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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身份,仪式什么的都不在意,不过是一纸婚书而已,有没有都没有什么影响,但他现在却发现也许这个女人很在乎,不然不会在她发现喜欢上自己后,第一反应不是争取,而是逃避,而且现在她怀孕了,未婚生子这件事是很难看的,看来婚事的确是该立刻准备了。
他给京城那边悄悄的去了一封信,但对忍冬却什么都没说。
而忍冬也真的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对她来说,卫慎的这一番话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有什么比一个你心爱的男人亲口承认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更诱人呢,即使他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一个身份,可她却觉得已经够了,身份、地位这些她都可以不在意,她所感动的只是那份心意而已,也许以后承诺会变,心意会改,但至少此刻她是感动的,满足的。
忍冬几乎是泪流满面,还来不及清理的脸庞,顿时又是一片狼藉,她声音哽咽,主动抱紧了卫慎,把脸埋在他怀里,“谢谢,谢谢……即使你是骗我的,我也很满足。”
眼泪在他的前襟晕染开,通过层层布料,他的胸口也有了濡湿的感觉,心一刹那变得柔软,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从来都不会骗你。”
这一刻,他和几个时辰前那副修罗的表情判若两人,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吧,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自己可以因为她的离开化身恶魔,也会因为她的泪水变成羽翼。
孕妇的体力很差,而且嗜睡,忍冬就这样哭着哭着,竟然在卫慎的怀里睡着了。
等卫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她睫毛上未干的泪滴,这一刻,他的心柔软的不可思议,那些想狠狠惩罚她的想法都让自己感到心疼。
把人轻轻的放在床上,他想让她先洗个澡,可是又怕吵醒她,最后还是吩咐小二拎了一桶热水,他把人脱光,放进浴桶,然后再轻轻给她清洗,从头到尾竟然真的一点都没有惊醒忍冬。
忍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卫慎已经不在床上,可她旁边的位置还是热的,应该刚离开不久。
错过了一顿晚饭,她肚子此时抗议的厉害,她想起床吃点东西。
这时,卫慎正好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个食盒,食盒很大,里面应该放了不少吃的,很显然是考虑到她作为孕妇胃口可能会很大的事,一瞬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忍冬正在为自己的感情纠结,但现在一切都说开后,她却感到了淡淡的甜蜜。
她不介意卫慎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介意他有时会阴暗病态,毕竟这一切才是全部的他啊,他都可以不介意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过去,自己为什么就要在意那些呢,她从来都不曾想过重来一次,还会遇上一个和自己相爱的人,对她来说,重生已经是老天给她最大的善意了,如今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呢。
当着他的面穿衣,洗漱,然后他扶着自己在桌前坐下,把食盒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放到他面前,杏仁粥,核桃酥,乳酪,鸡汤……简直是怎么滋补怎么来,虽然作为早餐来说太奢侈也太多了,但忍冬居然还是吃完了,放下碗筷的那一刻,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嗯,不是他的错,只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太能吃了,对,就是这样。
卫慎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他好像从昨天自己说完那些话后,表情就一直这样,虽然脸上连笑容都没有,但就是给人感觉很柔和,而且忍冬也更习惯卫慎面无表情的样子,每次他笑起来都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好么。
他甚至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边不小心沾到的糕点屑。
忍冬:“!!!”从昨天到今天,这画风变得有点太快,她有点承受不来。
“好吃吗?我听人说这些东西在他们这边很出名,我让小二跑了好几家店才都买全,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去我向皇上讨个厨子给你做。”
虽然不是卫慎亲自动手的但还是觉得好甜蜜怎么办?她一个月前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早知道卫慎会给她这种待遇,就是赶她她也绝对不跑啊!
两人没有在这里久留,吃过早饭,歇了一会儿算是消食,便有一辆马车在外面等着了,赶车的人忍冬不认识,但可以猜出不是普通车夫,应该是卫慎的人。
卫慎把她抱起,放进车厢,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花田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时的担惊受怕,卫慎好像也一点都不着急似的,一路都走的很慢,很悠闲。或逛街消遣,或林中野炊。
对于这次逃跑的事他没有再提,连那时的生气都好像是一场错觉,可他是真的不计较了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他对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的体贴温和,虽然脸上不常笑,但就是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是真的很愿意和忍冬时刻不离。
在马车上的时候,卫慎几乎是时时刻刻把他抱在怀里的,就算是下了马车,穿街而过,或者找客栈入住,他也必然要紧紧握住忍冬的手,似乎半步都不让她与自己分离。
忍冬一开始有点害羞,而且连如厕什么的,他都要找根绳子绑着两人的手腕,还要时时说着话什么的,她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可卫慎立刻就会把她抱的更紧,还会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加上传说中邪魅的调调,发出一个单音节,“嗯~”尾音拖得长长的,还有点绕梁一周的韵味,忍冬一下子就萎了,从此不敢再挣扎。
不过比起以前的因为害怕而顺从,现在却是感觉心里甜甜的,即使十分不习惯,却也甘心情愿。
忍冬一路逃逃走走,半个月的路程用了一个月才到江州,而此番回去,一路走走停停,竟也是用了一个多月才到。
来到将军府门前,刘伯早已得了消息,一大早就等在门口。
忍冬看着这个面上带了着急,担心的老人家,一时间竟不敢直视他的面容,刘伯一直都待他很好,可自己最后却利用了他的信任欺骗了他。
他的脸上没有埋怨,没有厌恶,有的只是重逢的高兴与久别的担忧,忍冬突然就觉得自己面目可憎起来,如果刘伯不是有着从小照顾卫慎长大的情谊,她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老人会被卫慎施以怎样的惩罚,她低着头,声音满是愧疚,“刘伯,对不起。”
刘伯微笑,面容慈和,“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的,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你这段时间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卫慎没有告诉刘伯忍冬是自己逃跑的事,毕竟一个是他最敬重的人,虽是仆人,却有如父兄,一个是他永远不可能放手的女人,他不希望二者之间有什么隔阂。
看见忍冬一副不解又惊讶的表情,他开口化解了这份尴尬,“她怀孕了,我们先进去坐着吧。”
“怀孕?”刘伯震惊极了,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忍冬的眼神便带上了悔痛,怜惜。
“我……”他以为孩子是忍冬被人欺辱所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对女人家来说这样的事无异于弥天之灾,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不小心。
忍冬一直低着头看不见刘伯的表情,只是发觉他和自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甚至那种怜惜懊悔都要从言语中渗出来似的,不明缘由,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卫慎淡淡开口,一句话解释了所有的误会。忍冬离京不过两月左右,孩子却四个月了,这样说来孩子的确是少爷的,刘伯一下子高兴起来,这是卫家有后了啊。
跨过火盆,又用柚子叶沾点水往身上轻轻一撒,这便算是除了晦气了,刘伯原本忧愁的脸上做这些时都带了笑容。
忍冬知道刘伯这大概也是为这个孩子开心,她忍不住脸上也带了笑容。
从大门进去往他们庭院走的路上,忍冬却越来越震惊,原本毫无生机,树木萧条的将军府此时却种了许多腊梅,嫩黄的花一簇簇的开在枝头,甚是可爱,原本只有杂草生长的花园,此时也是满园繁花,但走进了却发现都是山茶花。
刘伯见忍冬一脸不敢相信,便微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少爷一个月前来信吩咐的,冬日开花的不好找,何况还要移植过来,所以也就种了腊梅和一些冬季开花的茶花。夫人请跟我走。”
既然都怀孕了,刘伯自然就改口了,而且他没有提的是少爷也在信里吩咐了要他在他回来之前把所有成亲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原本他还有些困惑,现在明白了,怕是担心未婚生子,会让忍冬丫头让人诟病吧。
忍冬还有些不能回神,也没注意到刘伯称呼的变化,刘伯说跟他走,她就傻乎乎的跟着走了,甚至连那只被卫慎握着的手都被无意识的忽视了。
刘伯也没有带她去什么特别的地方,依旧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到了他们的院子。但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却立刻被窗前那一片米白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这是……”她的声音带着弄弄的不可置信。
窗前原本是设计了一个花圃的,为的就是推开窗就可以看到赏心悦目的景致,可卫慎住在这里之后从来都没有打理过,这里自然便也荒废了,可现在这里不仅重新扩大了面积,还种上了花木。
“金银花,也就是忍冬。”卫慎这次没有让刘伯替他说,而是自己回答了她的问题。
忍冬自然认识这个,当初他父亲带着她辨识草药的时候就曾指着一片金银花对她说,“你知道吗,这种草药叫忍冬。”
她当时等着大大的眼睛,特别高兴的说,“它和我的名字一样耶!”
父亲就摸着她的头笑,“是啊,忍冬总是选在最寒冷的季节开花,它的功效是止血。为父希望我的忍冬也可以和他一样不畏寒冬,不惧伤痛,坚强果敢。”
她当时答应的很坚定,可后来才知道,父亲那时已然病重,他说那些话也是已经想到了她日后的艰难,才能希望她可以自己活的坚强吧。
这些事已经久远的被她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可现在看着那一大片开的灿烂的金银花,她却全部都想了起来,仿佛昨天。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泪流满面,却不是难过,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从来没有人在意这个了,沈延平喜欢她,可她却从不会为了讨女孩子欢心而做什么,秦树对他很好,可他甚至都不知道忍冬其实是一味药,一种花草,可现在,在深寒的冬季,满目青翠,几支白花,甚至没有甜言蜜语,可心莫名的就好像被完全攻陷了,甘愿沉沦。
卫慎不多说话,不代表刘伯不会给自家少爷刷好感度,他看着忍冬这个样子就知道小姑娘肯定很感动,不过他还是再接再厉的说道,“这金银花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是要大冬天的把他种活也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现在还开的怎么好,少爷虽然一直陪着你,可却把府里的事都安排的妥妥的,腊梅、茶花是亲自写信请人来的,这金银花更是求了皇上找到了御花园早已退休的最好的花匠来弄的,少爷从没有开口求过人,光请这个花匠他就求了不少人呢。”
卫慎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算是默认。
忍冬突然就挣开了卫慎的手,小跑几步走到了那一片花圃前。
卫慎一时没有防备,竟然就这样被他挣开了,他皱了皱眉,有几分不满,更多的却是困惑,她想走上前把她重新握在手里,却见她站在那一片金银花前,展颜一笑,“卫慎,我嫁给你好不好?”
说完,她笑容扩大了几分,又放大声音,对着他道,“卫慎,我嫁给你好不好?”
她想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是她的丈夫呢,她为什么就要做一个默默无闻陪着他的女人呢,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冠上他的姓氏,想和他生而同眠,死而同穴。
忍冬的睫毛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珠,两颊飘着羞涩的飞霞,眼神纯净而又清澈,笑靥如花,卫慎觉得此事的她就好像是在他心间投下了一颗种子,她的眼泪是雨露,她的笑容是肥料,霎时花开。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唇角微弯,然后那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想上前抱住她,可终究没有,他站在原地,然后说,“好!”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他说的有多用力。
忍冬就那样看着卫慎的笑容,她想这是她见过的卫慎最美好的笑容,没有刻意伪装,没有不达眼底,是真正的因为愉悦而笑,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只剩真诚,这是他见过的卫慎最好看的样子,她突然觉得也许这是一件她早就该做的事。不去顾忌那么多,也不用去揣测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只是就这样干干脆脆的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
刘伯早就离开了,只剩他们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笑着,也不动作,仿佛像永远的留住这个时刻,生怕一动就破坏了这一切。
最后,卫慎还是上前,把人抱入怀中,然后又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遍,“好!”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