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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梅林乃是梅客居的主人栽种,待开梅花绽放的时候,总会邀些友人在此吟诗作对,品茶论道。主人去世后,她的女儿便将此处开放,每年都会有很多文人墨客在这个时节上山赏梅。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夏侯玥眨眨眼,挤眉弄眼地嘲笑玉瑾鲜少的柔情。在她的认知里,纳兰玉瑾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不苟言笑,冷冰冰地冰块。小时候,她也是被迫去王府的。谁让纳兰玉瑾不能行走,整日里窝在府里。为着家族生意,她不得不违心的去王府陪纳兰玉瑾。
那段日子真是郁闷至极。试想整日对这一个大冰块,问上也不言语,闷都要闷死她了,不过,纳兰玉瑾的弟弟纳兰玉润倒是个精灵古怪的家伙,每次闹出不少笑话。也只有纳兰玉润在的时候,玉瑾才会展露那少有的温柔。
“嗯。”陈禾符合一声,看了眼不远处笑闹的秦秋,略微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想明白了?”
“什么?”
“自然是你和王公子的事。”陈禾急急道,“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王公子了。这种鬼话是人都不会信!”
玉瑾沉吟,她已经没有资格去想念一个离开了的人,或许从他母亲死得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资格了。这些年是她强求了他的爱。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可又能如何?她的心意从来都没有隐藏,而她却从不知道他的心意。
“我已经娶夫了。”她看着不远处秦秋欢笑着的容颜,想着几个月前,这个人还在边城的小镇上,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她闯入了他的生活,让他走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如今,她必须握紧他的手,继续走下去,不能弃。“陈禾,姐夫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早年落下的病根,天气一冷,就时常咳嗽,总也不见好。”陈禾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又倒了一杯,惆怅莫名。
陈禾与她夫郎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陈禾调任中州衙门捕快,夫郎也就跟了过来。只是她这青梅竹马的夫郎小时候不慎落水,落下个体寒的毛病,总也治不好。
“好端端怎又说起我来了!你还未告诉我们你与你这小夫郎于何处相识,又是如何看对了眼,好事成了双?”
玉瑾嘴角一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索性闭口不言。可夏侯玥和陈禾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放过她,见她不言语,话里话外逼迫玉瑾。
“哎,阿瑾这是害羞了。刚才也不知是谁关怀备至,柔声细语,怕人家冷着、闷着,事事想得周全,如今倒害起羞来。”
“是啊。阿瑾既然是不好意思说,那就让小夫君来说吧。刚刚看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必然不会这么忸怩。”
作势便要高声喊秦秋过来,玉瑾连忙拦住,若要让秦秋来说,说不定把那些个糗事都能倒出来。“嗯……我和他其实是阴差阳错,阴差阳错。”
“哦……阴差阳错啊!”
“够了,你们!”
“哈哈……阿瑾,第一次见你这么抓狂的表情。”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如此开心,说来也让我开怀一下。”
“飞鸿你来了啊!”夏侯玥回头笑道,“我们在说阿瑾与她那小夫君是怎么相遇的。你瞧瞧阿瑾害羞了,百年难见啊。”
“果真如此,那可真要好好瞧瞧了。”刘飞鸿掀袍坐下,真个儿盯着玉瑾细细瞧,玉瑾一个瞪眼,“闹够了,就进去吧,冷死了。”
夏侯玥拉着刘飞鸿小声嘀咕道,“阿瑾这是心疼小夫君冻着了。”
刘飞鸿笑笑,看得玉瑾浑身发毛。正好此时,去放行李和马车的荀况来了,她便让荀况喊秦秋他们回来。
秦秋正玩得开心,跑回来的时候,双颊冻得通红,两眼大大的忽闪忽闪好似有星光跳跃。他跳着在玉瑾跟前转圈,咯咯地笑着,“阿瑾阿瑾,我们来玩打雪仗吧。”
“你看你衣服都湿了,等下要是生了风寒,怎么办?”玉瑾不满的皱眉,伸手拂去他肩头的残雪。秦秋故意压低了身体,抖了抖斗篷,残留在斗篷上的雪花纷纷落下,落了玉瑾一身。
“咯咯咯……这下你也湿了。”
玉瑾皱眉,无奈地笑笑,“小孩子心性。别闹了,先进去换了衣服,等下用过午饭再去玩吧。”
秦秋点点头,眼里俱是笑意。
雪地里,轮椅难行,幸亏早先已有人扫出了一条便道,不然玉瑾是怎么也不会来这里的。几人说说笑笑进了院子。四方小院并不大,却也别具一番风格。
夜里,一弯明月散落银辉满地,与洁白的雪交相辉映,显得人世间越加璀璨。
寂静中,略微有些醉意的纳兰玉瑾独自滞留在院中,望着那轮满月怔怔发愣。此情此景依稀似旧年,也是这般风月,他独立寒雪,泪落无声。她躲在阴影中,望着那样孤傲独自饮泣的人儿心痛不已。
她摇摇头,现在想这些终是无用,就算她多想帮他,也要他愿意接受才行,不然,做多少都是徒惹伤悲。
“嗝、嗝……”
身后传来小声的打嗝声,纳兰玉瑾不由愣了一下,回身望去,躲在梅树后的某人止不住的打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望着她。
“秦秋?”
回答她的只有那一声声越加响亮的打嗝声。
纳兰玉瑾不禁笑了起来,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似乎总是能破坏气氛。“躲在那里干什么?”
秦秋打着嗝走过来在玉瑾跟前席地而坐,“嗝……你在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呢?啊!难道你是在祈求月神保佑?对不对,对不对?”
“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祈求月神保佑?她从未信过神灵之说,又岂会祈求保佑。纳兰玉瑾撇嘴,不屑道,“你相信这世上有神灵?”
“当然了。”秦秋仰头望着明月,双手抱团,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
“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哼……”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干什么?”秦秋锲而不舍的追问,似乎大有她不说,他一定会死缠到底的意味。
“和你一样在许愿。”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刚刚还说你不信的。”
“你听错了。”
“真的?”秦秋狐疑地斜睨纳兰玉瑾,对于她的回答深感怀疑,“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秦秋拉着纳兰玉瑾的衣袖,仰着头眨着水润的大眼睛撒娇。
呵呵,玉瑾一笑,“你先起来,地上凉。”伸手将秦秋拉得坐在她腿上,手指勾着他腰际挂着的同心结玩,“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秦秋吐吐舌头,调皮道,“哼!读书人就是奸诈。”
“呵呵……分明是你说的,怎么就成了我奸诈。”玉瑾本是笑着逗他,忽而见他脸色一变,严肃认真地看着她,“怎么了?”
秦秋缓缓地低下头靠在她肩头,低声说道,“阿瑾,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也比不上心里的那个人,但是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所以,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玉瑾的手僵在那里,整个人被这几句怯怯地乞求震得说不出话来。从她认识他以来,他总是大胆、直率、随性、乐观,他就像是大野里的雏菊坚韧的无所畏惧。如今,他却这样怯懦地小心地开口乞求,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也倍加让她心疼。
“秦秋……”再多的话语都显得苍白,再多的承诺都倍加无力,她能说什么,不离不弃吗?不,她不能。
她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自他身体传来的颤抖,缓缓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百舸争流 玖】
自那日去沐府送过信后,一连几日都没有再出门。想起那日说好要去找邱嘉的事情,再者她已经在秦羽这里叨扰多时,不想再拖累了秦羽,便想着找邱嘉商量个办法。
晌午的时候,仇孽才刚出了门,便被一人撞了个满怀,还未等她开口,那人已经叫嚷了起来。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
仇孽斜睨,说话的是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如果忽略他愤怒的眼神的话,算得上有些姿色。只可惜他牙尖嘴利,自己撞倒了人,却恶人先告状一番,着实不讨人喜。仇孽本不愿理睬,转身就要走。
少年却不依不饶的喊着,“喂,你哑了,还是聋了,没听到我在说话嘛!”
仇孽回头,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少年穿一身灰色布衣,头发全部盘在头顶,戴着一顶灰色小毡帽,倒是那双眼睛很特别,而他的左眼下好像有个痣,但又不太像。
“看什么看!”少年被看得羞囧,却故作倔强地扬着下巴,恶狠狠地骂道。
仇孽不动,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却不太记得是哪里。“你脚扭了?”因为他看起来似乎站不稳,左脚一直点着地面,不敢用力的样子,想来刚才也是因为脚扭了,一瘸一拐走不稳才撞了上来。
巷子转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带着粗重的喘息。听到这声音,少年有些急了,抬脚就要走,左脚一着地就钻心的疼,疼得他根本走不了几步路,可他太急切,忍着痛快步往出走,没走几步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看着那声音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从从转角拐出来了。少年的脸色变得煞白,哆哆嗦嗦地抓着仇孽的衣摆,乞求道,“求你,帮帮我。”
仇孽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拐角处,似乎马上那个人就要从那里拐过来了。从气息上,她想这人应该是个男人,年纪不轻,大略身体也不好,脚步虚浮,时不时咳嗽两声。她又看向摔倒在地上面色雪白的少年,刚刚还盛气凌人,此番却到让人有些楚楚可怜。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会蹲下身把他抱了起来,飞上了旁边的院墙上。
那人终是没有跑过来,甚至连转角也没有到,就被人骂骂咧咧地拉了回去。
少年颤抖着蜷缩在她怀里,眼角似有泪光闪动,却在他睁眼的时候,一并吞了回去。他抬眼看着她,气恼羞窘,话语中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柔软。“臭流氓,还不放我下来!不要趁机占我便宜,也不许把这事到处去炫耀。哼!快放我下来。”
若不是他本身有伤在身,又是个男子,仇孽想她真的会直接放手,让他从七尺高的墙上掉下去。只是,今天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仇孽转手拎着男子的衣领,跳到地面上,扔下他便走了。
到凤翔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挑帘进去的,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下,邱嘉似乎早先已经交代过掌柜的。邱嘉也正巧刚刚回来,正在客房补眠。
仇孽直接上楼,把睡梦中的邱嘉从床上拎了起来。“看来你在京都过得挺舒坦嘛!”
惊魂未定的邱嘉大声叫苦,“你太没人道了。我折腾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刚眯了几眼,你就来了。”
“少来!”
闹够了的二人下楼,要了一壶烫好的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起来。
似乎自琼州一别后,各自都发生了很多事情。邱嘉本就是家里的末女,不被给予厚望,自然也没有多少约束,放荡惯了的她突然被父母逼婚,受不了家里压力的邱嘉干脆留书出走,奔着还有三个月就要举行的武试来了。
仇孽听着心中多有几分苦涩,当初她逃避文越,到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忘却前尘和文越好好过日子,谁曾想竟是那样的结局,如今张口只觉满腔的苦味,吞不下,吐不出。
“你怎么也到京都来了?那天那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记得在琼州的时候,你不是和那个文公子有点暧昧的吗?”几杯酒下肚,邱嘉便追着问起来,一脸八卦的样子。
“我和他没有关系。你来京都做什么,我也是同样的目的。”
“少来!你这种人一向淡泊名利,怎么突然间对仕途感兴趣了?”
“那你呢?你不是一向看不起当官的,习惯自由自在,四处奔波的日子,现在居然也上赶着受人摆布,不是更令人奇怪。”仇孽勾唇冷笑。
邱嘉讪讪的住了口,喝了几杯后,又忍不住挑起话头来,“我这是被逼无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再说了,这京都可是卧虎藏龙,就光这次奔着武举来的人那都是顶尖的。”
“看来你来了不少时日,也打探了不少j□j消息。说来听听。”仇孽半举酒杯,斜眼瞟过邱嘉,眼神中意味深长。
邱嘉向来自诩江湖百晓生,各方面的消息也确实探听的比较全面和迅速。
“话说,我朝已经有十年未开武举,就是怕武官太强,结党营私,颠覆皇室统治。”邱嘉小声说道,“所以,这一次前来参试的能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