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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骆心安激怒聂毅的时候,已经隐隐察觉到她是故意为之,此刻看到她的目光就更加确信此事,他恨透了骆心安每次的自作主张,也恨透了她对自己毫无条件的牺牲和一次次经历的伤害。
但恨的表层之下更巨大无边的是烈日岩浆般的爱意,他没法想象自己竟然可以这样爱一个人,爱到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也愿意毫无理由的包容她的所有选择,无论对错。
就在聂暻愣神的片刻,穷追不舍的铁骑军突然在后方偷袭——
“阿暻小心!”
骆心安急声开口,聂暻侧身一闪,但肩膀仍然被砍了一刀,他一个反手砍断一个人的脖子,双方又一次陷入混战。
眼看着聂暻丝毫没有任何退意,聂毅更加狠辣的眯起了眼睛,咬牙切?的在骆心安耳边说,“你现在还有工夫替他担心?你有这时间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说着他死死地攫住骆心安的下巴,逼她不许再跟聂暻对视,而骆心安反抗不了就干脆闭上了眼睛,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对他施舍。
“你——!”聂暻抬手刚想给她一记耳光,远处突然传来汹涌的马蹄和嘶吼声。
他眼前登时一亮,接着收回手露出危险一笑,“朕改变主意了,你不愿意给朕好脸色也无所谓,反正马上聂暻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朕就在这里陪着你,亲眼看他咽气。”
骆心安倏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浩浩荡荡奔袭而来的人马,竟是聂毅的援军到了!
看着这支杀气腾腾的军队,聂暻、骆心安包括在场所剩不多的影卫脸色全都一变,心里都明白,既然聂毅的人马先到,恐怕靖王府的援兵此时已经被困在了路上,一时半会儿是绝对赶不过来支援了。
到底是拿着天子剑的人,靖王府兵马再强,也终究比不过皇权的全力镇压,这分明就是聂毅早就设计好的诡计,就等着援兵一到彻底断了他们的最后一条退路。
本来势均力敌,甚至更胜一筹的局面,登时来了个大逆转,以聂暻之力,在刚才的局面,杀出一条血路带走骆心安一个人还是有可能的,但眼下却势必不能全身而退了。
剩下得十几个影卫,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视死如归,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今晚怕是要战死在这里,但是他们没有一丁点退缩。
“杀!”
上前铁骑军嘶吼一声,排山倒海一般冲着聂暻他们冲了过来,地动山摇,像是要把他们踏成肉泥。
聂暻并没又惧怕,生死如归一般提刀而上,这时他回过头看了骆心安一眼,两个人目光交汇,她的眼眶一片通红,冲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的动作和眼神,聂暻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脑袋里倏地浮现出刚才骆心安故意激怒聂暻的画面,心里一跳,突然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豆肠东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懂,可这个时候真的要选择低头,以退为进吗?
第199章 蛰伏深宫
他心里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聂毅杀了父王,害了母妃,现在还伤了骆心安,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过他。就算是真的别无选择,他也宁愿堂堂正正的战死,而不是向一个畜生低头。
可是……
“谋大事者不拘小节,至刚则易折,竹韧而不断,韬光养晦才能厚积薄发,硬碰硬只能两败俱伤。”
这是当年府上谋士在他终日以病示人暂避锋芒之时,他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而现在他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差一点就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幸好,还有心安帮他悬崖勒马,在他丧失理智之前拉了他一把。
这时,聂毅看两个人死到临头竟然也不知害怕,狠狠地扼住骆心安的脖子,拿起剑抵在她的另一个肩膀上,厉声道。“聂暻,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立刻再在她身上捅个透明窟窿,她现在这个样子,若再挨上一下,没准还没等你死就已经咽气了,你可想好了!”
话音刚落,天子剑的尖端已经刺进了骆心安的皮肉。
“唔!”骆心安死死咬住嘴巴,却仍然疼的闷哼一声。
聂暻僵在原地,聂毅见状,又把剑往里刺了几分,阴笑道,“还不低头?我这把剑再往里几寸,可就要把这层皮肉给捅穿了啊。”
“够了!”聂暻厉声开口。死死攥住了拳头,目光像被刀子捅了两刀。
这时大批铁骑军已经到了眼前,将他团团包围,一把把尖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没有再抵抗。
“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王爷!”影卫大惊失色。谁都没想到第一个低头的人竟然会是聂暻自己。
“属下愿意为您战死也不愿意对这个乱臣贼子俯首称臣!”
聂毅如愿以偿的低低笑了起来,“六弟,你早这样不就完了,何必闹到现在这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你早点低头。心安也不必挨这两下了,你瞧瞧,现在你心疼,朕也于心不忍,死了这么多兄弟还伤了你的心头肉,为兄都替你难过。”
“聂毅,废话少说;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必牵扯其他人,放了心安和这些影卫,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聂毅嗤笑一声,“聂暻,你现在不过就是朕的阶下囚,还以为自己是摄政亲王吗?你这些犯上作乱的影卫公然辱骂皇上,你还指望朕能轻饶了他们?你这当主子的没教好下人,朕就让你的心头肉来教教他们什么叫天子之尊!”
说完他搂着骆心安的腰,将她肩膀上的血涂在她的嘴唇上,然后手指在她的伤口上用力一掐,骆心安疼得几乎晕厥却死活一声没吭,但疼得已经全身颤抖,面无血色。
“聂毅你这个畜生!”聂暻猛地冲上来,却被周围一群铁骑军的刀剑抵住了脖子。
聂毅一挑眉,“聂暻,你这是准备要朕再让心安‘教’你一遍见到皇帝应该怎么做吗?”
话及于此,聂暻没有再说话,深吸一口气,跪在聂毅跟前。
“王爷!”影卫失声开口,一众铁骨铮铮的汉子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一看主子都这样做了,心里再不甘心也纷纷跪在了地上。
骆心安的嘴唇早就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可这会儿仍然克制不住心脏尖锐的疼痛,太疼了……即使是在前世被爱人和妹妹联手背叛,她都没有这样痛不欲生的感觉。
明知道一旦选择以退为进,暂时向聂毅低头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当亲眼看到聂暻这个出类拔萃,飘逸出尘的男人,为了保护她而跪在地上的时候,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是让她无法忍受的哭了出来。豆肠记血。
聂毅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终于让自己嫉妒了半辈子的弟弟跪在了自己面前,这种前所未有的畅快让他笑了起来,“君是君,臣是臣,即便你我是兄弟也不能僭越,六弟现在明白了就好。”
说完这话,他冷下脸来,挥了挥手道,“来人啊,将靖王及其一众叛党关进天牢,择日受审!”
说完这段,铁骑军就将聂暻和一众影卫身上的武器卸掉了,将他们押起来就要带走。
聂暻没有再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骆心安一眼,然后转过身目光尖锐的看着聂毅说,“别伤我的心安,你要得到她就不能伤害她。”
说完这话,铁骑军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时间,直接押着他转身就走。
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聂暻冲她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骆心安疯了似的要追上,却脚下一软,终究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
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投进屋子里,在地上留下大片暖色的光斑,将屋子里照的明亮又通透,而骆心安就是被这刺目的阳光给照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装饰精美的窗户和头顶慢慢舞动的轻纱,额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她一只手撑着就要坐起来,结果全身上前突然用来一阵剧痛,特别是两个肩膀更是像被人卸掉一般,只是这样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
“嘶……”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也跟着清醒了很多,接着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质地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尖还能嗅到熏香的味道和丝丝缕缕的药味儿……
等等……药?为什么会有药味儿?
这个认知让她彻底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然后无数记忆像洪水一般排山倒海向她袭来,相约出宫、遭遇埋伏、聂毅篡位……那夜噩梦一般的回忆犹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帧帧跳过,最后停留在她重伤昏迷,聂暻被俘入狱……
阿暻!
她在心里惊叫一声,不顾身上的疼痛陡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显然她还身处在皇宫内院之中。
听到动静,屏风后面的一众下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一看她竟然坐了起来,又惊又喜的连忙迎了上来。
“心安小主,你总算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皇上可要拿我们是问了。”
迎上来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是陌生面孔,骆心安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尤其听到“皇上”这两个字的时候,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被子里的拳头。
“我昏迷了多久?”
她一张口,声音嘶哑的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旁边一个小宫女连声说,“这已经是第七天了,陛下每天都来看小主您,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别叫我小主。”没等这丫头说完,骆心安就厉声打断了她,旁边几个宫女瞬间噤若寒蝉,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骆心安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问他们,“现在的皇帝是聂毅了对吧?”
从没有人敢这样直呼皇上的性命,宫女们瞬间吓得不敢说话,过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原来他真的逼供篡位,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帝……那就证明刚才她脑袋里的那些记忆碎片都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发生过,而现在聂毅当了皇帝,阿暻却还生死未卜!
他现在还被关在天牢里吗?聂毅有没有想尽办法折磨他?他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无数问题涌入脑海,骆心安冷得厉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哑声说,“我不是什么心安小主,既然江山已经换了人,那我这个先帝的秀女就跟当今皇上没有一丁点关系,我只是个什么身份也没有的平民百姓,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但‘小主’这两个字我担不起。”
“这……小主,可是陛下说……”
“陛下说陛下说!他既然有这么多话说就让他来亲自见我,不必让你们这些人代为转达!我倒是真想见见咱们这位新皇,如今有多么的意气风发!”
当“陛下”这两个字代表的不再是老皇帝,而是聂毅这个畜生的时候,她连提起来都觉得恶心,胃里一阵翻滚,她差一点吐出来,抬手捂住嘴巴却扯到肩膀上的伤口,当即疼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床上。
“小主!”几个下人吓得赶紧扶住她,连声道,“快去请太医,就说小主醒了,身子不舒服!”
骆心安本想推开他们,但是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她胃里翻腾的厉害,之前因为那噩梦一般的记忆而忽略了其他,这会儿恶心劲儿泛上来,她才陡然惊出一身冷汗,脸上看不出什么倪端,但被子里的手却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微微的隆起和皮肤下时有时无的跳动提醒着她,孩子平安无事,可还没来得及庆幸,她就被一个更大的恐慌包围了。
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既然被聂毅带回了宫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隐瞒的住?现在……聂毅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怀了阿暻的骨肉!?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全身一阵阵发冷。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富态,留着白须的太医急匆匆提着箱子跑了进来,骆心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个不怎么熟悉的生面孔,并不是以前经常给她看病的王太医,这让她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赵大人,你赶快给小主瞧瞧,刚才小主有差一点晕过去。”
几个小丫头连声开口,赵太医点了点头,冲床上的骆心安点头一笑,“小主总算是醒了,不枉臣这几日卖力医治,您要是再不醒,老臣这颗项上人头可都要被陛下给摘了。”
这话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骆心安扯了扯嘴角,说了声“多谢”,作势就想起来。
赵太医赶忙拦住她,“小主莫动,先让老夫替您把把脉。”
说着他搭上骆心安的手腕,专心致志的号起脉来,看他这副样子,骆心安不敢放松警惕,一直在不动神色的观察他的神色。
这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人往往是笑面虎,看起来对你是迎脸笑,可背地里为谁效忠,做没做过脏事可就不好说了。
第200章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大殿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着赵太医的诊断结果。
过了许久赵太医才收回手来,旁边的下人赶紧追问,“赵大人,小主的身子怎么样了?”
赵太医摸了摸胡须。笑了笑说,“小主昏迷只是失血过多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