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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言语里重点说出‘原来’二字,不止是对唐念念说的,更是说给司陵孤鸿听得。只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影响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二人的感情,这却绝对不是她先要看到的。所以才故意说出原来二字,显示出现在唐念念的不同,心意也不同了。
若是她不说,等往后突然被唐念念记起,或者被他人说出来,又或者被突然发现,那么只怕反而会成为二人的误会。
唐念念眨了眨眼。她已经想到,那件东西该是这个身体的原身的。
殊蓝道:“小姐你从那次从死里逃生中醒来后,以往的事情你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其实,小姐会……做出那般轻生的事情,也是因为那件东西被唐巧芝给抢走。”
她默默看了司陵孤鸿一眼,低声道:“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但是宫少主的容貌并未变化多少,所以奴婢在第一看到时就认出来。只是看小姐没有反应便没有说。其实小姐三年前一次意外救了重伤的宫少主,之后与宫少主相处三个月,曾对宫少主倾心。”
房内一静,是朱妙泷等人猝然屏息的结果。显然虽然殊蓝已经用‘曾’一字来将这段感情说得对现在来说轻巧了一些,只是她们可都知晓司陵孤鸿对唐念念的占有欲。想到唐念念曾经对人倾心,幸好……幸好失忆了啊!
殊蓝默默的继续道:“只是宫少主终究还是离开,却在离开之后留下一块玉佩信物交给小姐,说过小姐若是要什么事可用此块玉佩去一处有游龙标志的商铺,将玉佩交给其中掌柜,就可寻到他相助。”
说到这里,她语句顿了顿,充满复杂的眸子看着眼前相拥而站着的两人,“在小姐得知自己要代替唐巧芝出嫁雪鸢山庄的时,在前一天就寻出玉佩,写了一封信件,让奴婢带走去寻宫少主的帮助。可是谁知晓这些都被唐巧芝看了去,那玉佩和信件也都被她抢夺了去,之后……之后小姐就因受不了如此,才……”投河自尽了。
“小姐和庄主去了无风海域,这些日子唐巧芝又来寻奴婢,奴婢一时便想将玉佩要回,哪怕不交给小姐,也不愿唐巧芝将属于小姐的东西给抢夺了去。后来只是经我如此一提,她便面色大变,我猜想她离开唐门后必然就是靠着小姐的玉佩才入了宫家,便威胁她若是不交便将一切告知宫少主,也因此她当即便发作了……”
说完这一切,殊蓝便站立垂头不再言语。她虽然知晓这些事情该忘了便忘了,如今的唐念念与司陵孤鸿非常幸福,司陵孤鸿也对唐念念无比的疼爱。只是对于唐念念曾经对玉佩的宝贝,和唐巧芝的抢夺而跳河自尽耿耿于怀。如今看着唐巧芝在这大云海内耀武扬威,一时没有忍受住。
厢房内一片的安静,叶氏姐妹偷偷的看着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二人,心里暗地的咋舌。没有想到主母和宫少主还有这样的渊源过去,难怪宫少主对主母种种的似是熟络的言语和维护的行为都有了解释,也就是说他们如今竟然是在庄主的情敌地盘上!?
唐念念听完这一切神色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一切都是属于身体的原魂。如今就连面对宫瑾墨时那一点融入血肉的执念都已经被她给的消去了,至于那什么玉佩信物和她也没有干系。
只是,感觉到腰上微微有些收紧的手,和身后人的异动,传入心中的莫名感觉。唐念念手指拽着司陵孤鸿一缕随着他低头动作而垂落下来的墨发,一踮起脚尖,便已经啃了他的水色薄唇一口,软软道:“那不是我。”
司陵孤鸿身体一顿,然后本是有些暗淡的神色已化作一缕笑,“恩”了一声。
在场的几女看得都是心中一叹,到了如今已经对此麻木了。朱妙泷心中暗道:主母真是越来越了解庄主了,也越来越会安抚庄主的情绪了。看看,这还只是刚刚显露的情绪,就在主母一个亲吻,一声软绵绵的话语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殊蓝看着唐念念是真的没有一点难受的神色,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将真相说出,却始终还是担忧会让两者的感情受损。如今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她也像是完全放松了,嘴角扬起笑容。
小姐能遇见庄主,真的很好,很好。
今夜月色梢缺,碎星漫天,海水波光粼粼。
石铺道上,一袭蔚蓝金丝绣纹罗裙的唐巧芝正面色稍有些紧张的走在其中,不久后她就进入了一处林中小阁前。小阁前面有两人看守,看到她的到来,一人推开门,声音无波道:“家主已到。”
唐巧芝稍稍吸了一口气,本是紧张的面色也强装出一副乖巧的笑容,一步步走了进去。
阁内,端坐在其中尚未的正是初回的宫家家主宫蛟。此时他面上并不见什么神情,目光也锐利的可怕。让本来就心有惊悸的唐巧芝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脚下无声的上前,对着宫蛟就屈身施礼,道:“巧芝见过家主。”
“恩……”宫蛟冷淡的应了一声,浅眯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唐巧芝。这个女子一开始他本就只是看着她不错的炼药天赋,和对宫瑾墨的痴恋才留下培养。只是如今想到她的身份,再想到对他不敬的唐念念,和宫瑾墨的冷锐言语,不由的对她也迁怒的多了几分不满。口气也自然的少了平日的温和,“事情办得如何,听闻你将唐念念的贴身的婢女差点弄死,让无垠少主的人都闹到行房去了。”
唐巧芝闻言,面色变了变,强笑道:“事情并非如此,是那……”
宫蛟直接打断她的话,“直接说结果。”
唐巧芝身体一震,微张了张唇,垂头低声道:“没……没有。”
“没有?”宫蛟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却不见任何的笑意。就算是脸上的那一抹笑也是寒冷之极,让人心神俱颤。
唐巧芝本就是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其实所压,面色顿时苍白,着急的快速叫唤道:“都是那婢女口硬的很,无论我怎么问,软硬兼施,她都一点不松口。本来……本来我想用刑就能逼供出来,哪知晓那群人竟然出来搅局。在大云海内他们竟然还敢如此嚣张,实在是不将家主您放在眼里。”
她话语刚刚说完,宫蛟突然冷哼一声,然后就见唐巧芝“噗!”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当即有些灰白,双目瞪大惊恐的看着他。
宫蛟冷厉道:“不要拿你那套挑拨离间的愚蠢方法放到我的身上,如今的小辈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你以为老夫是几句话就能被你玩弄鼓掌之中的么?”
唐巧芝当即跪地,道:“巧芝不是这个意思,您是巧芝最尊敬的长辈,巧芝哪里敢如您所说的那般。”
宫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也不唤她起身,冷淡道:“如此小事都办不妥,老夫如何让你留在瑾墨的身边。”
“家主!”唐巧芝闻言顿时抬起头来,连声道:“并非巧芝无用,实在是那婢女太倔,只要家主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将事情办的妥当!”
宫蛟眼底闪过一缕嘲讽,就是这样的愚蠢的女子,为了情爱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顾。也是这样的女子最好利用,可笑的是他那小儿竟然说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呵!成大事者便是要不拘小节,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一切。
“看你如此坚持,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宫蛟淡淡看着她,说道:“你怎么说都是唐念念的亲生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若有心,她也不该拒绝才是。”
唐巧芝张口,哑然无声。她心中的确对唐念念很是痛恨厌恶,想让她死于非命。但是从在东云城再次见面到如今,以往从来不曾有过对她的恐惧,却是一点点的加深。让她当面去对付唐念念,她心中其实当真有些不敢了。
“怎么?”宫蛟淡道:“莫非你不愿意?”
唐巧芝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意,当即咬了咬牙,仰头道:“愿意,能为家主办事是巧芝的荣幸。如今巧芝已是大云海中的一员,为大云海谋利自是巧芝该做的事情,必义不容辞!”
她的话语着实说的好听,宫蛟心中也舒爽几分。面上也有了一些真实的笑意,摆手道:“起来吧。你能有这份心便好,瑾墨身边就该有你这般全心为大云海着想的女子。将来这大云海总归是要落在瑾墨的身上,你如今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提前为他好而已。”
唐巧芝面上微喜,听出他话语背后的意思,眉梢上也带上了笑意,站起身道:“巧芝明白的。”
“下去吧。”宫蛟这便逐客了。
唐巧芝也不再打搅的,行了礼后转身离去。
再次走在石铺的小道上,夜间的海风吹拂在身上,有些凉意。唐巧芝面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下来,眼中闪烁不定。消去了刚刚的一阵的惊喜后,再想到要与唐念念交锋,她心中又不免有些颤抖起来。
说起来,她便是欺软怕硬的人,总是喜好用借助背后的势力来耀武扬威,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险境便容易胆怯。只是一想前两日对殊蓝用的刑罚,再一想今唐念念等人回归,还有刚刚宫蛟的话语……
“哼!不过一个病鬼而已,哪怕变化再多,一个人的性子还能一下就完全改变不成?”唐巧芝低声的喃喃,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壮胆的而已。为了往后的地位,和能够成为宫瑾墨的女人,她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妥。
她其实想到也没错,一个人的性子确实不容易变化。一年多的时间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必然是经历了完全不同的极致经历,这样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可是她又哪里知晓,唐念念改变的不是性子,而是从根本上就改变了内里的魂魄。
翌日,天空蔚蓝明朗,白云漂浮,干净得让人心情愉悦。一点不见在无风海域上的惊涛骇浪,惊险可怕。
这一日,宫蛟摆出宴席,恭送众人离去。
他的场面做的着实很好,表面上一点不见他为无风海域所经历而有半点的不满。精致的菜肴摆上桌面,酒水浓烈。
宴席中,宫蛟也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关于无风海域的事情,然后任由众人议论闲聊其他。
在宴席中途中,一袭绛红裙子的唐巧芝嫣红着面色,微笑的走了过来唐念念这一桌,强忍住的桌上众人的注视,面上含着亲切的笑容道:“二姐,从家中一别,我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的聊过天了,妹妹有些事情想与姐姐说说,不知道姐姐可否移步?”
唐念念坐在司陵孤鸿的怀里,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只是看着她淡道:“道歉没用。”
唐巧芝面上笑容微微一顿,娇笑道:“姐姐在说什么呢,妹妹怎么听不明白,什么道歉不道歉,姐妹之间说这些真是见外了。”
虽然她面上在笑,但是眼中却一片的冷怒。想当初她哪里需要在她的面前如此装腔作势,若是不高兴了了直接打骂都是常事,要想什么她不都是眼泪汪汪的双手奉上?
唐念念眯了眯眼,淡淡的目光看着唐巧芝。
若说来到这个世界上到如今遇到那么多的人,杀了那么多的人,惹了她不高兴的不多也不少,但是若算起来,唐巧芝算是其中之最。
伤了她的脸,又伤了她的人,一而再的前来挑衅。
唐巧芝只觉得她如今冷淡的面色有些可怕,她记得那日宫瑾墨的生成宴会上,她就是这般的模样对柳飘雪做出一些列的事情。不!不对!这时候的模样比那时候更为冷淡,那双眸子冷淡而麻木,一点也不掩饰对自己不喜。
唐念念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来释放自己的不安。然而等她开口之后,却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话来,不止是如此,连她的身体也不受了自己的控制。
顿时,她是双眸瞪大如牛。
唐念念撤了下司陵孤鸿的衣裳。
司陵孤鸿微笑点头,抱着她起身就离开了正处在热闹时的宴席。
只是,上头的宫蛟却不打算就如此放人离开,笑着出声道:“无垠少主就这般离开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何况这是要将是我大云海的人带往哪里去?”
本以为这两人不是停下就是又像是上次一样不予理会的直接离开,谁知道在司陵孤鸿怀里的唐念念只淡道一声:“回去聊天。”
本是又随着两人的行为有些凝重的宴席,听到这声纯质淡定的话语,顿时几个正在喝酒的人一口没有咽下去,呛得满脸通红。其他面色更是一脸无语。
宫蛟正还说什么,一旁的宫瑾墨已经冷淡出声:“何必自找难看。”
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起伏,显然只是说给宫蛟听的而已。只是他也没有丝毫掩饰,下方都是一些实力不弱之人,听到也并非难事。一时宫蛟的面色大变,其他人都只装作没有看见,没有听见。
宫蛟冷厉的目光直直看着宫瑾墨,从此次他生辰宴会之后,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好像完全捅破了的那层原本伪装的虚假,真真正正的对峙起来。
若说宫瑾墨为何会如此,不止是不喜宫蛟如此为难唐念念,更是因为至从看到唐念念一切所为的直接直白后,心中所有明悟。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