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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整个京城,永安王和新晋的张丞相绝对是最好的人选,永安王那边自是不用说了,媒公连门槛都踏不进去。
张丞相倒是个好说话的,把人都客客气气的领进了门,只是那府里连个下人都没有,连倒杯茶都是她亲自动手,她也有她自己的解释,进了这张府除了不用打扫院子,穿衣洗漱、铺床叠被、烧火做饭都要亲力亲为,后院还有几块菜地和药田,平日里也要跟着她学会打理,她虽然是丞相,可也是靠俸禄吃饭,吃穿用度都要尽量节省,日子才能过得长长久久。非常文学
她这一放出话来,没过几日上门提亲的人就绝迹了,谁也不想把自家儿子送进她府里做下人,这张大人也算是才貌双全年轻有为,可就是为人太吝啬了点,日后恐怕是个靠不住的主儿。
轩辕洛霄见众人吃了瘪,各自想着那点心思交头接耳,心下讪笑不已,永安王府里见不得光的事多了,又怎会让人横插一脚,张丞相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是个断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娶夫,这些人明明不知就里,还自顾自的打着如意算盘,当真有些可笑。
他端起茶杯轻啜着,任由鸦雀之声不绝于耳,却暗自打量楚王君表面镇定实则颓然的神色,他对这个男子憋着一股莫名的怨气,就爱看他出丑看他难受,一想起顾曦那张有怒不敢言的脸,他就有种折磨她的快∕感。
这世上凭什么有人能轻易得到爱,他就是看不惯那些不曾付出却有回报的人!
心念一转,他脸上摆着温和的笑意问道:“本宫日久未见思颜觉得甚是想念,今日特意邀他与王君一同前来,也是想趁此机会为他寻个归宿。”
楚澜轩看了柳思颜一眼,淡笑着道:“是臣君疏忽了,再过两个月颜弟就满十七了,的确该考虑此事了。”
这一番对话又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适才还以为柳思颜是楚王君的随身小侍都不怎么在意,这会儿纷纷夸赞了起来。
“原来这位公子是凤后殿下的旧识,难怪生得这般水灵!”
“奴家倒是有个侄女还未娶夫,若能与公子凑成一对,那可真算是女才男貌了。”
轩辕洛霄出声打断众人的议论,状似无意的道:“思颜可是永安王的义弟,王府里除了王君可就只有他一个男眷,就算不是与本宫沾亲带故,那身份地位也自然不一般,寻常人可入不了他的眼,王君你说是不是啊?”
他微垂着视线掀起茶盖,虽未看向任何人,可那戴着华贵金护甲的手指,却像把利剑般直指向楚澜轩的心窝。
今日的楚王君已非当初的楚三公子,立马就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他面色微变手心渐渐生出一层薄汗,他怎么就从未想过,柳思颜虽是顾曦名义上的义弟,却从未与她焚香结拜昭告世人,自己让他一直住在府上难免遭人非议。
一个男子无名无分的住在他人府上,年过二八也不着急自己的亲事,若说与那家家主没什么关系,怎样也是说不过去,想起柳思颜平日里的一些举动,他越发觉得心寒如冰。
听了上座之人若有所指的话,柳思颜也是惊诧不已,抬头对上那安抚的眼神,他迟疑的垂下头不发一语,比起这件事他更在意公子所怀的孩子倒底是谁的,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心神不定,思量着如何开口向他询问,又怕无意中透露了什么消息。
凤后的几句话,让一干命夫们顿时跟炸了锅似的议论不休,这茶会不比寻常例行的请安,不必拘束可以畅所欲言,有几人立马揣测上了这其中的关系,看向柳思颜的眼神也暧昧了几分。
李夫郎以扇掩唇,笑得尖酸刻薄,暗讽道:“依我看,日日与王爷相处在一起,看不上旁人也在情理之中,也难怪那府里头进不去人,有这么水灵的义弟在身边,又不必违背誓言,自然不会另纳夫侍……”
他明里是说柳思颜,实际上那冷箭却是射向楚澜轩,讥笑他被人爬了墙头还毫不知情,几句话让那两人的脸都变得煞白。
楚澜轩侧眼一看身边人那惊惶的样子,就知道那些人所言非虚,没想到他视他如亲弟,他却暗地里勾引他的妻主!
他霍然站起了身,深吸了口气行礼道:“臣君身子有些不适,请殿下容臣君先行告退。”
轩辕洛霄佯装关切的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强留了,王君还是快回府歇息吧。”
楚澜轩行礼谢恩后,在众人的讥笑中转身向殿外走去,那单薄瘦弱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不支倒地。
柳思颜见了忙起身跪安,匆忙跟了出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轩辕洛霄暗自冷笑,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下看你们该如何应付!
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宫门,那嘲讽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楚澜轩闭上眼揉着酸痛的眉心,昏暗的车厢里,对面就是那张他不想看到的脸,原来背叛随时就在他身边,他却一直无知无觉,反而替人牵线搭桥!
一想起这些,他顿时痛彻心扉,以前是他太傻了,从未怀疑过那人说的话,待到他一无所有之后,才总算看清所谓的真心竟是那般虚假,从她和安国侯纠缠不清开始,他就不该听信她的万不得已而原谅了她,感情一旦产生了裂痕,就再也无法修复如初,他舍不得失去就等于容忍她无休止的背叛!
“为什么?!难道你给我这样一个身份,就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吗?你已经是名利双收了,又何必再继续欺骗我!”他在心里质问了她一遍又一遍,泪水顺着指间滑落无法抑制,心底亦是一片冰凉,绝望就像藤蔓一样攀爬上他的心,困住了火热的跳动。
“王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王爷她根本就……”
“闭嘴!轮不到你来解释!”粗暴的打断了那刺耳的话,他的无辜更像是对他生生的嘲讽,比起他这位年轻貌美的义弟,在那王府里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吗?
柳思颜见他如此心生涩然,他几乎可以预见到,若是王爷知道了今日之事,该会如何大发雷霆,他终是不能幸免的又去招惹了她的厌恶,明明两人总算是有了些进展,此事一出他恐怕再也不能留在王府了!
“王君我求求你,让我留在她身边,我不求名分只想和她在一起……”他跪在他身前,苦苦哀求道。
楚澜轩扬手一巴掌括在他面上,浑身颤抖不止,“无耻!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对你的信任?背着我做这样下贱的事!你说!你是不是和她做过苟且之事!”
伸手推搡了下他的肩膀,他向后跌坐在地抽泣不止,“楚大哥,我……我已非完璧之身……”
他此言一出,楚澜轩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耳中嗡鸣不休,身子轻晃了几下,指着他颤声道:“你竟这般不知廉耻,与人无媒苟合?”
柳思颜心下一冷,跪坐起来道:“思颜本就出身低微,比不得王君这样的大家公子,我为了得到她的心,可以不计名分做任何事,这样的辛酸王君又如何体会得了?”
听他说得理直气壮,让人心生厌恶又哭笑不得,就好像本该去成全他的痴念和妄想,却做了那毁人姻缘之事。
“你觉得自己很有理?这世间这么多女子,你偏偏要去招惹别人的妻主,我一直视你如亲弟般,你这样如何对得起我?!”
柳思颜站起了身,神情失控的道:“你已经是她的王君了,为何就不能给我一点机会,这世上女子三夫四侍本就寻常,你却非要让她只娶你一人断了旁人的念想,她还未及弱冠就被你牢牢套死,你又不能生养,甚至连床第之间都不能伺候周到,你凭什么让她只守着你一人,你不知道她……”
他话音顿住,本想说出那老仆的事又生生咽了下去,脸上的柔弱之色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固执的冷漠和轻蔑。
楚澜轩面色一变霎时苍白如纸,原来他平日装出乖巧柔弱的模样都是煞费心机,相比较之下,自己日渐乖僻的性子就越发不讨喜,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反差,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受他引诱而变了心,听他的语气对房事亦是极拿手的,他又该拿什么去换回那颗失去的心。
说到底都是他太过自信,总以为不管怎样使性子胡闹,她都会像当初那样哄他直至天明,孰不知色衰爱弛情难长久,不去用心经营,再好的良缘也会被人扯断了红线……
像失了魂一样回到了王府,见那人已早早等在了房中,一见了他就焦急的询问,他一句话也不答,只是挥退了下人,留下他们三人把所有的事交代个清楚。
顾曦见他神色恍惚,还摆开如此阵势,就知那流言已传到了他耳中,她也不解释,反而沉默下来看他打算如何。
“你可愿意纳柳公子为侍?”他已改变了称呼,视线也不看向他们任何一人。
“本王不愿意,也从未有此想法。”她袖手而立,毫不迟疑地答道。
此言一出,柳思颜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泪的道:“王君!我不求为侍,只求你别赶我走!”
楚澜轩不理会他的哀求,又问道:“你可愿意为他寻一门亲事,让他嫁人离府?”
顾曦蹙眉想了想,淡淡答道:“这有何不可?”
柳思颜忙拽住她的衣摆,哀声泣道:“不!我不要嫁人,我或许……或许会有你的孩子……”他低埋下头,想再做一次挣扎,那天他并未服药,说不定能留下她的孩子。
顾曦掰开他的手,冷淡的道:“去管家那里拿一副药,我会让账房支十万两银子给你,就算日后落下病根也足够你医治了,就算不想嫁人你也依旧要离开王府。”
她的残忍如同当头一棒喝,不仅让柳思颜当场怔住,就连楚澜轩也有些吃惊。
“为……为什么?”柳思颜泪流满面,歪倒在地上哭泣不止,他不信她对他毫无留念,那天她明明那样眷恋他的身子。
“本王留下你,是因为王君的首肯,这后院里的事都交给他一手打理,既然他要赶你走,那你就绝不能留下。”
她扬声招呼两个侍从进来道:“带他去管家那里……”
“慢着!”楚澜轩见那两人上前忙出声制止,他总算是抬头与她对视,却不冷不热的道:“我不会放他出府,若是他出了府依然与你有所来往,那还不如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怎么安排都随你高兴。”摆了摆手让下人退下,她走到他面前道:“他的事就先放一放,我有话与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内室,望着紧闭住的房门,柳思颜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趴倒在地上任泪水横流。
屋里的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半晌,楚澜轩先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顾曦抬眼看向他,他却移开了视线,她轻叹了口气道:“我只问你,你可还信任我?”
“你哪里值得我信任?!”对上她的视线,他眼中闪着泪光点点,失声逼问道:“除了他,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那些逼不得已又有多少是出自真心?”
“我是欺骗过你……”她幽幽地说了一句,就像是把铁锤砸碎了他本就裂开的心。
“是我傻,才会一直相信你,把你当做唯一的依靠,原来你与那些人根本没有分别,一样会在背地里做着伤人的事……”他站起身来,像避瘟疫一样后退了几步,嫌恶得看着她。
顾曦失笑了一声,埋头惨然道:“在这泥巴地里打滚,又有几人是干净的,我本就不是你大姐那样的英雌豪杰,能爬到今日的地位,什么样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可若不是这样,我又该怎样保住自己和身边人的性命,给你一个安定平和的生活?你不喜欢这座王府,却是我用血汗换来的,我又何尝不想给你一处世外桃源,可这双手已经脏了,恐怕捧来什么你都会嫌弃……”
楚澜轩身子抖了抖,紧咬着唇道:“你别找这么多理由,根本就是你舍不得荣华富贵,当初我就让你同我一起离开!”
“我若是离开了,今日你我连同楚家所有人都难以活命,我拿什么去救你大姐的性命,她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日后还有可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忠臣名将,而我说不定会落个遗臭万年的下场,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你又何曾为我想过!”
她站起了身,背对着他道:“你走吧,我会送你去灵山净慈寺休养,走之前你把这府里的人撵干净了我也不会拦着,日后只要你不说出和离二字,你到死都还是我顾曦的夫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跨进这后院的门槛!”
“好!既然如此,你我的情意就断在今日!!”
咬得下唇渗出了血迹,他也毫无知觉,悲愤之下冲到偏室拿出那件绯阮玉纱的华衣,当着她的面用剪子铰得破烂不堪,甩到她身上嘶声哭道:“谁稀罕这些肮脏的东西,我宁愿死也不要做你的王君!”
推开门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顾曦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