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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不经心间更见威力,那少女很快便落在了下风,心知自己决然不是人家的对手,又
不肯轻易服输,鼻尖已开始渗出汗来。
杨萧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手腕一转,剑尖不偏不倚地顶住了少女的剑身,稳稳架
住,沉声说道:“你的资质不错,回去好好练,过几年再来找我比试吧!”言语间并无
轻视之意。
少女的小脸涨的通红,紧抿着双唇不做声。杨萧的目光轻轻扫过不远处另一名女子
,那女子的眼中闪烁着痴迷与倾慕,定定地望着他。
杨萧撤剑,熟练地收回鞘中,正要转身离去,那女子紧张地唤道:“公子……”
杨萧侧头望她,她张了张嘴,又轻咬了下红唇,款款一拜道:“小女子峨眉韩尘儿
……”
杨萧轻轻点了点头,女子又道:“师妹苏吟儿年纪还小,几次冒犯公子,请公子不
要见怪。”
杨萧又点了点头,转身欲走,那女子有些急了,紧赶几步,轻声唤道:“公子,今
日一别,又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你……”
杨萧并没有回过身去,只是声音冷漠道:“在下与姑娘并无交情!”
“你……”女子显然愣住了,片刻,语带哭腔道:“公子出现在这里,怕也是前来
向我家掌门求亲的,韩尘儿自知无法与掌门相比,只不过仰慕公子的风采……”
“师姐!”那原本呆立出神的少女猛然愤声打断她:“如此傲慢无礼之徒,你对他
这般低声下气做什么!”
说着,她跃前几步,行至杨萧后,狠声道:“我会再去找你的,可你也得先告诉我
你的名号!”
杨萧缓缓转过身来,点了下头,“有志气!不过,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一定会再
见到我的!”既然是峨眉的弟子,因为江洛儿的缘故,相信日后不难相见。
留下这一悲一怒的两女子,杨萧的身影快速隐入了林中深处,他很快便将这段意外
的小插曲忘在了脑后,心中只在惆怅江洛儿的心思该如何去琢磨……
第四十章 世事弄人
端平元年的春天,在南宋百姓对安定丰足生活的期盼中,在理宗终于摆脱了权臣史弥远的控制,屡屡发出“中原好机会”的感叹中,缓步走来!
宋蒙联手灭金时,理宗并未将江洛儿的叮嘱放在心上,双方没有就灭金后河南的归属问题作出明确的规定。金亡以后,蒙军北撤,河南空虚。以赵范、赵葵兄弟为代表的大臣趁机提出据关(潼关)、守河(黄河)、收复三京(西京洛阳、东京汴京、南京归德)的建议,鼓动理宗乘机抚定中原。尽管大部分朝臣对此都持反对态度,认为南宋当前的力量还不足以与蒙古为敌,但沉浸在终于得以“赫然独断”喜悦之中的理宗,却在收复故土、建立盖世功业的念头下最终作出了出兵中原的决定。
这一年的四月,理宗罢免了反对出师的吴渊、吴潜和京湖制置使史嵩之等人。五月,他任命赵葵为主帅,全子才为先锋,赵范节制江淮军马以为策应,正式下诏出兵河南。
六月十二日,宋军进军河南。全子才不负众望,率军轻松地收复了南京归德府。随后大军向汴京进发。
*******
驻守汴京的蒙军都尉李伯渊这些天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儿,围城的南宋大军固然令他坐卧不安,守城主将崔立的愚昧与欺蛮更是让他食不下咽,而那个神秘青年的提议则是将他推到了一生中最为艰难的抉择面前。
“大哥!怎么又有一批箭孥给调到北门去了?不是说好去加固南门的吗?”一个精壮的汉子一路吵嚷着闯了进来。
李伯渊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无奈地叹口气道:“是崔将军的命令,他说北门是防守重地……”
“呸!什么防守重地,还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亲随都驻扎在北门!”壮汉愤愤不平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嚷着:“敢情就我们手下兄弟的命贱,他的人都全该是大爷,这王八蛋也欺人太甚啦!我……”
李伯渊摆了摆手,以眼神示意壮汉不要再说下去。壮汉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胡乱抓起桌上的一杯凉茶,一仰头,咕咚喝了下去,随手便将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门外有亲兵听到响动,忍不住伸头探望,刚露出半边脸,壮汉的骂声便响了起来,“看!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兄弟说几句话儿都落不得清静!”
那小亲兵满脸委屈,在壮汉恨不得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又不敢争辩,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下。
李伯渊叹了口气,“老三,你有气也别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啊!”说着,冲那亲兵淡淡地挥了下手,亲兵如蒙大赦,转身急急退出了两人的视线。
壮汉冷哼一声,“什么不相干,说不定就是姓崔的安插的一个耳目,不然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伯渊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却没有出声。
壮汉又恨声道:“我李贱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官位也是用命换回来的,凭什么要受那龟孙子的气,那小子在人前对我们兄弟吆来喝去,在人后又不住给我们下绊儿,这些年,我们做的好,功劳都归他,我们稍有闪失,过错就全部落在我们身上!眼下宋军攻城,他二话不说先将自己人都调去北门,谁不知北门最坚固,易守不易攻,即便是其他地方守不住了,他也大可夺路杀回北方去,再将守城不利的罪名一骨脑儿推到我们兄弟身上,这个贪生怕死,卑鄙无耻的小人!……”
李伯渊一声不吭地盯着壮汉因愤怒而涨得紫红的面庞,因气愤而瞪圆的一双牛眼,心中默默盘算着,或许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这一晚,李伯渊将两个结拜兄弟秘密召到自己的都尉府内,在密室中向他们引见了一个身份不明的清秀少年。
几个时辰的密谈后,少年镇静自若地离开都尉府,闪身隐入僻静的巷道,左转右拐,最终灵活地消失在一片破烂丑陋的土坯民居中。
*******
杨萧在灯下细心地擦拭着他的宝剑,怪医兴致勃勃地逗弄着一只街上捡来的小野猫,年
纪尚小的铜子儿则已靠在破旧的木桌边哈欠连天。
江洛儿一声不响地开门走进来,入夜的凉意伴着城外零星的炮声一骨脑地涌入小屋。她回来轻轻关上房门,转头迎上几人或期盼或焦虑的目光,声音异常清晰地说道:“已经谈妥了,他们三兄弟承诺引君入瓮,我们这边负责起刀杀贼!”
杨萧的眼中随即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手中的宝剑不期然地振动了两下。
怪医一挥手将那只早已摆弄得垂头丧气的小猫拨到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意十足地说道:“这下可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破地方了!”顿了顿又颇为不满地接了一句:“那姓李的小子下个决心竟要这么久,简直比女人生孩子还要麻烦!”
小铜子自江洛儿进来后便困意全无,怪医的牢骚刚一发完,他也小嘴一撇,愤愤地说道:“这汴京城已不知被炮火炸过几轮了,要是他能早些同意大小姐的提议,老百姓也用不着受这许多的苦了!”
江洛儿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中略过一丝笑意,随即侧头面向杨萧,正色道:“杨大哥,杀贼就靠你了,事成之后,你与怪医仍需留下,直至李氏三兄弟依约献城。”
杨萧闻听不由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你不留下来?”
江洛儿将目光再次转向小铜子儿,淡淡地回应道:“我要带上铜子儿先行离开,去会一个人。”
杨萧的浓眉不经意地拧到了一起,嘴唇动了动,终是将涌在舌边的疑惑强压了下去,只是眼中的忧虑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怪医无声地盯了他一眼,又转瞬将目光投向江洛儿,眼中前所未有地现出一丝忧色。
* ******
七月,大江南北都流传着这样一个消息:驻守汴京的蒙军都尉李伯渊、李琦、李贱奴三
人合谋杀掉了主将崔立,随即向宋军献城投降。
七月五日,宋军进驻汴京。南宋举国欢腾,人人沉浸在终雪“靖康之耻”的无限喜悦之
中。而此时在江洛却无法亲身感受到这种喜悦,她早携着小铜子儿潜入了北方蒙古人控制的区域。
深入到蒙古人的地界,小铜子儿的重要性立马显现了出来,无论走到哪里,小男孩一口流利的蒙语都为江洛儿省去了一切可能的麻烦。她索性再次摇身化为鸡皮鹤发的老妇人,整日地躲在车里或是客栈之中,既不言语也不观望,只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心事。
终于,两人如愿寻到了一批到大营慰劳将士的蒙古百姓的车队,铜子儿指着车上垂头闭目的老奶奶,悲伤地告诉大家,老奶奶快要不行了,最后的心愿就是到军营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就这样,江洛儿与小铜子儿名正言顺地随众来到了蒙古大军的大本营。
临时搭建在军营处的简陋帐篷里,江洛儿缓缓除去面上的伪装,重新梳理着刚刚洗去染料的青丝,面上的神色却是少有的凝重。
帐外冷不丁传来两声轻咳,江洛儿骤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心底重重叹息一声,慢慢地转过身来,眼中那道抑制的痛苦之色,却是转瞬即逝。
帐帘挑开,铜子儿那仍旧有些单薄的小身影率先走了进来,其后竟跟着一个蒙着面纱、披着斗蓬的小个子。
江洛儿心中暗自吃了一惊,眼中却是波澜不惊,目光只在小个子的身上一扫即过,随即便定定注视着小铜子儿。
铜子儿皱着眉头轻声说道:“那个大个子只说亲自去通知他的主人,一溜就跑没影了,然后这个女人突然就冒了出来,口口声声说她早就与大小姐相识,一定要来见见您。”他说着竟是颇有些不满地瞟了那神秘来人一眼。
江洛儿将目光再次转回到那人身上,心中隐隐猜出一二来。果然,那人将面纱缓慢扯去,确是现出一张对江洛儿来说并不陌生的青春面孔来。
“江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来人轻声笑道,语气中竟隐约透着几许敌意、几许得意……
江洛儿不动声色,淡淡地望向她,依旧保持着沉默。
来人等了一会儿,不见江洛儿有所反应,神色便不自主地起了变化,眼中渐渐显出几许怒意来,并忍不住向江洛儿走进一步,不甘心地叫道:“江大小姐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女子木梨啦?”
还不待江洛儿有所反应,一旁的小铜子儿已慢“唰”地从衣袖中利落地拽出一把青森森的匕首来,二话不说就抵上了来人的后腰。
江洛儿轻叹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铜子儿撤去武器。
铜子儿恨声说道:“这女人好不狡猾,开始拼命地要我相信她与您是故交,等我带她来了,她却又对您敬,必不是好人!”这么说着,手中的匕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下来。要知道这匕首还是杨萧见他大多不离江洛儿左右,便特意寻来送他的,以便他在危机之时可以助上江洛儿一臂之力。他还一次都没有用上过,这一回,江洛儿身边并无高手随行,而人又是由他引来的,他自然不敢马虎大意。
木梨回道恨瞪了铜子儿一眼,转过头来,面上却又换上了笑容,“江大小姐,我木梨虽说命贱人微,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将军的骨肉呢,你手下这小兄弟若是不知轻重动了我的胎气,这罪名他可背得起?”说着,她夸张地掀开身前裹得异常严实的大斗蓬,目光含笑,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江洛儿。
江洛儿很想克制住自己,但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缓缓移到她那已然微微隆起的肚皮上……
良久,木梨很失望,她没有见到江洛儿那张美丽绝伦的面庞上现出她预期的变化来,那双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令她嫉妒不已的凤目中更是仿佛看不出一丝波澜。
“你不嫉妒吗?”她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刻薄地叫嚷着,丝毫不理会腰上的那把匕首隐隐刺进了衣中,“别以为将军只喜欢你一人,他也喜欢别的女人呢!我不过是他的侍妾之一,他那几位尊贵的正妻、侧室们都留在老家替他照管着孩子们,对了,你还不知道他有几个孩子吧!要我数给你听吗?”
江洛儿的嘴角动了动,终于出声,却并不是对她说,“铜子儿,我的话你不听了吗?”
小铜子儿咬了咬牙,在江洛儿的目光逼视下,极不情愿地收回了匕首,只是紧盯住木梨的双眼仍旧保留着深深的警惕与威胁之意。
江洛儿这才回望向满脸得意的木梨,淡淡说道:“恭喜你了!不过,你怕是会错意了,我与你家将军不过是曾经相识而已,我今日前来实在是为了一桩江湖之事!”
木梨瞪圆了眼睛,试图从江洛儿的神情中找出哪怕是一丁点的珠丝马迹,最终,她难以置信地叫道:“你竟不喜欢我家将军?可他……”
不待她说完,江洛儿断然地挥了挥手,目光中透露出几许厌倦之色,“姑娘,我见你家将军有正经事要谈,你们的儿女私情实是与我无关!”
在木梨满怀失望与不甘地被铜子儿推出帐蓬后,良久,江洛儿才缓缓背转过身去,面向帐中阴暗的角落,轻轻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