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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就落得个这么一个境地么?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又何必苦心积虑的谋划了一切。
原来,都是一场空!
有婢女在门外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禀报道:“夫人,有小姐的消息了。”
孙氏这才像有了些活气一样,转过头来,低声问道:“怎样了?她是否安好?”
婢女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道:“小姐,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安好······”
孙氏皱了眉头,喝道:“说清楚!”
“是,是。”
婢女鼓足了勇气,垂首禀道:“小姐有了身孕,已是三个月了。”
什么?!
孙氏惊得当即从椅子上骤然起身。
顾云晴有了身孕?!
竟然怀了贺之璋的孩子?!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顾无忧再次见到顾云晴时,她已和当初那个明艳照人的俏娇娘判若两人。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满是冻疮的粗糙双手,还有脏污的看不出颜色的脸颊。
这哪里还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京都明珠顾云晴?
便是街边乞讨的叫花子也比她干净些。
不过,顾无忧并不打算同情她。
她有今天这个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嘛,却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着母亲的罪孽。
所以今天她在劈柴的时候晕倒,被一个好心的医丞诊出有孕后,自己就命人停了她的苦役,给她改善了膳食,送去了安胎药。
只是,顾云晴并不领情。
她砸了药碗,找了根木柴就往肚子上打,若不是有人拦住她,只怕这会子,孩子早已被她折腾掉了。
顾无忧看了眼蜷在角落里如同一个木头人的顾云晴,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想杀了自己的孩子,好哇,我成全你。”
☆、第一百二十章黄泉路
我成全你。
顾无忧的话让犹如一个死人样的顾云晴稍稍有了些反应,她抬起头,朝顾无忧看去,眼睛里冷的没有一丝暖意。
顾无忧看也不看她,站起身说道:“这桌上白碗的是安胎药,红碗的是堕胎药,你想喝哪碗便喝哪碗,不会有人拦你。”
顿一顿,她又说道:“医丞说,你的体质特殊,这胎儿月份也稍大,此时强行落胎,你很可能一辈子也做不了母亲了,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另外再去医馆把脉。”
说完顾无忧抬脚便往外走。
她还要去查看这里最后的收尾工作,可没闲工夫在这里陪一个失足少女谈人生。
顾云晴一动一动的呆坐了很久,久到那两碗冒着热气的药已经没了一丝温度。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挪到桌子边,颤抖着手向其中一碗药伸过去,眼看就要触碰到碗沿,她却又猛地收了回来,一把端起另一碗药汁,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刺骨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蜿蜒到了她的全身,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挥手将另一碗药扫下桌子,看着那破碎一地的细瓷片,却突然缓缓的笑了起来,似不受控制般,直笑的眼角的泪也流了下来。
在门外看守的两个小尼姑听见她癫狂一般的笑声,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凉。
妈呀,这女疯子疯的更厉害了!
孙氏思前想后,还是把顾云晴有孕的消息告知了武国公府。
怎么说也是他们贺家造的孽,难道可以甩手不管,什么责任都不用负吗?!
姜氏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此事。
若是按照以往自己的脾性,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不会认的。
那顾云晴水性杨花,当初就有流言说她的处子之身并非是自己儿子拿走的,谁知道她跟过几个男人,这个孩子又是谁的种?
想让自己的儿子来当这个便宜爹,真是做梦呢!
可是贺之璋自从上次被药坏了身子,与这房中之事便不太行了,听说这几个月竟是没要一个通房婢女伺候,青楼也不去逛了,每日就心心念念那两个还在宁国侯府的瘦马。
她心下担忧,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贺之璋以往纵欲过度,已被女色掏空了身子,再加上上回又中了那般烈性的药物,只怕以后他在子嗣上面有些艰难了。
姜氏听到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她就贺之璋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贺之璋没了子嗣,那这武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可就要保不住了。
那自己这般辛苦的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所以顾云晴这肚子的孩子还真不能不要,万一是贺之璋唯一的血脉了呢?
这个险她不能冒。
可是她也不敢再提让孙氏陪嫁妆的事儿。
上次宁国侯府宁愿把女儿送去尼庵里也不同意她的条件,若是这次也惹恼了他们,宁愿让顾云晴自尽也不妥协,那可就麻烦了。
顾云晴死了不要紧,她姜氏的孙儿可不能死!
于是她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提了一个解决办法出来。
顾云晴就暂时以客人的身份住在武国公府,等生下孩子,滴血认亲后,确认是武国公府的血脉,就抬她做贺之璋的偏房妾室。
若那孩子不是贺之璋的种,那宁国侯府就把她们母子接回去,大家两不相干。
孙氏对于姜氏提出的条件极是恼怒。
滴血认亲?
你把我女儿当成了什么!
你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不清楚吗?
竟还有脸提这样的条件!
简直欺人太甚!
可她生了一回气,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却悲哀的发现,她只能接受这个条件。
顾云晴怀了身孕,尼庵是不能住了。
可是让她住回宁国侯府,未婚生子,这样的耻辱,顾安城是绝对不会容忍的,他一定不会再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儿,一定会亲手勒死她的!
可若是不住宁国侯府,她现在是贱籍,又能去什么好地方?
现在只有把顾云晴送进武国公府去,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好在顾安城出去巡边了,现在并不在京都,也阻拦不了这件事。
等他以后回来知道了,顾云晴说不定已经快生了,他还能闯进武国公府去杀了她不成?
至于生了孩子之后如果姜氏不认账怎么办,现在却是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要能保住女儿的性命,别的可以慢慢再筹谋。
可若是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想的明白了,她便同意了姜氏的要求。
二人都认为事情宜早不宜迟,也不宜大肆张扬,便匆匆选定了三天之后的夜晚,由宁国侯府派人把顾云晴送过来。
当然,那两个被贺之璋收用过的婢女确是必须当做陪嫁,一起送过来。
据说,这是贺之璋提出的,若是见不到人,他就不要顾云晴进门。
孙氏气的两眼发黑。
这个混账!
那两个贱人有哪一点比的过我的女儿?!
要鱼眼不要珍珠,果然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可骂归骂,她现在也拿贺之璋没法儿,只得答应了下来,回头又费劲心思的给顾云晴挑了几个利害的嬷嬷和仆从,唯恐自己的女儿会在武国公府吃亏。
静慈庵。
顾云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踏上了孙氏派来接她的马车。
为了避人耳目,马车天黑时才悄悄停在了后门,来接顾云晴的也只一个车夫和一个婢女而已。
顾云晴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挑起车帘,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和悬在马车四角点着微弱烛火的白纸灯笼,眼里的光线明明暗暗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停车!”
她突然出声,倒把车门处的婢女吓了一跳。
“小姐,您停车是要出恭?车上备了恭桶,现在山路上太黑,婢子担心······”
“我让停车,没听到吗?还是说你想回去就被杖毙?”
顾云晴的声音不高,却冷冰冰的让人心头生寒。
婢女有些害怕。
这二小姐听说有些疯魔了,我若是惹恼了她,说不得真的要了我的命······
她赶紧让车夫停了下来,又扶着顾云晴下了马车。
顾云晴朝远处稀稀落落的灯火看了一会儿,转头盯着那婢女问。
“你可带了火折子?”
“带了。”
“取一盏灯笼下来,让马车在这儿等着,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婢女有些怔住。
“小姐,天色太晚,山路难行,只怕会遇上什么危险啊,再说,夫人再三交代了,路上不能耽搁,要尽快······”
话未说完,脸上已是挨了顾云晴一道火辣辣的耳光。
“贱婢!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再敢啰嗦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婢女捂着脸,看着在灯笼昏暗光线下,一张脸阴郁可怕的顾云晴,吓的身子一抖,赶紧上前攀上马车,取了一盏灯笼下来,又叮嘱了车夫一句,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您要去哪儿?婢子给您照着路。”
顾云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山上走去。
婢女瞅见前面小路上黑漆漆的一片,心里愈发的害怕,可又没有办法,只得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只累的那婢女上气不接下气,快要走不动的时候,顾云晴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所小院的外墙,墙角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和柴草,院里没有灯火,院门虚掩着,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已经睡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人。
“小,小姐,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呀?”婢女弯腰扶着膝盖,气喘嘘嘘的问。
“把那些柴草都多多的堆到院里的房门口,用你的火折子点着火后,再把这院门都我给堵死,动作要快,听懂了吗?!”顾云晴冷声道。
这,这是要放火?!
婢女吓的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姐,这里面不会有人吧?”
顾云晴阴沉沉的看着她。
“刚才我说了什么,你已经忘了是不是?”
婢女想起那些杖毙杀了你之类的威胁之语,心头颤了颤,咬了咬牙转身照着顾云晴的吩咐去搬柴草了。
顾云晴看着寂静无声的小院,嘴角凉凉的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这里是静远师太和几个亲信弟子暂住的后山偏院。
虽然疫症病患已经全数痊愈离开尼庵了,可静远师太害怕庵里还会有病患的东西没有清理干净,会让她染上疫症。
于是一时半会的她和几个亲信也不敢回去,只得挤在这个平日用来堆放杂物柴草的小院,怨声载道的嘟哝个不停。
只是,过了今晚,你们就永远回不去了!
顾云晴满意的看着里院的火光已起,却没有一个人惊醒呼喊,更别提逃出来。
她们当然逃不出来。
顾云晴在厨房送往后山的粥桶里加了十足分量的蒙汗药,此刻就算是天降惊雷,也是轰不醒那些沉睡的人的。
静远师太和那几个徒弟折辱虐待她的仇,她可是一样一样的都记着呢!
你们算是什么低贱如泥的东西,也敢来落井下石,也敢来踩高拜低,也敢来侮辱我?!
你们想讨好那顾无忧,好啊,我就让你们去黄泉路上等着她,以后,可有你们奉承伺候她的机会呢!
呵呵呵。
她低低的笑出声来,想到那些人马上就被自己活活烧死,心里竟有一种强烈的兴奋感油然而生。
你们这帮贱人,就是该死!
哈哈哈!
然而正当她笑的无比愉悦的时候,一个人影带着火苗,踉踉跄跄的扑至门边,那正在挪重物堵门的婢女吓的惊叫出声,扔了手里的东西就躲到了一边。
那人影在地上滚了两圈,扑灭了身上的火苗,似是因为呛入了不少的烟尘,伏在地上咳个不住。
顾云晴的笑声戛然而止,微眯了眼,向那地上的人影看去。
是静远师太。
她因为住在这简陋的偏院,心中烦闷,便不怎么吃的下饭,晚上送来的粥也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虽然也感到昏昏沉沉的,她毕竟喝的量少,半夜就被烟尘呛醒了。
看见窗外的火光,她大惊失色,奔到外间通铺前面去喊徒弟,却发现几个徒弟似是睡死了一般,怎么推怎么叫都不醒。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本能的觉得这事有古怪。
可眼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她也顾不得这几个徒弟的性命了,只得牙一咬,批了件衣服,双手护着头死命的冲了出来。
可眼下她却是没了一丝力气,咳的是满脸通红,连站都站不起来。
一双绣着双蝶戏花的小巧绣花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是谁?
她疑惑着抬头看去,却正对上顾云晴那双如毒蛇一般淬着寒光的眸子。
“你······”
惠通师太大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顾云晴。
这么说,这把火,是顾云晴放的了?
她在心里暗暗的叫苦。
为什么这顾家的女子,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放火?
完了完了,那顾无忧好歹只是要钱,可并没有要自己的命,而这个顾云晴,已然是个疯子了,她会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吗?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顾小姐,你,你冷静下,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