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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忧她目无尊卑,冒犯太后,敏儿便派人抓了她的弟弟,这样,不就可以借机好好让那顾无忧吃个教训么?”
秦敏依旧是温声细语,似是在说一件极寻常的事。
太后不悦的蹙起眉。
顾无忧放肆无礼,她就算要惩戒,那也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用一个小孩子做要挟,岂非是太过卑鄙?若传了出去,叫别人怎么看待她这个太后?
秦敏一向温柔良善,怎么这回,倒这般的莽撞冲动起来?
“胡闹!快把这孩子送回去!顾无忧那里,哀家自会让她长个教训,但是,绝不是用这种手段,敏儿,你以后说不得也会是个贵妃之尊,行事不可如此狭隘,平白留了个话柄给别人······”
“晚了。”
秦敏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太后一怔。
“什么晚了?”
秦敏缓缓的直起腰,勾起了唇角。
“我已经用这个孩子做饵,以您的名义,召了顾无忧进宫,然后,在宫门前,布了杀手,击杀了顾无忧。”
什么?!
太后惊得后退了两步。
她是恼恨顾无忧无礼没错,可从未想过要杀人啊!
秦敏她怎么敢假借自己的名义,做出这样的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
秦敏挑起眉,不紧不慢的一步步向她逼近,语气幽深。
“怎么,你养的宠物不听你的话了,你就生气了?太后,你总是替我做好一切的抉择,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其实,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你想让我嫁给太子,是因为你舍不得这荣华富贵的日子,可你手里又没有拿得出的筹码,所以,你就千方百计的想把我当成一件礼物给送出去,好换来你后半生的安稳日子,我说的对不对啊?”
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嘴唇都有些苍白了起来。
“敏儿,你怎么敢,这样跟哀家说话······”
秦敏掩嘴一笑。
“那自然是,你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呀,太后,你难道没发现,宫里的风向好像不大对吗?”
太后想起久未露面的皇帝,想起宫中莫名多出的禁军,想起突然增加的侍卫,面孔都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难道?!
“太子他想要弑君夺位?!”
“嘘。”
秦敏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抵上了唇,微笑道:“太后您若是还想活的长点,可得谨言慎行才是。”
太后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恐慌。
“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秦敏上前,扶住太后的手臂,按着她坐了下来。
“太子,想请您当个见证人。”
“什么,什么见证人?”
“自然是皇上因病驾崩的见证人嘛,您是太后,您说的话,自然是可以给皇上的骤然而亡盖上一块完美的遮羞布。”秦敏徐徐说道。
他们,是想让自己做这个帮凶!
太后的脸上惨白一片,半响,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颤抖着说道:“你,你不是不愿嫁给太子,为什么,又要同他勾结到一处?”
“太后,您说的话可有失偏颇,我可从未与太子勾结。”
秦敏悠悠说道:“只不过,是同他做了一个交易,事成之后,他会为我和临安王赐婚,到时,还要请太后您来送我出阁呢。”
太后已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临安王?!你疯了!先不说,临安王他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就是太子,难道就不会卸磨杀驴,灭了你的口吗?!”
“他不会的,若是我死了,岂不正说明这其中有鬼?他新君登基,正是要稳定人心的时候,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
秦敏的笑意勾的越来越深。
“至于临安王嘛,到时他会被抄家夺爵,沦为罪人,我这个奴婢之子,也正好与他相配了,无论是监牢还是流放,还是圈禁,陪着他的,都只会是我,他也将,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太后看着她变得越来越疯狂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敏儿她,竟对裴然执念至此,为了得到他,不惜先毁了他,真的是疯了。
原来,她素日的温柔和顺,全都是假装的,不过是带了一张完美无缺的假面具而已。
我居然被她蒙骗了这许多年,毫无所觉。
我的下场会是如何?她真的,会放过我吗?
于此同时,太子已经推开了光正殿的大门。
皇帝不知何时,已从病床上起身,坐到了大殿的主位之上,看着朝他颌首行礼的太子,冷笑一声。
“朕防了一辈子,却没想到,原来你才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乱臣贼子!”
太子低低的笑了起来。
“父皇,你有今日,完全是你自作自受。”
☆、第一百二十七章你疯了
你有今日,完全是在自作自受。
这句大逆不道的犯上之语就这么轻飘飘的从太子的嘴里说了出来。
这个畜生!
皇帝气的手都在发抖,死死的捏住扶手上的龙头,眼睛里泛出猩红的血丝。
“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太子抬眸看着他,缓缓的勾起唇角。
“这个嘛,就不劳父皇操心了。”
他踩着猩红的地毯,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愤怒的父亲走去,语气轻松,似是在话家常。
“父皇最近的咳血之症如何了?您把那些染血的帕子都丢进火盆里做什么,您是怕别人知道您快不行了?讳疾忌医不可取啊父皇。”
“试药,你是怎么动的手脚?”
皇帝一字一顿道,额头的青筋暴跳,分外的狰狞。
太子走到了他面前,沉默了一瞬,旋即轻笑。
“瞧父皇您说的,怎么能怀疑儿臣的一片孝心呢,那般苦的汤药,儿臣可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就喝下去了呢,只不过嘛······”
他顿了一顿,微微挑起唇角。
“儿臣试药的时候换了一只银汤匙而已,父皇,这不是您当年在皇爷爷病榻前侍疾时耍的手段么,怎么过了几十年,您就都给忘了?”
皇帝因为怒气而泛红的脸一瞬间褪去全部血色。
“你,你怎么知道······”
太子满意的看着皇帝彻彻底底暗下来的眼神,笑了笑。
“儿臣还知道,父皇你当年为了除掉功高镇主的镇国公沈如松,生生的把一个谋逆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灭了他满门,逼的裴然的生母沈贵妃投缳自尽,这场戏,你演的太投入,以至于到最后,是真是假,你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住口!”
皇帝挣扎着站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朕现在就杀了你!”
他奋力的挥落桌子上的青墨茶碗,喘着粗气狠狠的盯着太子,一双眼睛瞪的血红。
太子神情丝毫未变,唇边仍是带着那一抹闲适轻松的笑意。
“父皇,忘了告诉您,您的黑龙卫已经被儿臣的人控制住了,所以现在,您就是把这殿里的东西都砸光,也不会有人进来替您杀了儿臣的。”
皇帝的身形有些摇晃了起来,撑着桌子的边角,死死的咬着牙关。
他的皇位,的确得来的不光彩。
这些年,为了守住这个位置,他也葬送了许多人,也牺牲掉了许多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美好情感,可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呢?
换来的是自己的儿子将踏着他这个父亲的尸体登上皇位!
他看着太子那张与自己年轻时分外肖似的脸庞,心下血气翻涌,一口淋漓的鲜血喷薄而出,顿时染红了他身上绣着团龙云纹的明黄锦袍。
“父皇可得多多保重啊。”
太子似是没有看到皇帝摇摇欲坠的身体,仍旧自顾自的说话。
“我可是给您下了一剂猛药才让您能有机会重新开口说话的,看在儿臣这么贤孝的份上,您还是不打算告诉儿臣虎符和玉玺的下落吗?”
皇帝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襟,忍住喉头的一抹腥甜,盯着太子,嘶哑着开口。
“朕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你就算坐上这个位子,没有虎符和玉玺,也终将是名不正言不顺,你苦心筹谋的一切,注定会成为泡影,而裴然,他才是这个皇位,真正的继承人!”
太子直直的迎上的他的视线,缓缓的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眼神冰冷,寒光如刀。
“父皇,儿臣给过你机会了,你却不珍惜,既如此,儿臣只好请您大行一步了,您放心,很快,我就会把那个所谓的真正继承人,送下黄泉,好好服侍您的。”
手心紧紧的攥紧,皇帝的嘴唇也不知是冻得还是气的青紫,一张脸毫无血色。
有两个黑影在殿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左一右的挟制住皇帝,捏住他的下巴,塞进去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皇帝在最后的意识丧失之前,隐约看见太子在他的身前撩袍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父皇,一路走好。”
几乎是一息之间,记忆里已经落了灰的片段翻涌而出,他脑中瞬息闪过他的父亲离世前,他也是如太子这般,跪与父亲的脚下,神情肃然的磕头。
父皇,一路走好。
他的心底泛起了无边无尽的悲凉。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轮回报应之说,原来,这一切,真的是我在自作自受。
这一场大梦,终将是要醒了。
“铛,铛,铛。”
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波荡,一圈圈传向了宫外,钟声阵阵,一共响了九下。
九五至尊。
这代表着,天启皇帝,驾崩。
温泉山庄。
贺之简一身素色衣衫,立于湖边的柳树下。
眼下正是三月,漫天的柳絮纷飞,落在了他的头发与眉间,似是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霜雪,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被轻絮笼罩,渐渐凝成一个雪白的影子。
远处有一个裹着银鼠皮披风,带着轻纱兜帽的女子也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贺之简的背影出了许久的神。
身旁柳树的枝桠上,有一只乌鸦突然扑楞着翅膀飞走,这不大不小的动静让那女子蓦地回过了神来,她看着仍旧是一动不动的贺之简,咬了咬唇,缓缓的朝他走了过去。
贺之简听到了动静,却没有回头,他就那样的站着,仿佛是一尊失去了灵魂的木雕。
“陈小姐,我的伤并无大碍,你不用再来了。”
陈明玉听着这木然的声音,缓缓的蠕动了一下嘴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之简的肩膀微微抽动了下,侧首向她看过来,眼眸中带了一丝丝的讶然,却没有回答这陈明玉这无头无脑的问话。
陈明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微风吹拂起她耳畔的一缕发丝,连带着她的接下来说出的话一起,轻忽的近乎空灵。
“你不是喜欢她么?你明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你,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的落进别人的陷阱里?在宫门外,她险些被刺客杀死,你可知道?”
贺之简微敛了眼眸,无声的笑了笑。
“原来,你都知道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明玉攥紧了袖口,一字一顿的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颤抖。
在灯会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贺之简真正的心意了。
女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格外关注,分外敏感的。
贺之简虽然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可是他看向顾无忧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眼神,就是自己看向贺之简时候的眼神。
那种偷偷恋慕,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唯恐对方反感就会远离自己,这种种的怯懦和担心,她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只可惜,你喜欢的人,却不是我。
她暗自神伤了很久,也想过就此放手,可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
她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喜欢贺之简,她想成为他的妻子,和他共度余生。
于是她自我妥协了。
她把希望寄托与顾无忧和裴然的成亲之后,贺之简应该会彻彻底底的死心吧。
那时自己再带着满腔的情意嫁给他,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终有一日,他会看到她的努力与真心的吧。
他也会慢慢的喜欢她的吧······
“子寒被劫的那天,其实,我也在场的,我原本是想悄悄的把贺礼放到你的房中就走的,可是却又忍不住去了马场,想看你一眼,可是,我却看到了你挥退了护卫们,放了两个黑衣人进来,任由他们绑走了子寒,然后,你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头上打去······”
陈明玉眼角有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唇边,苦涩难言。
“那一刻,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才让自己没有叫出声来······”
她猛的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提高了语调。
“顾姐姐对你有恩,若不是她,你又岂能有今日的风光?难道,你就因为得不到她,所以怀恨在心,蓄谋报复吗?”
贺之简缓缓的移开了目光,良久,缓缓的说道:“我只是要诱她进宫,刺杀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
“诱她进宫?你为什么······”
陈明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贺之简平静的面容,震惊的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