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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
月御沉着脸,视线瞥过里面的两人,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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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羲的清醒,让凤凰不得不留下。
“凤凰人呢?”因为每天他醒来,睁眼的第一句话,永远是这句。
今天轮到云师守候在他的病榻前面,他先是一皱眉,接着嘟起嘴巴说:“被我五花大绑地丢到鳄鱼池里了。”
“撒谎。”帝羲忍俊不禁地笑道:“咱们这周遭哪来的鳄鱼。”
“谁叫你天天这样问,好像我们会对她怎么样似的!帝羲大人就这么心疼她,而不相信我们啊!”双手插腰,云师讨喜可爱的脸蛋上写着忿忿不平。
“我是心疼她啊!你年纪还小,不懂。”
干脆又直接的告白,让人无从反驳。闷着脸的云师,益发不高兴。
帝羲摸摸他的小脑袋,安抚地说:“别钻牛角尖。说,凤凰到哪儿去了?”
“去为你准备早膳了。”不情愿地,他说。
“是吗?”放下心的帝羲,撑起一肘,欲起身。
“不行!月御说你这回元气大伤,不能这么快就下床的。”他冲上来阻止。
“没关系,我挺得住,这几日都躺在床上,我都躺腻了,不让我下床活动活动,说不定我身上会长香菇,到时候岂不是被人笑话,堂堂昊族的帝羲,不中用地成了根活人香菇。”帝羲眨眨眼笑道。
“噗!”地笑出声来,云师拗不过他,只好上前扶住他说:“要是我挨月御骂,你可得帮我说话。”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找骂挨呢!”帝羲扬起眉,试着将自己的脚放在地上,踏了踏。嗯,没有问题,他的力气已经多少恢复了。
“谁会无聊没事找骂挨?”
“你啊!每次故意做事惹月御生气,好让他骂你,像只乱撒娇的小狗。小心到最后月御真的讨厌你,再也不理睬你了。”下了床,走动两步,帝羲素颇满意身体的状况,只要再给他几天的时间,应该可以回复过往的生龙活虎。
“胡说,月御才不会不理睬我。”云师咬着下唇,该然欲泣地说。
似乎说得有些过分了。帝羲首小小地反省一下,毕竟对云师而言,父母双亡后,是月御一手带大的,他将月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种心情他亦能体会,每个人心中都有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都不希望那个人会离开或讨厌自己……
他也不例外啊!
蹲下身子,帝羲一拍云师的头说:“抱歉,我收回那句话,想也知道,月御怎么可能讨厌你,对不对?”
云师点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恰巧此时凤凰捧着一碗热粥走进来。
“啊,我去找月御拿药!”云师随便找了个借口,聪明地体恤帝羲想与凤凰独处的希望,一溜烟地跑出去。
“你……下床,不要紧吗?”有丝腼腆地,凤凰小声地问。
帝羲温柔地回眸一笑。“如果你现在要找我复仇,可能会输给你也不一定,不过下床还应付得了。”
凤凰脸一红,掉头将那碗热粥放在桌上。“快趁热吃了吧!”
“谢谢。”
接下来,恢复静默的屋内,只剩下帝羲缓慢喝粥的声音。
站在他身后,风凰回想起刚刚的事……坦白说,她站在外面好一会儿了,所以也将他和云师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过去被仇恨所遮蔽的双眼,重新睁开后,她深刻地感受到帝羲对待四周的人,一如他对待前来寻仇的自己,从不曾以高压蛮横的力量服人,有的仅是如同日光普照大地般的温柔。他不需要强迫他人追随,众人便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而卖命。
她想起飞廉说过,帝羲素对她而言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人。
此刻,她多少有些体会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不知不觉已经解决掉一碗汤的帝羲,打破沉默。
风凰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一碗粥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拿……”
“粥,我已经喝了一肚子,够多了。别想逃避我的问题,凤凰。”他拉住了她的小手,稍微用力地扯着。“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要说什么?要说她终于明白自己差点铸下什么错误,差点让自己的愚蠢连累天下人,差点就真的化身为仇恨的亡者,害死自己不打紧,还可能害死更多无辜的人?她怎么能说……我已经不想杀你了,帝羲,因为真相已经揭晓,你不必再伪装,自己承担所有的罪业。
为了与月御的约定,她不能说。
为了帝羲好,她绝对不会说。
那么她只能说——
凤凰扯扯唇角,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里挣回,并说:“我在想你要病多久,我等不及你恢复,好让我能光明正大的寻仇,还有该用什么法子杀了你。除此之外,你说我还能想什么?”
帝羲眉一蹩。“你不是随便说点什么敷衍我吧?”
他直觉的敏锐,让凤凰心一惊,她只好接着说:“对待我的仇人,我何须敷衍,你有值得我敷衍之处?顺便一提,你救了我是一回事,但我爹娘的仇恨是一回事,别以为这样可以抵销。”
她的声音没有颤抖吧?她的表情没有破绽吧?帝羲不可能看穿吧?
“救你是我自己高兴做的,你没必要觉得欠了我什么。”
似乎顺利地隐瞒过帝羲锐利的双眼,凤凰看着他耸着肩说话的模样,心里也暗暗地放下一颗石头。
再不离开吴族,她真怕迟早会被帝羲费看出自己的真心。她留在他身边越久,离开的困难度也相对提高,不想想办法是不行了。
去找那个人商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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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离开,你没有好办法吗?月御!”深夜,避开他人耳目,凤凰来到他的房内。
“你此刻离开,帝羲会起疑心的。一旦他知道我将那件秘密告诉你,他绝对会去找你,依目前他的状况,我不能冒这个险。”
“你考虑过,我继续留在他身边,迟早都会被他看出我心境的转变吗?一个人的杀意,对帝羲而言轻易就能判断出真假,过去那么恨他的我,一旦无法再伪装出心中的敌意,他一样也会察觉——我已经知道真相了!”凤凰焦急地拍桌说。
“……你说得有道理,但以现在帝羲的状况而言,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凤凰六神无主地抱头说。”我不知道白己还能撑多久,他太敏锐了,随便的风吹草动都能察觉,今天也是我好不容易骗过他的眼,可是这种煎熬太难受了。“
从内心沸腾而出的情感,再也回不到原点。凤凰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天性善于说谎或八面玲拢善于伪装自我的人,在她最需要伪装之际!
月御同情地望着凤凰,以前他只想置凤凰女于死地,一心只想着要是这个女人死了,就皆大欢喜。想不到事过境迁,如今同在一艘船上,他也不由得想助她一臂之力。
“……我去向帝羲说吧,将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他。你若是愿意留在昊族,放弃复仇的念头,我想帝羲也会很高兴。这么一来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了,他和你谁也不必牺牲……”虽然作离了自己的本意,但凤凰女的勇气,也让月御兴起放手一搏的勇气,要是此举能超越命运的摆弄,也许帝羲不会离开他们。
无奈,凤凰一口便回绝他的提议道:“这我办不到。事情已不只是单纯地为我爹娘复仇而已,这不再是个人的恩怨,比起过去,我有更多的理由必须去面对敌人。牺牲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放任更多人白白流血,要玉石俱焚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月御脸上掠过错综复杂的情绪,最后归纳成一声长叹。“我想我或许知道,帝羲之所以执着于你的理由了。你并不是个普通女子,凤凰。”
可惜凤凰并不晓得,对眼界甚高的月御而言,他能口出此言,已经是相当高的赞美与评价。
她摇头说:“总之,不论有没有你的协助,我都要走。在帝羲察觉之前,我一定会离开的。这是我和你的约定,也是我跟自己的约定!”
“我明白了。”死心的月御轻轻一颔首地说。“我也会尽力帮忙,就算得在帝羲的药里下药,我也会给你充分离开的时间。”
以眼神表达她无言的感激,凤凰怀抱决心地,循着来时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暗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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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帝羲,我的鲁莽差点就造成无可挽回的憾事。”
隔天,帝羲的精神又更好了些,他特别命人找来六神将的飞廉。自从那天他倒在湖底以来,飞廉因为自责,始终不敢来探望他,她说要在家中静静等候帝羲的裁处。
这名在六神将中被称为最好战的“神风娘子”,也是六人中最年长、耿直的傻大姊,不过战斗的手腕倒是一流。平常最爱照顾人的她,也常因为太过心直口快,而惹怒他人招来拳脚纠纷。
飞廉一进到屋内,立刻就跪倒在地上,声音抖颤地诉说着:“可是我绝不为下手杀害凤凰女一事而道歉,就算你要针对这件事惩罚我,飞廉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是为了帝羲大人着想,才会这么做的!”
靠坐在床头的帝羲悠长地吐了口气,望着匍匐在身前的女子说:“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对的,就起身说话吧,飞廉。我耗尽元神一事并非你造成的,这是我自己作的选择,纯粹是为了救我想救的人,你不必向我道歉的。”
此时,帝羲的眼光突然转到安静地站在最远处的凤凰身上。
风凰保持静默,她也不愿横生枝节。她心中对飞廉并没有恨意,这名女子想做的事和她一样,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理念,与千万人为敌都在所不惜,至于是对、是错、是善、是恶,则都无所谓了。
片刻后,帝羲移开那蕴藏深意的目光,向着飞廉说:“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呢,飞廉。西方的任务很辛苦吧?你做得很好,谢谢你了。”
“帝……”才说了一个字,自始至终都强悍无比的铁娘子飞廉,突然就哭了出来,她扑到帝羲身上哭着说:“太好了,您没有事,真的太好了!”
帝羲也笑着回拥她。“飞廉大姊每次一哭就不会停,我看这下子我这儿可要闹水灾。”
其他人也跟着笑开来,在帝羲的巧腕下,转瞬就冰释了飞廉心中的自责。
擦着眼眶的飞廉,最后甚至主动走向风凰说:“我承认当时对毫无抵抗能力的你做那种事太卑劣了。但下次只要再让我听到你对帝羲大人不敬的言语,我还是会挑战你,要你的命,这次会是正大光明的。记住了,凤凰女。”
凤凰苦笑在心。
这个使风的飞廉也好,那个月御、河伯也罢,似乎这些六神将里面,每一个人都太过突出、个性有趣,反而令她开始羡慕起被这些人包围着的帝羲了。起码,她不必担心自己离开后,会没有人安慰帝羲。
“凤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月御,压低声音说。“嘘,别看我,听我说就行了。你要求的骏马我已经备好,就绑在后门右手边的小道上。”
“谢谢。”终于……要行动了。
“你打算何时动身?”
“黎明。”所以今夜将是她和帝羲最后的一夜。
“我知道了。我会在今夜帝羲的药里下些安睡的药,让他喝下后,你有十个时辰的时间,能离多远就走多远。帝羲那边,我们会想法子的。”
她轻得不能再轻的一点头。全然没有发现,帝羲的双眼始终都放在他们的身上,一瞬也不瞬地紧紧盯着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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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凤凰一人独自收拾着行囊时,云师跑来敲她的门叫道:“凤凰女你快来。”
“怎么了?”见他叫得急,凤凰迅速地开了门。
“别管那么多,你跟我来就是了!”二话不说地,云师捉起他的手直奔帝羲的寝房,一边说道。“今夜大爷不知怎地心情不好,说不喝药就是不喝药,还说要是风凰不在一旁,他死也不会喝药的。”
“咦?”难道帝羲知道她今夜的计划?
“我没见过这样的帝羲大人,不得已,只好来叫你了。”三步并两步的飞奔,云师一边埋怨地说。“好端端的突然说不吃药,又不是小孩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他没说是什么理由?”凤凰刺探地问。
“没。一个字儿都不肯说。”来到门前,他将凤凰推进去。“我就把喝药的任务交给你了,凤凰女。你可得小心伺候大爷!”
“砰地”,门在凤凰身后关上。没有退路的凤凰,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内,看见双手抱胸地半坐卧在床上的帝羲,俊脸上分明写着“狐疑”,她不禁心胆跳。
“你、你找我来做什么。”虚张声势地,凤凰绷着脸说。
帝羲眼一眯,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看得她冷汗直流。
“你以为你是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