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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同甘共苦,再说这事儿还是新妇给惹出来的,如今连给她看着都不行,何至于此。
孙玉越发的对云小花不满意,这主仆两人还在推推拿拿,终于走出院子外去了。孙玉才敢把卫子晋推出来。
他推着轮椅飞快的往小院子里去,那边杏雨闻声跑过来,孙玉道:“快去院门前瞧瞧,丘先生来了么。”
杏雨立即跑院门去了,含香上前搭把手,把卫子晋爬着放在拔步床上。
孙玉吩咐含香打来温水,他用剪子剪开他背上的衣裳,露出里面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还真的下得了手。
只见那伤口被倒刺勾得深可见骨。
卫家的脊刑果然厉害,不经族老们会审,犯得着私刑下得这么重么?也太偏心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果真对这个大儿子就没有半点感情么?
床上的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丘乙过来时,看到这情形也是倒吸了口气,先派人给卫子晋嘴中喂参汤,接着把巾帕放入他嘴中,细薄的刀尖刻入伤口中,慢慢挑出细如牛毛的倒刺。
即便是昏迷不醒的卫子晋也忍不住“嗯”的一声咬紧了巾帕。
听到卫子晋一声一声的小下去,孙玉和丘乙万分着急,丘乙额上出了一层薄汗,杏雨忙用干净的巾子为他拭去。
终于把倒刺全数拔了出来,床上的人连“嗯”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丘乙丢下刀子,站了起来,同孙玉说道:“这些都是家主打的?”
孙玉点了点头。
“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父母,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也舍得。少主也是个可怜的,有爹等于没爹,还没学会走路却失了母亲,看着少主外表锦秀无比,内里却是千疮百孔,说起来,新妇不体贴,两人便一直这样的分开着,哪像新婚夫妇。”
丘乙本是性情中人,着实是看不下去的,他原本在营州落的难,是卫子晋救了他以及他一家人的性命,先有了救命之恩,后又被他能力折服,怎么也想不到才十七岁的年纪,竟然有这般心性,在营州与各大富绅相斗,那有半点惧色。
孙玉叹了口气,“少主的事,咱俩就不必再多说了。”
两人心思都差不多,可是他们也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也了解他的脾气,但凡他认定的事,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卫子晋的命算是保住了。
天天好参好药温养着,终于养了大半个月有了起色。
白昼都爬在床上,卫子晋百无聊奈,但丘乙却不准他下地,怕牵动伤口。
这日,卫子晋叫杏雨和含香为他念书,两人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轮流着念书,可卫子晋听了一会儿又摆了摆手,“算了,你们都退下。”
杏雨见他这模样,也为他心痛,于是让含香守在室外,她却匆匆往主院这边去。
云小花与绿离两人正在点钱,绿离正在总结她的生意经。
“娘子,我算了一下,卖一篮子蜜汁杏片,可以赚一百文钱,一百文钱啊,真多,记忆中我爹去干苦力活,也只不过十文一天,而我一个傍晚便赚了一百文。可是杏子是咱们府里有的,还好别人不知道。”
云小花忍不住想笑,哪会不知道,也只有这小丫头粗心,那小厨房派了几位下人去打杏子,想做些果脯零嘴,谁想到了那杏树下,哟,树上的杏子都没了,于是找下人一打听,才知道是云娘子亲自摘走了,这下谁还敢说。
好在小厨房的人也有手段,这卫府不知有多大,这个院子那个院子的,总有种杏树的,为弥补这空档,生怕公子怪罪,于是利用了些人脉,从别的院子里打了一些过来,倒也没有敢说绿离拿着私自去卖钱的事。
两人点钱点得正开心,杏雨却在廊下咳了一声,定然把主仆两人的话都听了个全。
绿离脸色一红,忙把钱往布袋子里一装,叮叮当当的跑主子耳房去把钱藏起来了。
云小花却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进来。
杏雨在云小花面前行了一礼,“云娘子,公子受伤躺床不起已有大半个月,云娘子还有这闲心在这儿点钱么?”
云小花皱了皱眉,杏雨这人一向忠心护主,两世都一样,便是卫家抄家,她也没有离开,就这样护在主子身边,有时候想想,云小花竟然有些嫉妒她,能陪伴在卫子晋身边,又不扯上男女感情,没有那么多爱恨,便可以一直瞻仰他的丰姿,而且还可以坦坦荡荡的,便是死也可以跟他死一块儿。
“他平时好好的一个人,上次杏园里也没有见着他哪儿不舒服,不知他伤着哪儿了?怎么伤的?”云小花没有什么心情搭理杏雨。
前世她只是个二等丫鬟,杏雨是大丫鬟,在她手中也吃了一些苦,但这人向来公平公正,不是故意使绊子,而是一心只为主子好,底下下人做不好,不懂规矩的必然吃她的苦。
也因为是这样,等云小花成了卫子晋枕边人时,再回头看杏雨,却见她把主仆两种身份把持的极好,也没有因为她的“爬床”而嘲笑她,也没有因为她的出身却站在卫子晋身边而指责她,甚至一样的对她恭敬。
便是这一点上,她服她。
杏雨依然面色不改,只慢条斯礼的陈述,把卫子晋是怎么受的伤,伤势怎么样,一点一点的说完。
云小花越听越是心惊,只不过吃了一点荔枝,他居然受了家法,削了权力。当初若是知道吃荔枝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是打死也不会吃的,卫家什么没得吃的,不吃那荔枝也不少长一块肉来。
“如今他怎么样了?”云小花担忧的问。
☆、小花探病
杏雨见她终于动容,心莫名的松了口气,看着这对新婚夫妇却与别的夫妇不同,杏雨不是不着急,她明明感觉到公子对云娘子动了情,且不是一点点,可云娘子对公子却是不冷不热,似乎总是视而不见,她不知提了多少次。
“如今日夜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杏雨淡然答道。
云小花的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手中的手娟差点拿不稳,上世他双腿犯病的时候,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后来那双腿都开始萎缩起来,她本想陪在床边照顾他,他却冷冷的把她推开,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来,句句刺人心窝子。
当时她也年轻气盛,自己农家女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但凡露出嫌弃之色就会加深她的猜忌,她就会第一时间离开他,免得受他言语中伤。所以当她听到那刺人心窝子的话后,她是再也没有去理他的了。
许多年后,直到她临死前她都在想,他那个时候说的那话,是因为太过痛苦才说出来的?还是是他的真心话?
杏雨还在等着她做决定,然而她却沉默了。
“云娘子不去看看么?”杏雨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脸色上有些气愤。
她去会不会同样遭来他说出难听的话,会不会叫她滚。
云小花不由得起了身,在屋里踱了几步,回过身来,手中的手娟被指尖紧紧攥住,冷漠的说道:“便不去了吧,你们好心伺候着,我或许还没有你们伺候的好。”
杏雨冷笑,“也不用云娘子怎么伺候,只管在旁边念念书便好。”
云小花没动。
杏雨一脸的失望,这便是公子心心念的人,这种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艰难,指不定听到公子失了权,会不会往别的歪处想,反正卫府好色的公子不少,嫡的庶的,便是家主也是个挑剔的人。
她这般姿色,落到哪个男人手中都是欢喜的。
杏雨见她不动,心里气不过,忍不住说话刻薄了些,“莫不是云娘子根本不识字。”
云小花还是没答,此时她脑中天人交战,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时贪嘴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祸 ,他居然也就这样默默地承受了下来。
杏雨不会是他故意派来危言耸听的吧?
云小花被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炸得脑中思绪乱的一塌糊涂。
她抬眸仔细盯着杏雨,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杏雨再也受不住她这模样,哈哈大笑一声,“我杏雨可以为主子死,主子不准我们来告诉你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是见不得主子过得这么清苦,而你却有心思在这儿点这些小钱,是府里亏待你这个新妇还是你别有居心?做给谁看呢?”
“每日主子都吩咐我们,今个儿买哪家早点铺的明个儿买哪家的,事无巨细,如今甚至买到德清县去了,快马加鞭,不知累死了几匹马,而你却有心思跟你的小丫鬟一起分着吃,可有想过公子吃了没有?他并没有吃,他每日的吃食很简单。”
“再看你现在住的,松合院不小,唯此院最大,按理是你们夫妻同住的地方,可是公子却因为你新婚夜把他一脚踢床下,不得不临时做决定换去书房住着,那边一个小院子,他身为堂堂卫家长公子,是未来卫家家主的继承人,却窝居在那个小院中,便是见玉竹先生谈事情,便是丘先生过来看病,连个落脚的屋子都没有。”
“你住的好,吃得好,穿的好,用就更不用说了,便说你那乌黑的头发,尽然背着家主从营州运送过来的上等参,那是进贡到皇宫里头去的,公子居然私下苛刻了下来,担有多大的风险,你只懂得享受,从不会用眼睛仔细的去看。”
“我今日以下犯上,只求云娘子去看看公子,别无他求。”杏雨猛的跪了下来,拜了三拜,接着起身便往那柱子上撞去,云小花离柱子近,当即上前抱住她。
云小花的力气还是不小的,她稳稳的抱住了杏雨,接着赶紧叫绿离。
小丫头早就躲在帘后要出来不敢出来,此时听到云小花喊她,立即出来,两人合伙把杏雨给绑到窗下的软榻上,把人按坐在上头。
云小花蹲在她身边,杏雨定定的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对他好,你若去了,是他的损失,我不能如你这番细心在他身边照顾,我也恳求你别这样轻视自己的性命,我农女出身,出身上来说还不如你,所以有些事你不要以自己的想法而决定别人的想法,我不去也是有理由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她又要起身,云小花按住,又道:“而今你都这样说了,我会去的,你别担心。”
或许再被他骂一通,不过这世的云小花打定主意,若是他再骂她,叫她滚,她绝不会就真的滚,她要好好问清楚,若是嫌她出身低,看不上她了,大可以把她给休了,她也不想过这猜来猜去的日子。
对于情爱,云小花不敢奢求,只相信自己的一双手,能赚到自己想要的钱,也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云小花也没有梳装换衣,便穿着一套烟霞色云纹小袄,蓝底碎花纹锦裙便直接去了,刚才弄乱的衣襟,略理了理。
来到小院中,含香远远见着,面上一喜,忙上前相迎,“云娘子来了。”接着忧虑道:“可是公子不准让我们告诉你。”
“含香。”杏雨赶忙在后头制止她再说下去。
云小花却是自嘲一笑,她这是找上门来被他羞耻,倒是可以为自己找个答案,也免得一直记挂着那事放不下。
来到内室,卫子晋闭着眼正在睡觉,眼睫如墨,根根修长,显得如此安详。
下人没有跟进来,云小花动作轻轻地在绣凳上坐下来,没想还是吵着了他,他的眼睫翕动,刚醒来,有些迷茫,慢慢恢复清明,脸色居然徒的一冷。
云小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手中的手娟裹在掌心紧紧的攥住。
“你醒了。”她轻轻开口。
卫子晋垂下眼帘,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怎么来了,定是杏雨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吧,你别担心,我很好,丘先生说再躺两日便好了。”
云小花忽然有些坐立难安,他这是在赶她。
云小花起身,准备去倒杯茶缓缓气氛,没想卫子晋却猛的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玉瑶,你陪我一会儿。”
云小花接着又坐下,每每他唤她玉瑶,她便摆不脱上一世与他举案齐眉的那段日子,可是越想,心里越是痛。
总是要离开的,她这么劝着自己,乘自己没有离开,权当弥补自己上世离开那五年多的孤寂吧。
她坐下了,他却一直抓住她的手不放,云小花挣了挣,他松开。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玩的开心,你们都放几天假呢?春春四号就要上班惹~~~~~
很不想上班啊,好喜欢昼夜颠倒的日子~~
☆、耍孩子气
云小花看到他背上包扎的伤口,心微微一痛,问道:“还痛吗?听说卫家的鞭刑譬比刑部的酷刑。”
“她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所以你觉得我可怜才来的吧。”卫子晋忽然自嘲一笑。
“怎么会呢?”云小花不解的看着他,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吃荔枝的是我,你却为我担这么大的责,如今连权都给收走了。”
“哦,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卫子晋又这样说了,云小花心里有些不好受了,他今日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着实没有像上世一样破口骂她,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