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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你发现了这穆清是萧铎家的幼女,我能跑么我?我半路上碰见萧铎家老三,他被凉州派出的一帮子人追的躲无可躲,竟然半夜跑进了阿尔金,也不知被下蛊没有,总之等我追上他的时候就只在悬崖边上看见他骑的马,老子找了他一天一夜,终是没找见人,还被那西婆弄迷糊掳走,我真是苦上了天了我,容易么?”宝和一通的说,将先前自己害怕皇帝发火跑出去的事儿全推到皇帝身上,至于后面碰上灵均的事儿,想起来他是即可惜又愤怒。
“凉州藩部派人追着萧家老三?”皇帝疑惑。
“嗯,你要不将那萧家女娃娃送人算了,这样省去不少事儿。”宝和突然道,皇帝沉默不语,半天骂宝和“你教出个狼崽子,真是很好,好的很!”
“跟我有什么干系!我跟你说,萧铎一家子都被接去了凉州,只有这萧家三子还算是个长脑子的死活没去,结果竟然掉下悬崖去了,可惜了儿的,萧家就这萧灵均还像个人。”宝和说道,皇帝闻言却是一惊。
萧铎竟然没在流鬼,被接去了凉州,什么时候被接去的,怎的没有人来报?
“你确定萧铎被接去了流鬼?”
“千真万确,我去了一趟流鬼,萧铎已经不见了,要我说,你就把萧家女娃娃送到凉州,这样顺顺利利将藩部安抚下来,藩部也不同大理联手,这不是天下太平么。若是算起来,野夫比你对萧家女娃娃好上许多……”宝和被皇帝的眼神刺的一激灵自动消去没说完的话。
“就说这萧家女娃娃是个祸害,天煞孤星岂是个好相与的,不把你害死是不罢休,你还是趁早将人送出去罢。”宝和已经忘了穆清方才抹着眼泪出去的时候他还心疼了一句,这时候又是恨不能自己亲手将人送出去的样。
“你怎么出来的。”皇帝背身站着看挂在墙上的地图,那地图上标出的两个红圈仿佛是个火药信子,他的东西,别人看一眼都不行,哪里还能给送出去,这时候是全然的不理会宝和只随口问一句。
“师兄把我弄出来的……”宝和讪讪说,又连忙补一句“没有他我也照样可以脱身!”
“师父来中原了?”皇帝意外,他师父一直在漠北已经十年没有踏进中原一步,怎的突然出现。
“他说……你近些时日有一难,就来了。”宝和道,看皇帝仿佛是个不相信的样子,又急道“那萧家女娃娃就是你的难,快送走她罢,送走送走。”
宝和这样道,皇帝是全然不相信他师父来中原是宝和口中乱七八糟的理由,见宝和脸颊上的肉变少了些,皇帝难得说了一句“你看起来瘦了许多。”
“总算没白养你小子。”宝和高兴起来,说一句起身就走,皇帝这回没拦着他,由着宝和走了。
这样说来,老藩王四子真的是野夫。
野夫要穆清,唯祯要皇位,这两人勾结在一起,当真是能各取所需。皇帝表情沉沉,看来天下是太平太久了。
“哎呀你能不能轻点。”宝和躺在床上龇牙咧嘴,眼睛里噙着两泡泪水,对着韩应麟肩背一连的拍打,先前在皇宫里头的样子是荡然无存。
韩应麟弯腰给宝和腿上巴掌大小的坑换药,面沉如水,这人总是这样,爱走哪里便走哪里,爱干什么便干什么,没有叫人省心的时候,也仿佛从来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家里人会担心。
“你这样板着脸容易挨揍你知道不老木头。”宝和将韩应麟一通打之后看韩应麟给他上完药就走,是个生气极了的样子,竟然没来哄他,问他疼不疼,简直要将他气死,遂气呼呼开口。
韩应麟也真是气急,宝和是丝毫不知他的心情,不禁沉着脸照着宝和脑袋来了一下,然后摔门出去。
韩应麟是头一回这样,宝和脑袋一懵简直目瞪口呆,随即便气的一叠的骂,真是反了天了,一个个的有没有一个让他顺心的人了还?
第66章 喝汤
立冬,十月节,万物收藏,水始冰,地始冻。
已经立冬,taipei天气真是转寒了,倦勤殿外花草树不多,种的多为柳树和松树,这时候柳树叶子早已掉光,从柳树的缝隙里往上看去,天既高又远,蓝的渗人,空气里也全是一片的肃杀,呵一口气出来立时能看见白烟。
穆清披着一个白色狐毛大披风坐在倦勤殿外的秋千上,皇上上早朝去了,她起床之后无所事事,严五儿送来的本子也全看完了,静下心来写了一张大字,不是给皇帝写“圣躬安康”的狂草而是秀气的簪花小楷,她抄了一张《心经》就仿佛终于不耐烦了,扔下笔起身找人玩。
可是一大清早哪里能找着人,这时候地面发冻,前几日下的大雪还没有消完,她找人踢鞠都不行,况且皇上现在也不同意她踢鞠或者干类似要跑跳的事情,于是穆清终于找不见人也找不出什么事可以玩了,遂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愣神。
她这些时日仿佛是长了一点肉,脸颊上稍稍有些丰嫩,没用蟾织之后脸色也有点莹润的意思,再加上白色狐毛打了光,于是就很是像个闺女的样,同先前雌雄难辨的漂亮有了些许区别。
这时候她手里捏着一把酥蚕豆,吃一口蚕豆,荡会儿秋千,又呵一口气看着自己跟前白烟缭绕,她已经这样一个人玩了很长时间。
皇上不在,穆清要玩秋千也没找奴才她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看天,天蓝飒飒的,冬日的阳光亮晃晃的照下来,觉不出温暖,只照的眼睛疼。她仰着脑袋瞪着眼睛仿佛要与白晃晃的太阳拼个你死我活,看谁先变瞎,却是最终脖子生疼眼前发白败下阵来,在嘴里赛一个蚕豆嚼巴着又晃荡秋千,因为在与太阳的干仗中落败,穆清于是就有点翘气,鼓着脸蛋气呼呼的,估计多半是眼睛生疼要流眼泪惹的祸。
檐下的侍卫站的松树一般,倦勤殿的奴才们都站在殿门口远远的看着穆清,看她一个人玩一个人翘气,贵气精致,一派的纯然与天真,恍惚都要忘了先前的静妃模样,只看她现下的样子很惹人。遂她说什么殿里的奴才都一一听着,偶尔因为皇帝的命令不遵着她看她要发脾气也就都背着皇上给她吃食让她去哪里疯跑上一阵子,大半时间她还是个脾气好的,不为难奴才们,只与皇上斗气。
穆清一个人在秋千上晃荡,却是不远处有个小太监往这边走来,起先她还没在意,可直到那小太监垂着脑袋距离她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她终于觉着这小太监是往自己这走来,终于来了个人要同她一起玩了么,穆清心道,叫一声“小太监。”
那小太监脑袋没抬往穆清跟前走,走到穆清跟前跪下跟穆清行了个礼脆生生应了穆清的叫,然后起身,穆清仰着脑袋兴奋的看着这小太监,想着是要踢鸡毛毽子还是着人相角,却是那太监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倦勤殿门口往摸清手里塞了一团纸就福了福身沿着原路走回去了。
“哎,哎,小太监,你别走啊。”穆清捏着手上的纸团子不明所以,然一心望着要着人与自己一道玩的愿望随着小太监的离开仿佛是要落空,遂连忙出声叫。
那小太监却是头也不回三转两转已经不见了,穆清有些沮丧,原坐在秋千上好奇的打开被塞在手里的纸团子,但见那纸上只有一行字,“萧大人安好。”穆清眉头一蹙,然那纸下还有一张纸,那纸上写着“年前我要同你要你答应给我的东西。”
倦勤殿里的奴才起先看见不知哪个宫里的奴才走到娘娘跟前,生怕那混账小子引了娘娘出去哪里疯玩,天寒地冻的不仔细出个好歹怎么办。正要出去将人轰走的当口,却见那小奴才已经走了方罢了。再抬眼看静妃,静妃不知低头正看什么呢,往嘴里塞了个蚕豆都不知道嚼,看她半天后又是晃着秋千仰着脑袋瞪眼睛的样子,倦勤殿的奴才们遂就都没过去。
皇上今日也不知怎的上早朝这样长时间,已经过了辰时还未下朝,穆清一个人在秋千上玩了好长时间,小厨房里炖了羊肉汤过来,殿里的奴才叫穆清回殿里喝羊肉汤,穆清却说她要坐在秋千上吃,于是奴才们无法,只得端了羊肉汤出来叫她坐在秋千上喝。
“娘娘,手里的蚕豆给奴才们叫先拿下去,喝了汤之后再吃。”时常伺候穆清的老掌事看穆清还一手拿着蚕豆,只用一手端碗是个极不方便的样子遂说。
“不要,我这样就可以。”穆清摇头,一手蚕豆一手羊肉汤,哪个都不放开,也不拿调羹,就就着碗边喝汤。
那老掌事看她仿佛个贪嘴的孩子一样一丁点办法没有,遂就站在边儿上仔细她把汤洒在身上。
殿里有机灵的早就把暖炉拿来热着剩下的羊肉汤,穆清喝几口吃个蚕豆汤就难免要凉,遂她喝几口,老掌事给接过去又换成热的,她一口一口喝着,脸蛋都热出了些殷红。
这当口,皇上终于下朝了,皇帝这几日日日起得早睡得晚,穆清看出前朝政事繁忙,这几天没有老往前朝跑,从昨日午膳过后到现在她也没有见过皇帝。
皇帝老远走来,他肤色深,这几日看起来更是深了几分,整个人同个黑铁塔一样从园子那头拐过来,穆清一抬眼看见皇帝过来,老远喊一声“缉熙。”然后端着碗猫着腰迎着皇帝小步跑过去。
“娘娘,您将汤碗放下呀。”那老掌事急得不得了,生怕穆清摔一跤亦或撒了汤伤着她自己,当着皇上的面,这时候娘娘可是包庇不了她们呀,往日里皇上没在的时候她有个小嗑小碰她都瞒着皇上,这时候哪里能行。
穆清对于老掌事的话充耳不闻,只颠颠的往皇上那里跑去。
皇帝老远见着穆清裹得滚圆一团雪一样跑来,看她一手端碗一手仿佛攥着什么的样子不禁皱眉,出声“站住,别跑了。”自己紧了两步往前。
穆清近些时日是格外不听话,老掌事的话不听,皇帝的话更不听,只一头往皇帝撞去,“给你喝羊肉汤啊,热着呢。”
还有两步远,皇帝伸手连忙从她手里接过汤碗,嘴里呵斥“成天介疯疯癫癫。”见她统共是听不见的样子遂就拧着眉毛住嘴了。
“你喝呀,立冬了要喝羊肉汤暖暖身子。”穆清睁着两眼看皇帝,他怎的胡子拉碴的。
皇帝没喝,低头看穆清,穆清因了喝羊肉汤的缘故两颊红彤彤,嘴唇也殷红,眼睫黑杂杂的两排,头脸素净,她本就长了一双好眼睛,这时候那双大眼直勾勾盯着他叫他喝汤,便就可怜可爱起来。
皇帝俯身对着她殷红的嘴唇嘬了一口,穆清便仿佛炸毛的猫儿一样甩着脑袋往后跑去,边擦嘴唇边跑还边骂“青天白日里真是不要脸。”她骂人眼下也顺溜起来。
及至跑到快要到殿门口才停下脚步来,看皇帝不紧不慢的往这方走,便就被别扭扭的又往回去迎皇上,隔了五六步的距离,她瞪着皇帝道“青天白日里再要毛手毛脚我就找人去踢鞠呀。”她一手攥着蚕豆张牙舞爪的威胁皇帝。
皇帝脸上扯出一点笑来横了穆清一眼,穆清便就别别扭扭的挨近了皇上,接过老掌事端着的汤碗又对皇帝说喝汤。
眼看是进不去殿了,皇上无奈,接过汤碗一气儿喝进肚里。
“缉熙过来呀,坐在这里喝。”穆清站在秋千边儿上同皇帝招手。
“你坐下。”穆清见皇帝走近了连忙指挥人坐在秋千上。
皇帝依言坐下,见她着人舀了一碗,“你也喝。”
“我喝了,已经喝了好多。”穆清站在秋千边儿上说。
皇帝于是就径自开始喝,这一碗汤热乎,皇帝一口一口喝,一碗快要见底的时候,见穆清只盯着碗动嘴唇,皇帝将碗递到穆清嘴边上,穆清急急说一句“我只喝一口。”便就低头只喝了一口,小孩子总归是有这样的毛病,看见别人碗里的好像是格外香。
皇帝不言语,他喝一口,将碗递到穆清嘴边上,穆清“咕咚”就又喝一口,也不说她只喝一口的话,如此不多时,一小锅汤两人竟是喝的见底。
“真好喝,真暖和。”穆清嘴上泛着油光道,热的鼻头都出了一点汗,冬日里喝热汤浑身都畅快起来。
皇帝虽然脸上无多少表情,可总归是个心情好的样子,凑近了想要亲亲穆清,穆清却是往后退好几步,最后皇帝承诺不亲她她方靠近,皇帝无奈用手擦了她油汪汪的嘴,心道无论多大年龄,这女人很统一的是个小古板。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皇上和静妃娘娘两人在殿外的秋千上喝了一锅羊肉汤,檐下的侍卫面无表情可心下害怕,看皇上对静妃的样子,这倦勤殿的值好像往后更是不好站。
喝了羊肉汤,穆清又往嘴里塞着蚕豆,皇帝因为早朝的事情心神有些放远,随口道一句“别再吃了,该撑着了。”不经意将目光收回来,便瞥见穆清一手晃着张皱巴巴的纸,一手攥着蚕豆。
皇帝起先没在意那皱巴巴纸张,想要接过来给扔了去,无意看见一个“萧”字便神情凝住,仔细一瞧,“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