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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悦见到来人,连忙上前急切地说道,“少夫君自晌午来了阅微堂后,就再未回去过。故而来这里问问。”
“什么?”荀况也是一惊,秦秋走了有段时间了,怎会还没有回去,莫不是真的离开了王府。这下她也着了急,连忙遣了菱悦去问问门房少夫君有没有出去过。结果秦秋果真在中午的时候一个人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荀况慌了神,这少夫君第一次来中州,人生地不熟,又一个人跑了出去,万一出了事又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赶紧进去向玉瑾通报,刚一推门,玉瑾便道,“我不想吃,不用传晚膳了。”玉瑾闭着眼,估摸着该是到了晚膳的时间,随口这般说着。
荀况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低声说道,“小姐,少夫君晌午出了王府便再也没有回来,身边也没跟个人,您看是不是派人去找一找。”
蓦地,纳兰玉瑾睁开眼睛,惊道,“他一个人出了王府?”
“是。”
纳兰玉瑾一愣,颓然坐倒,“没事,他走不远,一定会回来的。”他人生地不熟,在这中州城里,除了王府,他还能去哪里,绝对会回来的。
荀况微微抬头看了眼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主子,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悄声退了出去,将情况大概告诉了济管家,济管家当即下令,将府里的侍卫全部派了出去寻找少夫君。
天渐渐暗了下来,直到月挂柳梢的时候,秦秋依旧没有找到,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纳兰玉瑾再也坐不住,又不得不强压住内心的焦急和担心,面对着王俊的画像,她只觉心里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更加不想面对别人投来的猜测探究的眼神,便甩开了众人,一个人在府中乱走,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以前她用来的刻木雕的地方。
这里荒废许久,杂草疯乱,废弃的木屋木窗凋零,被风一吹发出吱呀吱呀地声响。置身院中,寒风瑟瑟,荒草漫漫,寂静中,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犹记得那年她为他刻满院子的木雕,花草鱼虫、山禽野兽,只为博他一笑,而他却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冰冷,神情冷漠,“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我刻于你可好?”
“我说,我不喜欢。你是堂堂瑞亲王嫡女,将来的小王爷,怎可整日玩弄这些下作的东西!真真是玩物丧志!”
为他的一句话,她将木雕付之一炬,连带着也将这里废弃了,荒草填满了这里,却无法填满她内心的空洞。
车轮碾过小道,手指轻轻抚上断垣,她叹了口气,转身欲走,耳畔却传来几声压低的呜咽声,时断时续,听不真切。她奋力摇着轮椅往墙根靠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等到了近处,她几乎有些克制不住地要叫出那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百舸争流 伍】
【百舸争流伍】
京都乃是巧国政治文化中心,商业发达,经济繁盛,繁盛程度远胜于富有贸易之都的迦叶。从朱雀门入城,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朱雀大道,可容六匹马并排而行。朱雀大道直通皇宫门,故而这条大道上行走的大多都是朝中重臣。而商铺则林立在离朱雀大道不远的玲珑巷,这是个藏龙卧虎地地界,这儿几乎每一家商铺背后都有着朝中大员作为靠山。
“玲珑巷出珍宝”,这在京都城内无人不知。故而,想要淘些宝贝的往来商旅首选之地便是这里。而玲珑巷也是出了名的销金窟。就算是一家小小的歇脚客栈酒店,都会比别地儿的贵上几分。
与玲珑巷相对应的另一处平民消遣的地方便是位于城北的玄武大道。集市等地都在康庄街上。这里遍布的商铺、客栈、医馆、酒楼多得数不清,但却没有玲珑巷的奢华,更为亲民朴素一些。
祥云客栈在其中便显得越加不起眼了。
天气渐冷,往来的客商都少了许多,街上出来游玩的各家小姐、公子也少了。闲站了一个早上的小二姐正百无聊赖的缩在火炉边想入非非,在她打着哈欠抱怨今儿生意不好的时候,厚重的门帘被掀开,从外走进一个全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柄大刀的少女。
少女眉眼很冷,神情也是淡淡的,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声音暗哑,似乎得了风寒,时不时溢出两声咳嗽。“一间房。临街。”
“好嘞!”小二姐大声的吆喝一声,从掌柜的手中拿过钥匙,带着这位客官便上了楼,楼上是一排排的客房,小二姐打开一间临街的普通房,退到一侧,“客官还有什么需要,知会小的一声。”
少女微微颔首,侧目望过来,“近日京都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二姐挠挠头,嬉笑道,“大事倒也没有,只有些小事。颜丞相卧病修养,倒是颜相家的四小姐欺行霸市,被司律监的张大人当众责打了一番,甚为轰动,满城皆知。新近玲珑巷的福衍斋得了一件宝贝,打算明儿个开个鉴宝大会,邀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
“好了。”少女随手将一锭银子放到小二的手里,“晚饭送到我屋里。”
拿了好处,小二姐更是笑开了花,“好嘞。客官您想吃什么?”
“清淡些便好。”
“好。小的就不打扰少侠休息了。”小二姐好心地将房门关上,欢欢喜喜地去楼下招呼客人去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小二忙完了楼下,便从后厨将楼上几个客房的吃食一一端了上来。到了那少女门口,小二敲了几下门,提着嗓子喊道:“客官,小的给您送晚饭来了。”
门内传来几声咳嗽声,还未来得及细听,门从内哗得一声打开,那少女立在门口,接过吃食,便示意小二离开。小二不敢耽搁,但看少女脸色是越发青白,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回转身来,低声询问道:“小的见客官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小的请医师过来瞧瞧?”
少女混混沌沌真是病得有些重了,胡乱地点了点头,便随手扔了银子出来给小二。小二连忙接过,一惊,足足十两银子啊。既便请了医师,抓完药,还剩下许多,真是走大运了。她面上表现得平平淡淡,似是早已见惯,在请医师、抓药,吩咐人熬药上,倒也上心,丝毫不敢怠慢。
随后几日里,虽停了药。但也无人敢打扰了这位少侠修养,就是每日的吃食也都是让小二放到门口便好。小二虽也好奇,却也未深想。而谁也不会想到,这屋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个卧病的少女。
夜色朦胧,寒风瑟瑟。万籁俱静中,城西的一处民宅内,却是灯火通明。屋内只有一盏孤灯于明灭之间,倒映出一个人形剪影。这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鬓角已生了少许白发,但是,眼神锐利如鹰。此时,她小心地拿着一枚方形玉置于灯上,仔细观看,玉成方形已属奇观,而这玉映在火光中,在另一侧墙壁上折射出飞翔的鸢鸟,就更加令人叹为观止。
女人哈哈大笑道,“好,甚好。”她将玉放入一檀木镶金边的匣中,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慎重紧张。收好玉环后,她转而颔首笑道:“幸得义士相助追回了宝物,有义士这般侠义心肠,真是我巧风朝一大幸焉。”
“大人客气,鄙人愧不敢当,不敢当啊!此乃巧凤子民应尽之责,小人不敢居功。倒是三位捕快大人尽忠职守,最后命丧他乡,委实惋惜。”
“唉……”谈到逝去的三人,不免让人唏嘘不已。“她们也算是恪尽职守,忠君报国。此事,我一定会如实上报朝廷,嘉奖三人,以慰她们在天之灵。”女人又叹了口气,转而又问道:“不知义士来京做什么?有需要的尽管说,本官必定满足你的要求。”
“在下此番来京是为了参加武试。一路长途跋涉来到京都,别的倒也不缺,只是近日盘缠用尽,正愁无处寻的生计,大人可否指点一二?”隐于暗处的少女恭敬地说道,眉头微微蹙起,好似真的为生计在犯愁。
女人呵呵笑了几声,“这有何难!啪啪……”两声清脆地巴掌声后,门被推开,走进一个护卫,护卫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中放着五锭金子,每一锭都足有五十两。
“这些金子虽然不多,是本官一点心意,感谢义士侠义行为,还请义士不要推辞。”
一直低着头的少女蓦然勾唇冷笑一声,抬头时,却已是一副好似从未见过如此之多金子的惊愕表情,惊诧道,“这些都是给我的吗?这、这、这实在太多了,在下不敢收。”
“哎。义士不必推脱。本官赏识你的胆识,区区几百两何足挂齿。”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人。”少女上前将金子一一装入一个布袋中,揣入怀中。
在她装金子的空挡里,女人放低了声音,询问道,“吴捕快将宝物交给义士的时候,可还说了什么?”
“啊!回大人,当时吴捕快伤势过重,交给小人宝物后,也来不及言及其他,便没了气息。”少女叹口气,摇了摇头,略微沉吟片刻,好似在哀叹一个豪杰的离世,又好似在回忆那场惨烈的厮杀。阴影遮住了她的整个表情,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当然,仇孽不会告诉她,吴芳死时提及颜相之事。朝中,能够任意指使司律监捕快的人必然是身居高位,大权在握。除了当今圣上,便只有左相和右相,以及刑部尚书。如今来了这么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接头,她不得不提防着。
“大人若无其他吩咐,小人告退。”
“来人呐,送送义士。”
仇孽走在夜色中,斜眼回首,民宅内的灯火已然熄灭,黑暗重新笼罩了这一方天地,似乎光明从未存在过。
她抬头望向天空,无星无月的夜里黑沉沉的一片。这一步也不知走得对,还是错,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
只是她没有想到答案来得这样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她驻足,回头,看着左边、右边、前面、后面布满的杀手,便知自己这步棋终是走错了。明知不可行,也不得不试上一把。任何能够扳倒睿亲王的线索,她都不能轻易放过。
来这里之前,她便暗暗对此处的地形留意了几分。在前面不远处就是连片的民居,住着的人大多是贫苦的老百姓,其中人员混杂,房子也盖得高高低低,七歪八扭,地形十分复杂,就算是白天也容易迷路。若是能躲进那里,这些杀手也奈何不了她。
厮杀一瞬即发。浓重的杀气弥漫在这个狭小的巷道里,冷剑、寒光交相辉映。静谧中只有一声声金戈相撞发出的金鸣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有人倒下,很快便会有人接替。
这场厮杀从巷道延续至宽阔的大道上。仇孽渐渐体力不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衣服被血水浸透,湿答答的黏在身上。迎面又是一剑刺来,她提刀挡下,回身迅速地掠向一处民居,然后接着夜色的掩护和嘈杂的吵闹声,钻进了一户小院里,屏住呼吸,沿着土墙瘫坐在地上。
她尽力压低呼吸,保持镇定。耳边传来不远处细微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隐隐约约似乎是在说她,可她的意识在强撑之后已再难坚持,渐渐涣散,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做不到,就这般昏了过去。
在这繁盛过后陷入死寂的京都内的一处精致大宅中。
屋内灯火跳动,暖意融融。一人坐于书案前,认真的批改着什么。忽而,外面一阵寒风吹了进来,伴随而来的人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女人,女人的穿着十分低调,但是那双眼睛非常锐利,可当她面对书案前的那人时,眼中所有的锋芒尽数敛入黑暗。
“大人。”
“东西拿到了?”那人问,漫不经心地口气。
“是。拿到了,已经鉴定,确实是真的。”
“那人处理了吗?”
来人犹豫了一下,抬眼观察了一下主子的神情,斟酌字句后,开口,“那人不过是个贪财小人,想来不必忧虑。”
“啪!”书页被重重地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人冷声厉言,“跑了?无用!”
“大人……”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走漏了一点消息,你我便是诛九族的大罪,那个人最好是给我利利索索的解决掉。”
“是。小的马上去安排。”
未过多久,屋内的烛火熄灭。夜又重归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百舸争流 陆】
夜里的冷风呼啸而过,吹得地上荒草猎猎作响。
纳兰玉瑾靠着墙壁,手掌伏在墙壁上,怯懦而颤抖地问道,“秦秋……是你吗?”
突然,那阵阵的呜咽声停了下来,只剩下男子打嗝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似乎怎么也止不住。玉瑾不由笑了起来,她可以想见秦秋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捂着嘴巴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