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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只有在你成为睿亲王的时候,才会出现。否则,你那假死的师傅怎么会现身!”
从济文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沉沉的夜幕中,仇孽屏息平复自己的心绪。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佩服纳兰若太有远见,还是嘲讽自己的无能,居然一直都在别人的算计内。
任夏、叶想、琉璃宫、越野山庄、叶鸿庄……从江湖到朝堂,从商场到战场,纳兰若的眼线、人脉遍布各地。恐怕从自己竟然与纳兰玉瑾相遇开始,纳兰若就开始调查她。欲擒故纵,将她推向朝堂,借玄元帝的手杀她,又可试探玄元帝的态度。
京城再遇,邱嘉曾说纳兰若在林相面前夸赞她,她当时不信,如今想来应该也是纳兰若的计策,而后宫中偶遇,纳兰若问她生辰,也许那时候纳兰若已经查到了她的身世。但纳兰若什么也没有说,不仅是因为京中局势复杂,更多的则是要引出幕后之人。
随后,纳兰玉瑾入狱,惨死,王夫自尽,这些虽然都不是纳兰若所能预料的,但依然没有改变纳兰若的计划。即便纳兰若死了,计划依然进行着。
纳兰若让睿亲王府避开权力争斗,也消除了新帝的猜忌,更多的保住了王府暗中势力,更为她今后行事提供了便利。
想破了这一层,仇孽也不得不感叹,纳兰若的确为每个人都铺好了以后的路。
随后,她又见了叶想,见了苏流锦和蒋炜,惊叹于纳兰若心思缜密,谋划之远,宛若织就一张网。
这是巨大的网,细细密密,盘根错节,将整个燕国纳入囊中。若无此大战,燕国也许还能再延续几十年,可这次大战消耗了燕国大半的兵力,而巧国正值强盛之时。
仇孽握紧手中地图,望着沉沉夜幕,冷冷一笑,灭燕国指日可待!
战后第一年。
仇孽忙着整理王府事务。寥寥几封信中,她知道他去了青阳,那里离中州隔着大山,隔着大江,比京都还要远。
第二年,冬雪未融之时,仇孽去墨阳参加玉润的婚礼。
那是一场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婚礼。玉润一身红衣,笑颜如花,邱嘉乐得嘴都合不拢,灌醉了酒后,抱着玉润不肯撒手。
仇孽也是这里,见到分别一年多的颜如玉。
颜如玉比以前清瘦了许多,但精神却很好,眼睛里也再没有了过去的哀愁、怨憎,只剩下清明淡定。
两人坐在屋顶上喝酒。
颜如玉谈起了自己这一年多在各地的所见所闻,神情自若,成熟了许多。
仇孽只静静地听着,蓦然揽住他,轻轻地吻,千言万语藏在心里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颜如玉没有拒绝,回应她,与她吻在一起,纠缠在一起。
她抱着他回屋,放到床上。
外面是清冷的月华,屋内却已是帐暖如春。
她问他,“跟我回去吧。”
他窝在她怀里,轻笑着摇头,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她,并不言语。可仇孽知道,他不愿意。即使,他和她如此亲密无间,他还是不愿意跟她回去。
第三年,春。
仇孽收到了这一年来的第一封信。自从墨阳一别,他便连信也不写了,除了“安好”二字外,她再没有收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只言片语也没有。
白雪簇红梅,朝阳映彩霞。
她撕了信,恨得将红梅树都砍断了。
一年,整整一年,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却突然飞来一封信,告诉她,她有了一个女儿。
她觉得被人愚弄了。她如同一个跳梁的小丑,在他的心里毫无地位,这仿若例行公事的通知,更是对她最大的嘲讽。
所以,她的回信只有一个字,“端。”孩子的名字,纳兰端。
这一年秋。
禹城传来消息,纳兰玉瑾病重。
仇孽微服私访,三年来再见纳兰玉瑾,明显感觉到玉瑾的体力很差,脸色也不好。
她们没有提以前的事,也没有谈及任何关于睿亲王府与琉璃宫的事。一个武林暗杀机构,一个亲王府邸,两者原本也该没有联系。
仇孽会推着她去河边散步,也会在竹林里听她吹箫。有时候,她会讲她小时候的事情,禹城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那个时候,她也只有父亲。
“父亲待我是极好的,既不过分宠溺,也不会苛责。父亲从未说过母亲,但每当父亲看着我怔怔出神的时候,我知道父亲一定是在想母亲。”她微笑着说,回头看看仇孽,“他也是爱你。”
仇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颜如玉。
“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才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已经如此大了。她的心情与你是一样的。她不愿意放手,所以把父亲追了回去,你是没有母亲的勇气,还是你本就不在乎他?”她劝仇孽去追回颜如玉。
仇孽却摇了摇头,“他若是想回来,自会回来。”他若不愿意回来,任谁也无法强求了他。
第四年,燕国内乱,幼帝登基,年号吟风,大将军王荀彻为摄政王。
夏末。
颜如玉带着纳兰端回到了阔别多年的中州睿亲王府。府中所有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喊他王夫。自然的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仇孽问他,“你还会走吗?”
颜如玉微微笑着,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端儿,叫娘。”
一岁多的孩子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女人,口齿不清地叫道,“娘。”
仇孽上前紧紧地拥住他们,不禁潸然泪落。
第五年,冬。仇孽的第二个女儿出生,取名纳兰和。
这一年燕国内战不断,民生怨道。
随后的几年,仇孽忙着挑起燕国内乱,蚕食燕国兵力,一直疏忽了女儿的教育。以致于当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纳兰和完全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难以驯服,整日里闯祸闹事,搅得府中鸡犬不宁。也只有纳兰端的话,纳兰和才会听上一两句。
惠帝十三年,夏。燕国连续两年大旱,民不聊生,巧国出兵二十万攻入燕国,数月之内连破几城,直逼燕国都城未央。摄政王荀彻送来降书,向巧国俯首称臣。
惠帝封燕国国君为燕王,荀彻为明王。
自此,燕国覆灭。巧国成为第一大国,繁荣昌盛,兵强马壮,威震八方,再无外患。
惠帝十四年。仇孽返京,夜访林相,此时林相病重,正值弥留之际。
深夜,仇孽随侍从缓步走入林相的寝室。侍从退下,屋内只剩下她和行将就木的林相。
仇孽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面色蜡黄的林清,她说,“谢谢。”燕国的覆灭离不开林相这些年对她暗中的支持。
林清微微睁开眼,喘息道,“此生为国为君,我问心无愧,也算得上是鞠躬尽瘁。只有她,我一生不安。我曾引她为毕生挚友,懂我者唯她一人。”
“为国为君,你舍了她。”
林清勉强笑笑,“不,不是我舍了她,而是她弃了我。为一个男人。”
仇孽沉默。的确为了一个男人,纳兰若弃了所有人。
“可我不怪她,要怪只怪我伤了她的心。咳咳咳……我时日不多,常常梦见初遇她的情景……仇孽,你像她,但你终究不是她……我能帮你唯有这么多圣上并不知情!”林清突然瞪大了眼睛,仿若惊愕一般,大声喊道,“不,不,没有死,她不可能死的。那是解药,解药啊!”最后几个字林清咬得很重,吐出最后一个字后,她像是抽空全身的力气般无力地昏睡过去。
仇孽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抽身而去。她知道林清的意思,曾经她以为林清早就告诉惠帝了,却没想到这个终身都在为国为君的忠臣竟会瞒下这件事。惠帝至今还不知道仇孽便是纳兰若之女纳兰玉暖。
至于林清最后的几句话,仇孽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她是神志不清下的胡言乱语。
惠帝十四年,夏,林相病故,享年五十六岁。
惠帝十四年,秋,纳兰玉瑾在禹城病重,不治而亡,年仅三十四岁。膝下一子一女,长子纳兰茗,长女纳兰睿。
至此,睿亲王府也成为巧国第一权贵。虽无实权,却缔造了永旭盛世,矗立巧国百年不倒。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翩若惊鸿】
骄阳似火。静谧的树林里,四岁的小女孩双手背于身后,正在树影下背诗。声音稚嫩,有些字音读得还不是很清晰。但她神情认真,背起诗来也是一板一眼,宛若一个小大人。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从树上传下来,传遍了整个小树林。
小女孩退后几步,微微抬头,迎着碎光往上看去,红衣少年坐在树枝上,笑颜如花般看着她。
“喂,小孩,你是谁啊?”
小女孩只觉眼前犹如繁星闪闪,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便又低下头,继续背诗了。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见她不理自己,少年似乎有些生气,从树上翻身跃下,俯视着女孩,“喂,这是谁家的小孩,真可爱,像个包子。”说着,邪恶地双手狠狠地捏捏女孩肥嘟嘟的小脸颊,心中不由感叹,手感不错啊。
“请公子放开在下,男女授受不亲。”
“呀!”少年松开手,一脸惊愕地看着女孩,随即大笑起来,“还男女授受不亲?哈哈……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哎呀,不行,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
女孩依然无动于衷,看着少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少年终于止住笑,拉着她道,“不如做我妻主吧,跟你生活一定很有意思。”
女孩仰望这少年,嘴角抽了抽,自己才四岁,而少年也不过十岁。很快她就知道这少年有多傻了,不禁想他脑子一定坏掉了。
因为少年拉着她去见他的父母——提亲。
大厅之内,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
“这次来打算待多久?”玉瑾淡淡地问。
仇孽看了眼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纳兰睿,微微一笑,“待到和儿周岁。”
玉瑾不禁手抖了一下,还有一个月吧。
“你给她办抓周礼。”仇孽又加了一句。
说起孩子,秦秋和颜如玉便有许多话要说,也不管两个女人在说什么,径自在一旁说道起来。
突然,秦秋喊道,“茗儿去哪儿了?”
他话音刚落,众人便见门外跑进来一十岁的少年,少年的长发如女子一般高高束起,发丝随着他跑动的动作跳跃着,转眼便到了她们跟前。
“娘,娘,我要嫁人,你帮我去提亲吧。”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对于这个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儿子,纳兰玉瑾似乎已经习惯了,于是十分淡定的问,“娘还不知道你要嫁给谁呢?”
少年咧嘴一笑,跑出门外,将一四岁的小女孩硬拉进来,“就她咯。”
“噗……”刚想喝杯茶压压惊,结果又喷了。秦秋实在不能理解,自己教养出来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惊世骇俗!
反观小女孩似乎镇定很多,她向在座的一一行礼,礼仪周全,丝毫不受少年的影响。
颜如玉不禁笑笑,替秦秋拍拍背,“和儿午睡也该醒了,我们去看看。”在秦秋再受到惊吓之前,颜如玉自觉得将人带走了。
仇孽喝口茶,笑意盈盈的看向纳兰玉瑾。纳兰茗真是纳兰家的一朵奇葩,果然名不虚传。
纳兰玉瑾看看小女孩,又看看自家志在必得的儿子,淡淡地看着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彬彬有礼道,“回姑姑,我复姓纳兰,单名一个端字。”
“嗯嗯,”纳兰玉瑾点点头,“纳兰端算是个好名字。”转而又看向自家儿子,“茗儿,你姓什么?”
纳兰茗一脸惊讶地瞪着母亲,似乎觉得母亲的问题太奇怪了,但还是回答道,“复姓纳兰,单名……咦?你怎么也姓纳兰?你、你、你……”
“茗儿不得无礼!这是你妹妹。那边坐着的是你的姑姑。还不去行礼!”纳兰玉瑾厉声呵斥道,转而迎上仇孽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禁在心中一叹。这茗儿一向惊世骇俗惯了,她一直太宠溺这孩子,所以才娇惯出他一身毛病,倒是与玉润有几分相似。
“茗儿看着倒是最像玉润。”仇孽看着茗儿笑道,想起玉润,倒想起玉润的儿子也该两岁了,“翎羽也该两岁了吧。玉润住得离这儿太远,已经多年不见,连他产子,我也没时间去看他,着实有些想他了。”
“翎羽,的确该两岁了。只是模样像足了小弟,简直和小弟小时候一模一样,连撒娇的样子都学了个十足。邱嘉有的受了!”
想到玉润小时候当面一套背后一招的把戏,着实为邱嘉捏一把汗,邱嘉这一下子要应付两个,还都是一等一的聪明机智,日子一定趣事连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