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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雷卡及琴氏!」门卫嘹亮的声音一喊,众臣就见许久不见的先王与王后从那端被拉出来,一脸狼狈的押进了大殿。可笑的是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先王会怎样,只期望御昂非看在过往同是为白国效力的份上,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他们就万幸了。
白宫大殿
昔日属於白国最高权威象徵的白椅…用上好巨大的和阗玉雕刻而成的龙座,现在已经易主,御昂非就端坐在那,澄远则是懒洋洋的摊在另一张躺椅上。
雷卡满布血丝的铜眼不甘心的看著那张龙椅,他应该在上头坐到死,最後由他心爱的三子继位,没想到一切都乱了!横儿竟敢以下犯上,将自己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密牢!还败掉了白国江山,让这个妖子玷污了白国宫殿!!!
「妖孽!滚下来!那岂是你能沾的位置!不许你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朕!朕是国君!朕命你跪下!跪下!横儿呢!朕最疼的横儿在哪?朕要处死横儿!不对…朕…朕…」雷卡疯狂的咆哮,双目浑浊,神智混乱,发须肮脏纠结,哪里还有个一国之君的样子。而王后琴氏也是一脸痴傻,流著涎水,眼神对不清焦距。
「禀御…监军,末将调查密牢,发现供饭里都掺了傻药,他俩吃了半载,男的可能勉强还有点意识,女的身体较弱,恐怕已经成傻子了。」陛下谕令白国之事全由御昂非作主,就算他要登基做白国的新王,也不得有半点阻扰,因此昨日的大人,很可能成为明日的君王,他们这些部将一时之间也不晓得怎麽称呼才好,姑且还是唤做御监军。
「有办法可医吗?」
「末将问过白宫的御医,这傻药专门破坏脑子,一旦坏了,就恢复不了了,将痴傻终生。」敌国之君干嘛还要医,他正犯疑,又想起那雷卡叫御大人”孽子”…难道…!?
「是吗…」
御昂非看雷卡不时的对自己爆怒嘶吼,又不时的细语哀求,口中喃喃念著:「朕…朕…」显然已经几乎精神崩溃。他没想到再见父王竟是如此场景,他本想问父王为何杀要他灭口?他真不顾父子之情吗?下这道旨意时又是否曾犹豫?可这些问题似乎永远没有机会解答…
他转过头去,小远正一脸温意的瞧著自己,御昂非深深吐气,随即下了第一道命令:「著雷卡与琴氏软禁於静心院,派人严加看管照料,终生不得释放。」傻了也好,不知俗事,衣食无虞,对热衷於谋略权势的父王来说,未尝不是种解脱。
父子天性,真是个难解的谜底,他的亲情可说全来自师父,从他接到父王死诏那刻,对於雷卡这人,可说是哀莫大於心死。
「带雷横。」
不再去看那两个曾经伤他甚深之人。过了会儿,底下跪的换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雷横能得雷卡百般护佑,自然有一定长处,他印堂丰俊,眼眉间傲气凌云,之前在民间以亲民爱子、温文儒雅的形象颇受拥戴,可惜那只是他精心塑造的表象,当他悍然杀尽兄弟,囚禁父上之时,世人才知他的真面目竟是一匹披著羊皮的恶狼,连父亲都叫他给蒙蔽了去!
登基之後,施行恐怖政治,凡不顺他者,必用残忍酷刑凌虐至死,又大肆挑选美貌女子入宫,纵情酒色,修建华丽宫院,完全不顾白国雪上加霜的财政状况,致遭灾的百姓等不到赈粮,饿死不知凡几。
「你这妖怪是施了什麽魔法,让昊悍那呆子把军队借你!沙国的将士们,这人天生青瞳,乃不祥之子,若不想你们的国王也毁在他手里,最好快快斩妖除魔,还人间一个清静!」雷横恶毒的煽动,他不信沙国人对这蓝眼毫不疑惧。
他从第一眼就不爽御昂非很久了,为什麽天生的智慧、才干、武艺都给他夺了去!还是真正的第一王子,若不是有那妖瞳,哪轮的到他坐王位!当初乖乖的死在边境就好了,偏偏还要回来坏他的帝王美梦!真是该死的孽人!
「住嘴!你活腻了!」张、李两位副将听他这麽污蔑御昂非,怒不可言,刷刷两声,拔刀架在雷横勃子上,大有你再说一句就叫你人头落地的意味。
经过这番戎马征战,御昂非和司澄远在沙巴军阵中的地位已神圣不可侵犯,谁要胆敢对他俩不敬,是沙国男儿的第一个不饶他!
(54)
「罪君雷横,你在位其间专制跋扈,暴虐不仁,荒淫女色,不务正业,又苛扣重税,刮民血肉,短短半载,已致数十万人丧生、饿孚遍野。就算我能饶你,白国子民也饶不过你。」御昂非平稳冷淡的一一细数他的罪状,雷横见这情势不利,也收起气焰,慌张了起来。
「你能饶过父王,为什麽不能免我一死!我们是兄弟啊!」雷横大吼,甚至不惜与他最痛恨的御昂非攀关系,他不想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还有机会图谋复国!
雷横眼底赤裸裸的野心如此明显,他怎能纵虎归山,此人良心不足,恶毒有馀,就算不做君王,也干不得什麽好事,况且民怨沸腾,不处死实不足以平天下百姓的愤怒。
御昂非硬起心肠,冷声说道:「你罪无可恕,拖下去。三日後东门午时──缢首。」缢首之刑即是绞刑,也就是吊死,帝王之驱好歹要留全尸,这是最後的尊严,也是他…唯一能给的慈悲。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弟弟啊!!!」雷横的骴牙咧嘴的被抓了下去,尤不死心的呼喊。
弟弟…?御昂非听见这名词,不禁苦笑,他能算有兄弟吗?
「…要不要就此打住,明日再继续,反正不急。」澄远担心的看他有些抑郁的神情。
「我不要紧,一口气处理完吧。」夜长梦多,他只想单纯的守著小远,那麽这些纠缠不清的脓血,就应该趁早刨去。
既然他决定如此,自己也不便坚持。澄远坐回椅上,看卫士换把白相及白国重臣押上大殿,突然他的目光胶著在踏入殿间为首的男人身上。
此人目秀清奇、温文俊朗,相貌周正,眼光如炬,不卑不亢的态度硬是把旁边那些畏首畏尾的蛇鼠之辈给比了下去!有趣的是明明身为阶下囚,侍卫一喝令,其他人都抖著跪下了,就他仍站的直挺,坦荡不屈。
副将见他如此不驯,当场就举起鞘欲朝膝骨击去,让他知道什麽叫做囚犯应有的态度,可却被御昂非挥手制止。
「……长空…你竟是白相…」那日後他自暴自弃,再未注意过白国内政上的人事配置,没想到这个曾经背叛他的挚友,居然成为白国万万人之上的宰相,御昂非的心里像翻了调香罐,五味杂陈。
澄远何等聪明,这下就明白他就是那个砍昂非一刀的人,不禁打量的更为锐利。
「昔日友,今日囚,世事多变,你不必留情。」尹长空仰视御昂非,嘴角含笑,没有半点愧色。
「呵,确实多变,你我当初击掌为友,真心相待,何等诚挚,我作梦都没想到你会在背後捅我一刀!」御昂非想起那夜自己毫无防备的与他畅所欲言,倒了酒转身要递,却遭好友无情挥刀的那刻,心头上流泄过的种种不信不堪…
「君命难为,忠义既不能两全,只能舍义从忠,我奉命埋伏在你身边,时候到了就除去你,若再来一次,我仍旧会这麽做。」不在乎这番话会再伤昂非的心,就如同他当初的选择,是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御昂非想冲到下面狠狠摇晃著他脑袋,责问他真的如此无情!?但长空却连这一问都替他省下了,直接回以残酷的答覆,粉碎他微小的希望。
难道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亲父要杀他,信友背叛他,他之於白国的存在自始就是个错误,从头至尾皆由虚假与谎言堆筑,竟无一丝真情…
他怆然。
『啪!』
司澄远突然拾起桌前的镇纸朝底下掷去,白铁制的镇纸沈甸甸的饱含内力破空飞去,若砸中人可不是光头破血流就可以了的,但却被一把收罗入掌,可见尹长空的功夫也不低。
「你是沙巴元帅司澄远。」闯过神魔之域,三个月内覆灭我白国之人。今日之前他默默无闻,可经这一战已声名大噪。「怎麽,想为他出头?」听说他两人关系匪浅,看来不止是谣传。
「没有,只是看到有人在我眼皮底下说谎,就忍不住想教训他。」澄远邪邪一笑,又瘫回椅上。
「你说什麽,我听不懂。」
「我说你没有说实话。」还装蒜,澄远睨了他一眼。「你是右撇子吧。」他刚刚接镇纸是用右手。
「是又如何?」尹长空皱眉,对於不能掌握此人的思绪感到不安。
「告诉我────你一个右撇子,如何砍出一道从右胸到左腰的伤口!」漏馅了吧,混蛋,想欺负昂非你还早的很。
昂非身上的刀口子是从右胸到左腰,深可见骨,这刀若反过来从左胸开到右腰,必然正中心脏,当场毙命回天乏术,尹长空是右撇子,竟然能砍出与习惯完全相反的刀口子,岂不奇怪?这不就显示他当初根本不想杀死昂非,反而有心留他生路。
「长空…」御昂非惊讶的按著衣下那条刀疤,看向昔日好友,他曾经庆幸自己福大命大,好运逃过一劫,才有机会与小远重逢,可这竟然是…
「要杀快杀,罗唆什麽。」他粗声说道,撇过脸去,不想看他满怀希望的表情。
那晚百般挣扎,终究无法痛下杀手,於公,有负圣命,於私,叛离挚友,不忠不义,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
「我怎麽舍得让你这种混蛋轻松就死。」明明可凭恃武功脱逃,却束手就擒的家伙,哼,澄远皮笑肉不笑。
昂非看小远那个样子,便知他八成生了什麽鬼主意,便不作声的看事态发展。知道好友并非全然无情,他已心满意足。
「你想怎样。」想折磨他麽。
「为我主昊悍效命吧。」他眼底精光四射。
「忠臣不侍二主,我既忠於白国,虽死无悔,恕不能从命。」虽愕然於他提出的要求,但仍凛然回绝。
「可以啊,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问你同样的问题,你一天不答应,我就屠一座白国的城池,城池屠完了你还不答应,我就开始屠村落,村落也完了,那我就开始一寸寸的焚烧白国的土地,直到你效忠的白国消失的无影无踪为止───」他笑得很天真,可看在其他人眼里就像长了角的恶魔,令人毛骨悚然。
「你…」尹长空不禁气弱,很不愿相信他会这麽做,但司澄远那”我一定会这麽做”的目光让他没有勇气赌这一把,他无法眼睁睁看著深爱的祖国成焦土一片。
「长空长空,万里之遥才有长空,你不想嚐嚐不受愚蠢束缚,能尽情施展抱负的痛快吗!白国君王给不了你的,我主昊悍可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看他迟疑的眼光,就知他已被说动。
雷横昏庸傲慢,虽立他为相,但想必也没给过什麽实权,只是拿他的人望当做一棵招摇树,为自己聚敛利益,不但不重视,还未给予半点应有的尊重,司澄远不相信他对此毫无怨言、真能心甘情愿。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若这长空半点血性也无,那杀之亦不可惜。
「两日後给我回覆吧。」留下这话,澄远笑著协昂非离去。
(55)
「小远想网罗长空?」两人回到殿後的旁厅,昂非终於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啊,陛下缺人缺的头痛,难得看到一个合用的,不拐回去怎麽行。」多一个垫背的帮忙顶著,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正大光明偷懒点。「还是…昂非你想用他?」他突然想起这个可能,若是昂非要登基为王的话,在现成的人才中选左右手,最适任者非尹长空莫属。
「我若当白王,你会留下来帮我吗?」御昂非笑而反问,答案早在心中。
「不会。」轻柔的回答,是不希望伤到他。
澄远拨开昂非掩盖的发丝,底下的灰白一日增过一日,让自己越来越不好受,自己好似无论怎麽做都会叫他担心、叫他忧虑…
「两个理由。第一,虽然我不愚忠,并不坚守忠臣不侍二主那套,但我不想背叛昊悍。」陛下对他很好,很信任也很看重自己,他不想让他失望。
细而平滑的指腹悄悄从额际滑落,至昂非飞扬的挺眉,高耸的鼻梁,自然饱满的丰唇,这副五官组成的美画,眼睛就是灵魂,透露著丝丝扣扣似海深情,弥漫至四周,就成了刻骨眷恋的温柔…
「第二呢…」继续问,湛蓝里尽是海澜般的笑意。
「理由之二是─-我不想跟你变成君臣关系…」略显刻薄的薄唇亲腻的贴上他的,轻轻柔柔的,风吹棉絮一样的吻,不激情、不冲动,感觉就像轻微触电般,从嘴间向全身发麻…
「…我也没法想像你叫我陛下的样子。」这麽一说,两人无可避免的开始模拟那个画面────严肃的御昂非身穿龙袍、头戴金冠,一本正经的听著底下身为臣子的司澄远凯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