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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们……这话说来话长,其实我们……”
“我们已经相爱甚久,不劳你操心。”
在骆心安正犹豫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说通这件事的时候,聂暻却一下子打断了她,光明正大的说出这句话,直接把骆心安惊得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溜圆。
死瘸子你是唯恐我死的太慢是吧,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聂暻看她一眼,在心里啧啧两声,天可怜见的,瞧瞧被人误会与本王没有感情就委屈成这样,王妃果然对本王一往情深。
心里这么想着,他一边拍着骆心安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顺手端起桌边自己喝过的那杯茶递了过去。
骆心安呛的太厉害了,这会儿咳的眼泪都冒出来了,一看聂暻手里这杯清茶也没多想,顺手端起来咕嘟咕嘟的灌进了肚子里,这会儿才觉得一口气顺了过来,结果一抬头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她。
这可是王爷嘴唇碰过的杯子啊!
大小姐就这么直接喝下去了!
王爷还亲手帮她顺气拍背,他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爷啊!
为什么王爷看大小姐喝水的目光都这么深情,眼睛快要滴出水来了好么!
一屋子的小丫鬟全都在心里咆哮,聂暻身后的一众侍卫全部面无表情,很好的贯彻了自家主子面瘫脸的精髓。
不过就是喝杯水,大惊小怪,这算什么?你们肯定没见过王爷在王府里自己念叨着生儿子都能傻乐半天的样子。
洛骁身形一晃,没法接受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恍惚了半天才强装镇定的开口,“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臣是心安的生父,自然要关心女儿的一切动向。”
“那你还想听什么?”聂暻回过头,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我与王妃感情甚笃,鹣鲽情深,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尚书大人你有什么可惊讶的?”布役巨巴。
大厅里传来轻微的几声惊呼,几个小丫鬟的脸都红了。
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了啊……
所有人都用那种惊讶又暧昧的表情看着两人,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聂暻,就只能看骆心安,把她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眼神还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打转,脸上的表情越发暧昧,不知道脑袋里已经想到了哪儿……
骆心安被盯的一个头两个大,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理所应当的聂暻,在心里不停地挠墙咆哮。
死瘸子你你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聂暻看了一眼一脸生不如死的骆心安,微微蹙起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有什么错吗?
你是我的炉鼎,我们注定要融为一体,只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就像买了锅盖就得配口锅一样,这多天经地义啊。
骆心安被聂暻理直气壮的表情刺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没这个脸皮去说,这话让她怎么张嘴,总不能说我们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我们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这听起来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好么!
洛骁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彻底变成了一片铁青。
骆心安竟然敢瞒着他跟别人私定终身,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马上就要进宫的人!
原本她跟洛心慈,两个女儿同时入宫,总能保证万无一失,可是出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洛家唯一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这个大女儿了,结果她就这样草率的把自己交代给最不可能继承大统的聂暻身上,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一点廉耻自爱之心!?
她就算不为这个家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眼看着就到了今年秀女大选的日子,只要她有机会留在宫里,凭她的长相一定会脱颖而出,到时候等待她的就是大把的好日子,或许有一天她还会成为人中龙凤,成为一朝皇后,到时候不仅是洛家可以高枕无忧,连她自己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她怎么就这么?目寸光,哪怕不愿意入宫,嫁给太子也好,储君的未来不可限量,至少也得选一个最有能力和才干的,皇上有这么多儿子,谁当皇帝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聂暻,而且他还是个短命鬼,没准到了三十岁就死了,到时候家里的嫡女都去给人家守寡去了,洛家还能再指望谁!?
洛骁的脸沉了下来,如果洛府有很多女儿可以待选,让骆心安嫁入靖王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反正多多益善,跟皇家攀上关系总没有错。
可现在他已经没得可选,洛心慈刚被发配到静月庵剃度出家,洛婉婷又是个名声狼藉的,剩下的一个洛婉云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结巴,他只能把赌注全都放在骆心安身上。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骆心安嫁入靖王府。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的说,“王爷,这普通人的婚姻大事还将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您这一朝王爷,在选正妃的时候就更容不得一点马虎。”
“如今承蒙王爷看得起小女,依微臣的意思,您的婚事决不可如此草草决定,还是等改日上朝面见皇上的时候,由陛下来定夺吧,否则微臣就这样应下了这门亲事,万一不和圣心,岂不是将王爷陷入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这样的罪名,臣实在承担不起,还望王爷三思,与圣上商量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如果皇上早就准许靖王爷和骆心安的婚事的话,不可能不跟他提,更何况,最近聂暻和洛心慈婚约之事又闹得沸沸扬扬,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在短时间里跟洛家的女儿再次扯上关系。
所以他敢打保票这件事皇上肯定还不知道,是聂暻自己做的主,那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虽然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得罪靖王爷,但是却可以把这件事推给皇上,反正历朝历代所有皇子的婚事都必须由皇上决断,等皇上和聂暻在这件事上达成意见,再到礼部走流程,报备祖先宗室,挑选黄道吉日……一连串礼仪走完,骆心安早就入宫参加秀女大选了,到时候就算聂暻有心把人娶回家,也得先问问皇上他老人家愿不愿意。
聂暻怎么可能猜不透洛骁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很淡的讥笑,“洛骁,本王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我们两人的婚事,如果不是念在你跟王妃还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情分上,你以为本王有这么多时间跟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尚书耗费?”
“父王那边本王自然会去告之,不劳尚书大人飞信,至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这个罪名本王还真担待不起,不如哪天尚书大人去父王那里亲自参我一本,我便把你如何忠孝两全的教导女儿和小妾用巫蛊之术害人的例子告诉他老人家,如何?”
他的声音又冷又轻,像是从冰缝里钻出来的冷风,每一个字都钻进骨头缝里,让人下意识的胆寒。
一句话让洛骁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聂暻竟然拿巫蛊之术来威胁他,在朝堂大事上面他的确对这个鬼见愁似的王爷又惧又怕,可是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就算是骆心安真的嫁入靖王府,这聂暻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岳丈大人,现在这叫什么态度?
“王爷,我身为人父难道连儿女的婚姻大事都决定不了了?依您的意思,如果臣今天不同意这门亲事,您还打算强取豪夺不成?”
聂暻很淡的勾了一下嘴角,眯着眼睛看他,“是强取豪夺如何,不是强取豪夺又如何?”
洛骁一看他这个态度,当即心里一凉,接着恼羞成怒,“王爷,您这是仗势欺人!”
听到这里,聂暻直接失笑一声,“本以为尚书大人只是有些冥顽不灵,没想到您连书都没读好。什么叫仗势欺人?本王与王妃两情相悦,何来仗势欺人?”
说着他冲身后挥了挥手,十几个侍卫抱着大大的箱子鱼贯而入。
偌大的大厅一下子几乎被大箱子填满,十几个侍卫同时打开盖子,里面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洛骁和老太太,一时都被闪花了眼睛。
“这些事本王给的聘礼,当然这些只是一部分,等真到大婚那天,剩下那一大部分,本王会派人亲手奉上,希望岳丈大人笑纳。”
洛骁又气又惧,既气愤聂暻竟然完全不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不仅私下跟他的女儿暗通曲款不说,还公然到洛府上强人,又害怕万一得罪了这位王爷,他真的把洛心慈施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皇上,到时候落个全家死绝的下场。
一时间他气得脸都在哆嗦,咬着牙说,“王爷客气……这一句岳丈大人臣高攀不起,请您把这些东西拿走,心安的婚事一切等明日上报皇上再做定夺。”
“一会儿本王自带王妃一起进宫面见父王,尚书大人有这闲心不如数一数本王给的聘礼到底够不够数。”
说着他对旁边的影卫使了个眼神,影卫拿出一个长长的清单开始宣读:
“黄金一千两……双宝翡翠如意十对……南海珍珠串一百条……”
聆郎满目的聘礼让一屋子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洛骁又急又气,眼看着木已成舟,甚至都顾不上以前见到聂暻的诚惶诚恐,大声说,“王爷!您不要欺人太甚!这桩婚事臣反对定了,大不了臣豁出去这条老命进宫请皇上评理!”
聂暻这次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牵着骆心安的手就往外走,“尚书大人您尽管反对,人本王就带走了。”
说着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往洛骁身上放一下,手掌换了个姿势,跟骆心安十指相扣的走出了大厅。
洛骁再也忍不住了,如果骆心安真的被他带走,整个洛家的前途,他苦心孤诣觊觎已久的国丈之位,就彻底化为泡影了!
大手一挥,他身边的几个侍卫一拥而上,他不再跟聂暻说话,反而调转枪头咆哮似的对骆心安吼,“你给我站住!你再敢往前跨一步,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说着他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去把大小姐给我抓回来,天色已晚,女儿家不许出门是天经地义,哪怕闹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
他这话无非就是告诉聂暻,就算你想抢人,也得先问问祖宗家法,问问这世上的伦理纲常,哪怕你是王爷,大晚上的从别人家里抢走一个未婚的黄花大闺女,说出去也是惹人耻笑!万一闹到皇上那里,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实际上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如果这时候真让他豁出全家性命,就单纯是父亲保护女儿这么简单的动机,冒着诛九族的危险进宫面圣,聂暻还真的要对他刮目相看,可现在他明显就是虚张声势,嘴里说的义正言辞,一副全都是为女儿着想的慈爱模样,实际上一肚子的自私自利,伪善心肠。
聂暻在心里冷笑一声,连头都没回牵着骆心安的手继续往前走。
洛家的侍卫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着头皮堵了上来,聂暻身后几百个身披铠甲的亲兵同时抽刀,锋刃在剑鞘里划过,发出“叮”一声响。
冒着寒光的刀刃?刷刷的举在了几个洛家侍卫跟前,聂暻身后的影卫站在最前头,也抽出了刀子,冷笑一声道,“怎么,尚书大人,您要对王爷动武?”
身披银色铠甲的亲兵,远远望去犹如一柄柄笔直的利刃立在原地,幽幽的散发着冷光,带着让人心惊胆寒的煞气,仿佛只要聂暻轻微的点一点头,他们手里的利刃就会毫不犹豫的刺进在场的所有洛家人身体里,血洗洛府。
洛骁的脸一瞬间就绿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聂暻到这里来为什么会带这么多亲兵,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有现在的局面,这些亲兵就是为了震慑整个洛家的。
聂暻身边的亲兵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而且个个忠心耿耿,除了皇上只认他这一个主子,如果不是他开口,管你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这也是聂毅哪怕已经稳坐东宫之位,仍然对这个半死不活的六弟如此忌惮的原因,原来洛骁不懂,这一刻才深有体会。
就凭洛家这几个侍卫的三脚猫功夫,还想威胁聂暻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给他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真的对聂暻怎么样,可是如果就这样放骆心安走,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软下了口气,“王……王爷……有话好商量,微臣刚才是一时冲动,才说了些无礼的话,但本意并非冲撞王爷,实在是……太突然了,臣一点准备都没有,哪怕您给臣几天时间,仔细想想也好啊。”
说着他上前一步,准备给聂暻示好,结果几百个亲兵的刀同时划过,直指他的眉心,凛冽的刀风划过他的脖子,把他吓得两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大厅里的丫鬟和小厮吓坏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老太太更是吓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