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枫无凛不再说话,翻过身抱着风默闭上了眼,慢慢拍抚着男孩的脊背,一夜未睡。
风默终究还是没有在元宵节之前醒来,十五那天,枫无凛把灯笼拿回房间挂在风默常用的小书桌旁,抱着风默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就带着人出门去了。
那天晚上,青年背着睡着的男孩一步步逛完了整条街,看完了所有花灯和烟花,还去赏了月,替风默许了愿,就如同大年夜的时候抱着他守岁一样。杨瑾等人默默地跟在旁边护了全程。
回来后枫无凛拿出一块血红色的玉,戴在了风默脖子上。
春分过后,颜羽等人都开学了,风莫暂时不能送走,叶止便把他送去了学校继续上学,毕竟他和风默一样要高考了,学业已经落下很多,再不补真来不及了。
叶止把他送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检测却说只是营养不良,心脏没有任何问题,他手上的紫绀完全是人为的。
时甜甜依旧被关在枫氏地下分部,只是生活完全参照她在颜家的待遇,考虑到颜凉的关系,枫无凛也一直没让人对她用刑,只是该盘问的还是照旧,枫无凛对待时甜甜向来没有多少同情心。
春分月圆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是复活节,枫无凛去公司开完一个重要会议后就回了家,半路还去商场给风默买了复活节礼物:一束百合和三颗精美小巧的彩蛋。
进了房间将礼物放到桌上,枫无凛脱去外套靠近床,俯身去抱风默。
“今天淮和路那边会有基督徒举行复活节巡游,阿默应该没看过。很多人会扮成身穿牛仔服踩高跷的小丑,还有你喜欢的米老鼠,因远路那边会有火炬赛跑,晚上带你去看。”
“阿默去年说要送三颗彩蛋给我,结果今天我比你先送。这次可是你输了。”
三颗复活节彩蛋,是求爱的意思。
他们曾经约定谁先买到彩蛋并且送给对方谁就算赢了,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并且不能拒绝。
然而如今枫无凛赢了,他却突然希望输的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想输。
“阿默,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枫无凛虔诚地亲吻风默的唇,喃喃低语,“那我希望,阿默现在就醒过来,不算过分对吗?”
屋里安静下来,房门突然被敲响,杨瑾的声音传了过来,“总裁,楼下有件事可能需要你亲自处理,方便下来吗?”
“我知道了。”枫无凛头也不回,看着一如既往安静的风默,摸摸他的脸,没再说话,给他盖好被子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杨瑾说的需要枫无凛亲自处理的事情,起因是叶蓝,那个和他们默少长得非常相似的男孩。
从上次风默迷路,叶蓝半路跑出来说自己就是枫家二少,被暴怒的枫无凛揍了一拳之后,已经过去接近四个月,枫无凛几乎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穿着和风默同款的连帽衫和牛仔裤,黑发黑眼的少年坚定地站在别墅门口要求见枫无凛,他的说辞和几个月前没有任何区别,始终坚持他就是枫家二少。
枫无凛站在门口神色冷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年,沉声开口:“这就是你说的必须我亲自下楼解决的事情?我以为几个月前我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枫家二少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杨瑾顿了顿,低声解释道:“叶蓝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默少小时候和他前段日子的照片,包括一些家常照,以此威胁古溪放他进来,我刚刚亲自看过了,照片上的人确实是默少。”
“阿默小时候的照片?”枫无凛拧起眉,转头看向杨瑾,“我想你应该知道阿默的来历。”
风默来自另一个世界,叶蓝怎么可能拿到他小时候的照片?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古越刚刚鉴定了,照片没有作假。”杨瑾猜测道:“总裁觉得有没有可能……又是那个女人唆使的?”
杨瑾话音刚落,枫无凛皱着眉还没回答,门外的少年就推开保镖冲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枫无凛,我就是风默。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阿默。”他眼神坚定,面无表情的样子和说话的节奏几乎和风默一模一样。
枫无凛皱着眉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就突然一声极小的闷哼,那声音极为微弱,却异常熟悉,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
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枫无凛面容沉静地回头,就见穿着一身熊猫睡衣的男孩……或者应该换个称呼……穿着一身卡通熊猫睡衣的黑发青年正坐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皱着眉伸手揉着小腿,见他回头看过来才委屈地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奇异的软糯鼻音,直直让人心里发软。
“枫无凛,我不会走路了。”
第97章
肤色奶白的青年光着脚坐在楼梯上,莹润的脚趾微微蜷缩着,半长的黑发软软地垂到脖子上,他木着脸伸手揉着小腿,轮廓深邃的五官给人一种极为冷淡的错觉,然而身上的熊猫睡衣又给他添了几分孩子气,柔化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他似乎是刚刚睡醒,本来苍白的脸蛋此刻泛着红晕,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见枫无凛终于发现自己的存在看过来了,便干干脆脆地朝对方伸出手求助。
“枫无凛,我好像……不会走路了。”
门口的枫无凛仅仅是怔了一瞬便回过神,挥开跑过来试图阻拦的叶蓝,大步走到楼梯前,半蹲下来伸手紧紧地把坐着的人抱进怀里。
腰身被勒得发疼,风默整个人贴在枫无凛的怀里,下巴枕在对方肩膀上依恋地蹭了蹭,眨了眨眼,伸手回抱男人。
“枫无凛,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喉咙久未说话,突然开口就有些发疼,声音也很沙哑,风默抬手摸了摸喉咙,又放下,拉回注意力继续回抱对方。“对不起,我看到那三颗……彩蛋了。我又起晚了。”
“没有。阿默没有睡很久。”枫无凛低声开口安慰,炽热的唇含住风默白皙的耳朵舔吻,粘腻又温柔。
他抱着风默的手明明就在颤抖,深蓝的眼睛也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却依旧半阖着眼呼吸平稳,声音低沉地安抚着对方,仿佛自己的情绪真的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沉静一样。
如今的枫无凛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会因为个人情绪失控就伤害风默的桀骜不驯的青年了,他变得稳重思虑周全,尽管行事作风更为强硬狠辣,面对风默的时候却能牢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经历了那么多次差点彻底失去风默的恐惧后,他比谁都清楚该怎样才能牢牢地把人抓在手心里,要如何才能让对方对他彻底放下防备并且全身心地依恋他。
不单单是风默在学习和成长,枫无凛同样在学习和磨练中变得成熟可靠。
感受到男人越发收紧抱着自己的手,腰身被稳稳地握着,风默学着枫无凛的动作轻轻拍他的背,慢慢道:“你没说实话。三个彩蛋……嗯,元宵节都过了。”
他输了赌约。
风默突然有些难过起来,“枫无凛,你等了好久了。”
在他彻底睡着之前,他们做了很多个约定,从万圣节的南瓜灯到圣诞节的圣诞帽,从除夕的守岁到春节的拜年,从元宵节的花灯到复活节的彩蛋,每一个节日都有一个约定。因为风默以前不过节,枫无凛就一个一个解说给他听,然后许诺很多很多的陪伴和礼物、拥抱和亲吻。
每一个承诺他都做到了,房间里满满的都是他送的礼物,风默也一直被照顾得很好,虽然因为昏睡无法进食,身体依旧消瘦,却比之前健康。
可是风默许下的承诺却并没有做到,他昏睡了那么久,让枫无凛一个人孤独地等了他那么久,什么都没做,睡着之前甚至都没有道别。
风默伸手去推枫无凛的肩膀,想退开一点去看对方的脸,却被牢牢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疑惑地拍了拍枫无凛的手臂,要求道:“枫无凛,我想看看你。”
在风默的概念里,思念就是思念,喜欢就是喜欢,他不懂得掩饰,所以他每次都能坦诚地告诉对方他的要求和想法。
他好久没见枫无凛了,现在想看他,就这么简单。
枫无凛缓慢地抬眼,幽深血红的眸子有些骇人,他吻了吻风默的脖子,安抚地说:“再抱一会儿,阿默乖。”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怖,原本深蓝的眼睛变成血红本就非同寻常,枫无凛是那样珍惜风默,怎么可能让刚刚成年的风默见到他这副样子?
哪怕他的阿默已经从男孩成长为青年,在他心里也依旧是需要他爱护的珍宝,依旧是懵懂的孩子,仅仅是因为他爱他,在他眼里风默不管学会了多少东西,懂得了多少人情世故,都是他永远需要保护的人,他再怎么成长都是他的阿默,无关其他因素。
“哦。”风默点头,放松地靠在男人身上,他是正对着门的,所以门口的景象一览无余。
此刻神情激动的少年正抱着一个文件袋想往这边跑,却被古越握住了肩膀压制在原地不能动弹,他瞪着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定定地盯着风默的脸,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却根本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风默被他眼里的憎恶刺得缩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眨眼,下意识往枫无凛怀里贴,慢吞吞问:“枫无凛,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听到风默的话,枫无凛缓缓闭了闭眼,感觉到自己眼里的血色已经退了下去,才松开紧握着风默腰身的手,转身自己直接坐在了男孩坐的那层楼梯上,伸手轻松地把风默抱到腿上,抚了抚他的背。“阿默认识这个人?”
“嗯,我认得。”风默肯定地点头。
枫无凛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阿默还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要知道风默一向是不大记人的,他的“过目不忘”仅仅表现在某些方面,只要一和人际交往沾边,就完全不起作用了。
以往问他认不认识某个人的时候,他都是一脸茫然地发呆,愣了好半天都答不出来,有一段时间甚至记不住欧阳函和颜倾情,这次居然回答得这么笃定,不能不让枫无凛觉得吃惊。
“嗯,上次他进了房间,杨助理说是……别人送你的礼物。”风默对当时的对话记得很清楚,他微微皱了皱眉,纠结地想着词,慢吞吞道:“叶蓝说我和他一样,其实不是,我不一样。你是我一个人的。”
枫无凛凝神听着风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他知道风默能说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尽力了。“我知道,阿默不用急。”
“嗯。”风默点点头,他一向很好哄,枫无凛既然知道,那么他就可以放心了。伸手搂着对方的脖子,风默问:“你还没说,他怎么在这里?”
“这个,”枫无凛沉吟片刻,看着风默的眼睛直接道:“他说他就是枫家二少枫默,而且他有你小时候和前阵子的照片。阿默怎么看?”
“……”不解地摇头,风默打量了下不远处还在挣扎的少年,回头奇怪地问:“照片……有什么用吗?枫无凛,我小时候……不在这里,照片在另外一个地方,他不可能拿到。而且,我几乎没有拍过照片。他也不是我。”
风默伸手贴在枫无凛的脸上仔细地摸他的眉眼,重新把脑海里枫无凛的形象描摹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脸贴上去蹭了蹭,柔软的皮肤蹭在对方的下巴被胡渣扎得有些痒,“你要把胡子全刮掉。”风默皱着眉要求。
枫无凛任由他动作,只是抱着人防止他滑下腿,闻言故意用刺刺的下巴去磨风默的脸蛋,相触的皮肤又软又滑,枫无凛低声笑了笑,“阿默帮我刮。”
他没有再跟风默纠结叶蓝手里照片的问题,毕竟童年对于风默来说并不怎么美好。叶蓝的事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了再决定要不要让风默知道。
“……我不会。”风默为难地说,他被扎得又痒又没地方躲,只好木着脸让对方蹭,陈述事实:“会流血的。”
刮胡子刮到流血并不是开玩笑,叶止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枫无凛也想到了去年叶止的“流血”事件,知道风默害怕,也不再逗他,伸手去摸他的小腿,“刚刚说不会走路,腿软了?”
“嗯,没力气。”风默那么久没有进食,只靠自己体内的能量增长和输液来维持身体机能,虽然枫无凛每天都有帮他按摩手脚,但是突然醒了还是恢复不过来,走路双腿发软,他从卧室走到楼下足足歇了五次,最后腿软得撑不住了才摔坐在楼梯上。
枫无凛伸手帮他按了按腿,然后把人横抱起来,走到客厅里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待会儿让付御帮你看看。”
风默认真地点头,双手搂着枫无凛的脖子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不再动了,过了一会儿才用只有对方才听得见的音量小声地开口道:“枫无凛,我很想你。”
他沉睡的时候并不是全无意识的,只是灵魂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会思考,只知道他要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就那样茫然孤独地跋涉了好几个月,直到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