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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就是当初将它活活烧死的烈焰!在那白月光的眼神中,噩梦重生,它再一次跌入了烈火炼狱。
于是恶鬼惊慌失措了,在烈火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它伸出爪子想要拍打自己身上的火焰,却发现这火焰是无法被拍灭的!
这火,不一样!它竟然无法操控!
恶鬼嘎嘎的狞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可烟火鬼是不怕火的,因为死在火中,反而掌握了火的力量。
那烟火鬼立刻腾的一声,浑身剧烈燃烧起来!
她看了它一眼!
指尖还未触碰到她,许尽欢就轻轻转动头颅,朦胧模糊的脸上光芒一闪。
它把枯枝一般的利爪伸向许尽欢。
恶鬼咧开嘴狞笑,焦炭似的脸上扑簌簌的往下掉灰烬,皮开肉绽之处,露出里面猩红灼热的血肉,这血肉至今仍在熊熊燃烧着,不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
你看它,多么美啊!这样美丽的东西,若是被毁灭,该是多么让人愉悦啊!
倘若这个世间还有什么能让它感到愉悦,那就是看别人痛苦的死去,或者……触碰眼前这圣洁美丽的灵魂!
它痛恨所有活人,期望一把火烧掉整个世界,好让所有人都跟它一样,饱尝被烈火焚烧的痛苦。
这是一只烟火鬼,就死在那次剧场大火之中。它被烈火包围,烧的皮开肉绽,化成了焦炭。痛苦和怨恨让它灵魂不灭,变成恶鬼留在了人间。
爬在最前面的恶鬼力量最强,它一马当先,奋力跳上了看台,伸出爪子抓住了扶栏。
恶鬼们越爬越近,可许尽欢还是自顾自狂笑不已。
第十三章 严司令(三更)
群鬼到达六张犁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午夜。
此时白天残存的阳气已经消散殆尽,月光精气当空洒落,地阴之气徐徐上升,在半空交汇融合,形成一股玄阴之气。
正是精怪幽灵修炼活动的大好时机。
六张犁荒山上青草萋萋,野草间鬼火闪闪,一股黝黑浓稠的煞气吸收玄阴之气,徐徐蒸腾而起,向四周盘旋围绕,把整个六张犁公募包裹住。
煞气都快要成了实体,几乎肉眼可见!
许尽欢看得稀奇,知道这里出了一个大鬼。大鬼已经成魔,而且颇有气候。
然而这依然算不得什么“出奇”的东西,因为蠢鬼修魔道,肯定修得乱七八糟,颠三倒四,修了还不如不修!
漂亮的小鬼紧紧依偎着她,越缩越紧,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她的神魂里。
“姐姐!这里好可怕!它们会不会吃了我?”
吃她肯定不会,她虽然好看,但一定不好吃!剧场里那些恶鬼都想吃她,结果如何?都没动手,就看了一眼,就被看死了!上哪儿说理去?
不能吃她,那只能吃自己了!他长得白白嫩嫩,看起来就是个好吃的样子。小鬼心中哀怨,早知道会被弄到六张犁公墓来,他就不搭理这个大月亮了。
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小鬼越想越伤心,扁着嘴,皱着眉,小脸凄苦。
许尽欢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算是安慰,然而没多少真情实意,就跟拍小狗小猫差不多。
恶鬼们把她和小鬼压倒山脚下,其中一只大鬼抬腿踢了另一只鬼的屁股。
“快去禀告司令,就说我们捉到了一个宝贝!”
哟!竟然是司令?还是个军事化管理的小团体,有意思!
大仙开了眼,越发觉得这群蠢鬼很有趣。
挨了一脚的恶鬼差点扑地上摔一个狗吃屎,踉踉跄跄稳住回头瞪了一眼,瞪得太用力,结果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咕噜噜在地上滚。
“眼睛!我的眼睛!”手忙脚乱的到处找。
然而同伴们毫无同情心,反而嘻嘻哈哈的把眼珠子踢来踢去,就是不让它找到。
于是这个鬼就在同伴们之间穿来穿去,忙着找眼珠子。底下恶鬼乱作一团,气的领头的大鬼怒吼一声。
“搞什么飞机!误了大事,叫司令枪毙你们!”
吼完,一抬腿一跺脚,啪的就把滚到脚边的眼珠子踩碎。
说起枪毙,所有的恶鬼都浑身一震,再不敢胡闹,显然是很怕这个。
缺了眼珠子的恶鬼则惨叫一声,也不敢跟大鬼理论,捂着眼眶凄凄惨惨,跌跌撞撞的跑进山里去报信。
看了这一场闹剧,许尽欢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这些鬼简直都是活宝,想必它们的老大更是一个大活宝!
小鬼跑去报信,群鬼依然等在山脚。
满山的冤魂野鬼都被许尽欢这颗大灯泡吸引,纷纷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许尽欢也东张西望的看这些鬼。
好这一山的“奇形怪状”!山里这位司令是把整个台北的丑鬼都集中起来了吗?这是什么审美?
丑鬼们赞叹许尽欢的美丽,许尽欢则惊叹丑鬼们的“别出心裁”,双方正在相互有好围观的时候,自山顶上传来一阵咔咔的脚步声。
脚步声整齐有力,仿佛是一队军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而来。
听到这阵脚步声,满身遍野探头探脑的鬼们都纷纷缩起了脖子。
“是司令的近卫军来了!”大鬼兴奋的说道。
近卫军?一个把自己当司令的魔,还养了一支全是鬼的近卫军,这个魔很有想法嘛!
脚步声由远而近,整齐的如同一个人踩出来一般,显然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想要把一群蠢鬼训练成一支部队,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鬼太蠢了,蠢得类同于牲口,难以驯化。
所以这样的“部队”只可能是这些鬼原本活着的时候就是军人,纪律已经深刻在灵魂之中,所以变成鬼也依然训练有素。
脚步声越来越近,昏暗的山路上,两列整齐的军人出现在了夜色之中。它们身穿统一的军装,肩膀上有星状的标。背后别着枪,腰里扎着皮带,脚上踩着军靴。
咔咔咔!身影在夜色里忽闪忽现,朝着许尽欢他们走来。
走到近处,这两列军人的样子已经比较清晰。军装上血迹斑斑,每个人的头脸也都是不干不净,一股浓浓的硝烟炮火味道夹杂着血腥气,朝山下的众鬼扑来。
围着许尽欢和小鬼的那群恶鬼都不由自主的缩着肩膀往后退了退。
走到尽头,队伍停住。领头的一个军官模样的鬼站在石阶上,硬邦邦的开口。
“司令说,把这东西带过去让他瞧瞧!”
说完,充血的眼睛朝许尽欢看了一眼,然后跟口气一样硬邦邦的脖子嘎嘎的扭动,低头又看了小鬼一眼。
她脚边的小鬼开始发抖,把小脸都埋进她的神光里。
“带走!”
军官一抬手,两列队伍左右分开,站在台阶两边。
许尽欢迈步而上,像一条悠闲的锦鲤,甩着她花苞似的尾巴,翩然游动。
所有的军人一起转身,把她和小鬼夹在中间,又咔咔的往山上去。
山里的鬼都开始蠢蠢欲动!
鬼这种东西都看热闹,要不人们怎么会在七月半做鬼戏殤鬼。六张犁的鬼都是孤魂野鬼,没有后人祭祀,一直都凄苦的很。
如今山脚下来了一个大灯泡,又亮又好看。灯泡还带了一只小鬼,白白嫩嫩模样俊俏,这一大一小都是难得的西洋镜。
虽然有司令的禁卫军一路护卫,可还是挡不住围观群众的热情,在上山的道路两边挤得水泄不通,对着灯泡和小鬼指指点点,叽叽喳喳。
这座荒山,今天晚上是够热闹了。
*
山顶上有一座大坟,具体当年是哪一位贵人的阴宅,已经不可考。总之这座坟在底下这群鬼来之前,就已经存在。可以算是这一片的元老!
坟的主人早已经不在,不知是烟消云散,还是被其他鬼吃了。连棺材瓢子也早就被盗墓贼拖出,拆成木板卖掉了。有时候,恶人真是比恶鬼还凶。
总之这就是一座空坟,里面既没有棺材,也没有鬼。
这座坟现在是恶魔的巢穴,美其名曰司令部。
这位大恶魔生前是一位声名狼藉的大军阀,为了争权夺利,杀了无数忠良无辜。到头来,他一生追求的荣华富贵也没有保住,被乱枪打死,抛尸于此。
恶人死了变成恶鬼!它索性就在这里盘踞下来,重新拉起队伍,又做了土皇帝。
这几年因为能力越来越强,大恶魔担心自己快要被天收,于是就开始蛰伏。长年累月躲在坟包里,等闲不出门。
窝在坟包里无所事事,大恶魔闲的出屁,十分无聊!于是座下一众小鬼,就千方百计的到处给它搜罗“宝贝”,消遣打发。
今夜听说小鬼们找到了个“大灯泡”,从没有见过这样闪闪发光的鬼,十分稀奇,特来献上。
于是就派了近卫军去迎接。
它在坟包里坐着,都能感觉到光芒自半山腰徐徐上升而来。可见这“灯泡”多么电力十足!
这光柔和明亮,就跟满月似的,隐约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被勾起好奇心,大恶魔挪动尊驾,走出坟包前来迎接。
摇摇摆摆,晃晃悠悠,一团满月像花朵又像鱼儿,优哉游哉的飘荡而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看起来不像是鬼!也绝不是人!
从上半身看,应该是个女的。但脸长得模糊,看不出五官。手臂很修长,腰肢很纤细,可下半身又是一团稀里糊涂。
这“东西”它怎么觉得很熟悉啊!
大恶魔傻呆呆站在坟包前,直愣愣盯着许尽欢看。
许尽欢也歪着脑袋,眯着眼看这恶魔。
比起血赤乌拉的近卫军和山脚下那群千奇百怪的丑八怪,这位“司令大人”堪称英俊整洁!虽然是被乱枪打死,但满身的血窟窿被一件深褐色的大氅遮盖住。看起来还是很完整的!
司令长得高大,身姿挺拔,堪称一条雄赳赳气昂昂的好汉。
浓眉大眼,高鼻梁宽嘴唇,相貌也是堂堂。
这个人……不对,这个鬼,她看着也很熟悉。
司令和灯泡在山顶上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山风拂过,吹动芳草,也把几十年沉淀下的历史和记忆一并吹起。
灵光一闪,忽而都开了口。
“许小姐?许尽欢!”
“小严?严如玉!”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司令大人脸色一黑,丝丝缕缕的黑气冒出,低声怒喝。
“你不要叫我那个名字!我现在叫严国邦!”
严国邦,掷地有声的好名字!
许尽欢皱了皱鼻子。哦哟!严如玉怎么了?君子如玉,多好的名字。非得叫国邦,安邦定国,他能吗?他不祸害人就不错了,这小畜生从来就不是个君子!
她一脸不以为然,司令大人就跟蛇一样嘶嘶的叫起来。叫声刺耳,许大仙不得不妥协。
“好,好,你叫严国邦,行了吧!”
虽然她改了口,然而司令大人,也就是严国邦还是觉得生气!态度太敷衍了!以为他听不出来吗?完全就是骗小孩子一样!可他又不敢跟她正式发火!
万万没想到,大灯泡真的是老熟人,而且还是知道他黑历史的熟人。在她面前,他真是底气不足,感觉司令的架子要撑不住。
发不出火,只要先压下。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司令皱着眉改口问道。
在他的记忆力,她就是个标致漂亮又狡猾的女骗子,把一班老爷少爷,经理老板骗的团团转,奉她为小天师!
可是当年她不是留在内地了吗?怎么如今会在台北出现?而且还是这个样子?论年纪,她倒是也该死了。
许尽欢一挑眉。
“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她伸手一指,在一扫,把他和周围的鬼都算进去。
严国邦的脸色越发黑了,冒出的黑气几乎要把他整个包裹住,连模样也变得模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还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上来就触动他的伤心事!
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想起来他就怨气冲天!
“呸!老头子不仗义,把我们都给坑了!”
当年老头子见守不住江山了,就叫兄弟们都跟他越过海峡,退守台湾。哪里想到,到了台湾老头子就翻脸无情,对兄弟们下手了。
真是苟娘养的东西!不是个东西!
听了他的抱怨,许大仙哈哈一笑。
“当年我就跟你说过,老头子他只相信浙江人,不会对你们真心。你还不信!死活也要跟着过去,结果怎么样?死蟹一只了吧!”
被她翻老账,他恼羞成怒。
“那我不跟过来,难道还留在国内,让泥腿子审判我?”
“那也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想当初泥腿子也给过你弃暗投明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铁了心要跟老头子到底!怪得了谁!”她是一点也不同情。
这个小畜生小时候穷怕了,长大就穷凶极恶,贪得无厌。不得好死也是他的罪有应得!可叹当年她还劝过他,真是浪费表情,白费功夫!
顽石不开窍,朽木不可雕!
说起当年,严国邦又气又恼。
“我当年哪里想到老头子这么不济,连泥腿子都打不过!亏得美国佬还给他撑腰呢!”
虽然现在落得这样地步,可当年跟着老头子他也是风光过的。想想当年,再看看现在,真跟做梦一样。
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