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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小小点点头，看着薛夫人睡在曼殊沙华花丛中仿佛MV片女主角的场景。忍不住手痒伸到对方鼻子底下试了试——擦！呼吸都没有了。这静止得果然是相当彻底。
“不能带回地面。”伏羲走到旁边也看了看，淡淡摇头：“她和你有誓约，除非誓约已完成或被破坏，否则不能带回去。”
薛鬼王本来还很淡定。听到这个忍不住一愣：“什么意思？！”
风小小也一愣。但现在已经能够理解些专业技术点。想了想后问：“羲哥的意思是不是说，因为薛夫人和转轮王有誓约，所以他们两个只能是在一起。要么就一起在地狱，要么就一起在人间……所以现在十殿阎罗之一归位，薛夫人自然也就不能回到地面去？！”
“没错。”伏羲淡淡对风小小一笑：“反正她身体已经无碍了，就放在这儿吧。”
“！！！”
这个结局不对！！！
薛鬼王简直要抓狂，身体没事了是没错，但不能醒来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换现代科学说法就是植物人有没有！比死还惨的！
风小小也短暂失语了数秒，有时候她感觉对伏羲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简直是跪服：“……那个羲哥，我觉着人吧，活着的最大标志就是独立的思想。虽然薛夫人现在理论上是没事了，但如果是这种状态的没事话，那简直比之前都还不如。”
“对对对！女娲娘娘说得对！”薛鬼王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那便让她去死吧！”伏羲蹙眉：“如此，在誓约完成的前提下，她还可以活动行走……幽冥界本来就是你的属地，虽然无法再回到凡人中生活，但想来也是无碍的。”
有大碍啊！薛鬼王简直想哭给他看。
“……这样会不会略惨了点儿？！”风小小迟疑问。
城隍本来就粗人一个，虽然被老婆压着不准随便乱插话，但看了半天早不耐烦，忍不住嚷：“干嘛非要他老婆迁就他？！刚我听你们意思，誓约说的是只要两人都在一起就行了，既然老婆做鬼你心疼，那干脆你做人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城隍后脑勺“啪”的一声，相当清脆的被呼了个盖帽。
小黑顺手拍完自家老公，淡定转过来冲大家点点头：“见笑了，管教不力……你们继续！”
薛鬼王也是一时着急没想到，现在被提醒顿时眼睛就亮了，急忙转向风小小和伏羲：“那我不做这阎罗了，行吗？！”
伏羲眉头一皱，脸上带出几分不高兴的样子来。薛鬼王小心肝一颤，但眼角扫到自家老婆，还是强忍住没说话。
“此事于我无碍。”沉默了半晌，伏羲冷声缓缓开口，薛鬼王刚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对方下句话就让他全身发冷：“或鬼门大开，阴司无人执掌，群鬼游祸人间。或如从前般鬼门紧闭，城隍街外诸魂消散，命数流落虚无……”
“这……”
“本就于我无关，你们要如何，自然是自己决定。”伏羲冷笑。
薛鬼王泪流满面，这种要么拯救世界要么拯救爱人的狗血梗能不能别泼他头上？！
小黑瞪了自家嘴贱的城隍一眼，想了想开口：“如果薛夫人也能到地府任职，是不是也算誓约完成？！”
到地府任职和被地府关押是两码事，后者只能去死，没有实体，而且除非每年三次鬼节，其他时候不能出地府半步。
前者则随便什么形态，下班之后想回阳间住着还是回阴间渡假都随便，除了上班地点和内容略诡异，其他方面和正常办公通勤差不多。
伏羲考虑一会儿：“倒是无妨。”
薛鬼王再次松了半口气，只要还有第三条路就好办。但是另外半口仍旧吊着：“我夫人没修炼过，这个也能成鬼仙？！”
伏羲还没说话，风小小想起来了：“我记得城隍和小黑就是因为在某地摊买到串手链，得了城隍和黑无常的职司传承，所以才从凡人变成现在这样的？！”
小黑点点头：“虽然记得不大清楚了，但我和老公经常逛的就那么几条街，去找找看也不费什么事。”
“……这东西是论批发的？！能捡到一次就是踩大运了，就算你们能找到那摊主，人家未必还有第二条手链卖吧？！”风小小比较不看好这条路子，虽然人生抱有美好期望是好事，但是太乐观就不现实了。
“总要试试吧。”小黑心情一不爽，再瞪城隍一眼。
薛鬼王也知道这可能性不高，但眼下也只有寄希望于城隍夫妻两人了。而在事情办好之前，薛夫人显然只能一直待在花丛里COS睡美人。气氛一时间相当低落。
不远处的李笑一直在忘川河边灌水，拿的就是陶艺吧饮水机上的20L大桶，足足两桶，非常有毅力打算一次捞够原材料。
刚才大家过来的时候他就在忙这事，等好容易灌完了，拖着两大桶水才兴冲冲跑回来乱入：“事情完没？！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薛鬼王低落叹息个：“那你们都回吧，我在这里再整整资料，等电脑到位了正好直接归档……顺便也陪陪我老婆，万一她中途醒了呢。”
风小小拍拍薛鬼王肩膀：“那我们走了。”
李笑乐呵呵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走吧走吧，咱们赶紧回去炼药，我那忘忧散下架可有段日子了。”
小黑同上前，拍拍薛鬼王肩膀安慰：“放心，我们尽量早点找到东西让你老婆成鬼职。”
薛鬼王抹抹眼睛：“那就麻烦你们了。”
李笑终于是发现不对劲，茫然：“什么情况？！”
风小小扫眼薛鬼王，怕影响这人心情，干脆把李笑拽到旁边嘀咕了一遍刚才事情。李笑愣了半分钟，而后等薛鬼王和小黑的话都说完了，走过来正要开鬼门把大家再送回去的时候，李笑回神了，一拍大腿：“还找什么啊！我知道哪有这东西啊！”
“什么？！”
薛鬼王回头之迅速，简直差点要把脖子都给扭断。
李笑被过大音量吓了一跳，有点心虚左右看看，尴尬咳嗽声：“那什么，希腊神话你们听过吧？！老哈跟我聊过，他当初抢老婆的时候，为了把对方骗到地狱，就给她吃了石榴……那个东西吃完就能和神订立婚姻契约，所以后来老哈抢的妹子身份自然也蜕变为冥后。”
在神话中，神职的夫人也算是一个职位。当然这个必须得要法则承认才行。
薛鬼王激动揪李笑领子：“那石榴呢？！给我，以后忘川水每月我送你十桶！”
“没有……等等等！虽然没带，但我可以去跟老哈要！”
李笑小脸都快要白了，看不出来这鬼王还是走的高攻路线！
244工程遗留问题
冥界班车再一次来到陶艺吧小院的时候，除了李笑外，莫名其妙还被迫拉走了一大堆的阴司土特产。
忘川水是必须的，除此之外还有曼殊沙华，满车红艳似火的妖娆花朵将战车堆了个满满当当，李笑讪笑坐在群花中间，简直比新婚花车上的新娘子还要拉风，身边还放了一纯净水桶的忘川水……
薛鬼王殷切的目送冥界赶车人一脸“……”的麻木空白将战车驶入地缝，等地缝重新合上，什么都再也不见的时候，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视线收了回来：“这个来回大概要多少时间啊？！”
“没事，李笑和哈迪斯关系处得不错，再说还带了礼物，估计不会被为难什么。”风小小安慰这中年鬼王：“要是赶得快的话，差不多两三钟头就能办完事出来了，再跟奥林匹斯上的随便谁借个战车，你晚饭前就能见着他。”
薛鬼王听人这么一说，也实在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想赖到吃晚饭，想想差不多还好几小时，干脆爽快告辞：“那我还是先回地府守着我老婆，如果石榴拿回来了，麻烦几位给黑无常或城隍打个电话，让他们下来告诉我一声就成。”
一点小事而已，风小小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小黑夫妻也表示没有问题。于是送走薛鬼王后，城隍和黑无常接着告辞，风小小和伏羲径直转回了家里。
进了客厅就发现先回来一步的杨砚和路西法很是悠闲，两人正对坐沙发上喝咖啡吃点心。旁边还有精卫小妹妹充当服务生。
“今天不用开店？！”风小小希奇问。
伊依一听这话简直无语，正牌老板连用不用开店都要问自己，好象这店子是自己的而不是她的一样……天下间有哪个服务生能苦逼到自己这地步？！不仅店内店外一把抓，每月工资还只有两千出头……
“来了很多……极其多的堕天使，他们不能直接出去，我也怕有客人碰到不好，所以干脆把门关了，回头等他们分批分时段慢慢撤退。”知道风小小绝不会有什么因偷懒而产生的羞耻之心，伊依只好认命解释。
“……具体有多么多？！”风小小短暂无语了下，在地狱的时候只知道路西法离开前。鬼门里就已经有络绎不绝的大部队排了差不多两小时才走干净。但她还真是没去计算过人数。
有时候数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具体数字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堕天使原有133306668人。”路西法优雅放下咖啡杯，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身体，随意靠上扶背道：“但是现在有一个被你抓走契约。所以我们少了一个。”
“……”
路西法抬起眼皮看了眼无语的风小小：“前一百人到来的时候。你这里就已经装满了。所以杨先生帮我们打开了神庭大门，让堕天使们依次进入，外面只留下几个高阶恶魔和魔将。他们将以这里为中心陆续分散开，在世间游荡，寻找我们新的落脚之处。”
“……”
看风小小仍旧一副很纠结的样子，路西法勾唇笑笑：“放心吧，在找到足以容纳我这些部下的地方之前，这一亿三千多万堕天使是不会从你们神庭基地出来的，我并无意为俗世界制造混乱。”
风小小总算松口气，之前她对天堂的天使数目没什么概念，单听说路西法带了三分之一天使造反，但却根本不知道这三分之一具体有多少。以前在她记忆里比较印象深刻的魔王只有哈利波特的伏地魔，本来还以为魔王这职业差不多就是像黑魔王那样，统领三千土包子就算是很牛B了……
这就是实力派和偶像派的差距啊！
要不怎么人家上神典，伏地魔只能上电视呢。
“没想到路哥也挺照顾俗世界嘛！”风小小顺口吹捧了一下，感谢这位外籍魔王合作。
路西法并没什么反应，依旧淡定拈起块小花糕填进嘴中，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后才道：“我早说过，神是金字塔顶，但人类才是地基……再说过多的混乱会造成俗世界的动荡，我可不希望世界末日提前到来。”
“魔王也关心世界末日？！”风小小也拉着伏羲在另外一边坐下，跟伊依要了两杯奶茶后好奇问。
“当然。”路西法眼睛眯了眯，双手十指交叉合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问：“你以为我应该是无恶不作？！”
“呃……”那倒不至于，但肯定也不算什么纯粹的好人。
路西法笑了：“我们暂时不说我的性格应该是什么样子。单说世界末日如果真的到来，首先受难的也不会是耶和华，而是我们这些堕天者……所以，我为什么要做这样没有好处的事情？！”
杨砚搅搅咖啡，头也不抬嗤笑了个：“根据记载，在审判日到来的时候，一直在地上游荡的堕天者们都会被投入火湖……按照耶和华的尿性，估计这就是拿地狱人口来填世界末日窟窿的意思，毕竟堕天使也是天使，杂质多了些，但烧烧还是可以用的嘛。等到焚化他们的天使之躯和神魂之后，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才能让天堂或者说耶和华自己逃出生天。”
“没错，所以这才是耶和华始终没有大规模围剿地狱的理由，因为我们都要作为末日到来时储备的祭品……”路西法挑眉诧异看杨砚一眼：“杨先生对天堂倒是很了解？！”
“一般般。”杨砚也不谦虚：“都是从你脑子里看出来的。”
“……”
风小小这时候才有些恍然大悟。
要说世界是一切生灵的生存之地，末日到来时，恶魔们自然也不可能逃掉，所以路西法会愿意出面并不希奇。但是要说到身先士卒，主动跑到前线冲锋陷阵的话，那就确实是苏得太过了……风小小本来还有些迷惑，以为路西法是不是被神话典籍给黑化了，其实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黑幕。结果到了现在才知道，这个人设确实还是神话里原本那个，只是事关自身，不得不积极动作罢了。
伏羲端着咖啡杯始终没加入谈话，他以前就不爱搭理除风小小以外的其他人，这时候保持沉默倒是不希奇，但是此时居然面露沉思的神色，这就有些希奇了。
风小小和路西法那边聊完，捅捅伏羲：“羲哥在想什么？！”
伏羲视线转过来，蹙了蹙眉：“堕天使都在神庭？！”
“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