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定是个巧合!
裴然怎么可能同小春的死扯上关系?
绝不可能!
有贺之简的身份压着,车行里的掌柜们自然是不敢推三阻四,不用多长时间便翻完了文书上的记录,把半月前曾拉过客人出城的车夫都给叫了过来。
然而贺之简清查人数之后,却发现少了一人。
据掌柜的所说,那人得了重病,已是半个月都没来上工了。
“半个月?倒是巧了。”贺之简意味深长的说道。
掌柜的看着他带着寒意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
“是,是真的,他半个月拉了客人出城,结果连车钱也没收到就回来了,我骂了他几句,也不知怎的,他就称病不来了,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啊!”
贺之简沉吟了一会儿,道:“派人去这个车夫的家中,马上把他给我带过来。”
“是。”
皇家猎场。
这片山林极大,里面大多是专门放养的一些狐狸兔子小鹿之类的小动物,为的就是保证皇帝狩猎时的安全。
裴清看着裴然一箭射中一只野兔,不由自主的拍手喝彩。
“皇叔,你真厉害!”
裴然回首看着裴清,淡淡的说道:“陛下,臣已经依您说的,猎到了二十只猎物,如今天色已晚,臣送您回宫吧。”
“可是,朕还没猎到二十只啊!皇叔,你就再陪朕往前面的林子里去看看,再教教朕,说不定,朕能抓到一只鹿呢!”
裴清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他露出一个清浅而生涩的笑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希翼。
裴然看着他的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催马向前走去。
“那便再呆一会儿吧。”
裴清看着他秀挺的背影,捏住缰绳的手指紧了紧。
恩人说,今天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裴然留下来,不能让裴然回去,也不能让裴然的侍卫送信出宫。
他虽然不明白恩人此举的用意是为何,可听恩人的,总是没错的。
但是,他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能拖到现在了,只怕等不了天黑,真的再留不下裴然了。
该怎么办呢?
裴清的眉头蹙的死紧。
身旁的一个侍卫打马上前,低声说道:“陛下只管去猎鹿,其他的,交给属下们便是。”
这侍卫是恩人留在他身边的,既然他如此说了,想必恩人已经有所安排了,那自己就不想那么多,跟紧裴然就是了。
裴清点点头,催马向裴然去的方向赶去。
“皇叔,你看这边林子密,肯定有鹿!”
他的话音未落,从林子的深处倏地射来一只利箭,直扑他的面目而来。
裴清还未反应过来时,裴然已是挥剑替他挡下了箭矢,飞身骑到了他的马上,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就往另一条路上飞驰而去。
从密林之中无声无息的冒出来数个黑衣蒙面之人,轻吹了一声口哨,召来骏马,跃身而上,向着裴然的方向穷追不舍。
本该守在林中的侍卫,此刻,竟然神奇的都不见了,像是凭空都蒸发了一样。
裴清听着身后急如擂鼓的马蹄声,看着裴然时不时打落的射到身边的箭矢,心中顿时如惊涛拍岸一般。
恩人这是打算干什么?
难道现在就要取了裴然的性命吗!
可是,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他抬头看向裴然线条优美的下颌,一双乌沉的眸子里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滚。
他是恨裴然没错,可他此刻,却并不想裴然就这么死了。
裴然是他的仇人,可,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了。
他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猛的从裴然的庇护下探出头去,拼命的大声喊道:“住手!朕命令你们住手!”
裴然深深的皱了下眉,抬手打落一支射到裴清身边的利箭,低喝道:“危险!快回来!”
裴清仍旧在那里大喊。
“住手啊,住手!朕让你们住手!”
那般黑衣人充耳未闻,仍旧一边紧追,一边咻咻咻的射出手中的弩箭。
裴清大急之下,更是乱了分寸,整个人都恨不得直接跳出马去拦在那些人的面前。
“小心!”
裴然拉着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扯了回来,分神之下,一道冷箭骤然而至,向着他的右肩直刺而去。
血腥味瞬时弥漫开来。
裴清怔了下,侧眸向后看,见裴然右肩上的衣裳已有鲜血沁湿开来。
“皇叔······”
裴然蹙了蹙眉,猛然的拉紧了缰绳,在拐弯越过一片低洼时,抱着裴清纵身一跃,就势滚到了一堆灌木从中。
他们的所骑的那匹马并没停下,仍旧疾驰向前奔入密林之中。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林中枝叶又密,黑衣人们并未发觉马上已经没了人,仍旧循着刚才的方向追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局中局
当那个车夫被带到贺之简和顾无忧面前时,他已是被眼前的阵仗吓蒙了,瘫在地上,惊恐的开口。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知道?”
贺之简蹙了蹙眉。
“那你的马车上的血迹斑点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把它擦干净了,官府就找不到蛛丝马迹了么?”
车夫的脸愈发的白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顾无忧把小春的画像递到他面前,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半个月前坐了你马车出城的人?”
车夫眼光闪烁着不敢看那画像,只仓皇的摇头。
“不,不是,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顾无忧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来尝尝刑狱十八道大刑的滋味,上完刑就给你画押,不管你是不是凶手,这桩案子你都背定了,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车夫整个人都开始轻颤起来,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兵士朝他围了过来,嘴唇顿时煞白的没了颜色,惊骇的大喊。
“别,别用刑,我说,我说!”
“快说!”顾无忧冷然的喝道。
“是,是,是。”
那车夫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开始磕磕巴巴讲起半个月前发生的离奇的事情来。
那日,他正在街上揽活,突然有个打扮的干净利落的小少年窜上了他的马车,扔了他一块银子,连声催促着让他跟上前面的一辆朱轮马车。
他见那小少年语气十分的紧张,路上也不停的掀开车帘查看前面马车的情况,但他又一直拿手遮着自己的半边脸,似乎是害怕被人认出来。
他当时心里还嘀咕,这鬼鬼祟祟的,难不成是要去抓奸?
可他只是个车夫,客人的事儿他也不好多嘴问,就一直照着小少年的吩咐,远远的跟着前头的那辆马车,一直跟出了城。
可离着护城河不远的一片小树林里,前头那辆马车却突然停下了,跟在马车旁边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骑着马转过头就朝他们这边奔过来。
那小少年吓了一跳,连声催促着让他赶紧也掉头。
可那侍卫的动作实在太快,还没等他们的车完全掉过头,已经是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喝令着让马车里的人下来。
那小少年初时脸色有些煞白,突然又像是来了勇气一样,掀帘下了车,还嘱咐了车夫先等一会儿,接着就跟那个侍卫一齐去了前面那辆马车那里。
隔着太远,他听不到那小少年在那马车旁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他隔着车窗在同车里的人说话,说了一会儿话后,那马车径直又向前行去,只留下那小少年和一个侍卫留在原地。
那小少年好像是呆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委屈,想必是挨了训斥。
他当时还想着安慰两句来着,可接下来淬不及防发生的一切,却让他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跟在那小少年身后的侍卫突然抽出腰间的长剑,动作疾如猿猴,快似鬼魅,眨眼之间,冰霜似的利刃已是从那小少年的心口处透心而入。
小少年几乎是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立时就栽倒在了地上。
车夫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少年的尸体,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出城拉个活儿而已,怎么就遇上了人命官司?
不会,也要杀了我灭口吧?
他想马上驾了车逃跑,可腿却软的厉害,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那侍卫却并不打算杀他,将那少年的尸体搬上马车后,就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威胁他,让他天黑后把尸体扔到护城河去,并且不许透露一字出去,否则,就要让他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也想过去大名府告案或者是干脆就这么逃走,可是他是京都人,世代居住在这里,父母亲戚全在这儿,若是因他受了牵连,岂不是害了全家人性命?
他一直就这么呆坐到天黑,直到夜半三更,冷风呼啸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自己已是从这件事牵扯不干净了,若真去官府首告,只怕自己才会被当做凶手。
若如此,还不如就照那个侍卫说的做,只要没人找的到这少年的尸首,这件事就会被隐藏起来,时间久了,那小少年的家人找不到,自然也就放弃了。
于是他就把尸体悄悄运到了护城河边,为了保险,他还特意往尸体上面绑了沉甸甸的石头,从高处把那少年扔到了水里,沉到了河底。
后来,他也在城中看到了到处张贴的寻人告示,这才知道,那少年原来是个姑娘,貌似身份还不普通,他愈发的胆战心惊起来,唯恐会被人找到他这儿来,于是,车行也不敢去了,整日就窝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小人,小人这些天没有一日睡的着觉的,闭上眼睛就是那位姑娘来找我索命来了,这日子过的生不如死,若不是家中还有老母幼子,小人,小人早就以死谢罪了······”
那车夫一边说着一边抹泪,似是痛悔之极。
顾无忧当然不会对他有半分的同情,她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着问道:“你可知道前面马车里坐的是何人?可曾见过那人的容貌?”
车夫抹着眼泪摇头。
“小人没见过,那马车里的人根本就没下车也没露脸,只是,那侍卫来叫那姑娘过去说话的时候,那姑娘好像是隐约说了一句,那女子和殿下是什么关系······小人当时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殿下······
能让小春叫殿下的,除了裴然,还能有谁?
顾无忧的眉头皱的死紧,心中一瞬间掀起滔天波澜。
所以,小春才在倒地之时,抓了一朵佩兰花儿攥在手里,以此向自己示警么?
这怎么可能,裴然怎么会杀了小春?
裴然当时可是同自己一起在山上游春呢!
她猛地想起了车夫刚才说的以为小春是去抓奸的话,心中顿时一震。
小春既然能和侍卫对话,想必是早就认出了那是裴然的侍卫,她又发现了一个女子在那辆马车上,按照她那个好奇探究的性子,她是一定想去弄个清楚的。
那么她后面的跟踪,又被杀,似乎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尽管心中一万个不相信,可心中的疑虑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贺表哥,秦敏现在可还在宫中刑狱司?”
顾无忧突然的开口。
贺之简犹豫了下,抬眸看向她,轻声道:“原本她是要以太子余党问罪的,不过,殿下赦了她的罪,好像是把她送出宫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犹如乌云重重的压下。
贺之简看着顾无忧微变的脸色,似是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道:“这肯定不是殿下的本意,想必是太后娘娘求的情,你不要多心。”
顾无忧沉默了会儿,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原来,杀我的罪,在他看来,就这么轻易的能被赦免,这位秦姑娘,在他心里,分量不轻啊。”
贺之简的眸光微动,嘴角几不可查的牵动了一下。
“殿下想必是有什么苦衷,眼下事情都还未查明,说不定,是有误会呢?”
“误会?”
顾无忧冷笑一声,抬头看向他道:“贺表哥,你能帮我把这个秦敏找到吗?只要找到她,是不是误会,我想自然就会一清二楚了。”
贺之简微微颌首,应道:“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去查,不出三日,一定帮你把她找到。”
顾无忧点了点头。
“谢谢。”
贺之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愈发的轻柔。
“我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皇家猎场。
裴然带着裴清跳下的灌木丛之下是一道小小的斜坡,四周灌丛茂密,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只要不往下走必然发现不了。
残月之下,裴然身上带彩,清俊容颜上,也沾染了血滴,然而目光却仍是清冷自若。
“陛下,你可有受伤?”
裴清垂眸看着裴然肩膀上大片的血迹,默默的咬牙。
若不是刚才裴然替他挡着,只怕中箭的就是他了。
恩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已经那么明白的叫他们住手了,为什么他们还是置如罔闻?
自己身边的亲信之人,好像都是敬重恩人更胜过自己这个皇帝。
有的时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