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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唇边的冷笑冷凛宛如天上霜月,“他把自己比作李世民,把太子讽作碌碌无为的李建成,是想说自己比兄长更合适天子宝座,但这岂不是说,他们俩的亲爹朱棣是要走李渊的老路,被亲儿子逼得退位做什么太上皇?这种话他说者无心,朱棣却是听者有意,哪里会真正让这个儿子上位?只是留着他蹦跶,作为削弱太子的一柄刀而已!”
第三百二十章 颠倒
广晟听她把帝王心术一番剖析,精辟入里听得人心神摇曳,虽然略有诛心,但却很有道理,“也就是说,汉王若不是搭上景语这条船,原本也是于皇位毫无希望的?”
“他年纪既长,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朱棣对他看似三五日一赏赐,其实真正机要关键的位置上,都不许朱高煦插手,这位汉王的名头虽响,却并不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广晟眼中精光一闪,“因此他这一回,也是拼力一搏,而且有景语挡在前头,若是胜了他自然可以过河拆桥灭了他,若是失败,也可以说是被景语迷惑,是要跟太子过不去,而不是要反抗父皇?”
“孺子可教也。”
小古躺在床上,递给他一颗剥好的荔枝,水灵灵又雪白晶莹,汁水顺着她指尖往下流,广晟就着手含住了,舌头却闪电般的舔弄了指尖,引起小古一声惊呼,瞪大了眼!
“你这个登徒子!”
两人笑闹了一阵,小古起身道:“又到了去旗杆上悬吊的时候了。”
广晟看着她脚上包扎的伤口,正要阻止,却听小古低声道:“这次,你一定要假戏真做,在我身上狠狠的戳一道,必须用力。”
“你疯了?!”
他正要怒叱,小古眼角眉梢却带起了凝重,“这几天你放出消息说我昏迷不醒,整天守在这,做出一副伤心担忧、方寸大乱的模样,我觉得他未必会深信。”
说起那人的名字,她眼中闪过一道纠结和黯然,却终究化为流光,恢复了沉静睿智,“后天就是景语计划发动的时间,他现在一定很关注我们这里,今日必定让宫里的宦官来看你行刑,只有确定我真正受伤昏迷,才能安心。”
她唇边带起一阵轻嘲的曲线。“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真正掌握他的心思,但能猜出其中十之七八的,却也只有我了。”
广晟看着她这般恍惚的神情。心中一阵酸涩气闷,有心反驳却又怕伤了她的心,只能冷哼一声表示抗议。
看着那人明明是一张绝世美人的脸,却生着闷气做出一副别扭的大男人模样,小古笑出来声。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别再吃醋了,人家还以为锦衣卫衙门改酿醋局了。”
“哼。”
广晟仍旧绷着脸不理会她,却偷偷瞥见她下了榻在屏风后面换了灰白囚服——按照两人的默契,此时此刻,彼此的关系就回到“官军与反贼”的敌对之中。
“非要这么做吗?”
“是,他不仅会派人来确定,弄不好,会来探视我的。”
小古的嗓音带着轻叹怅然,更让广晟心头一紧。
会试之后的第四日清晨。跟往日没什么不同,京城的大街小巷却充满了紧张而喜气的悬念,凡是有考生的地方,各人都是心神不属,紧张得坐立不安。
很快就有黄榜贴出,榜单下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有人惊呼后狂喜,也有人嚎啕大哭就此昏倒,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景语得了会元魁首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进来,广晟微微皱眉。倒是没有太过吃惊,“他虽然心机狡诈,但听说学问上确实了得,连我那个眼高于顶的父亲大人。都对他频频称赞呢!”
他语气嘲讽,说起景语和父亲沈源,更是露骨的恶意厌烦,周围人比如李盛,都察觉到他心情很不好,摸摸鼻子站得远些。不来捋这虎须。
“衙门里的兄弟们都出去继续打探了,大人不如回家歇息一阵?”
李盛是知道他心思的——刚刚亲手在自己喜欢的女子身上又动一刀,虽然是演戏,但终究心里不安而且憋屈,与其在这里纠结,不让回家眼不见为净。
说到回家两字,广晟冷冷一笑,“家里都喜气洋洋乱成一团呢,我那大哥广仁终于中了,沈家的文脉更加昌盛,父亲更是后继有人。”
看到那一团人到处乱窜的模样,他就厌烦,尤其是看到沈源矜持又压制不住的捻须微笑,王氏那般温柔的凝视着宝贝儿子,他就觉得,这群人才是一家人,而他只是个格格不入的多余庶孽,而他死去的母亲,也不过这个簪缨世家的繁盛之中,一点无足轻重的血色点缀而已。
这种欢喜,跟他又有什么相干?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马不停蹄的回了衙门,身后有人呼唤,好似是如瑶,他走得太快,一时也没有理会。
“人家父慈母贤,儿子孝顺又高中,我一进去,立刻就跟掐了他们脖子似的,笑声都能停住,又何必去败兴添堵呢?就让他们高兴一阵子吧,算账也不在此时。”
他的话听起来冰冷阴沉,李盛知道他跟家中颇多不睦,恨不能打自己一个耳刮子,于是不敢再说。
此时有人急匆匆进来禀报,“大人,碉楼旗杆那边,果然有人秘密查看,弟兄们跟踪他,一路进了皇宫。”
广晟眼中寒芒一闪,却并未动怒,“果然,东厂的太监们割了下面就是方便,随时可以去皇上那里打小报告,真是挺方便的。”
想到朱棣对他仍然不免猜忌,时时监察,又想起赐死纪纲的那杯毒酒,就算是他,此时此刻对那高踞宝座上的九五之尊,也不免心生感叹,更多的却是凛然心惊——所谓帝王心术,竟然如此可怕!
“既然人来过了,我们赶紧把那位姑娘放下来吧?”
李盛怕他不舍难过,谁知广晟却摇了摇头,“不,暂时不要动她。”
这是小古的意思,纵然心疼,纵然不愿意她这么自残伤己,他也不愿去勉强她——她是个骄傲而聪明的人,有自己的坚持。
午后的日光炽热蔓延,带来无边的酷意苦痛,小古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边热一边冷,热的是被烘烤的那一面,冷的却是失血的新增伤口。
这都是拜朱棣所赐,自己如今的计划,却是要阻止景语杀他,这等于是间接保护了自己最恨的仇人!
第三百二十一章 第重逢
这都是拜朱棣所赐,自己如今的计划,却是要阻止景语杀他,这等于是间接保护了自己最恨的仇人!
她唇边漾起微微的苦笑来:若是以前,有人告诉她,她会保护这个暴君朱棣,跟景语对敌,她简直会嗤之以鼻——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有时会让你的“不可能”变为现实!
景语的心思,她一千、一万个理解,但他的计划,她却是一丝一毫不能赞同!
百姓何辜,这六朝古都金陵又是何辜?
细细回想他少年时的音容笑貌,那正直认真的朗读《孟子》时的神态,依然历历在目。
她心中无神的呐喊:你明明念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为何却拿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当做垫脚石和牺牲?!
日光渐渐西坠,炎热的感觉却是有增无减,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和人声喧哗,让小古把紧闭的双目睁开了。
“出什么事了?”
她微微提高声音,问旗杆底下看守的小旗武士。
“呃,是圣上钦点了新科状元和榜样探花。”
那小旗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话,慌乱之下仍然据实回答了。
“怎么会这么快?”
小古微微一惊——照理说,会试之后还该有殿试,虽然不黜落任何人,但也要重新排名作为最后论定,怎么会这么快就产生了三鼎甲?
“听说是皇上觉得这次会试本来已经大大推迟,心烦之下就突发奇想,干脆将前十名召来金殿问答,以回答表现来论名次。”
小古心中微微一动,嗓音有些嘶哑的问道:“能拜托你去打听一下,前三名都有谁?”
那小旗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他是不知道上层跟她有什么瓜葛,只是看守人犯而已,但上面大人都对此女十分郑重,他也不想为了这鸡毛蒜皮的事违逆她。于是让别人替了自己,下楼去问了。
不到一盏茶时间,他就回来了,“状元是东厂那个姓薛的。真是走了狗运了……榜眼是个四十多岁的姓夏,探花你知道是谁?竟然是我们沈大人的亲兄长!”
他说起这事也与有荣焉,兴冲冲说了半天,冷不防一抬头,却见那女人神色恍惚。似乎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小古所有的心神,都被他第一句夺取了——景语他,竟然中了状元!
长街另一端的鼓乐和喝彩声越发响亮而来,小古抬起头,却见到三道身影骑在马上,周围百姓都围着欢呼和指指点点。
“那就是三鼎甲的才子了,简直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啊!”
那锦衣卫小旗目露兴奋,也探出头去看,努力分辨着哪一个是自家大人的亲兄长。
小古缓缓睁开眼,凝视着那逐渐走近的熟悉身影。目不转睛的盯着。
那骑着白马的清俊男子,眉眼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润如玉,似乎亲切的双眸,转动之间却又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沿途不时对着百姓和熟人微笑示意,那笑容却并未传入眼底。
那般冷漠与慈悲的奇异气质萦绕在他周身,那一身锦红喜袍也无法遮去他丝毫的光芒。
他微微抬头,下一瞬,唇边的笑意却僵住了——只因他的目光,终于触及到那一片肃穆的衙门。以及旗杆上悬挂的伤痕累累的女子。
日头逐渐西坠,金芒逐渐变得柔和,照在碉楼上,倒映出虹霓一般的华光。也染得那一身灰白囚衣上熠熠淡彩,鲜血的色彩更加明艳妖异,看在他眼中,却宛如万千芒刺,狠狠的刺入心间!
原本因麻木的心,此时却突然颤了一下。
夕阳逐渐西坠。傍晚的风穿过长街,拂起他的袍角,也让小古身上的囚衣飘然飞扬。
他任由骏马往前,一步步的,却是盯着她,目光深邃宛如幽潭,犀利宛如鹰鹫。
她也这般凝视着他,碧清妙目之中,似喜似怨,似憎似怜,复杂得似乎蕴含这世上所有情绪,却又好似虚无空寂,不含半点波澜。
两人就这么出神的看着彼此——恍惚间,小古想起从前的说笑戏谑:他曾经说过,要跟父亲一样,少年高中,走马御街,欢饮琼宴。
那时候的她,懵懂羞涩的笑着,轻声问道:“那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来庆贺呢?”
他不禁失笑,轻轻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古时有状元簪花的习俗,状元手捧那一簇花,奉献到最美的小娘子跟前,如此经常成就一段佳话。”
“那你是要送给我了?”
小小的如郡叉着腰看着他,软软的圆圆的完全没有腰身可言,却偏偏要做出戏文里绝代佳人的风姿,微微用扇子遮了脸,半是羞怯,半是调皮的问道:“我真的是此地最美的小娘子吗?”
小古至今还记得,景语先是愕然惊奇,随后爆发出毫不客气的欢愉笑声,“哈哈哈哈,当然是,骗你的……”
她当时是怎么回应的?好像是赌气嘟着嘴不理他了,于是景语马上投降,哄着她道:“是我胡说,如郡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当然是这条街,不,是整个京城最好看的小娘子!”
她迟迟不肯破涕为笑,景语拉了她的手,郑重其事道:“我跟你在此击掌约定!”
那三下巴掌,拍得她掌心发红,却是牢牢记住了他诚挚温柔的双眼,那样含着笑的,那样把她看成世上最要紧宝物的眼光。
小古就那样凝视着他,看着他鬓边的那一蕊嫣红,却见他也好似感应到她的目光,摘下了这蕊花,随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天空抛洒。
似乎无意的轻手一扬,那簇花被风吹得曼然轻飘,飞舞而上,竟然朝着那锦衣卫的碉楼顶端而去。
下一刻,花朵似乎长了眼一般,插在小古乌黑柔亮的发髻上,竟然不动了!
长街上的人们大都看不到这么清楚,只是纷纷叹息:可惜状元郎这一簇花了。
景语含笑凝望着她,目光在鬓边那一点嫣红上停留了几瞬,唇边的笑意却渐渐变的苍凉——
第三百二十二章 簪花
他也记得那少年时的戏谑,虽然稚嫩,却是他肺腑之言,也是冲天之志。
只是……他不曾告诉她的是,状元所赠的簪花,一般有相悦的旖旎之意,女子接过便表示订下终身。此风在道学之士的非议之下,渐渐不再,但这个典故却是流传下来了。
时隔多年,终于将这朵花,擦到了她的发间,彼此之间却已是隔着天堑之远……无论是身,还是心。
她被五花大绑施刑悬吊,而罪魁祸首是他。
他要在这大明的京城掀起万丈惊澜,她却偏偏要阻止!
这就是命运的相遇吗?
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近乎透明,身上的衣衫半幅被鲜血染红——今天的一刀好狠,竟然让她伤成这样!
他心中的痛意更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