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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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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蹄之下,四周奴婢都白了脸,眼看马蹄就要落在男童身上,斜刺里闪过一个青年男子,抱着男童滚了出来。

头一辆马车上的贵族女子惊魂甫定,喊道,“策儿。”抱过吓的呆了的儿子,心方安定下来。军须靡微微一笑,正要推开,忽然一怔,月白色衣裳的女子掀帘下得车来,年纪较之前贵妇略轻一些,雍容华贵,身边跟着一个浅碧色衣裳的少女,看了金娥怀中的刘策无事,方才安下心来。刘陵微微一笑,道,“多谢公子相救家侄。”

他讷讷难言,只注意了女子身后那双温文秀婉的眸色。半响,方道,“夫人言重了。”语调生硬之处,绝不似汉人。刘陵与细君俱一怔,问道,“公子尊姓大名,好教丹阳候府言谢的。”

“是啊。”金娥回过神来,感激道。要知道,刘策是她膝下唯一的儿子,秣陵候府嫡长孙,身份贵重之外,亦是她的心头肉。若是出了事,当真是不堪设想。

军须靡淡淡一笑,“我是乌孙来的使者。”

金娥轻轻啊了一声。乌孙来使之事,她们自然是听过的。刘细君便微微抿嘴笑道,“怪不得,尊驾身上的确有股大漠男儿的英雄气概。”

刘策回过魂来,对军须靡极是欢喜,道,“娘,这位大哥工夫好俊。你定要替儿子多谢谢他。”

军须靡淡淡垂下眸来,丹阳候家虽贵重,他也未必看在眼里。只是舍不得那个少女,不想轻易离开。

“自然的。”金娥安抚的拍了拍儿子,转首矜持道,“公子既救了我儿,若在这长安城中有难为之处,都可以寻秣陵候府的。”

刘陵却微微一笑,问道,“尊驾尊姓大名。”

“我姓孙,”军须靡想了想道,“名唤军须。”

金娥与刘细君哦了一声,神色都无异常之处,刘陵却轻轻低下首来,暗暗道,观这人人品气度,必不是凡品的。却不料,竟是乌孙王孙本人。看他神色眼光,竟是欢喜细君的。难道命定的缘分,竟真是切不断的?

阿娇若是知道了。定是有些不乐意的。然而,凡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少了一些字。不过,论断章而言,到这里正好。实在不想拖稿,暂时就这样吧。赶稿中。

照这个趋势,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文?哀叹中。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四八:马后桃花马前雪

本章名取自沧月某篇小说的别名,喜欢其意境,故用之。

秣陵候府东厢侧门,军须靡略敲了敲,便有侍女刷拉一声拉开了门,掩口笑道,“孙公子,我家小少爷候你多时了。”

他尚不习惯汉家女子的巧笑嫣然,明媚照人,低下头去,道,“还请带路。”

侍女听习惯了他生硬的汉话,点了点头,笑着走在前面,七折八绕,便到了一座近水楼台,刘策坐在台上,远远见了,欢喜的扑下来,道,“孙大哥。”

“慢点。”军须靡含笑接住她,道,“你都不怕跌到?”

“孙大哥身手这么厉害,能从惊马之下救得我。”刘策调皮的眨着眼睛,道,“我才不担心呢。”

烟青色衣裳的少女抿唇而笑,笑容温雅,抬眉对上青年灼热的视线,微微一怔,低下首来,面上略带些红晕。

“姐姐。”刘策忽然回过头来,道,“你说,孙大哥的身手和太子哥哥比起来如何?”

“太子?”军须靡一怔,重复道。

“是啊。”刘策兴致勃勃道,“孙大哥大概不知道,我们的太子哥哥虽然是太子,也是一身好身手,厉害不过的。”他略略有些沮丧,“说起来,太子哥哥事忙,我见的少。倒是姐姐从前陪悦宁姐姐读书的时候,见的多些。”

军须靡便望向刘细君,她点了点头。心下慢慢蹙眉,秣陵候的嫡长孙与人交往,娘亲自然派人查了他地身份。知晓他是乌孙使者,将继承昆莫的王孙。她是知晓的。只是没有告诉策儿,觉得彼此相交,不在身份名字,就顺着他报地假名称呼了。

但是涉及到大汉太子,凡事就得细致三分了。

军须靡豪迈一笑。道,“想不到大汉太子殿下生于深宫之中,竟有一身俊功夫,真是难得。”陌哥哥才不是生于深宫中呢。”刘策急着跳起来道,“我听娘说,陌哥哥小时候……”

“策儿。”刘细君凝眉唤道。

军须靡便知道该打住了,微笑问道,“却不知细君翁主平日里喜欢什么?”

刘细君坐立不安,匆促道。“我先回房了。策儿,你看着,也不要耽误孙公子太多功夫。”刘策转着眼珠子。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消失,方人小鬼大地挨着军须靡。道。“孙大哥,你喜欢我姐姐么?”

他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方低首看着身边的男孩,道,“是啊。”

乌孙男儿直来直去,做不来忸怩作态之状。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刘策反而有点发懵,怔了半响,咿唔一声,叹道,“难喽。”

他做沉吟状半响,却见军须靡并不上当,抱着拳不理会他,反而忍不住,凑上去道,“我家姐姐,虽然不是爹娘亲生的,但你也不要以为她是寄人篱下,很可怜。有时候我都觉得,娘宠她胜过我哦。更何况,皇后娘娘和飞月姑姑也很喜欢她。”

“虽然我看孙大哥,”他上下打量了片刻,道,“气度看起来,不是一般人。但你不是汉人,凭着这个,想娶大汉地翁主,难啊。”

果然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军须靡叹道,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男童,也能看出这么多。

不过,他沉下眼来,事在人为。不做,就什么都不知道。

三月里,汉帝往上林苑春狩,特邀乌孙王孙与王孙女一道前行乌孙儿女逐水草而居游猎,无论男女,都有一身好骑法和箭艺。阿莫提风寒初愈,心中又对和亲安排气苦,自骑了马,拍鞍而去。上林苑占地广大,她跑了片刻,被风一吹,安静下来,看着四周,却早已认不清方向,无奈下得马来,慢慢踱步。

“虽然是夷女,看起来,到也别有一番风度。”身后有轻佻的声音传来,阿莫提受惊,回过头来,却见一个汉家子弟亦骑了马,从林中分树而出。容貌还算看的过去,只是一脸纨绔气象,掩也掩不住的刁蛮傲意。

“啧,”他驱马到阿莫提身边,方勒了缰,道,“你不知道么,我就是陛下亲自赐婚的你未来的夫婿,东临候次子刘培。

他一介皇亲,却要娶一个胡女,心中不忿,不敢对陛下有异议,便欲将一腔怨气,撒在这个乌孙王孙女身上。从马上弯下腰来,放肆笑道,“让我看看,乌孙女子与汉女有何不同?”

阿莫提的汉语没有哥哥学地好,但也勉强抓住几个词,明白眼前人的身份,怒眉一扬。她亦是一国娇女,何曾受过如此错待,又本对这人不满意的。只做了不知,从背后劈出猎弓,斫向刘培。刘培眼明手快地避过,却劈到马身上。马受了惊,将刘培掀下。

刘培狼狈的起身,怒道,“蛮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孙。”乌孙随从随着军须靡站在林中隐蔽处,见了这情景,急忙道,“我们再不出去,阿莫提小姐就会吃亏了。”

虽然阿莫提是草原上长大地女子,而刘培是长安城地纨绔子弟。但男女天生存在的差异,让人无法战胜。

军须靡垂下眸,低声道,“再等等。”

他垂下地手指深深扣紧,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吧?他想带走那个汉家姑娘,而那个纨绔子弟,他也觉得配不上阿莫提。

前面,阿莫提被打了一巴掌,脸上迅速红了起来,发鬓散乱。但她的倔脾气也被激出来。发了狠,一脚踢出去,力道偏了。踢中刘培左腿。刘培恼羞成怒,正要继续动手。忽然听到一个生硬低沉的汉音,“你对我妹妹做什么?”

“哥哥,”阿莫提受了委屈,哇的一声,埋在军须靡怀中哭了出来。

军须靡伸出一只手安抚着他。锐利的盯着刘培,冷道,“我乌孙出使大汉,愿与大汉永结同盟。大汉地人就是这样对待我乌孙的王孙女的么?”

刘培清醒过来,冷汗涔涔而下。知道若是对方将此事告到陛下那里,他地一生就算完了。连忙笑道,“这只是一场玩笑。我特意来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子。大哥就高抬贵手,总是自家人。”

阿莫提从哥哥怀里抬起头来,以为军须靡会就坡下驴。毕竟。她个人受委屈事小,二国邦交事大。却不料哥哥斩钉截铁冷然道,“不行。我乌孙地公主,不容人错待。”

“哥哥。”阿莫提忍不住唤道。

“怎么了?”军须靡低头看她。

“没事。”阿莫提忍不住破涕为笑。“我以为。哥哥不疼我了呢。”

可是,你能不能再疼我一点?

阿莫提。军须靡握紧了拳,你将哥哥想的太好了。

若不是他亦有所求,适才,他定会答应刘培的请求。

消息传到汉帝那里,刘彻震怒,当场罚了刘培三百金。但是两国和亲之计,陷入了困境。

乌孙王孙女犟着不肯答应再嫁给那个曾羞辱过她的人,理亏的毕竟是汉人,刘彻也不好过份强逼。

刘彻召见了乌孙王孙,道,“我们二国地和亲……”刚起了个头,军须靡忽然跪下道,“事情到如此地步,我有个不情之请。”

“两国和亲,所取的是盟约,至于是嫁是娶,并没有关系。阿莫提这次受了伤,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想再难为她。而我在汉都长安,却欢喜汉家女子的明媚照人。恳请汉帝恩准,请嫁宗室女子于我,我必将奉她为汉家公主,一生一世,绝不亏待。”

刘彻静默了片刻,忽然冷笑道,“军须靡,你的话也未尝不可。朕亦知道你欢喜谁。但刘细君是朕的侄孙女,又是朕的皇后和甥女同时欢喜的人。朕不可能将她嫁到遥远的乌孙。”

“汉家皇帝。”军须靡负手为礼,急切道,“我乌孙人若欢喜人,就是欢喜一辈子。军须靡此心一片赤诚,还请成全。而且,”他迟疑了片刻,道,“若汉帝成全,我愿意……”

刘彻看了他半响,终于道,“既如此,若刘细君自己愿意。而皇后和丹阳候夫人也同意,朕倒也不是不能考虑“我自然不肯同意。”这是丹阳侯夫人听了这个消息地直接反应。“细君那么小,那么柔弱,如何经的起乌孙的风雪?”

“娘亲。”刘细君出了一会子神,道,“女儿倒是愿意地。”

“细君你……”金娥愣愣的看着干女儿,道,“你是不是发烧了。乌孙那么远,那么荒凉。”“女儿没有。”她笑着闪躲,想起青年刀削地眉目和灼热地眼神,微微红了脸。

“娘亲,”她正色道,“女儿想学皇后娘娘,志向不限于闺阁。但再也没有一个陛下,可以让细君挥洒了。更何况,”她神情忧伤,“娘亲再疼我,我终究是罪臣之女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日后如何是好。”

“乌孙王孙娘亲见过地,细君想,他会待我好的。”

何况,她嫁过去,身份代表的是大汉,谁人胆敢怠慢?

金娥怔怔的听着,终于红了眼睛,叹道,“娘亲说不过你,你自己作主,不要后悔就好。”

上林苑里,陈皇后听到消息,怔了半响,轻轻叹道,“终于强不过历史么?”

但这却是修正过的历史,是刘细君自由意志的选择,是一对彼此有着好感的男女的结合。她想,刘细君应该比历史上幸福吧。

元封元年三月末,刘彻封江都翁主刘细君为汉家公主,军须靡与刘细君在汉都长安举行盛大的婚礼。除了刘彻赐下来盛大妆奁外,另有丹阳候夫人和皇后赠下的礼物。荣宠胜冠京华。

军须靡带着新婚妻子与妹妹,离开长安,到了汉孙边界,已经是四月天气了。西域天气寒冷,到了此时,尚有几树刚刚开放的桃花。军须靡怕细君寒冷,在马上回过头来,道,“冷么,要不要加件衣裳?”

刘细君摇摇头,面上一片红扑扑,却不是冻的,而是赶路热的。抱着琵琶,道,“走吧。”

坐在马上,往前看过去是乌孙远远连绵的山脉,上覆冰雪。往后却是她的故乡大汉最西的领土。她难舍的频频回头,却最终掉了泪,狠心转了过来。

马后是大片大片盛开的桃花,坐在马上,却可以闻见冰雪的气息。

一种全新的生活,在她马蹄之下,渐渐展开。这远大时节,只可承受,不可述说。偶是善良的人,到最后,都没肯把阿莫提写成坏女人。实在是对女性角色偏爱,觉得每个女子,都有闪光的地方。

除非,她和女主站在对立的位置。

最后一句(远大时节那个),小资了点,参考别人的,自己招了,免得有人说我抄袭。放声喊一嗓子,推荐票啊推荐票,你们在哪里啊在哪里。

不知道有没有人回答,在这里啊在这里。

阿门。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四九:岱顶封禅隆天下

此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故曰封。此泰山下小山上除地,报地之功,故曰禅。…………《史记,封禅书》

封禅之礼自古有之,是远古时代活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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