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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晋没有放手,云小花却是没有回头。
他只好起身,从架子上拿下一件大氅顺手为她披上,“秋天了,外头有些冷,别着凉了。”
云小花看到他关切认真的眼,又想起那一身吻痕,脸颊上发烫,忙往外走去。
到外头,正好遇上莫氏,莫氏见云小花把自个儿裹得严实,以为她生病了,很是心疼,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房间,关切的问道:“昨夜里没有睡好呢?着凉了?”
云小花红着脸,顺势点了点头,刚才卫子晋给她披上大氅她才想起来,全身上下的吻痕,还脖颈上也是,若不捂严实了,被人瞧见,不知要闹多大的笑话来。
莫氏见她点头,更加心疼,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再回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倒是没有起烧,这天气转凉,咱们又长途跋涉,今日女婿说要停留五日,他说的对,这一路上虽然走得算慢,我们从没出过远门的,还是觉得辛苦。”
云小花遂点了点头,人却神游天外去了。莫氏这么一说,说了好大一串,云小花抽着机会,很想跟莫氏说说昨个夜里发生的事,可是又无从开口,最后犹犹豫豫的到了傍晚,云小花就呆在莫氏房间,不曾出去,连吃晌午饭都是在她房间里吃的。
母女一边说话,一边纳鞋底,又像回到当年在云家村的时候。白日里莫氏下地干活,到夜里借着月光纳鞋底,有时点上火把子,母女能聊许久。
到了晚上,云小花还是不肯走,莫氏催促,云小花却是赖在那儿不动了,一会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一会说头痛,一会说肚子痛,听得莫氏心疼不已,只好跑出去跟云父说,让云父与两儿子挤一块儿去,顺带给女婿带个话。
云小花心安理得的在莫氏这边睡下,夜里,母女俩又聊了半宿,前世云小花躲了起来,没能回云家村,到死都后悔不堪,做梦都想跟莫氏睡一张床,母女俩好好聊聊天。
莫氏依然是担心她不懂事,担心她与卫子晋相处不好。
到天亮,莫氏起身,见女儿睡得沉,便悄悄下了床。
刚推门出去,就听到云父从隔壁房里出来,那不正是女婿的房间么,莫不是昨个儿挤女婿那儿了。
云父看到莫氏,见大清早的,廊下四下里无人,疾走两步上前抱住莫氏,叹道:“女儿睡你这儿,我跟女婿一夜未合眼。”
莫氏奇了,问道:“为何不睡觉?”
云父却是无奈,“让我怎么说你,你长年睡我身边,身边一下子没人了,睡得多不习惯,女儿有了女婿,偏要赖着你,看昨个夜里女婿心情也不好,这夫妻之间啊,还是要睡一张床上的,小两口估计闹了别扭,你可不能纵着她。”
合着结了婚,母女俩就不能在一起亲近了,莫氏瞪了云父一眼,“说你什么好,就一夜,看你猴急的,这里可是走廊,你再这样不安分,别闹了笑话,我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莫氏这么一说,原本要放开她的云父不放手了,左右看了一眼,猛的蹭近,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把人放下。
莫氏脸颊红得发烫,赶忙拍下他不安分的手,骂了一声“老不正经的”,便匆匆进屋里头去了。
云父站在廊下吹风,女儿占了自己的房间,他无处可去的感觉,又喝了一夜的酒,酒气有些上头,于是伏在雕栏上醒酒。
云小花醒来,伸了个懒腰,终于不用睁开眼就看到卫子晋,从没有过的轻松。
母女两都不理会外头干着急的男人们,两人在屋里头吃了早饭,莫氏提议出去走一走,云小花却是摇了摇头,她身子略舒服了些,可脖子上的吻痕还没有淡去,她不想出门被人看见。
莫氏也是一个不喜欢逛街的人,于是母女俩就守房里纳起了鞋底来。
卫府的下人得了令,在客栈里歇上四五日,有不少下人左右无事,便上了街。
绿离和含香两人从街上回来,手里提着一篮子点心,都是公子交代的,着意为云娘子买的。
两人从客栈门口进去,正好门口停下一辆漆黑的马车,有主人掀帘子出来,一脸风尘仆仆的。
小厮上前接手,云飞从马车上跳下,上前扶住其母林氏,林氏两鬓略现银发,夜裳看着朴素,做工却是到位,袖口和襟口绣的缠枝莲,那绣功却是一绝,绣什么像什么。
林氏下了车,接着从马车内又走出一位少女,十五岁的模样,人长得水灵,眉目清秀,穿一身耦荷色衣裙,露出纤细的腰身,她是云三娘。
云飞刚要上前扶住云三娘下车时,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向客栈去了,当下一喜,松开云三娘的手,赶忙追了进去,后头林氏唤人,他不闻不问,只顾着追赶前面走得极快的两位丫鬟。
一路追去,转眼进了一处小花园,云飞眼看着要追到两人,就见前头两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位丫鬟回头看来,他下意识的往一旁躲去,躲到了一根圆柱后头。
含香见四下里无人,方问道:“绿离,你说的可是真的?云娘子从不曾跟公子圆房?”
绿离一时嘴快,说出了口,好在是含香,不过若不是含香,她也不会与之亲近,话说到这份上儿,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含香,我正为娘子着急,在卫府,我还曾听人说卫家族老们要给公子纳妾,我也曾劝着娘子,可是娘子没有理会,要不咱俩跟杏雨说说,她的点子最多,咱俩在这儿猜来猜去也没有好法子。”
含香当然是向着公子的,除了绿离向着云娘子啥也不懂外,她跟在杏雨身边,懂了不少东西,公子千般疼着云娘子,没想两人都同睡一个屋好几个月,居然没有圆房,着实是惊奇,也为公子捏了把汗,公子真是不容易,必然心里是很难过吧,是该同杏雨好好商量一下了。
于是拉着绿离匆匆往前去,交代道:“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咱们私下里说说便好,以后可不能多嘴。”
绿离点头,“我省得,旁人我还不愿意亲近。我就是为娘子着急,在我老家村里头有个说法,新妇入门两年不能生下孩子,长辈就可以为小辈纳妾,如非是家里穷得响叮当,连锅都揭不开了,否则多半都会肯的。”
“不过一般新妇入门,将养两年,生下孩子不成问题。”
倒是这么一回事,不仅绿离着急,含香也着急。两人再也没有多说,匆匆往院子里走去,决定去寻杏雨商量此事。
两丫鬟走了,身后躲在圆柱后头的云飞,却是惊得目瞪口呆,云丫头嫁入卫府这么久,居然没有同她夫君圆房,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然而他却是松了口气,心情畅快起来,转身往回走。
云小花在莫氏这儿赖了一日,又到了傍晚,她还是想赖着不走,云父却是进来了,坐在外室不动,莫氏有些左右为难。
吃了晚饭,卫子晋过来接人,云小花有些气极败坏,卫子晋拉着她的手道歉,“我昨天语气不好,你别生气,这就跟我回去。”
云小花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卫子晋,心里直骂他“伪君子”,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她为了什么动气,他又不是不清楚。
莫氏也觉得自己有些惯着女儿,小两口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她也不能处处都依着这孩子,于是同关父一起把云小花半推半就的送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小花挣开卫子晋的手转身,直接来到窗台下的长榻中坐下,看到茶几上热气腾腾的茶,云小花正觉得口渴,刚要拿起来喝,卫子晋却制止,“那是我刚才喝过的,你等着,我给你新泡一壶。”
等他再新泡一壶,她可没这耐心,没有理他,径直喝下去,卫子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饮下,待她放下杯子,喉间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
夜里休息,云小花直接抱了一床被子睡长榻上,在卫府也不是没有睡过,倒不觉得什么,只是半夜,卫子晋待她睡着了,起身下床,把人抱回床上去。
把她揽入怀中,心中只觉苦涩,两人明明成了亲,走的是正路子,偏偏跟她过夫妻的生活却是这般野性,那夜是舒爽了,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还有得熬,这心结,她何时才得解?
想起这事,卫子晋又忍不住想扇自己耳光的冲动,上世他但凡能淡然一些,别用许雅来刺激她,这世自己也好过些,当真是上世的因这世的果,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也活该。
云小花怎么也没想着,自己又睡到他怀中去了,上次他还能赖在杏雨身上,她有气无处发,这次看他想说什么来着。
卫子晋被云小花弄醒,摸了摸发痛的耳朵,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说你,昨个夜里我正睡得香,你就晃晃悠悠的爬我床上来了,把我吓了一跳——”
“你就编吧,在卫府我怎么不爬你的床。”云小花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他居然一个不稳,差点摔床下去,云小花见状松了手。
“我怎么知道你的,你自个儿喊冷,我听着也心疼,你晃晃悠悠走来我还能拒绝……”
真是把云小花给气笑了,“你能不能敢做敢当,你简直……你简直是无耻。”
卫子晋不说话,他在她面前就不敢做敢当了,不说话,自个儿穿衣去。
云小花心里郁闷,这人越来越厚脸皮不说,跟上世完全变了个样子,以前那么爱面子,但凡她话说重几分,脸就冷了,转身就走了,哪像现在,随她怎么骂怎么说也不还嘴,还自得其乐。
再跟他呆一起,指不定被他吃干抹净,于是匆匆下了床,两人互看不顺眼的穿上衣裳。
云小花转身出门,卫子晋忍不住在后头追问:“你上哪儿去?”
云小花回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推门出去,门外正遇上杏雨和绿离,两人手中端着食物,她喊上绿离,往小花园去了。
来到小花园里,坐在凉亭中,这天气越来越冷,到营州过不了几日就要过年了,这一路上赶来,云小花越发觉得冷,穿上狐裘,内里还穿上袄子,整个人显得臃肿。
到营州的院子里,应该有地龙吧。
“小花。”
“小花。”
一男一女两声呼唤,把云小花的思绪拉了回来,回头看去,居然是云飞和云三娘,异乡遇故人,心下激动,上前相迎。
“你们怎么来了这儿?”
云飞没说话,目光追随着云小花,看到她身上披的白毛狐裘,衬得那张粉雕玉琢的脸,眉眸明亮如星辰,她拉着云三娘,往他这边看来,捉住她激动的目光,心里一片烫热。
她居然没有与他夫君圆房,她不是喜欢卫子晋么?当年哭着喊着也要嫁给他,为何两人会没有圆房呢?
云飞向来话少,云三娘代答:“云飞跟他娘要去营州,伯母一路上无人照顾,于是我也跟着来了。”
云三娘对云飞的感情,云小花是知道的,三个人一起长大,云小花十岁那年遇上卫子晋,倒是成全了这两位青梅竹马。云飞要去营州,三娘跟着去是必然,只是云飞和他娘为何要去营州呢?莫非在那边还有本家亲戚?
问起这个问题,云三娘却有些局促,反而看向云飞。
三人围着石桌坐下,绿离端来点心,云飞见云小花这般好奇,忍不住想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她,反正到了营州她也迟早会知道的。
于是说道:“我娘是晋王纪卓航的前妻,我是纪卓航的儿子,我还有一个哥哥,叫纪石聿,还有一位姐姐,叫纪玲芳。”
云小花露出惊讶之色,“你居然是晋王的儿子?”
云飞点头,他目光深深的望着云小花,接着说道:“当年我娘怀着我离开了我爹,我爹以为我跟我娘死了,所以没有派人来寻,我娘一戒妇人,带着我生活不易,生下我便送去了云家村给了阿婶,后来辗转之间我寻得娘亲,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次去营州,我娘想让我认祖归宗,之后或许留在营州,或许回到吴兴郡去。”
他的身世竟然这么复杂,当年晋王痛失前妻,中途好些年没有娶妻纳妾,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娶了卫子晋的姑母卫月蓉为继室,然而两人在一起好些年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之后卫月蓉与他和离,回到本家湖州。
莫非当年之事事出有因,其中更有隐情?
“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三人还能在营州聚在一起,若是可以,不如就呆营州,以后咱们三人也好做个伴。”云小花拉着两人的手,笑道。
云三娘双眸明亮,望着云小花,正要点头,云飞却道了一声“好”,那目光望着云小花明媚的脸有些痴了,云三娘侧首看来,只觉得心中苦涩。
云小花还没有见过云飞的娘,乘此机会,正好去拜访一下老人家,于是叫绿离拿了上等参作礼,跟着一起去了东边小院。
云小花他们住在三楼,云飞一家却住在二楼,跟着两人来到二楼一间小房里,房间格局与上面的差不多,是个两进的。
晋王妃林氏四十岁不到,生下三个孩子,经历过人生起落,却没有一脸风霜,并不显老态,反而精神奕奕,十分朴素,再加上她原本五官精致,又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