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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贾菁虽然不说话,但也流露出了不愿多谈的话,贾菁的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霍珍珠轻声说道:“当真不去?”
“不去了。”李薇竹摇摇头,“就算是倪姑娘看得起我,她的手帕交,心里头恐怕不自在呢。”
“其实倪……”霍珍珠想要说出倪静湄也只是个庶女,也不知道贾菁最早的时候如何同倪静湄交好的,又想到了倪静湄前些时候的盛名,便小声道:“不去也好,因为前些时候的事情,他们家许是会请旁人,人多容易有小摩擦,我觉得你不像是喜欢生事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珍珠的话直白让李薇竹失笑,霍珍珠说话简单直爽,也就是这个缘由,李薇竹才与霍珍珠相交,“若是今后去了医术院,我再约你同游。”
霍珍珠并不是自幼入学,只是爹娘送她去书院长见识,结识一二好友,她这个年岁,在书院里恐怕待不了多久了,等到明年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不在书院。只是当着李薇竹的面说这些,便伤感了,道:“那就这般说好了。”想了想又说道,“每逢十日,便是休沐日,我家在……”霍珍珠细细说了府邸的位置,“你来寻我就是。”
“好。”李薇竹灿笑,同时也起身准备离开。
拉着谢怀溯,出了摘星阁,便往西边走去。摘星阁在东市的最东面,越往西走,就越热闹,女子所着衣裳也从锦绣轻纱成了粗布钗环,淡淡的熏香也迤逦消散在空中,只有离得近了,才闻得到衣衫上残留的皂角的味道。
李薇竹极小心拉着谢怀溯,一丁点也不敢放松,面上却不显,想要让谢怀溯更自在一些。谢怀溯在哪个摊位上多看了一眼,她便拉着他近前,仔细瞧上一瞧。
“好。”“再来一个。”
前方只见是人头攒动,李薇竹望去,隐隐瞧见高高立了一人,行走在绳索之间,双臂展开,轻巧走动着,像是无翼之鸟,他似是跳跃翻腾,惹得叫好声不断。
“是走索人。”谢怀溯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一只手抓着李薇竹的衣袖,另一只手拿着糖葫芦遥遥指向那走索人,“我刚刚霍姐姐说,有行走四方的杂耍班,其中有一个最出名的,便是清云班,因为走索走得很好。”
“你把糖葫芦吃完。”李薇竹说道,“前头人多,仔细签子戳到了人。”
谢怀溯咬了一颗,把红彤彤裹着金色糖汁的糖葫芦串儿放在李薇竹的面前。李薇竹咬了一颗。
谢怀溯见李薇竹与他同吃一串糖葫芦,眼弯而笑,剩下的糖葫芦与李薇竹两人分食着吃了。
看杂耍的人熙熙攘攘,护着谢怀溯,李薇竹往里头挤着。谢怀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眼里闪烁的都是兴奋。大都看杂耍的都是外头围着,若是进了内圈,是要给赏钱的,所以挤到了里头,反而松散了。
人群之中最前方的,永远都是爱热闹的孩子,看着高高立着的走索人,他们叫好鼓掌,只怕手心都通红一片。
李薇竹见着走索人,双手拿着细细的铁签,花盘滴溜溜灵巧转着,一边转着一边往前走,忽的停了下来,右腿向后伸展,身子往前倾。
“好。”人群之中再次爆发出叫好声,孩子的尖叫声也夹在其中。
李薇竹见着谢怀溯想要喝彩的模样,鼓掌叫好。刚开始谢怀溯还有些放不开,之后与旁侧孩子一般鼓掌喝彩,憋足了气叫好,涨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亮闪如星辰。
130章。姐妹相见
“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谢薇兰的长睫扇动,眼里流露出迷茫来。
谢薇梅叹了一口气; 伸手抚了抚谢薇兰的鬓发; 她的性子冷淡; 诸事都少放在心中。二房的这个妹妹当日里靠了过来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会与她如此这般相交甚密。
“当真要去找她?”谢薇梅轻轻地说道; 这几日祖父清早都是出门的,一直到日落才回来; 今个儿难得回来的早些; 恰逢休沐日; 她和妹妹有些课业上的问题,便来请教祖父; 谁知道从祖父的口中,知道了李薇竹的存在。自从知道了双生子气息微弱的时候便被处理了; 婶婶整个人都入了魔怔; 他们都那个孩子都不抱希望,谁知道; 她当真活了下来。想到了这里,谢薇梅轻轻叹一口气。
“要去。”谢薇兰的语气坚定; 声音虽轻却十分坚定,“我想见见她。”想见见那个与她双生未曾谋面的妹妹。
“见了她,然后呢?”
然后呢?谢薇兰也不知道,她自从祖父那里知道了她的存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去见她。去见她说什么?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见着谢薇兰如此,谢薇梅轻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握住了她的手,谢薇兰的手心里是濡湿冰冷。
“我再想一想。”谢薇兰说道。
谢薇梅点点头,不再开口。
木制的车辙碾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轻微的嘎嘎的声音,谢薇兰从未觉得这声音如此让人心烦意乱,一会儿想着见到了李薇竹,她许是会泪流满面,一会儿又想象自己对她恶言相向,一会儿又想象她抱着她,诸多的念头纷杂。
“我们说说话。”谢薇兰反握住谢薇梅的手,坐在马车之中,她的心思总是忍不住飘向李薇竹那里,原先是她想要安安静静想一想,现在反而央着谢薇梅开口。
“今个儿布置的课业……”
谢薇梅先说课业,见着谢薇兰摇头,换了话题,“过些日子是倪家的小姐过生辰,她的帖子你应当也收到了,一起去吗?”
谢薇兰再次摇头。
“说一说弟弟,谢怀溯?”
“他跟着她在。”谢薇兰贝齿咬着唇瓣,“等会会见到的。”长睫无助的扇动,如同命垂一线的蝶。
“你今个儿一定要见到她?非见不可?”
“姐姐。”谢薇兰说道,“我心里头很乱,自从祖父那里知道,她还活着,我脑子里许多的念头,一会儿我会想这个,一会儿我会想那个,但总归一个念头萦绕在心间挥之不散,并且那声音越发洪亮,我要去见她。”
“她与你是双生子,自然是不同的。”谢薇梅说道,“见就见了,没什么不打紧的。”
“我心中还是有些怕的。”离那客栈越近,她的面色越发苍白,一双眼湿漉漉的,泪将落未落。
谢薇兰是关心则乱,谢薇梅想到祖父说得话,李薇竹是行医之人,在没有认出谢怀溯的情况下,便想要给他治病,救了神威世子……
想到了沈逸风,谢薇梅一下便想到了他们之间那曾有的订婚。
他是天人之姿,才貌品皆是上佳。就算是瘸了腿,她也没有想过退婚。只有当沈家王妃提出了换人之说,她恍然领悟,神威王妃到底只是继室,与沈逸风面上是其乐融融,心中最为记挂的还是亲生儿子,沈逸合。沈逸合是在沈逸风的阴影下长大的,他沉默并不多言,她与他论过几次课业,没曾想他竟是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在她拒了神威王妃之后,他亲自过来说,他要娶她。谢薇梅想到他那时候的眼,亮的出奇。只是,她可以接受一个瘸了腿的丈夫,却不能接受心术不正的丈夫。与神威王府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祖父也提到了沈逸风,因为他们曾有过的婚约,祖父特地单留下她,与她说了一会儿话。
沈逸风与她没有了缘分,兜兜转转,又看上了李薇竹。
谢薇梅轻轻笑了,她说不上多喜欢沈逸风,这般的钟灵毓秀人物就此陨落十分可惜,他若是与三妹妹在一起,也是好的。
李薇竹救了他。谢薇梅思绪又回到了李薇竹身上,医术仁心四字是祖父对她的评价,仁心两字与医术连一起,她并不是一个心思坏的人。
侧过头看着谢薇兰,她依然担心的面色惨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与二妹妹相似的另一个谢家女?奇妙的感觉自心底升腾,握着谢薇兰的手,轻轻说道:“见了就知道了,别想那么多。”
等到停了马车,谢薇兰一瞬间竟是不敢下马车,等到谢薇梅跳下马车,对着她伸出手,她才用濡湿了一片的手搭在她的手上,下了车。
刚站稳,便又有马车停下,露出粉色绣鞋,衣裙很快遮住,女子轻快跳下,她面上带着笑,回过身又抱出了一个男童。
谢薇兰几乎要站不住,脚下发软。她是李薇竹。
那女子回头时候,见着谢薇兰与谢薇梅也是一愣。
“李薇竹?”谢薇梅打破了沉寂,“我想,我们坐下一块儿说说话。”
“好。”李薇竹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的复杂。
先是安顿好了谢怀溯,谢薇兰见着李薇竹点上一段香,在他的身后拿捏,原本丝毫没有困意的谢怀溯,打了一个哈欠。
“我们走吧。”
在另一间的雅间,谢薇兰见到了梳洗后的李薇竹。
她们真的很像,谢薇兰看着她,宛若揽镜自照。柳叶眉弯起的弧度,澄澈的眼,小巧的鼻,薄薄的唇。
这相似,只是容貌的相似,她们给人的感觉是不大一样的。在谢薇梅的眼中,李薇竹蓬勃如同野草,谢薇兰也是养在闺阁之中的花,这气质的不一,也反应在她们的眼底。相似的眼却有截然相反的感觉。若是站在一处,谁也不会将两人弄错。此外,两人的容貌细微上的差距则是李薇竹的唇色更深一些,谢薇兰的右眼下有小小的泪痣。
眨眼时,泪珠儿就从眼里滚出,滑过面颊,飞快地滴落。低着头,用手帕擦拭泪水,谢薇兰以为,她会厌自己,毕竟,一个在谢家长大,一个却自幼乡野之中,养育她的外祖李荀去后,当年的婚事也因为她孤身一人而心生毁约之意。还有华氏,独宠着贝思怡,生母在对面而不识,又是怎样的难过与不能介怀。
谢薇兰原本只是想要擦去泪水的,只是怎么也止不住,低着头用帕子捂着眼。
“姐。”谢薇兰听到了那声音,她抬起头,泪眼朦胧见着是与自己双生的妹妹在喊自己。
她认了自己。
谢薇兰看着李薇竹替自己擦泪。
“我自己来。”
“没事,我来吧。”李薇竹这般说道。
泪水止住之后,谢薇兰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起来她是姐姐,反而让李薇竹安慰自己。
等谢薇兰平静后,谢薇梅就起了话,说起京都的气候,说起京都的吃食,说起李薇竹曾经的那些经历,经历的人和事,见过的景,治过的人。
如果说,一开始的谢薇梅是不懂为何李薇竹不愿认亲,听这李薇竹的侃侃而谈,渐渐倒是明白。一个人这般行着,是有些寂寞的,但也是自由。李薇竹经历的那些,身为自幼在谢家长大的她,想都不敢想。
红泥小炉里的霜碳烧着,汩汩的水蒸腾起的雾气拢着谢薇梅,她竟是有些羡慕李薇竹来。这般行着,少了拘束,可求得医术上的臻于极致。
如果在谢家长大,固然是衣食无忧,没有在风雨之中历练,少了砥砺的风采。
谢薇兰也听出了李薇竹的弦外之音,贝齿咬着唇瓣,“当真不愿意回府?”
李薇竹的眼底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才点头,“是……”
“兰儿,我想和三妹妹私下里谈谈。”谢薇梅瞧出了李薇竹眼底的情绪,便说道。
无论是李薇竹还是谢薇兰,对于谢薇梅的请求是有些诧异的。
“那我去看看怀溯。”
谢薇兰离开了房间,让两人独处。
李薇竹看着谢薇梅,她生得只能是清丽,与谢薇兰在一起,容貌远远敌不过谢薇兰,但若是两人走在一处,目光总是会长久的停留在谢薇梅的身上。气质恬淡如茶,应了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
“我曾和神威王府的世子定过婚。”谢薇梅忽然开口。
李薇竹一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她。她是在示威?她对沈逸风仍有心结?看着谢薇梅,她的眼神太过于澄澈,李薇竹否定了第一个想法。想到了沈逸风,手指不自觉拂过唇瓣,心跳漏了一拍,在见谢家的两姐妹前,她曾与沈逸风私下里见了一番。他的人似春日里的细雨绵绵,他的吻却是夏日里的雨打芭蕉骤急。
面上不显,耳根悄然晕染了红。
谢薇梅瞧见了她的羞态,笑了笑,“我知道你同他许下百年之约。但……若他不生意外,成为结发夫妻的,应当是我。”
心中如同一根小刺扎了下,李薇竹何尝不知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谢薇梅继续说道:“我与他的婚事,只是因为门当户对这四字罢了。我知道你与他两情相悦,只是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
“我知道。”李薇竹轻轻颔首。
“你还不够清楚。”谢薇梅摇摇头。
世家与皇家的事,谢薇梅缓缓道出。李薇竹抿着唇,知道了谢薇梅的意思,她若是不回谢家,她与他是不般配的。沈逸风今个儿找自己,也提到了让她回谢家的事。若是她考虑清楚了,派人去找他。
李薇竹的眼底流露出挣扎之意。
“还有贝思怡的事,若是你不回,留着她在谢家,你可安心?”谢薇梅忽然说道。
“什么?”李薇竹一愣。
“你要治怀溯身上的毒,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