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和队长的忍术……倒是很具浪漫情怀。”
佐井脸上的绷带已经缩小到额头上不超过小半手掌的一块,他握着那支跟随自己已经很多年的毛笔,一脸百无禁忌的笑眯眯:”我的画是浪漫主义风格的。”
小樱正色:”你那是鬼画符。”
佐井的笑连动都没动,就跟幅贴在脸上的画一样:”小樱,其实最不浪漫的就是把十四行诗跟苦无一起塞在忍具包里了。”
小樱额上的青筋不自觉地一跳,一拳轰翻身边那棵大和十秒钟培养出来的‘百年巨树’:”佐井。”
被点到名字的人笑眯眯地抬起头:”恩?”
“你很欠扁。”
鸣人从来不觉得自己跟小樱很有默契,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看法是如此一致,或许这足以说明事件涉及的对象是这般那般地无药可救。
“唉,佐井。”他一本正经表情诚恳地说:”其实我真的不是个暴力主义者。”
“恩。”佐井好宝宝笑眯眯地点头。”我相信。”
于是漩涡鸣人直觉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烧到了头发稍,连螺旋丸也懒得造,苦无手里剑也顾不得拿,直接扑过去兜头就是一拳。反正早在初当忍者时卡卡西就判定了他是个体术派。
“唉唉鸣人。”虽然险险避过拳锋却免不了被掀翻在地的佐井举起一只手以图和平:”你说过你不暴力。”
“我不暴力。你欠扁。”
被鉴定为欠扁之人微微一笑满面春风:”这一定是个误会。”
站在一边静看的大和只觉面前一阵阴森的凉气扑来,真叫一个提早来临的秋风萧瑟——
“喂,你们两个……”
但他的肺腑之言淳淳教导显然根本穿不透那乒乒乓乓揍成一团的两人身边的诡异气场。
“哎鸣人,我今天好象没欠你的拳头吧?”
上勾拳。
“我今天收债。”
肘击。
“我几时欠的‘扁债’?”
右直拳。
“数不胜数!”
踢、蹬、踹!
“喂……你们……”
大和向前迈出一步,徒劳地觉得一片叶子正萧瑟地在自己背后来回飘荡。于是他忍不住扭头狠狠瞪向正抖着衣服收拾忍具整好以暇就要出发的卡卡西:”前辈你……”
卡卡西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是青春期,青春期。”
午后阳光炽烈。失去了查克拉支撑的树木开始萎缩,阳光从渐次退开的油绿屏障中倾泄而下,鸣人只觉一阵阵的目眩。于是他不由得停住手脚,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然后鸣人看见佐井俯身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
“我真的很想揍你呐,佐井。”
“你已经揍得很不留情面了吧。”佐井咧开嘴笑,而颊上泛红并开始发肿的拳印让这笑容看起来很是滑稽。
本只为作武器的植物枯萎起来是那样迅速,叶片甚至还来不及枯黄就已经如雨水一样疯狂掉落。他听得见它们从他耳边划过去的簌簌声响,然后是青天白日的刺眼,还有弥漫在他们身边那些植物死亡的土腥氤氲。
鸣人伸手,缓慢地贴上佐井的脖子,然后猛一个起身将对方按在了地上。
“咳咳,鸣人,你想把我掐死么。”
废话。
“佐井,你说把你埋在这里的话,明年春天该长什么花?”
佐井依旧笑着,却慢慢睁开那双幽黑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头昏眼花。”
鸣人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撒开手站起来:”走了。”
佐井却没有动。他躺在地上看着他走开,闭上眼睛,忽然感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疲惫。然后他觉得洒落在脸上的温暖阳光消失了,于是他睁眼,原应走远的鸣人正站在他面前,用一种他无法肯定自己明白的安静神色看着他。
鸣人把手递给他,说:”走了。”
他想笑,而这动作牵扯得红舯左脸一阵阵地刺痛,因此他决定笑得一定要象个无辜的受害者:”鸣人,我的左脸好疼,走不动了。”
鸣人面无表情地撤回了那只手:”那你用右脸蹭回去。”
佐井依言用脸在地上‘蹭’了一下,土粒和蔓生的杂草刮剌剌地摩擦着皮肤,翠绿的野草丛间,他看见一条尺蠖弓着细长的身体一伸一缩地从眼前爬过。
“站在树下干什么?”
他扭头,看见鸣人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于是眯起眼睛笑了:”看知了叫。”
鸣人没说话,但那双蓝色眼睛里的神情把他在想的东西表达得清清楚楚:‘看’知了叫?
“嗳,鸣人。”他用手指着头顶上巨大的树荫,”你看有好多知了在叫。”
“我是听见的。”
喧哗得震耳的蝉鸣里,他保持着那个过度弯曲的笑容不变:”既然有,当然就能看了。”
“诡辩。”
额头上残余的那点伤很快地复原了。然而揭下纱布而不再需要贴上新的的感觉,却让佐井浑身不对劲起来。他究不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别扭究竟源头在哪里,而繁忙的生活也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给他去追究这种问题。最终他在侧额上贴了一块OK绷,对着镜子左右看了几回,意外地满意。
于是这块OK绷,便这样长久地贴在那眉上三分的地方了。
他们围绕着佐助进行的追逐系列任务,终于慢慢开始看见进入尾声的曙光。一切的主导都在村子和鸣人的身上,他只是追随着,忙碌着。然后,悄悄地观望。
佐井渐渐觉得自己越来越理解佐助的思维了,他曾在心中暗暗推测过事情的进展与佐助的决断,而结局居然毫厘不爽。
他知道鸣人和佐助中间到底相差了哪一点而不得不再再相错,然而那却是无法说给鸣人知道的事情。
因为那个比任何人都执着的家伙不会明白这世界上,人和人还有一种关系叫做志同而道异。
看着自己的画兽与其说是在战斗,还不如说是在被重吾单方面蹂躏,佐井不无悲观地那么想。
比起这些加以时间、技巧、工具等因素总可以填补差距的东西,那个人干净执着得过分的信念或许才是他佐井这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重吾的攻击把画兽和他一起震飞了出去,听见自己肋骨断掉的声音感觉实在糟糕。额上淌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野,他好象又看见了一条尺蠖在眼前慢慢爬。
失去意识前,佐井百无聊赖地想那尺蠖的额头上不知道有没有一块OK绷。
佐井,你实在是个欠扁的家伙。
啊,这一定是个误会。一定。
再醒来的时候他看见红得象只咸蛋黄的夕阳正在窗外往山下掉,它所映红的夕烧布满了视野所见的整个天空。他花了一点时间来观察四周,最终确认这就是那间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
不是佐井,不是那个爱笑而欠扁的家伙,只是‘根’的势力里番号八十七的成员。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层层纱布绷带扎得他象个木偶,但他还是勉强蹭到了窗前。那里正对着夕阳,还有夕阳下暖色调的木叶村落。
那就是他们立足的地方,他们的眼中永远看着整个木叶。
推门而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回头,走进房间的是住在隔壁的八十六号,一个头发修剪整齐得象朵蘑菇的女孩。她看见他已起身来,并没有奇怪,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绷带药品说:”你要能走了就去见大人一趟,他有话要问你。”
其实就算不去,他也知道团藏要问他什么。而事情的结论,也是早就明白的东西。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了。
“大人,我决定结束这个任务了。”
‘佐井’的消失,会和他的出现一样突兀无理。
他想他们或许不会把他忘记得那么彻底,或许他们还记得,佐井是一个长得象佐助,但总是挂着一脸笑,衣服奇怪性格少根筋总体很欠扁的家伙。
其他的?没有了罢。
SA I。
他还记得鸣人喊这个名字时候的腔调,那双蓝色眼睛总是有他看不懂的东西。他曾猜想那是不是因为他触犯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条界限,而那到底也实在是人心太过深远的东西,根本无从确认。
他们不生分,却也不亲密。
而他依然在独自一人时会想起那漫漫郁绿的夏季,碧草白云,他很一相情愿地想那时候应该是有某些话语悄悄积累过的。
可是谁知道,积累的是些什么?
鸣人,我在看知了叫。
他做着那些早已熟烂无比的工作,什么也不想地晃着两年时间飞了过去。两年的时间,足够了结了陈年旧事却依然不回归的宇智波佐助带着那群跟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足够忍界各处打上十多场或大或小的架,足够某些人死去某些人成名。
而他依然住在那可以看见完整日落的宿舍里,一打开窗户就看见整个木叶。看见那样一个被群山绿树环绕的细小村庄。
下雨的季节雨幕模糊了他窗外的一切,所有日光下鲜亮分明的景色都变成水汽朦胧的迷彩。那样的时候他会有种错觉额头上OK绷下的地方正在阵阵作痛,象有某些炽热的液体叫嚣着将要汹涌而出。
只要闭上眼睛,他就看得见那样一张在滂沱大雨里湿透的脸庞,有温暖的雨水从蓝色的眼眸里落下。
SA I。
咬牙切齿的腔调盖过了鼻音。
你这混帐家伙要多管闲事到什么时候。
那时候他想对他笑,一如既往地明媚而欠揍。可右边脸疼到麻木,完全无法达成他的意图。于是他只好乏力地闭上眼睛,半死不活地挣出一句话。
我又不是为了保护你,哭什么?
这一年夏季的雷雨期持续了很久,到八月上旬的时候,江河已经有些泛滥的预兆。然而这却也是和忍者根本无关的事情。他结束了在暗部里的一项工作回到总部报告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团藏的身影。
他并不惊奇。惊奇这个词语与‘根’绝缘。
然而当他回到宿舍,发现团藏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窗外的斜阳,却还是有一点点的意外。
“跟我出去走走。”
眼前的老人永远都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平缓却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打算也不给商量的余地。他恭敬地让对方出门,然后跟了上去。
团藏的脚步稳当而不紧不慢,他们一路走上进山的路,到太阳已经看不见而天空中只剩下满满红霞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那是很高的山崖,他站在那里就看见了整个的木叶,在霞光中被映得一团暖红。
“你感到迷茫吗?”
他听见团藏问他。
“您指什么?”
团藏并没有回答他的反问,这个老人站在他前方,依然背对着他。他们站在那松风呼啸的山崖上,面向夕阳,也面向木叶。
“巨树是因为牢牢地扎根在大地上才能繁盛的。”团藏看着山下的木叶村围,象自言自语,又象在对他说话。
“孩子,木叶是我们的故乡,请你一定保护它。”
他很想认为自己是听错了,因为在他记忆里这个上司从来没用过’请’这一类的字眼。然而那性格冷酷而寡言的老人确实就这样站在他眼前。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记忆象秋季霞光烂漫的夕景,绚烂而冰凉。
而最终他只是低下头,恭敬地轻声说,“是。”
那以后,团藏很快地死了。这个老人的强势和冷酷使所有人忘记了他身上早年战争留下的伤病已经纠缠了他很多年。
随着团藏的死亡而来的,是’根’的存亡。一力支撑它的支柱一旦逝去,所有质疑与指责便都肆无忌惮起来了。终于有这样的一天,往昔气氛肃杀的总部都有了诉苦大会的气势。他带着一种略微好笑的心情翻起自己那本有某个人身影的画册,尝试想起曾经怨怼的心情而最终发现徒劳无功。
“我从未认为自己的身份是一种悲哀或者耻辱,”他轻抛着那本册子,眼睛一眯笑了起来,”将来也不会。”
忽然他想起,从某个任务结束以后他就不曾这样笑过,而时光流逝得是如此迅速而漫长。
于是他脑海中轻轻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他喊,SA I。
“我并没有迷茫过。”他把一束白花放在老人的遗像前,然后,在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有人走到他身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