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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陛下再让臣妾自证清白,臣妾也无能为力,但臣妾愿意接受一切检查,这酒中的麝香总不会是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管是谁把它放在了酒中,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臣妾恳请陛下搜查全宫上下,找到这害人的凶手,也还臣妾一个清白!”
她的目光坚定又决绝,即便挺着肚子仍然笔直的跪在大殿中央,不屈不挠。
蝶妍一听这话,当即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仍然一副泪水盈盈的模样,“姐姐……咳……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早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恐怕这会儿陛下派人去敛华殿搜了也是白忙活一场,这般做戏又有何意义?”
骆心安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眸子里闪过精光回以微笑,“既然我说什么蝶贵人都觉得是在自导自演,那陛下大可以将整个后宫都搜查一遍,我就算再有本事,总不可能在皇宫各个角落都提前做了手脚吧?”
蝶妍一听这话当即心头一紧,背后立刻沁出一层冷汗,虽然她的手脚一向干净,没有在昭仁殿留下任何麝香的痕迹,但毕竟心虚,哪里敢随意让别人搜查,一听骆心安说完这话,她当即心急如焚,慌乱之下突然捂住肚子蜷缩在地上,露出比刚才还有痛苦万分的表情。
“……肚子……我的肚子!我感觉到孩子一点点的从我肚子里滑出来……啊!救救我……救救我……”
她疼得在地上打滚,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大殿的人顿时慌了手脚,一下子将骆心安的建议抛诸脑后,太后更是心疼直接变了脸色,“那贱人就是要害你和孩子不得好死,都什么时候了,你跟她置什么气!”
现场一时间又乱作一团,就在这时王太医终于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赶到了。
看到他的一瞬间,蝶妍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这场戏没有王太医的协助,她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唱下去,如今幸好他赶过来了,这场好戏才算是真正开场!
她的眼里迅速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意,下一刻就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眼睛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这下子可让所有人都吓得炸开了锅,赶紧将蝶妍往内室抬去,王太医擦着头上的汗珠紧随其后,连太后都心急如焚的跟了过去。
蝶妍刚才那一抹神色没有逃过骆心安的眼睛,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转过头不动神色的盯着王太医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这般匆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皇上几次宣召他到现在才来,若是皇嗣出了什么问题,他一百个脑袋也赔不起,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为何如此游离,看起来不像是在担心蝶妍,反而是在担忧着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不仅如此,即便他已经努力掩饰,但骆心安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巨大的恐惧,如果他只是因为要帮蝶妍“狸猫换太子”而害怕,早在第一次对聂毅隐瞒的时候就应该惊恐万分了,何至于到现在最后一搏的时候有了退缩的神色?
骆心安不动声色的蹙起眉头,不由得往殿外瞟了一眼,这王太医明知道今天蝶妍会动手,本应该在殿外随叫随到,怎么会来的这么晚,难不成是因为有什么人在殿外拦住了他,让他不得不到现在才战战兢兢的现身?
正在她陷入思索的时候,旁边的大臣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上谏起这件事,聂毅被吵的心烦意乱,直接一甩袖道,“够了,什么都不必说了,朕的家务事朕自有分寸。”
“所有护卫听朕口谕,即刻搜查整个皇宫,把所有藏着麝香的地方全都给朕找出来,一个都不准放过!”
***
孕妇产子虽说是喜事,但到底破了血戒,容易让人身染晦气,因此包括太后在内的一众人虽然全都跟着蝶妍进了内室,但最终都被王太医以这个理由挡在了门外。
坐在大殿之中,群臣沉默,太后眉头紧皱,死死捏着手帕,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到内室里的蝶妍不断传出的连声惨叫。
太后对于这头一个皇孙疼爱得紧,平时没少因此厚待蝶妍,这会儿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她几乎坐立不安,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这会儿一直跪在大殿中央的骆心安,恐怕早就已经被她生吞活剥了。
一开始内室里还能听到蝶妍的惨叫声,可越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是微弱,最后甚至连一丁点动静也没有了,死寂在整个大殿里弥漫,这样几乎窒息的沉默,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内室的突然“砰”的一声打开了,里面传来痛不欲生的呜咽哭声,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脚步踉跄的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聂毅面前,“皇上……贵人她……”
“她怎么了?”
聂毅皱起眉头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太后更是一步上前,“孩子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保住?”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一时间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贵人生了个小皇子,但是小皇子他……他……”
“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太后记得就差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这时王太医脚步虚浮的走出来,面色惨白,满手是血,手里捧了一个金色的盆子,直接瘫软在地上,“臣有罪……愧对皇上太后嘱托……贵人的孩子没保住,生下来时已经是个成型的男婴……”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将盆子举起来,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还不足两个手掌大小的死婴。
一看盆子里的孩子,太后当即两眼一黑,差一点就要晕厥过去,整个大殿当即一片抽气的声音,紧接着满朝文武全都跪了下来。
不仅是因为这一幕太过血腥,更因为谁都知道这个孩子对大晟的重要性,他是皇室第一条血脉,更是聂毅三十多岁以来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可现在孩子都成型了却到底没有保住,更何况还是一个男婴。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活下来就是皇长子,以后前途无量,甚至会成为未来的储君,可现在却这样轻易的就夭折了……
聂毅不愿再多看那死婴一眼,将目光挪到一边紧紧的攥住了拳头,脸色非常的糟糕,即便他对蝶妍从始至终没有过感情,但至少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几分血脉之情,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如今就这样没了,他心里自然也不好过。
骆心安看了一眼血盆中的婴儿,脑袋嗡嗡作响,目光里几乎愤怒的喷出火来,她早就知道蝶妍心狠手辣,当初在洛府才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她就敢谋杀自己的亲姐姐,长大之后更是将自己的姐姐剖腹挖肚做成人彘,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对她来说都不如自己的利益重要,可她却从没想过她连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看着孩子身上的血迹就知道是被人从肚子里挖出来没多久,她明明没有怀孕,却不知道私下里对哪个孕妇下了这样的狠手,硬生生将一个小男孩弄死挖出来“游街示众”,这些所作所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第261章 贱人下地狱吧(3)
“啪”一记耳光陡然抽过来,骆心安眼疾手快一下子躲过,一抬头就看见太后扑了上来。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客气,直接把她惯到一边,太后就像疯了似的又扑上来一把扯住她的领子,目疵欲裂的哭吼着。“是你!是你害死了皇长子!害死了哀家的孙儿!你这个妖妇,你不得好死!”
虽然躲过了一巴掌,但是太后的动作几乎用上了全力,骆心安只觉得肩膀都要被她抓破了,一抬手制住她,目光冷凝的说,“太后,您可以厌恶我,但我也是个母亲,我有我的底线,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骆心安不会做,也永远做不出!”
“骆心安你住口!”
她的话音刚落。刚小产完的蝶妍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若不是旁边的人扶着,她几乎一头栽倒在地,可她却像崩溃了似的倒在地上,死死地抓住骆心安的袖子大哭,“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就算他比你的孩子早出生几个月,我也只是个贵人,威胁不到你这正妃娘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啊!”
她这如纸片般单薄苍白的样子,再配上声嘶力竭的抽泣和“丧子之痛”一下子把在场所有人的恻隐之心都激了起来,本来还居于中立的不少人,此刻看骆心安的眼神都变得厌烦起来。
场面一时间无法控制,最后聂毅不得不直接下令才将太后和蝶妍拉开。看着脸色苍白,却始终笔直停在原地的骆心安,他的的目光里闪烁过复杂的神色,最后归于冷凝。
“安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朕给你申辩的机会,你要珍惜,朕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上他冰冷的眸子,骆心安不仅在心了轻轻的嗤笑起来。
曾经她问过自己,如果抛开前世的重重恩怨,她为什么还是无法爱上聂毅。那时她自己都不清楚,可现在从聂毅说这句话开始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会毫无条件的信任你,即便全世界都背叛你。也会执拗而孤独的选择站在你的身边,这一点是聂毅与阿暻之间最大的区别。
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骆心安抬起头直视聂毅,“陛下还想让臣妾说什么呢?您既然已经先入为主认为臣妾有罪,那无论臣妾再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亚向台巴。
聂毅当场竖起眉毛,阴沉着脸说,“朕还不够维护你吗?从始至终朕都一直相信你,你说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朕也允了你的请求,派人去宫中搜查,可事到如今不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蝶贵人腹中孩子的确是因你而死,这孩子现在就这样血淋淋的摆在面前,你怎么能没有一丁点悔意?!”
“陛下也说已经派人去宫中搜查,那搜查的那些人呢?他们都还没有回来,结果也没水落石出,臣妾为何要有悔意?您只看到蝶贵人失去孩子的痛不欲生,可您又是否想过如果不是臣妾事先有所防备,可能这个盆子里现在躺的死婴就是臣妾的孩子!”
骆心安紧紧攥着拳头,眼眶发红的跪在那里,宛如一根立在狂风中的竹子,即便是被风吹雨打,也仍然不屈不挠。
这个眼神让聂毅的瞳孔陡然一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太后却冷笑出来,“胡搅蛮缠一派胡言!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这等毒妇留着也是祸乱宫闱,这一次为了争后位,她可以害死妍儿的孩子,如若不除,下一次还不知道有多少妃嫔会死在她手里!皇上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这血盆中的婴孩可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就一点也无动于衷吗?!”
太后一说这话,朝中一干外戚大臣纷纷出列跪到大殿中央,“毒妇妖女祸国殃民,臣等恳请陛下即刻处决这祸乱宫闱谋害小皇子的凶手!”
“臣附议。”
“臣附议!”
“如果不惩处这毒妇,日后的龙子凤孙岂还有安稳的日子!?陛下三思啊,且某为了一己私情耽误了朝廷社稷!”
……
一众人七嘴八舌的炸开了锅,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仿佛今天不借着这件事铲除掉骆心安就不甘心一般。
聂毅越听脸色越难看,心里的火气也不断上涌,虽然他心里已经对骆心安起了疑心,但是更讨厌被一众朝臣以之相挟,但此时此刻,他必须给蝶妍和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否则这件事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敷衍过去,传出去肯定会成为整个皇族的丑闻!
他死死地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再看骆心安的时候眸中已无半分温情,“罪妇骆心安,身居正妃却无贤良之德,谋害皇子,祸乱宫闱,罪不可恕,即日押入冷宫,降为……”
后面的话还没说,派出去搜查各宫的一众侍卫这时却已经回来了。
“参见陛下,属下已将整个后宫搜查完毕,现将结果……”
首领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一时没有注意到眼下的情形,如今一抬头看到大殿里的架势,一时搞不清楚情况,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
太后一看见这帮侍卫立刻皱起眉头,急声道,“还有什么可汇报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骆心安这贱人谋害皇子是满朝文武亲眼所见,皇上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必须速速将这贱人就地正法!”
骆心安一听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的开口,“连没读过书的市井贱民恐怕都知道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太后如今无凭无据,不仅要置我于死地,还要屡次干扰陛下的判断,甚至以一众外戚来相要挟,敢问太后您究竟安了什么居心?是公报私仇故意要置我于死地,还是压根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贱人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太后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白,厉声呵斥一声后下意识的瞥了聂毅一眼,“皇上你可亲眼看到了,这贱人竟恶人先告状,根本就是存心要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