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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告诉她,“我暂时有事要办,因此最近要跟她相处频繁些。”
“你到底有什么事。最近忙成这样?”
小古问道——总觉得他好似披星戴月在做什么大事,但一问起来就是跟神策卫和金吾卫的兄弟们喝酒玩乐,甚至半夜去赛马行猎。
“宫里盘根错节水很深,我一个新人。也是为了打好关系——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等忙过这一阵——”
广晟又习惯性的要许诺,小古不高兴的皱起鼻子,甩开脑袋上那只大手,“你都说过三四遍’等忙过这一阵‘。什么时候也没见你闲下来!”
“好好,再等几天,我一定有大把的空闲。到时候带你去郊外散心……”
广晟说到这,突然福至心田。发笑道:“你不觉得我们这番话,简直是一对老夫老妻吗?”
“呸,谁跟你老夫老妻!”
小古瞪了他一眼,反而逗得他哈哈大笑,于是她气鼓鼓的走了。
走到外面的夹道上,夜凉如水,白日的暑热被驱散了,她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刚刚那香味,有易容术的熟悉味道!
天下间易容术五花八门,但基本都要用到一种特殊的黏胶,这种胶是从辽东一种阴木上割出的树汁,风干了的味道就是那般!
这香味……难道说那宣灵郡主有问题!
小古皱起眉头,决定明日出去查探一番!
“虽然没劫到人,被萧越坏了好事,但总算把这个拿到手了。”
夜半时分,景语在自己房里举杯,靠窗而坐的人黑色夜行衣蒙面,正是常孟楚。
他手中把玩的,正是如瑶身上消失不见的半片玉琮。
“宫里南苑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而红笺易容顶替,终于也混到御赐的郡主头衔了。”
“你还要住在这济宁侯府多久,这里毕竟是深宅豪门有人看家护院,我暗中来去多很不方便!”
常孟楚说道。
“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件东西没弄到手。”
景语似笑非笑道。
“就是那只木盒?”
常孟楚问道:“里面真的是建文皇帝留下的旨意吗?”
景语摇了摇头,“盒子没打开,谁也不知道——但建文帝也不是庸人,他留下了话,说里面的东西能让朱棣万劫不复,应该是有着极大的威力。”
“世上只有权势最重,而权势是靠兵力支撑的,这些虚无缥缈的圣旨啊秘闻之类,真的可以让朱棣黯然败亡吗?”
常孟楚的脸上写满不信——若不是景语一力主张,他根本不会相信区区一个木盒就有翻天覆地的能力!
“哼,袁家那边收养了朱允燝,又让他加入军中,也是企图让他渐渐掌握兵权,将来有一天能行那惊天动地的大事——本来我也想赌一赌他那边,但时不我待,我们已经只有眼前这个机会了!”
景语眼中闪过冷酷犀利,“你知道吗,皇帝有意要迁都北平!”
“什么!”
常孟楚潜伏在民间,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秘闻。
“是真的,他自己多年镇守北平,觉得那是他的福地,而且也习惯气候地理了,南边他不仅住得不习惯,江浙这边的很多官员还以地头蛇自居,用家族势力帮助太子和汉王夺嫡,争斗不休,朱棣对这金陵早就腻歪了!”
景语冷冷一笑,“虽然他目前还没公布,但已经派了袁容等亲信去北平测量勘察地形,准备在原先的王府基础上改建皇宫。”
他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冷冽,“如果再拖下去,等他真的迁都到北平,那我们在南苑的倚仗和布置,就全部付之流水了!”
“就连那只木盒,也没了一大半效用——”
景语说到这,却发现自己失言了,常孟楚心头一凛,站起身来低喝道:“原来你还是藏着一手没告诉我——给我把话说清楚!”
景语很快就面色如常,低叹道:“那只木盒里有什么圣旨,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木盒里有另一幅地图,绘尽了宫中的密道,据说一端出口就在南苑那里!”
迎着常孟楚惊愕的目光,他沉声道:“这都是我从红笺父亲留下的笔记上查到的,他把袁槿的秦氏订给了嫡长女,却把自己最重要的笔记留给了红笺,这么多年她一直偷偷藏着,却没发现笔记里隐藏的这些暗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危言
“不仅胡闰知道,我估计袁家和其他几家也知道,他们的后人要么流放了要么在逃亡,这个秘密就一直没泄露出去。”
“圣旨里应该关系到朱棣软肋的秘密,而这张地图,能够轻易出入皇宫大内,直捣黄龙。”
景语目光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当初胡闰假装投诚,以及朱棣突然狂怒,将他凌迟处死,这里头应该大有文章。”
常孟楚看了他一眼,“你心里应该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你们读书人就是有太多弯弯绕绕。”
“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据我推测,胡闰出卖朝廷秘报和军情,助朱棣入京,是因为他们几人已经看到朝廷必定败亡的颓势,于是干脆放手一搏,引蛇入瓮,让朱棣顺利进入那座皇宫,然后就要发动什么机关——如果我没猜错,也许是要让当年建文帝的那场大火重演!”
“利用无人知晓的密道和宫里埋伏的暗棋,要做到这样不难,朱棣应该险些丧命却逃过一劫,因此狂怒不已,但又不能明说,于是将胡闰凌迟处死后仍然不能消气,竟然将他剥皮实草后成人皮灯笼,悬挂在宫门顶端——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
景语娓娓道来,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人信服,常孟楚听得心神动摇,叹息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一局还真是险奇——可惜,朱棣还是逃过一劫了。”
“当年设计的是几个文人,他们对军务所知有限,况且过于心急,手忙脚乱之下必定有不少漏洞,朱棣麾下有好些厉害人物。别的不说,光是当年随侍他身边的三宝太监,就是个狠角色,也许是他或者别人目光如炬,看出了破绽。”
景语沉静的说道:“他们当年没完成的,就由我来继续这个计划吧,而且。更加庞大、精密、完美……”
他站在窗边眺望远方。亭台院落美轮美奂,高楼灯火明灭次第,如此美景。他的心中却只剩下无边的暗黑怨愤。
浑身的血脉都在这一刻激越翻涌——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失败!
纪纲已经倒台,朱棣也必须死,而这个毁灭他父亲以及无数志士肉体、精魄的朝廷。也不必再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罪恶的虚无而已。
就让他来代替上天。执行这最后的报应!
常孟楚站在旁边,看着景语这般漠然伫立,却只觉得眼前这份平静充满着诡异的张力——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爆燃开来。变成惊心动魄的漫天杀戮……
也只有这个男人,能给人这样的感觉——这个行走在光与暗、平静与怨毒之间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要露出他的峥嵘面目!
就在他感叹之时,景语收住脚步。回过身来打开衣橱,似乎要更衣出门。
“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个看似聪明,实则愚不可及的天潢贵胄。”
他冷冷一笑,“世上有成千上万的蠢人都能吃一碗安生饭,但惟有自作聪明的,才会成为我的手中棋子,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夜近三更,万花楼之中,却有一处特别包下的贵宾间,还有一丝灯火脉脉而亮。
其中一人身材挺拔魁伟,相貌英武而豪迈,衣着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富人士绅,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桀骜英华。
他正来回踱步,看似悠闲实则越来越快,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灯烛的火光映在他瞳孔里,照亮了那最深处的华焰——那样一种激动和贪婪,好似恶狼猛兽一般。
突然门板一响,他蓦然回身去看,却发现只是风声拍动,顿时心头失望,眼中光芒更加焦急。
“劳动殿下等候,学生实在惭愧。”
清朗嗓音在身前响起,他再转过头来,却发现窗板已经从外打开,一人青衣翩然,书生打扮,正在含笑看着他。
“薛先生,你可算来了!”
汉王朱高煦眼中凶光一闪就不见了,只剩下激动和喜悦,大步上前,双手拉住那人的衣袖,“孤王等你,就宛如乡间老农盼望甘霖一般,虽然心急,却是喜出望外。”
朱高煦平日以交横跋扈凶残狠戾著称,此时却一派礼贤下士的亲热作风,景语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挣脱了他的双手,笑容宛如清风明月,“殿下谬赞,倒是把薛某看得太重了。”
“薛先生乃是堂堂东厂的幕后军师,剑胆琴心才学过人,孤王早就仰慕,却因为顾忌父皇,一直不敢亲近,收到您的传书,只觉如虎添翼,大事可成啊!”
朱高煦早就听说薛语这一号人了,以区区举人的身份却可以在大理寺直面君王,一鸣惊人,后来竟然放下到手的荣华富贵,去襄助刚刚成立的东厂。
这个东厂,眼看着就要替代锦衣卫,成为侦查官民叱咤风云的一柄利器,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却没想到他竟然愿意站到自己这边,朱高煦自己说的喜出望外,倒是没有撒谎。
恭维过后,他压制不住内心的急躁,问起先前在信件中提到的内容,“薛先生,你之前说太子和皇太孙即将有异动,只要暗中抓住线索,就能当场抓住,让这项图谋彻底破灭,是真的吗?”
“这是我们东厂刚刚侦缉到的线索,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汇报圣上的……”
景语嗓音儒雅动听,却是不动声色的蛊惑着眼前权欲熏心之人,“皇太孙私下调动太子六率的兵力,时间就定在您出城祭拜徐皇后的那一日,就是下个月初四。”
“什么!”
朱高煦悚然一惊:那一日正是朱棣原配徐皇后的忌日,她与朱棣乃是结发夫妻恩爱非凡,两人曾经相约,死后葬于故地北平,朱棣在那边修建了长陵,但工期长久,因此灵柩是停在城外的殡宫之中。
太子和朱高煦两人,一是为了彰显自己注重孝道,也是为了讨父皇欢心,每年的这一日都要去殡宫祭拜并斋戒三日。但如今太子被禁足宫中,去那里的便只剩下汉王一人了。
“他、他竟然敢……”
朱高煦咬牙不敢相信——在他眼中,侄子朱瞻基虽然很得父皇喜爱看重,但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乳臭未干还很稚嫩,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胆略和手腕!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夙愿
景语的嗓音继续在他耳边回响,激荡起狰狞可怕的涟漪,“一旦将您除掉,他们就会把事情推倒潜入京城的元蒙间谍身上——锦衣卫那边很多人是心向太子的,别说捏造个把个假间谍,就是抓到几个真细作也不足为奇。”
“到时候,圣上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奋勇出征攻打北元那边了,他毕竟年事已高,再这么折腾着,这个皇位没几年就要属于太子、太孙父子了。而您,就只是那黑漆漆的一个牌位,一座孤坟……”
只听砰的一声,朱高煦狠狠的捶在了茶案上,他的力道巨大,顷刻之间木板子断裂,碎屑纷飞!
“黄口小儿,竟然也胆敢谋害我!!!我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朱高煦眼中凶光熠熠,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却被身后薛语喊住了,“你现在跑到圣上那里,没有任何证据,他会为你做主吗?”
他话锋一转更加犀利,“还是你干脆跑去杀了朱瞻基?他可是圣上最喜欢的孙子,你杀了他又没有切实证据,就算没赔命也要被罢黜圈禁,而你的兄长太子殿下,可不止这一个儿子,他喜欢的几个选侍美人,都为他生下了三个幼子了……谁是最后赢家,你冷静下来就明白了。”
朱高煦满眼的凶光,在这一刻凝滞停顿。
他也明白了薛语的意思,半晌,才颓然坐倒在长椅上。“难道就这样任由这小崽子杀到我头上?”
“殿下不用担忧,如今您已经提前知晓了这桩阴谋,就可以徐徐图之来破解——况且。我和东厂的督主大人,可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景语的嗓音亲切而恭谨,朱高煦看着他,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深深躬身行礼,道:“多亏了先生,今后还请继续助我——待孤王顺利登上宝座。必定要为先生封王拜爵,赐下永袭不减的丹书铁券……”
他是混久了行伍的人。说的都是武将至高的荣誉,突然想到眼前这人是文士出身,于是连忙又道:“先生若是愿意,孤王愿意以内阁首席大学士的位置。扫榻以待。”
景语目光清明,微笑仍是那般如沐春风,让人喜欢信赖,丝毫不见任何喜色,“殿下言重了,小臣只是出于公义和良心才愿意替您揭露这桩阴谋的,殿下英姿勃发有昔日秦王之仪,他日等您登临帝阙,小臣只愿归于翰林修书。做个闲云野鹤罢了。”
朱高煦暗道这帮文人就是矫情,事先都得声明自己不慕权势富贵,于是呵呵一笑。“先生大财,宛如孤王之孔明和子房,将来还要多多仰赖先生呢——您看,如今这局势,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景语微微一笑,那成竹在胸的气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