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看,如此草菅人命,可对得起官字!”她越说越大声,慷慨激昂,莫说金一,堂上所有人都激动莫名起来。
“这……这……”老田给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为官者不查,我却查过。”春荼蘼继续道,“所有知道金一被下狱的人,无一不说他是冤枉,因为根本没有人相信,他会是巨盗!这样,你还敢说盗墓者误以为他是真凶,所以挖开了金老爷子的坟墓?!”
她自己也有祖父,所以她深刻理解金一。若有人这么伤害春青阳,她和人拼命的心都有!
“再者……”她话题一转。
她打击得老田,其实也就是打击得罗大都督够了,立即把绷紧的弦松松,免得绷断了,大家不好转圜。于是,就在金一压抑的呜咽声中,她似笑非笑的问,“听说,守墓的官兵都被迷了,不是说因妖所为吗?怎么能扯到盗墓者身上?”虽是把话题拉回来,却也充满嘲讽。
大家都知道是谁挖开的坟,不如彼此心照吧。
上堂,其实也是衡量。利益的衡量,结果的衡量。金一想告罗大都督偷棺掘墓,在现在的条件下是不成的,那也只好让他承担失职的罪过。然后,为金一争取更好的结果。可惜,大唐律中没有国家赔偿这一说。民告官倒是有,告官府却从无先例。
“关于土方的事,春小姐可有独到见解?”大堂诡异的沉默了半晌,罗大都督苍老但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空旷,略有回音,听起来威胁力十足。
春荼蘼心中有数,可是不想直接说出来。她的目的是要捞出金一,让官府承诺帮金一找回金有德的尸体,毕竟个人力量有限,这也是她能做到的极致。至于到底这惊天大盗是谁?赃物在哪里?里面有什么重要到逼得罗大都督铤而走险的秘密?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只是一介草民,要救的也是草民,高层的争斗,与她无关,她也没有力量插手。身无靠山,就不要瞎搅和,否则就会牵连可爱的家人。而那,是她拼尽一切也要保护的。
但是,她可以给罗大都督一些线索。不管罗大都督承认不承认,总是一份人情。最重要的是,可以让罗大都督忙活起来,不再有心情、有闲工夫找其他人的茬。特别是金一,她会建议他找回祖父的尸体,好好安葬后就离开幽州城。
“罗大都督。”她略施一礼,姿态优雅端庄,令罗大都督不得不承认,自家女儿受过这么多年的贵族小姐训练,比之眼前的女子却差得远了。其实,有些东西不能只靠训练,那种大方和从容是骨子里的,是春荼蘼在现代生活了快三十年所形成的,属于职场女子的自信。
“其实民女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镇定地说,“要掩饰土方的事,自然要有其他工程,而且是长达一年、同步进行的大工程。土木这种东西,混在一起,蚕食般消化,才能不被人看出来。还有,要能弄到大都督府的地形图,好避开不能、或者挖掘起来比较困难的房屋、假山、水池等地。第三点,晚上开工的话,就算是在地下数十尺的地方深挖,也要提防夜深人静,被巡逻的兵士们发现动静。所以,那帮胡人也要弄清巡逻的班次吧?这些,外人如何得知。罗大都督,民间有句话,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多谢。”罗大都督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闪烁。
捉贼要拿赃,但现在赃物找不到,就只好从源头入手。照着春荼蘼提示,要想找到这样的人也不太难。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怎么折腾了。
“罗大都督为国守护边疆,使万民安乐,这点小事,是民女应该做的。”春荼蘼毕恭毕敬的道,“只是这金一,即无动机,更无手段,在他身上也寻不到结果。为安抚民心,为严正律法,还请罗大都督开恩。更请您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儿上,严惩玩忽职守的兵士,帮他找回祖父的遗体……
有话要说…………
第二更十点左右奉上。
另求票,求粉红票。其实这几天没好意思天天吼,但大家还是慢慢投给我了,现在还新书月票第一了,私下得意来着,也不好意思来着,呵呵。但是今天21号了,照例要嚷嚷的。月底的时候,我才疯狂呢,到时候各位别嫌我。
还有,上周精华不够,有的人没加上,我看本周能不能补上。若补不上,大家表怪我。
谢谢。
第八十章我名为夜叉
罗大都督眯起了眼,心中虽然窝火,但当着康正源和韩无畏的面,也不能做得太过。因而道,“本案已经审结,但康大人仔细,发现了异情,遂重新审理。既然金一当堂翻供,本都督也无话可说,只依律法而行吧。”
因为是巡狱史重审,所以不需要过三堂,直接定了案,当堂读鞫:金一无罪释放,发还家产。罗大都督承诺,帮助金一寻找金有德的尸体。当然,金一那些打就白挨了。他自己也知道讨不回,也就见好就收。
而所谓盗墓事件,罗大都督把当时守墓的官兵当成替罪羊严惩了之后,也不了了之。至于那些替罪羊今后是升官发财,还是被杀人灭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一些繁杂的小事,康正源一行人在幽州城又逗留了几日。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才终于启程,晚上就进了范阳县。
春荼蘼归心似箭,知道这时候祖父必定在家了,就随便跟韩、康二人告了个辞,拉着春大山和过儿往家跑。韩无畏和康正源本来还想说几句话,却只看到她一溜烟儿钻进马车的背影。
“算了,反正还得送年礼,到时候就见着了。”韩无畏摊开手,无奈的道,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温柔,还带着笑意。
康正源并不揭穿,只道,“我孤身在外,你备年礼时备上两份,不用太重。虽说她这回跟我出去两个多月。吃了不少苦头,帮了不少忙。不过,她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春大山的官位和薪俸也不高,只送些实惠的就好。不然,人家还礼就成负担了。”
他这是暗中提醒一下两家的地位差距,韩无畏怎么会不明白,却装作不知,笑着说,“这个倒不用你操心。你们外出之时,我已经写信给京国,说明你要在我这儿过年,不仅我爹和你娘早就派人送来了很多年货,就连皇上也赏了些。那些贵重的不拿,稀罕的瓜果蔬菜米粮等物却可以送给春家。再说,咱俩官位虽低。却也有年资,反正也吃不完,不如送人。只可惜,为着春大山着想,咱们不能经常去蹭饭,咱们两个大男人,除了醉酒。也没什么可乐呵的。”
“你回去幽州城。罗语琴和罗语兰不是挺好?”康正源嗤道。
“我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人家要的是两个。”韩无畏哈哈笑道。
这两个人,就算过了年要长一岁,也才一个二十二,一个二十一,平时端着老成持重的架子来,特别是在外人面前,也只有到此刻方像才及冠的少年。
另一边。春大山直接把从幽州城雇的马车赶回了自家门口。一停车,过儿就飞一样的跳下去敲门,老周头见是自家老爷、小姐和过儿,高兴地连忙进去通报。等春荼蘼下了车,春青阳已经迎到门口了。
“祖父!”春荼蘼扑过去,一把抱住春青阳的胳膊,“我可想您了,您想我不想?”
古代的大姑娘鲜少有与祖父、父亲如此亲近的了,因此她这举动,更让春青阳的心融化得只剩下一滩水,眼中的泪意都忍不住了,强行唬着脸说,“这么大的丫头,别总咋咋呼呼的。”
春荼蘼知道春青阳这是不好意思了,倒不是不想她,也不以为意,只嘿嘿笑着,更不顾春大山,挽着祖父就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出无数撒娇卖乖的话,绝对纯出自然,直出胸臆,听得春青阳的嘴都合不上。
春大山这个郁闷,没想到风尘仆仆的回来,直接被女儿和父亲嫌弃了。再看过儿和老周头也是有说有笑,就扔下他孤家寡人一个。没办法,只好先打发了车夫,再自个儿进院,认命的锁上了院门。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从这天开始,家家户户就开始过年,有很多事要准备,是非常忙碌的日子。所以,虽然春青阳不知道他们回来,并没有准备小年饭,但东西都是现成的,早就采购好了,忙活着做就是了。借这个时间,春荼蘼洗澡换衣服,等收拾好,再到正屋吃饭时,一家人已经围坐在一起了,包括老周头和过儿在内。
炭火红红,气氛温馨,这让春荼蘼很兴奋。而且,在家人面前也不用伪装出职场女强人的样子,又令她又很轻松。因此,虽说古代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她还是一边吃,一边呱里呱拉的说着路上遇到的好玩事。
春青阳笑眯眯的听着,时时爱怜的给她夹菜,而过儿是个多嘴的,经常插话,令老周头也不时露出惊叹的模样,一家子其乐融融。春大山坐在旁边,心里的酸意渐去,只觉得这样和乐安详,才是一家人的样子。
饭后,春荼蘼累得够呛,肚子还饱涨着就睡了,也不怕积食。过儿和老周头收拾桌子,春青阳就把春大山叫到自己屋里,问起何时去找徐氏的事。
春大山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说了说,春青阳就叹道,“一步错,步步错,唉,也该着你命苦。有句粗话,叫买马看母的。老徐氏是个不好的,哪能教育出识大体的女儿。可是,咱家不兴休妻,说出去实在不好听。你还是先把徐氏接回来,好好管教,以后不生事就好了。”
见春大山低头不语,又道,“我知道你忘不了白氏,可那样的女子,本不是我们家能肖想的。她给你留下了荼蘼,已经是老天开眼。”
“什么时候去接徐氏?”春大山低着头,闷声问。
这快三个月的时间,跟着女儿在外面行走,虽说辛苦,心情却是畅快的。如今归了家,又要回到先前的生活,不禁心中郁结。
“明年就去接回来。”春青阳道。“她既嫁进了春家,就没有总在娘家的道理。再说,咱们这儿的风俗,出嫁女儿在除夕夜看到娘家的灯,婆家要一辈子受穷的。”
听到这话,春大山自从进了春青阳的房间后,第一次有了笑模样,“不会不会,儿子已经升了武官,咱家以后还可能脱了军籍。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到时候,就给荼蘼招个小女婿也成,那样她就离不了咱爷俩儿的眼前,能看顾她一辈子呢。”
春青阳这是头回听到春家脱籍的事,连忙问起。
春大山详详细细说了。
春青阳简直又悲又喜,随后又埋怨春大山在他不在的时候,让孙女做了抛头露面的事。他回家后已经听说了一些。镇上的人传得特别神奇,有说好的,但也有很多人说坏话。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也特别多。他本来焦急得不行,听老周头说了个大概,却仍然不明就理。刚才饭桌上本来想问,只是见孙女那么高兴。就忍着没说。
“儿子也不想的。只是大小事都赶在关节上,逼到那了。”春大山心情烦乱,也不知是该骄傲,还是后悔,“但是,开始是不得已,后来……儿子就舍不得荼蘼。”
“怎么倒成了舍不得那丫头?”春青阳纳闷。
“爹您不知道,她有多么喜欢律法上的事。”春大山说起女儿。露出宠溺的神色,“从小到大,她就那么闷闷的,我从没见她这样快活过。所以我就想,那些高门大阀的女子,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大方又自在,为什么咱家荼蘼不行?担忧着她毁了名声,将来嫁不出,难道就叫她日日不快活?再说,她这样优秀,嫁给一般人还辱没了她呢。而那些有眼光的男子,不论出身,肯定能看出她的好处,善待于她。我啊,努力去挣功名,看到时候谁敢瞧不起我的女儿!”
春青阳之前见过春荼蘼那高兴的样子了,此时听儿子这么说,一时为难之极。在他的观念里,绝不可能让孙女去做讼师的,哪怕饿死,也要阻止。但孙女的行为,令春家有了脱籍的希望,加之不想让孙女不开心,他就犹豫了。
挣扎了半天,仍然无法决定,干脆先放下这个事,吩咐道,“大过年的,她也没什么机会上公堂,这事先放一放。你先把你的事办了,好歹接徐氏回家过年。今后,我少接那些出外差的事,有我在,徐氏必定会老实的。到底,我是她的公爹。”
春大山不甘不愿的应下,回了自个屋。
一夜无话,第二天春大山就去接徐氏,在涞水县逗留了一夜,第三天晚上就到家了。巧的是,当天上午,韩无畏和康正源送了年礼来,虽然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也无尺头绸缎、珠宝班玉器等特,但稀罕的吃食却是不少,让徐氏的眼睛都不够看了,露出又疑又喜的神色。
送她回来的仆人却暗想:老太太总说春家穷困,军户人家没有好东西。可看看这些,自家算是涞水首富,有钱却也买不来呢,不禁对春家巴结了起来。
一家人各自见过,心里不管怎么想,到底保持着面子上的和睦,之后忙忙碌碌的,就到了庆平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