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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苦,他心中的信念去却越来越坚定,要变强,要快点变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裴然将陈明金的转变与努力都看在了眼里,他并没有去过问其中的缘由,只是开始逐渐的放手,让陈明金独立处理一些事务,再从中帮他分析利弊对错,让他能够更快的融会进去,慢慢的成长。
这日,裴然出去巡视大堤未归,陈明金正在府衙内听长史讲解卷宗,忽有一侍从匆匆进来禀报道:“公子,朝廷派的催粮官来了,已至门外,不耐烦亲兵的拦阻,竟是要直接闯进来,公子您看?”
催粮官?
陈明金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已从朝廷的邸报上得知,西北战事吃紧,他的父亲威武将军陈令风向朝廷上奏,请求“征军粮发兵役”,以确保大战能够取胜。
奏折送达京都,皇帝与朝臣商议,准了他之所请,派了令官,去往各处粮草人口充裕的地方核查数目,催调粮草与兵勇。
他原以为,大兴历来贫瘠,又连遭了两年的洪灾,是不可能在这次征调的名单上的,却不想,还是逃不过。
“让他进来吧。”陈明金走到案台后坐下,沉声说道。
“是。”
“四弟,久别不见,过的可好呀?”
来人一身鲜艳的锦缎衣袍,扬着下巴,看着坐在案后的陈明金,眼里是止不住的不屑与得意。
是他?!
陈明金握紧了袖口,脸色愈发的黑沉。
来的是他的庶出的二哥陈明勇,一向瞧不起他,轻辱嘲笑,在父亲面前挑唆告状,诸如此类的阴暗事儿,陈明勇可都没少干。
怎么来大兴的偏偏是他?难道说,把大兴写上征调名单的是自己的父亲陈令风?!
“四弟,我有公务在身,就不多跟你闲话了。”
陈明勇扬着眉毛,高声说道:“我奉朝廷军令,现调大兴两千青壮,一万担军粮,请府君在十日之内准备齐全,随我返程。”
两千青壮,一万担军粮!
陈明金咬紧后槽牙,猛的站了起来,怒视着陈明勇。
大兴本是千疮百孔,经过这一年多的努力,才好不容易恢复了生机,人口增至了四千,荒田也开垦了千余亩。
可是若按照陈明勇所说的数目,无异于是将大兴釜底抽薪,明摆着是要把他逼死。
父亲,就这么容不下他吗?!
陈明金怒到极致却不能发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这种滋味就像是利刃割在身上,一刀接着一刀,刀刀见血。
☆、第五十二章挑衅
“四弟,你是耳朵不好使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点跪下接令?”
陈明勇挑着眼角看着陈明金,满脸都是轻蔑挑衅。
陈明金压下心中怒气,走下台阶,直视着陈明勇的眼睛,沉声道:“二哥,你一个六品的调粮官,却要我一个三品的大兴府君给你下跪,这是不是以下犯上,不合规矩呢?”
陈明勇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痴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牙尖嘴利了?!
“哼!论公我是朝廷特使,论私我是你的兄长,你给我下跪天经地义!”
“你说错了。”
陈明金冷着脸看着他。
“论公我是上级,你是下属,论私我是嫡子,你是庶子,若要跪,也是你跪我。”
陈明勇最忌讳被人指出他的庶出身份,见陈明金毫不留情的戳破,顿时大怒。
“放屁!你母亲当年若不是使的那等卑鄙无耻的手段,又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傻子,你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丢人现眼,给父亲抹黑!我告诉你,这军令就是父亲下的!你若是不好好跪下来接了,我定要回禀父亲,家法处置你!”
话音刚落,陈明金已是一手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抵到了墙上,手指缓缓的用力,看着陈明重的面皮渐渐变的紫涨,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母亲是郡主,你这种低贱女人所生的贱种也敢出言侮辱她?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是把你掐死在这儿,父亲,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陈明勇被掐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额上青筋暴起,疼的几乎要失去神智。
巨大的恐惧感争先恐后的涌出,令他瞬间冷汗涔涔。
怎么回事?这个傻子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不仅力气变的这么的大,连这表情都像个恶鬼一样,让人胆寒。
他不会,真的就这样,杀了我吧······
这个念头浮现在心头,让陈明勇浑身止不住的打寒颤,身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滑,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明金。”
裴然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陈明金被怒火摧毁的理智立时又拉回了脑中,他看着手下翻着白眼,几乎要被自己掐晕过去的陈明勇,咬了咬牙,缓缓的松开了手。
“殿下。”陈明金低低的唤了一声,“我是不是又冲动了······”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裴然走到他的面前,目光沉静,语调也放轻了些。
“你做的很好,或许,可以借此契机,解了眼下的困局。”
陈明金抬起头,眼中带着些不解。
“殿下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裴然扫了一眼地上摊成一团烂泥的陈明勇,容色清冷,目光微寒。
“你这庶兄,不敬嫡母,不遵孝道,实为犯了不赦之罪,你依律将他这调粮官关押起来,可谓是合情合理。”
陈明金似乎是有些懂了。
“殿下的意思是,把这事传扬出去,先发制人,拖延时间?”
裴然点了点头。
“朝廷曾颁明令,凡灾荒之地,遇征调粮草兵役之事,均可酌情减免,而如今,你父亲派来的调粮官,却要加倍的征收,这两件事,摆在世人的面前,你觉的,他们会如何的猜想?”
陈明金终于恍然大悟。
这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陈令风轻贱自己的发妻,恨毒自己的嫡子,假公济私的刁难,要把陈明金逼到绝境啊!
一旦话语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取得了多数人包括皇上的同情,那大兴所上交的粮草人口自然是可以大大的减少,甚至可以什么都不交。
毕竟淮安郡主可是皇上的亲表妹啊,轻贱她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
朝廷那里,这点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好,就照殿下所说的去办。”
陈明勇被陈明金扣押起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北军营陈令风的耳朵里。
紧跟着,便是皇上申斥的手谕也传到了西北,字字辛辣,毫不留情,把陈令风骂了个体无完肤。
“如今整个西北都已经传遍,将士之中,也有不少人私下议论,属下等处置了不少人,可是,依旧是来不及了······”
陈令风神色冷峻,良久不语,嘴唇紧紧的抿起。
早有探子报给他,大兴在裴然的治理下,人口翻番,粮食增产,已然有兴旺之势。
所以在上次朝廷任命陈明金为大兴府君,将裴然召回京都的谕令,很大一部分是他在背后推动的结果。
让自己那个心智不全的傻儿子管着大兴,跟把一块肥肉送到自己嘴里有什么区别?
除了人口和粮草,那获益巨大的矿山也是他的目标之一,太子一党靠着那地方,一年收了十几万两的孝敬银子,这事,他也是知道的。
如今这笔银子,就该全部都进了他的口袋了!
这次让庶子去大兴作调粮官,前后他都俱已安排妥当,本以为顺顺当当,万无一失,哪里料到,陈明勇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想起那个被药废了的庶长子,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都怪淮安那个狠毒的女人!若不是她使了这么阴私的法子害他,他现在也不至于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正气恼时,门外亲兵来报,临安王车马已到西北,眼看着就要到他的军营驻地门口了。
裴然?他不回京都,到西北来做什么?!
陈令风压下心中的狐疑,站起身沉声道:“你等随我一起,立即出营,迎接临安王!”
“是!”
陈令风上次见裴然,还是六年前。
十三岁的少年,身形削瘦,脊背挺直,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悬崖上的松柏,高山终年不化的积雪,浑身都透着冰冷疏离,拒人与千里之外。
如今的裴然,身姿如玉,坚韧挺拔,依旧是那么的清寒高远,容色清冷。
只是他的冷,比起六年前来,更像是站在云端俯视的仙人,让人不由自主想臣服在他的脚下,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这个当初孤立无援,失去依仗的落魄皇子,竟有了这等慑人的气势······
陈令风心头一震,缓缓的单膝跪了下来。
“见过临安王殿下。”
☆、第五十三章生意火爆
“陈将军免礼。”
清冷的声音传来,淡漠而疏离。
陈令风顿了顿,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不知殿下到此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
朝廷有明令,亲王无谕是不能去往军营,更不能私下与统兵将帅会面,为就是防止他们勾结一处,拥兵造反。
陈令风的话看似恭敬,实则是在提醒裴然,无论他此来西北所为何事,都没有权利对自己这个威远将军发号施令,提出任何的要求。
裴然不动声色,淡漠的说道:“本王此来,是受了令郎之托,给将军你送一样东西回来。”
在他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从一旁的囚车上拖下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来,手臂用力一挥,竟是直接掷到了陈令风的脚下。
那人惨叫出声,趴在地上蜷成了了一团儿。
陈令风怔了怔,“明勇?”
“将军可知,这位令郎的庶兄假借军令,意图夺取大兴的粮草金银,事败,便口出恶言,挥刀相向,想要谋害您的嫡子?”裴然瞧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什么?!
这流言怎么从裴然的嘴里说出来,又变本加厉了一倍?!
“将军不知?那您的这位庶出二公子谩骂淮安郡主,轻辱您的嫡子,想必您也一定不知情了。”裴然挑眉,语气依旧是平淡无波,眼神却是冰冷。
陈令风面色倏地一变,眉头拧了起来。
裴然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为了给陈明金出气,还是警告自己不要企图染指大兴?
地上的陈明勇好容易才缓过气来,看见近在眼前的父亲,犹如看见了救星,挣扎着扑过去,抱住陈令风的袍角,大声控诉陈明金的“恶行”。
“父亲!那痴子目中无人,霸道无礼,无视您的军令,还险些将我掐死!父亲,他这般不将您放在眼里,您快点严惩这痴子!以正家法!”
这蠢货!
陈令风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伸脚将他踢了个倒仰。
“你身为长兄,这般刁难自己的弟弟,你可知错?!”
这是要大事化小,把这流言往兄弟置气上面引了。
“陈将军果然爱惜自己的庶子,他这般的不敬嫡母,残害幼弟,将军也舍不得重罚他,等本王回京面见皇上时,定会好好的替您求求情,让皇上不要怪罪于他。”
裴然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某种力量一样,像是亘古不变的冰雪,冷的令人心中警醒。
看来这件事是不能轻易揭过去了。
陈令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传我的军令,打陈明勇二十军杖,免其参将之职,降为亲兵!”
军中的杖责可不比别处,二十杖下去,丢了性命的也大有人在。
陈明勇愣愣的呆在那儿,半天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这样,父亲非但没有准备惩治那个傻子,反倒要重打自己,还要夺了自己的军职,贬为一个小兵?!
“不,父亲!这是那个傻子的圈套,你不要上当啊父亲!”
“住口!”陈令风怒喝道:“来人,拖出去,立即行刑!”
当即进来两个亲兵,拖住陈明勇的两条胳膊,径直带了出去。
片刻,便响起了陈明勇惨痛的呼叫,一声高过一声。
裴然负手立在那里,觉察到刺在身上的目光,一双眸子不闪不避的迎上陈令风的视线,深邃清冷,像是天上寒星。
陈令风听着自己儿子的惨叫,脸色有些发青,沉声说道:“殿下还未及冠便已是如此锋芒外露,回去京都,可得谨慎些才好。”
“多谢将军提醒。”裴然的声音依旧的淡漠。
“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
京都城。
每年临近深秋,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灯会,当晚不设宵禁,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会举家出来游玩。
更有那互通心意的青年男女,趁此良宵,持灯相会,互诉衷肠,是为风流佳话。
精明的商家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时机,沿着整个赏灯的河岸,大大小小的摆满了各色琳琅满目货物的摊子。
顾无忧自然也不会闲着。
她三天前便已托淮安郡主给自己弄到了一个位置绝佳的摊子,卖贺之简的那些花草。
生意异常的火爆。
她请关秀才给那些花草起了些诸如“长相思”“意难忘”之类的缠绵名字,碰见那些带着女眷的世家子弟,贵族少爷,便让手下的伶俐伙计上去舌灿莲花的推销,一拿一个准儿。
如此深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