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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当然就是希望能成为现代包青天,为民申冤,为民喉舌—这是看板上写的啦。
但可惜的是,每个人所认定的公平定义都不同,因此,他们也只站在委托人的角度去跟法律申冤,跟法律喉舌,知名度虽然比不上那些开业二、三十年的老字号,但却凭着优秀的律师团,硬是打响了名声。
负责人陈国威就曾经很自豪的说:「能力决定一切。」
而青天律师事务所位于信义商圈。
寸土寸金的办公大楼中,青天律师事务所独占在第二十层楼,总共有五名律师,各自专精不同的法律领域,但相异于传统的个人作业,他们采取小组合作,每件案子至少有两名律师共同参与,加上法务助理的从旁协助,所接的案子几乎都胜诉,因此短短几年内便已经打响名号。
事务所挂名的律师有陈国威、宋宜珊、江犁文、刘岱轩,以及唯一一位年纪在二字头的律师—袁希珩。
他二十八岁,独身,连续三年蝉连未婚女同事口中的「最佳投资潜力男」第一名。
退伍后,他凭着优秀的成绩以及昔日教授的推荐函进入青天律师事务所,工作三年,现在他有独立的办公室,有两名法务助理,以及让许多人羡慕的薪资。
早上十一点,他刚结束与新委托人的谈话。
按了内线电话,袁希珩用他好听的声音吩咐,「又柔,麻烦妳送汪太太出去,顺便帮我找一下去年类似0531案件的所有判决,还有麻烦叫丽婷帮我冲一杯咖啡,谢谢。」
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今天的日期,六月二十三。
明天有两个简易诉讼的案件要出席,等会还要跟宋宜珊开一下会,研究一下0405的诉讼方向,还有……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央柰!
袁希珩拿起电话,「喂。」
「我啦,央柰。」
他的唇角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只是想跟你讲,我前两天已经搬回来了。」
「前两天?」
「前…几天啦。」
「前几天而已吗?」
「好啦,上上个星期啦。」
袁希珩的笑痕在唇边扩大—他早就知道了。
「袁代书」跟「星星花坊」是正对面,他的窗户就对着两姊妹的房间,上上个星期开始,他总在看书的时候,听到对面传来碰碰砰砰的声音,央樨是小公主,不会那么粗野,会把日式地板踩得砰砰响的只有一个人,沈央柰。
他知道她已经从屏东回来了,不过小妮子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一直假装自己没有回来,他心想,说不定邻居们到现在还以为那个每天晚上帮忙沈老爹把花搬进去的人是央樨呢。
「我刚面试完。」央柰似乎在很吵的地方,一直扯着嗓子说话,「央樨说你的公司就在附近,你要吃饭了没,我肚子很饿,出来吃个饭吧。」
「妳在哪?」
「纽约纽约。」
「等我十五分钟。」
切断电话后,助理黄丽婷刚好捧着他的咖啡进来—虽然她就快要结婚了,但是在面对他时,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出现一抹崇拜的笑,「袁律师,你的咖啡。」
「先放着,我回来再喝。」袁希珩站起身,拿了皮夹、钥匙、手机,「我有事要出去,吃完午餐才会回来,客户找我的话,请他们留下电话,公司里的人找的话,请他们直接打手机给我,就这样。
2
袁希珩已经搬来美丽街一年多了。
十三岁的央柰早已穿上国中生的制服,学号旁边秀了一条杠,代表着一年级的意思,她已经那样过了一年,这个夏季过去,她就会绣上第二条杠。
因为近水楼台的关系,央柰很快的跟袁希珩变成了美丽街同龄小孩眼中的—好朋友。
对,只是好朋友。
央柰知道袁希珩大她三岁,父母离异,是家中独子,十二岁之前,他跟母亲住,母亲再婚后赴美,于是他回到担任代书的父亲身边。
「所以我真的很羡慕妳跟央樨,有手足的感觉很好吧!」
「嗯,而且央樨对我很重要喔。」
「很重要?」袁希珩笑了笑,「好奇怪的讲法。」
「真的、真的,我妈妈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我六岁,六岁很大了对不对?可是很奇怪,我完全不记得关于妈妈的事情。」
「一点都不记得?」
央柰偷看了他一眼,每次当她说起这件事情,别人要不是张大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要不然就是哈哈大笑说「央柰妳别开玩笑」,没人把她的话当真,但袁希珩似乎是个例外。
他很认真的听着,而且没有笑她的意思。
那样的温和态度对她来说是一种鼓励,于是她点了点头,「嗯。」
央柰记得有一段时间,老爹带着她穿梭在一间非常大的医院,医生跟她谈了很多话,可是她还是想不起六岁前的事。
「医生说,这是一种刺激过大便会选择性失忆的病,有的人会好,有的人不会,我好像是属于后者吧。央樨就不同了,她记得所有的事情,她会翻着照片,一张一张告诉我,那是在什么时候拍的,按下快门前,妈妈说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央樨不只是我的姊姊,她还替我保管了与妈妈的回忆,所以央樨对我很重要。」
央樨……
央柰一直到长大之后,才知道「樨」是桂花的意思。
不过央樨不像桂花,比较像百合,因为百合很清雅、很高贵,跟央樨的感觉一模一样。
央樨真的很出色。
所以她们是一对不太相像的双生儿。
有时候她会对着镜子发呆,研究自己的五官以及骨架,或者是走路的样子。如果只看脸,她跟央樨几乎没什么不同,不过人生不是只凭着一张脸过活,长久相处,个性也很重要。
就拿袁希珩来说好了,他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分辨出两人的不同,就算穿同样的衣裳、做同样的打扮,他还是有办法在第一时间说出谁是姊姊、谁是妹妹。这一年以来,没有一次说错。
「其实妳跟央樨不像,一点都不像。」
嗯嗯,央柰沈痛的点头,她知道、她知道,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但从别人口中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喜欢啊……
他眼睛会看得这么分明,应该跟喜欢有关吧。
「喜欢」这两个字,有时觉得很简单,有时又觉得很困难。
哪,就拿她班上同学来说好了,居然也有人喜欢袁希珩耶!虽然说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但是国中部居然会捞过界去留意到高中部的人,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只能说他是个天生发光体吧。
就像漫画中的男主角一样,什么学生会长、永远的第一名、棒球队的第四棒之类的,全部都是他的荣耀。
在学校是,在美丽街也是。
才搬来短短一年,他已经变成同龄小孩的梦魇,因为每个妈妈都会对自己的小孩说:「你看你、你看你,这是什么成绩?人家袁希珩可以考九十分、一百分,你为什么不行?」
所幸的是,其中不包括央柰。
倒也不是说她可以与之分庭抗礼,而是沈老爹对女儿们采取放任教育,只要不学坏,一切都好商量。
感激开明的老爹,央柰想。要不然别说袁希珩了,光是出色的央樨,就足以让她被比到灰头土脸……
「央柰,发什么呆啊?」
央柰回过头,正好迎上袁希珩好看的笑脸。
「我在想央樨。」
他扬起眉,「想央樨?」
「不是啦,呃,也是啦,哎,我只是在想,我妈在怀我们的时候,是不是把聪明都给了央樨,所以我读书才会那么差。」
「成绩不好又不代表一切,妳还是有长处啊,像是……」
央柰望着他,像是什么?
在袁希珩心里,她的长处是什么?
「像是……呃,像是……」他少年的脸孔出现一抹为难,挣扎了一会,终于在央柰因充满期待而闪闪发亮的眼眸盯视下,吐出了几个字,「像是妳的力气就比央樨大。」
「什么?!」
「我说,妳的力气比较大。」
她的力气比央樨大?
这算哪门子优点啊? 何况力气大也不是她愿意的,谁让她是星星花坊老板的女儿,寒暑假都在家帮忙,鲜花土盆镇日搬进搬出,这样过了十三年,美丽街一号到一百九十七号,人人都知道她是大力女。
袁希珩又笑了,「央柰,妳生气啦?」
「你少来了,你才不担心我会不会生气呢。」他应该只是担心她会跟央樨告状吧。
袁希珩喜欢央樨,整条美丽街的人都知道。
虽然男女主角年纪不过是十六和十三,但由于实在很相配,大人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要不要去河堤?」
央柰眉一挑,话题是怎么突然转到河堤的?
「去河堤。」袁希珩拉起她的手,往美丽街相逆的方向跑去,「现在去,看夕阳刚刚好。」
「我自己会跑,别拉,别拉啦…」
***
「御苑空中厨房」是信义区商业人士的最爱之一。
位于二十几楼高的复合式餐厅里,挑高的天花板,宽敞的空间中只有在沿着两面落地玻璃窗的地方,排列了二十张桌子,让顾客不管坐到哪里,都可以欣赏窗外美景。
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哪里特别,不过只要一到晚上,餐厅将灯光调暗,便成了可以欣赏夜景的地方,因此很受都会新贵们的欢迎。
此刻上午十一点半,客人还不算多。
有几位看起来一边吃饭一边开会的中年人士,两对年轻情侣,四个粉领族,然后加上角落一桌,看起来既不像情侣,又不像同事的年轻男女—老实说,央柰并不知道袁希珩没事带她来这种一看就知道很贵的餐厅做什么,但由于他的薪水高,所以她也没有什么罪恶感。
央柰很快的做了决定,「意大利面,谢谢。」
「两份。」
女服务生收回了菜单,「请稍后。」
央柰拿起水杯,啜了一口带着柠檬味道的冰水,露出满足的神情。整个早上,她一直处在某种紧张的情绪当中,所以一直忘了要喝水,直到刚才看到那杯一着冰珠的透明液体,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口渴了。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消了一些夏日艳阳带来的暑气。
坐在餐桌对面的袁希珩微微一笑,「要不要加水?」
「不用,再喝等一下吃不下饭了。」央柰放下水杯,「我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有。」
「那就好。」央柰露出安心的神情,「夏天的太阳实在太厉害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一块铁板上走路一样,明明已经走在荫凉的地方了,还是一直觉得有烟从头上冒出来,好可怕。」
「商务公司面谈还顺利吗?」
「不是很顺利。」
「问题出在哪?」
「那个主管用英文问问题,可是我英文又不好,很多地方只听得懂单字,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牛头不对马嘴的地方吧……」咦,等等,袁希珩刚刚问她什么?
商务公司面谈?
她刚刚在捷运站打给他的时候,是说「我刚面谈完」,而不是说「我刚去商务公司面谈完」,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
袁希珩微微一笑,「我怎么了?」
可恶,明明知道她在惊讶些什么,还装傻。
央柰双手扶在桌沿,身子在前倾,「你怎么知道我去哪里面谈?」
「央樨告诉我的。」
「你问央樨的吧?」
袁希珩只是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说法。
「你干么跑去问央樨这种事情?」
「妳吃了炸药啦?」
「你不懂啦。」央柰拿起水杯,咕噜咕噜的将剩下的半杯水喝完,「央樨他们补习班原本有缺一个柜台,他们主任也同意让我去上班,可是没想到硬被他们经理档下来,说一切要照规矩来,因为我没有相关经验,当然就不了了之,央樨正在气头上,你还问她我工作的事情。」
袁希珩扬起眉,「央樨为了妳的事情心情不好?」
「对啦。」
「很生气?」
「气得不得了。我那天听到她跟他们经理在电话中吵架,吓死我了,央樨发了很大的火耶,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一口气说了十几次笨蛋,直到女服务生将他们点的意大利面放在桌上,冒着热气的美食总算让她暂时住口。
黄澄澄的面条,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央柰。」
「嗯?」
「要不要来我们事务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