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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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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要拿上一根或几根彩色布条,将它们挂在沿路的树枝、木楔上。据说,这是种祈福的方式。
  而在神庙,则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这一部分大多都是由神庙里的修士完成,百姓则在周围跪拜神灵,直至修士颂完祝词,整个祭祀活动的最重要部分就算结束了。剩下的时间里,人们可以到神庙里用餐,在神像面前祈福等等。傍晚的时候,举城欢庆,各家各户都会挂上各种形状的灯笼,照亮城中的大街小巷。夜市更是要到子时才会关门。届时,往来的俊男靓女们会在这时结伴而行逛夜市,提一盏琉璃玲珑灯,吃一口芝麻糕,满口留香,满心都是甜蜜。
  当然,所有的美好对于一个十几年来从未过过秋日祭,整日只知道练武练武的人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比如现在这个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某人。旁边再配上某个极为不雅地坐在墙头大吃大喝的人,这样怪异的组合不能不叹为观止,可无论旁人如何指指点点,某人依然可以镇定自若旁若无人的闲嗑瓜子,并且瓜子皮乱飞。
  仇孽一脸抽搐地看着玉润坐在墙头嗑瓜子,想着自己今天一大早就遭遇的非人待遇,顿时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起玉瑾来。
  玉润边看游行,边嗑瓜子,等人走远了,再让仇孽带着他飞过去。有时他也会偷眼瞅瞅脸黑的跟黑炭一般的仇孽,在心里暗笑,面上却总是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丑姐姐,你要不要吃?”谁让她姓仇呢,而且还真苦大仇深的,不捉弄她捉弄谁。
  仇孽望着那张天真无辜的面孔,绷着脸摇摇头,“你自己吃。”什么天真无邪,全都是装的。
  “丑姐姐,丑姐姐你去哪?”玉润可怜兮兮地望着正欲离开的仇孽,一脸被抛弃受伤的样子。
  仇孽一瞪眼,厉声喝止住在墙头上乱动的某人,“站在这里,别动!”真是个时刻闲不住的小孩。仇孽转身跳下围墙,不过片刻,她居然骑着匹马回到了这里,从马上直接跳上墙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件毛绒裘衣,她走过去,给玉润披上,“外面风大。”
  她带着玉润骑马奔驰在广袤的田野里,收割后的麦田里聚集了大量的雀鸟,听到马蹄声,雀鸟扑棱着翅膀从这里跳到那里。更远处的山道上,彩旗翻飞,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同颜色的布带随风飘扬,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玉润整个人都所在裘衣中,只露出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忽而,玉润似是看到了什么,惊喜的叫道,“快看快看,那是姐姐的马车。”
  仇孽打马驶向马车,堪堪停在马车前面,车娘避之不及,连忙勒马停车,惊得车内的人一阵咒骂,等看清来人后,玉瑾一瞪眼,“玉润,定是你在捣鬼!”
  “天地良心,这次真不是我。”玉润煞有介事的赌咒发誓,眼睛珠子却滴溜溜转得犹如一只狐狸,唇角含笑,眸中带着几分得意。一踢马腹,二人扬长而去,留下玉瑾只能干瞪眼,却又奈何不得。
  “我也想骑马。”
  “你又不会骑马。”
  “那又怎样!”
  ……
  车内又再次传来两人的打闹声。车娘勾唇一笑,这两人还真欢喜冤家,一路上不得消停。
  想想刚才玉瑾干瞪眼的表情,仇孽不由轻轻笑了起来,恰好被正好回身的雨润看到,他略有些冰凉地手指抚过她嘴角,认真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
  仇孽抓住他作乱的手指,冷冷地说,“坐好。”说着,她扬鞭加快了马儿奔跑的速度。迎着风,玉润的发被吹乱,发丝拂过她脸颊,风中传来他咯咯咯清脆地笑声,犹如山中精灵。
  她恍然失神,似乎忘记了那些不眠之夜里的誓言,忘记了自己十几年来每日都必须铭记的仇恨,只觉今日的阳光分外明媚耀眼,空气分外清新,就连远处连绵的山峦也看着顺眼多了。
  她想,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宠着他,愿意宠着他……
  仇孽带着玉润到了举行祭祀活动的神庙。此时的神庙刚刚结束祭祀,剩下的善男信女正在跪拜神灵,祈福还愿。对于神灵之事,她一向敬谢不敏,信奉求人不如求己。玉润跑了一半,见她没有跟过来,又跑了回来。
  “姐姐,”她看着他返身跑到她身边,小脸上满是期待。“前面那里好热闹,有耍把式的,放烟火的,求姻缘的……好好玩的,姐姐,我们去吧。”
  他拉着她的手,软语央求着。她看着他软软的向自己撒娇,终是无法拒绝,无奈地叹气,“走吧。”她反手牵起他,向着神庙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泄露了多少宠溺。玉润走在仇孽身后,笑得一脸灿烂,犹如星辰散落人间一般,耀眼明媚。
  庙前的广场上,盛大的祭典已经结束,只剩下各种各样的摊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正殿两旁宽阔的主道被辟出来专门供奉祭品,而正殿之内则挤满了求签许愿的善男信女。
  他们进入了正殿,这大殿正面供奉着巨大的神像,神像下跪着前来参拜的男男女女。玉润想起自己的心愿,便拖着仇孽也来参拜。玉润在蒲团上跪下,闭上双眼双手合什开始诚心祈祷,他希望神灵能够保佑大姐,让她有朝一日重新站起来,如他一般自由奔跑,以健康的身体游遍千山万水,同时,也希望仇姐姐能够忘记不开心的事情,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幸福顺遂。
  回身望去,仇孽早已不在,她站在殿外的台阶上,皱着眉头,一脸不耐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玉润笑着跑过去,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埋怨她许愿的时候不诚心,神灵会怪罪。
  中午的时候,玉瑾和秦秋也到了神庙,几人坐在一起用斋饭。斋饭都是一些素菜,虽然清淡,倒也雅致,想来是特意为娇贵的公子、小姐所准备。因着节气,用斋饭的人也很多,玉润和仇孽排了好久,才轮上。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玉瑾和秦秋也是好运气,玉润刚坐下,她们就来了。
  吃饭的时候,玉润提溜着眼睛在秦秋和玉瑾之间乱转,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喊道:“姐你是不是又欺负姐夫了?”
  “乱说什么!好好吃饭,拍桌子瞪眼的成何体统。”玉瑾冷眼一扫,厉声呵斥玉润的不雅行为。
  “姐夫,你说是不是我姐欺负你了。”
  秦秋摇摇头,却又一脸落寞地盯着碗里的饭粒。见此情景,玉润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仇孽拉住,冲他摇摇头,有些事不该他管的最好还是不要管。夫妻之事,岂是旁人能够插手的。
  用过午饭后。玉润拉着秦秋去逛小摊子,仇孽和玉瑾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叶姨这里住着可还习惯?”玉瑾望着远处的欢喜着的两人,随口问道。
  “还好。”仇孽点点头,想想除了无所事事以外,其他都好。
  “你觉得玉润如何?”
  “很好,古灵精怪、天真无邪。”对玉润的评价,用着八个字来形容显然是不够得。有时候他任性刁蛮,有时候又天真可爱,有时候蛮横无理,有时候又善解人意……他有太多面,仿佛永远也猜不透。
  玉瑾微微一笑,想着仇孽一大早就被弟弟拉去立墙头的情景,直让人有种捧腹大笑的冲动。“仇孽,玉润今年十一岁,若是将他许配给你,四年你可等得?”
  仇孽一愣,不由停下脚步,一脸惊愕地望着玉瑾,“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玉瑾认真地说。仇孽是她认识的人中,最为钦佩最为欣赏的一个,无论是胆识谋略,还是相貌人品,都是无可挑剔的。这样的人配自家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就算是娘亲也会满意的。
  仇孽怔怔不语,半响蓦然一笑,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一丝无奈,她转身望向远处和秦秋一起挑选手链的玉润,淡淡道,“我、有未婚夫,他在等我。”
  “哦?”玉瑾皱眉,自己真是鲁莽了,连人家已经订了婚都不知道,就乱点鸳鸯,“是我唐突了。”
  仇孽看着前方,却好似看向了更远处,那里隔着崇山峻岭,隔着万水千山,隔着阴阳两世,那个人无论她怎么寻找,怎么等待,都不会再见,纵然相思复相思,奈何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莫名涌出的惆怅缠绕在心头,她木然向前走了几步,手脚却好似无力一般,几步路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文越,果真是再见无期,相守无望啊!若有来世,若有来世,你可还愿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过后,我特别想虐一虐,亲们觉得虐谁好呢???
  赞同的不赞同的冒个泡呗!!最近没收藏,没点击,偶好伤心啊!
  




☆、【阳春白雪 伍】

  猛然被撞了一下,仇孽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怀中仰头看她的小人儿。小人儿仰着小脸,笑得灿烂,眼眸中带着一丝期盼,“仇姐姐,我们去玩游戏吧。”说罢,也不管当事人的意愿,径自拉着便跑。
  仇孽随着他的脚步,茫然地跟了一会儿,两人最后停在一个扔飞镖的摊子上。摊子边上一块薄木板上,歪歪扭扭写着:两枚铜钱十个飞镖,全中奖励一个不倒翁。不倒翁是用木头雕刻而成,上面绘制着粗略的福娃图案,还形象的给扎了两个冲天髻。
  “你要这个?”仇孽指着不倒翁问他。他抿着嘴咯咯地笑,“哪里,我才不要这个,我要那个。”她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竟是一个桃木发冠,刻画着三朵形态各异的桃花,惟妙惟肖,两条带子却是普通人家布条编织而成,她有些疑惑地望着玉润,“这是女士的?”
  玉润笑呵呵地点头,撒娇似的摇着她的手臂央求着,仇孽无奈,只好收起疑惑,从老板手里拿了十个飞镖,瞄准靶心一个一个的扔过去。等到扔第十个的时候,玉润捂着嘴笑道,“姐姐,这个可不能再正中靶心了!”
  拿着飞镖的手一顿,仇孽回头仔细看了看那块木板,原来发冠是扔中九个的奖励。她犹豫了一下,盯着靶心瞪眼。当年她为了练习飞镖的准头,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一直练习到就算是闭上眼睛,她也能扔中靶心,可没想到有一天她要打破自己百发百中的记录,讨好一个孩子。
  不由苦笑一下,手腕一动,飞镖堪堪地钉在靶子上方的木桩上。兴高采烈地拿过桃木发冠,玉润一把塞到仇孽怀里,“喏,这是我送给姐姐的礼物,姐姐可要天天戴着,不然……”他比划了个拳头的姿势,狠狠地威胁一把,转身像个奸计得逞地小狐狸一般得意地跑远。
  “你知道吗?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是不倒翁。”玉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了眼那不倒翁傻傻憨憨,在心里她怎么也无法将二者放到一起。
  玉瑾笑着继续往前走,“他是我们全家的开心果。不过,”她的语气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他三岁之前,我却从未见过他。从小他就是爹娘手中的宝贝,是那种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他长出的第一颗牙,喊出的第一声娘,走出的第一步,至今,我的父母都铭记心中。但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却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穿着一件绒边红锦缎面夹袄,竖着两个冲天髻,咧着嘴窝在娘亲的怀里咯咯地笑……”
  那似乎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仇孽看着玉瑾变得越来越哀伤的神情,在心里如此下着评断。
  对于玉瑾来说,那真得不算是美好的回忆。爹娘的宠溺全部分给了那个小男孩儿。而她自五岁以来,日日都要忍受着毒药的侵蚀,剧痛的折磨,在每日的挣扎中,在整堆整堆的医书中,在无尽的希望和失望中耗尽她短暂的童年。她的童年如此灰暗,她的生活如此绝望,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如镜像一般,她如此凄惨,而他却如此幸福。
  所以,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应该是恨他的。恨他夺走了爹娘的宠爱,嫉妒他拥有健康的身体,憎恶他的天真无邪,讨厌他脸上满满的快要溢出的幸福。于是,她故意在他面前,挽起裤腿,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眼,萎缩丑陋的肌肉。黑色的筋脉虬结一起,犹如恶心可怖的虫子爬满整条腿。
  小小的人儿当场被吓得哇哇大哭,嚷嚷着要爹爹,哭骂着喊妖怪。她看着他得意地笑,心里却被自己的利剑刺中,鲜血直流,体无完肤。笑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悲。
  可怖吗?丑陋吗?
  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她也曾恣意奔跑,追逐风的影子;也曾偎依在爹爹的怀里,听他细数漫天的星斗;也曾任性地指责别人的丑陋,吓哭同龄的玩伴……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从五岁开始日日忍受万虫噬骨的痛苦,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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