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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远笑笑,毫不介意秦秋的冷淡态度,瞥眼见他腹部凸起,微微有些失神,“几个月了?”
提到自己的孩子,秦秋便有些坐不住了,欠了欠身,将整个腹部都遮掩在桌子下,“七个多月。”
王致远要了一杯茶,轻抿一口,又道:“你不必对我诸多戒备,我也没必要对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不然,传到玉瑾耳里,岂不是坏了我的形象。”
秦秋默然,他也知道王致远此番前来必然是有事要说,但决计不会对自己怎样,不然他那温良高雅的形象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我听说你愿意成全我和玉瑾,故而来谢谢你。也想见一见如此大度的秦夫人到底是什么样,如今见到了又觉得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我这等乡野之人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呵呵……”王致远轻笑,“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能这般委屈求全,我若是你必然不会再留下来,既不能独享,便弃之。”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既然决定成全你们,自然也不会占着这个名头。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件事,那大可不必担心。”秦秋起身,再不愿与这人多言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早生华发 壹】
【早生华发壹】
夜风徐徐,灯红酒绿,咿咿呀呀的唱曲儿伴着女人的调笑声,构成了一副奢华淫靡的盛世景象。素有京都第一乐坊之称的明月坊内,更是一片歌舞升平。相对于前面的热闹,后院就显得冷清许多。
白兰居中,只亮着一盏孤灯,灯火明灭之间,一黑影飘忽闪过,只一瞬便不见了。
“谁?什么人在哪!”
“烟儿,许是野猫,你不用管了,自去休息吧。”
“是,公子。”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屋内重又回归于寂静。未过多时,原本坐在桌案前看书的男子冷笑一声,“仇大人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祟祟的,这明月坊里还没有人敢拦着您呢!”
关上的门重又开了闭,转瞬间,屋内便又多了一人,人影一转,欺身而上,右手紧紧地掐住男子的脖颈,警告道:“做好你份内之事,莫再节外生枝!否则……”
男子虽然被人钳制,但神色不动,咬牙道,“否则你又当如何?”
仇孽狠狠地推开王宜修,王宜修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整个人分明是狼狈不堪的,但却偏生出一种不服输的坚韧劲头,令人不得不心生敬意。
“你为什么要去见秦秋,目的何在?”
“哦?我倒是不知仇大人对秦秋如此关心,莫不是大人你喜欢秦秋?”
“住口!”仇孽吼道:“你害得他惊动胎气,卧床不起,你我与纳兰家的恩怨何必要牵连无辜?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你错了。”王宜修起身,反驳道:“只要他一天担着纳兰家少夫人的名分,他就是纳兰家的人。怎能无关?”
“这就是你的目的?让她夫离子散,家破人亡?”
“是。”王宜修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令仇孽惊叹他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王宜修苦笑,悲伤地说道,“你以为我天生如此狠心?从前,我也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突然一天,就什么也没有了。我那幼弟才四岁便病死在牢中,那个时候,我孤苦无依,又有谁来可怜我,帮帮我?秦秋无辜,那我的幼弟、父亲、家中奴仆难道不无辜吗?谁又曾放过他们!”
“我不管你怎么打算,用如何手段,但是,我决不允许你再接近秦秋,否则,我就不让你参与行动。”仇孽手指着王宜修,严词警告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行动也是圣上授意!”王宜修冷笑。
仇孽一愣,圣上怎会用如此卑鄙的方式,她不信,“休要蒙骗我!”气愤之下,仇孽拂袖而去。
“小姐,你在看什么?”荀况问,不远处便是白兰居了,小姐却停在外面,不愿进去,难道小姐并不是来见王公子的?
纳兰玉瑾闭上眼睛,似乎又看到了雨幕之中,秦秋冷漠决然的眼神,可随即她又回到了几年前京都文考之时,初遇王宜修,他男扮女装,执意参加文考,文采卓绝,恣意洒脱,却在文考的前一日遭遇家变,仓皇无措之间,他冒雨前来,求她高中之后,在圣上面前为王家平反。
只可惜自己虽然高中榜首,却失信于他,最后王大人惨死,王家上下几十口为奴为婢。她一直心中有愧,想尽方法弥补。可是她无法相信他竟与仇孽联手要来对付纳兰家,为何到最后,他和她却成了仇人。
“走吧,我想喝酒。”
“啊?小姐你这样借酒浇愁不太好吧。”荀况惊愕,连忙劝阻。
“荀况,你不用陪我,回去帮我看看他好不好”
“你若是真的放不下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为什么还要来明月坊,现在又要借酒消愁,你这样又是何苦!”
“你若是还听我的,就回去。若是不认我这个主子,便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莫要在我面前碍眼。”
“小姐!”
“滚!”
荀况无奈,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纳兰玉瑾瑟瑟苦笑,转动着轮椅进了明月坊前面待客的地方,要了一堆酒,自己把自己灌醉,只想着一醉解千愁,把那些纷纷扰扰皆忘记。
“叩叩叩……玉阙公子,纳兰小姐喝醉了,坊主让我们送到你这里来。”
王宜修刚刚睡下,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愣了一下,半疑半惑之间,已起身开了门,招呼两人将纳兰玉瑾扶到桌旁的椅子,随口又问了几句,便打发两人走了。
再看纳兰玉瑾已经醉得人事不醒,口中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王宜修有些奇怪,纳兰玉瑾酒量不错,平日里也很自律,甚少喝醉,人前也很少这样失态过,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痛苦。
“玉瑾,你怎么了?”王宜修轻声询问。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这样对我?宜修,宜修,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报仇真的对你那么重要?”玉瑾醉酒之后,迷迷糊糊,声音中带着哀求,悲伤,她拉着王宜修重复地问,又似乎在问自己。
“宜修,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是你的母亲不让我救,是你的母亲要以死谏这样惨烈的方式,以全家几十口人性命为代价,只为了害我的母亲。我这里好痛好痛!”纳兰玉瑾捶着胸口,痛哭流涕地说着。
“你胡说,我娘不会这么做的。不可能,不可能!”王宜修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的母亲怎么会这么做,怎么会?
纳兰玉瑾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还在喃喃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流泪:“我纳兰家几代忠烈,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圣上却为了莫须有的原因处处打压。你母亲死得其所,终有含冤昭雪之日,而我娘却要背负残害忠良的罪名,既便不问朝政,不理世事,也要为人所诟病。如今你们个个都要找我王府报仇,那我们的冤屈又要何处去诉说。”
平日里那般冷傲坚强的人竟在醉酒之后,肆意地流泪,诉说自己内心所承受的不能言说的痛苦。从震惊和悲痛中醒来的王宜修看着纳兰玉瑾睡梦中依然紧皱着眉头,痛苦的神色,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滑坐在地上,靠着椅子腿脚怔怔出神。
许久,他才站了起来,神情之中已没有最初的悲痛,变得沉静。他半抱半拖着将纳兰玉瑾弄到床上,替她脱去鞋袜,褪去衣裳,随后,他站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吹灭照亮的蜡烛,才动手褪去自己的衣裳,赤身裸体的躺在了纳兰玉瑾地身边。
他紧紧地抱着纳兰玉瑾,面上却是一片沉静,似乎这样的举动对于他来说并不具有任何意义。但他清楚,明天之后,她只会恨他,或许更恨一些。
秋末冬初,天亮得比夏日要迟许多,外面的集市也还是静悄悄地一片。
明月坊内,奴仆小厮正忙着打扫,坊主一大早便觉得眼皮突突突地直跳,不好的预感让这位一向懒起的人,早早的坐在大厅内,喊了坊中大大小小的舞子乐师出来训话,正说得起劲之时,却见一顶小轿停在明月坊门口。
明月坊的众人俱是惊奇于这一大早突然而至的访客,都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瞅着轿子。
那顶小轿虽然不华丽,但是见过大世面的坊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来得人非富即贵,忙起身亲自迎了出去,却在将将到门口的时候,骤然停住了脚步,只因从轿子里下来的人,是一位怀有身孕的男子,旁边的随从低声与男子说了几句,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在随从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进来,见到坊主,也只微微点头,并不开口。
倒是那随从眼神犀利,虽然开口客气,但语气之中依旧夹了几分冷意,“麻烦请玉阙公子出来,我家夫人要见他。”
坊主收了恭敬,冷然一笑,“不好意思,玉阙昨夜里折腾到很晚才睡,这会儿怕是还没有醒。环儿,带这位夫人去白兰居。”
来得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秦秋,他本不想见王宜修,但是昨夜有人送信至王府,约他一早来明月坊。他一时弄不清情况,又想着纳兰玉瑾会不会出事,才在一早让菱悦陪着他走上一遭。
若是旁人听了坊主这话,必然是不会去的,可来得人是秦秋,便就不同了。秦秋完全没有理解坊主那句话中话,跟着那环儿便往后院走。环儿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自家坊主,怎么想都觉得这路不该带,谁都知道玉阙公子的房里还睡着一个人,那个人可惹不得呀。
菱悦陪着秦秋一路到了白兰居。环儿听着里面有动静,心里一喜,以为屋里的人已经起了,那应该没事,谁知一推门,只见衣物散落了一地,床帐刚被揭开一边,女子□的身躯,男子露出的香肩,无一不香艳淫靡,透露出这屋内发生的一起。
环儿惊得忘了关门。而站在他身后的两人脸色骤然一变,原本苍白的人儿更是一下子褪尽血色,憔悴地似乎马上会被风吹散了一般。
“小姐,你。你、你……哼!”菱悦气得一跺脚,连忙去追秦秋。秦秋仓皇之间,只一味地顺着路走,脑子里乱哄哄,全然不知自己如今的样子何等吓人。
那明月坊的坊主本是等着看着笑话,没想到才刚一会儿,人便从里面出来,那神情吓得他说不出话,眼看着人出了大门,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上,“啊!”惊叫一声,坊主急忙跑出去,查看那倒在地上痛苦□的人。
菱悦追了上来,又急又惊,“少夫人,少夫人,来人啊,还不快送夫人回去……菱容,你脚程快,速速回府,请了稳婆大夫,禀明王爷王夫,快去!”
“天呐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环儿,环儿,不是让你带这夫人去白兰居的吗,到底出了什么事,赶紧给我说。”坊主看着人走远,急急地喊了环儿来问清楚缘由。
环儿哭丧着脸,“好像那位夫人是、是世女的正夫!”
坊主一听,只捂着心口大呼,被众人簇拥着回了房,一时明月乱成一团。前院如此,后院却是静悄悄。
纳兰玉瑾犹未从这莫名其妙的状况中醒来,只觉得那抹身影似乎这一去便再不会回来了,任她怎么伸手去抓也是徒劳。她回头,冷静地吓人,望着王宜修更是悲怆到了极点,“你满意了?痛快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王宜修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在外的肌肤,淡淡地看向纳兰玉瑾,“也许吧。”
“小姐,小姐……”紧接着荀况闯了进来,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是痛心又是气愤,可她知道这会儿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快手快脚从地上找出纳兰玉瑾地衣服,拿过去,“小姐,赶快回去吧。少夫人被人撞了一下,要生了,听医师说,夫人气息紊乱,又是早产,怕是、怕是救不回来了!”
“什么!”纳兰玉瑾一惊,心焦如焚,在荀况的帮助下,很快穿好衣服,坐上轮椅,匆匆忙忙走了。于是,她并未看见在她身后,那人骤然僵硬的表情,看不到他眼中升起得悲痛和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早生华发 贰】
【早生华发 贰】
王府里炸开了锅,大部分人都聚到了凌烟阁。医师、产公在院子里出出进进,皆是形色匆忙,眉头不展,这都过去一天了,孩子竟还是没有生出来,而这少夫人已经力竭,怕是真个儿会一尸两命。
“王夫,小姐,小姐回来了……”一院子的喧闹因着这句话突然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迟迟而来的人。
纳兰玉瑾双眼通红,整个人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神情萎靡,怔怔的看着房门,出出进进的人都默默地低下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