
他整理好后,伸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柔声道:“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我会派人给三公子打个招呼,绝不会让他起疑心……”
他挽上她的胳膊,打帘下车,刚才那具尸体早已不见了踪影,顾曦侧眼一瞥,见他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般坦然,杀个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更何况他身边还不知有多少神出鬼没的隐卫,想要动他分毫恐怕是难上加难……
☆、第四十六章
卯时已过;天色微微泛白;张楚熄灭了案头燃了一夜的残烛;推开窗子,任由冷气扑面而来;院子里的梅花芬芳吐蕊;冷香袭人;她暗自调息了一阵,只觉得神清气爽、倦意全无。
步出房门;打水洗漱净面,一人独居的小院;只有一个专门打扫的老仆,平日里的生活起居全由她自己亲手打理。
收拾停当后;走到院东的灶房,着手准备早膳,不消半个时辰,点心上笼蒸熟,又用粳米熬了粥,放在灶台上煨着,估摸着时辰,她走出灶房,听到前院传来了扫洒声,便穿过拱门与李伯打了个招呼,又径直去了书房……
直到冬日的暖阳淡淡洒在了窗棂上,李伯在外叩门道:“家主,外面有一位姓顾的官人找你。”
她面上一怔,放下书卷,起身打开了门,“李伯,你说谁找我?”
“顾官人……”李伯躬身回道。
她眼神飘忽了一阵,伸手理了理衣襟,急忙向外走去,“你为何不请她进来坐?”
“她说她就在外面等着……”
张楚沉默不语,脚下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见停着一辆乌蓬马车,顾曦一身深色劲衣,抱臂倚坐在车辕上,见了她笑道:“上次你请我喝酒,这次我来请你喝茶,不知能否赏个脸?”
她怔愣了一阵,温声笑道:“子廉又何必如此客气,让下人通报一声,我过去府上就是……” 她会出现在她的寒舍门口,着实比圣上驾临还要稀奇。
顾曦微眯了眼瞧着她,淡笑道:“那如何显得出诚意,更何况在我府上多有不便,今日就只有你我二人,去城外的花影湖如何?”
张楚微微一怔,唇角抿着一丝笑意,那天她还是听到了她说的话,恐怕酒醉是假,试探是真,今日又故意让她知晓,是否表示已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能否稍等片刻,让我进去准备一下……” 见她颔首应允,她转身入了府,不消片刻又回转来,手上多了一个食盒和两件披风,站在马车前温声道:“湖边风大,小心着凉,还是多带件衣裳,有备无患……”
顾曦坐直了身子,握起缰绳笑道:“上车吧,来回要好几个时辰,我们早去早回。”
张楚微微一笑,撩帘上了马车,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布置的宽敞舒适,坐定后马车缓缓前行,她放下食盒和披风,摸着腰间的一只锦囊暗自出神,锦囊里放着几颗彩色的石头,被人把玩了日久,表面的颜色已有些剥落,棱角也变得圆润,握在手心里却仿佛还带着当年的温度,从那只汗湿的小手里递过来,落在她掌心里滚动……
“安卿……”
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连忙将石子收好,缓下心神道:“子廉有何事?”
身后的厢壁打开一扇窗口,顾曦透过窗口对她笑道:“你若是觉得闷,暗屉里有话本和小食。”
她点了点头,看她把窗子关上了,才伸手打开了暗屉,里面果然备着各色小食,全是男儿家爱吃的口味,拿起那些个话本翻了翻,通篇是些才女佳人的故事,还有几本诗集和散稿,大概都是为楚夫郎准备的,翻到最下面才找到一本常氏兵法,她认出里面做了批注的字体是顾曦的,便拿出来细细翻看……
马车行了快一个时辰,那本常氏兵法已是烂熟于心,她一时觉得有些倦乏,打开窗子,对着赶车的人道:“子廉,换我来赶吧……”
顾曦侧过脸来笑道:“就快到了,你若是乏了就出来坐坐,既然是我请你来,又怎能让你驾车。”
她微微颔首,推了推面前的厢壁,发现可以拉开半扇,便躬身而出,坐在了车辕上,今日并不十分寒冷,暖阳高照、凉风拂面,山道上了无人迹,不闻鸟兽之声,如此荒凉的景象,在她看来却是别有一番情趣。
“子廉是如何知道花影湖有饮茶的好去处?那里地处偏僻,除了喜好风雅的文人外,向来是鲜有人问津……”
顾曦被她问到,面上依旧神色坦然,淡笑道:“只是听一个同僚提起过,我虽然不好风雅,但心里也向往世外桃源,趁此机会正好游览一番。”
张楚但笑不语,并不揭穿她的谎话,靠在车辕上闭目养神,马车拐进一条崎岖的山道,路旁载满了梅树,冷香四溢、沁人心脾,突然身下一阵颠簸,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见身前横着一只手臂,顾曦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护着她道:“别在这里睡着了,小心掉下去。”
那只手拦在她腰间,隔着衣衫透出些热度,令她一阵神思恍惚,身子僵坐着一动也不敢动,低头掩去了眼中的神色,耳尖泛起的薄红却又出卖了她的心思,连忙暗自调息缓下心神,不让那快如擂鼓的心跳暴露她暗生的情愫……
绕过几条山道,马车行至花影湖畔,平静的湖水四面环山,好似镶嵌在山间的一块碧玉,湖面雾气缭绕,似真似幻。
梅树与群山映入池中,由近及远,笔墨清晰,宛如仙子在池边梳妆时,用玉簪做笔,脂水为墨,信笔书就,不经意令人心醉。
湖边的渡头停靠着几只渔船,闲人茶舍紧依着渡头而建,凭窗望去便是一片烟波浩渺,两人步入竹舍,拣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顾曦环视了一眼,见零星有两三个人围成一桌品茶论诗,此间的一桌一椅,一幅幅字画,皆是十分雅致,比灵山脚下的酒铺要多了分闲适安逸,少了分淡泊宁静。
“小二,来一壶清溪绿芽……”
一名青衣少年应声而来,拎了白瓷茶壶放在桌案上笑道:“张官人可是第一次带人来,这位贵人刚才那一嗓子可不像个文人。”他打量了顾曦一眼,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张楚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正色道:“碧儿,不许无礼。”
少年吐了吐舌头,顽皮一笑道:“她是你的贵客我怎敢对她无礼,我还有的忙,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脚步轻快的进了后堂。
张楚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道:“碧儿的大姐是我的旧友,他从小被人惯坏了,性子有些直爽,子廉不要介意。”
顾曦摇头笑道:“我又怎会跟十几岁的男儿一般见识。”
张楚瞥了她一眼,轻笑道:“子廉今年不过一十有七,不比碧儿年长多少,年轻人过于老成持重,人生会失了很多趣味……”
顾曦被她噎了一下,抿唇笑道:“女子怎能跟男子相比,我已是成家立室的人了。”
张楚倒了杯茶递给她,温声道:“有时候太过勉强反而会事与愿违,人还是要记着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顾曦透过清碧的茶汤,看着茶中的倒影沉思不语,所谓的初衷早已被她抛之脑后,如今每日疲于奔命,只想有个出头之日,倒底是旁人的逼迫,还是她自己的挣扎,已是分不清了……
“我有一事不明,当日你为何让我放弃那五万禁军?”
张楚神色淡淡,润了口茶道:“有些东西得来的越容易,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你若是接手了那五万禁军,不仅不会改变现状,处境还会更加艰难,侯爷必定会对你多有防备,只要他暗地里施压,就能让你举步维艰……从长远来看,你打着亲军的旗号成就大事,权力越大,日后就越难脱身,这个身份迟早会成为负累,还不如掌握一方军政安于一隅的好……”
顾曦望向窗外不置可否,自从她参与了种种阴谋,随时随地都在想着如何脱身,可事到如今,反而是越陷越深,纠缠的宛如一团乱麻 ,作茧自缚不可取,剥茧抽丝又谈何容易?
见她忧思深重的样子,张楚心下不忍,放下茶杯温声道:“既然来了这里,就先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我陪你到外面走一走如何?”
顾曦转过视线,看着她笑道:“今日明明是我请你,却又让你来开解我,我心里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她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张楚心头一阵柔软,握住她的手道:“你若是有何难处,大可以向我倾吐,我若是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尽力而为!”
顾曦微微一怔,低头看着她的手,张楚连忙收了回来,神色有些尴尬的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她一时有些言语无措,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顾曦打量着她的神色,心中思虑百转,继而安抚道:“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