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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鸣受文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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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他抬手去抚鸣人的脸庞,“这种罗嗦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



'五'
鸣人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拖着基本只能动一半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往另一间特护病房里‘蹭’。
初冬清晨十点。天空蓝得不象话,透明得让人感觉一尘不染的阳光璀璨到让人想要流泪。
看起来这样温暖美好的蓝天白云,微风日光。
这个时候的阳光总是干净美好到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拥抱,这样干净璀璨的透明金色,总觉得一旦抱住就是从此拥有了温暖和光明。
然而到最后,在那其实并无太多温度的阳光里拥住的,到底不过一怀冬天无法消除的清冷。

重要的人不能挂在嘴上,喜欢的东西不要记心里;不然他们都会被带走,连天都要来伸手。

鸣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艰难地走完了那原本并不漫长的一段走廊。
几乎是停滞着呼吸推开了那道白色的病房门,病房里窗户大开,阳光直射进来,刺得鸣人不得不用被打绷带的那只手拦了一拦。
然后他看见卡卡西站在窗台边上,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阳光白云就好象那时候注视盛夏的雷雨。
那一瞬间他才觉得,身边这些金色的阳光原来还是带有一点点的温度。

卡卡西看见一只灰色的鸽子从楼房的阴影里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它飞到楼房前的那棵大榕树上,灵巧轻快地用嘴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可他不想回头。他有点厌倦自己看见护士就忍不住要询问某人情况的行为。
来人慢慢走到他身后,沉默地在那里站了很久。卡卡西下意识地明白了什么,可他不敢回头。
这样灿烂的阳光是不是会把眼睛都晒出错觉来。
直到一双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有些艰难却越来越紧地搂住了他。
鸣人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贪婪地蹭着他棉布的病号服。

“呐,说点什么吧。”鸣人的声音从衣服的缝隙中传出来的时候已经夹上了浓浓的鼻音。
他感觉他的眼泪浸湿了整个世界。



FIN。

 

一直很安静

有人说过,记忆和命运都是一个圆,走得多长走得多远,总会在最后回到原点。

咋听来的和宁次当年的宿命论很是有点异曲同工的味道。

十二岁那年出完某要命的任务又都养好伤后,某天某地,鹿丸很是有点若有所思地斜歪了头盯住十三岁的宁次,看得宁次一颗章鱼丸咽到嗓子眼里就是左右不对劲地下不去。

“……干嘛?”抄起茶杯喝了一口,日向宁次有生以来首次发现,貌似普通的某双以懒洋洋为标志的眼睛,某些时候还真是压力惊人。

鹿丸慢条斯理地挑起一筷子拉面,抬高,又放下:“宁次你觉不觉得你进行了个180度的彻底转变啊?”

“啥?”

奈良家的用脑型天才继续用筷子虐待碗里的面条,“接触到鸣人那小子的人基本都会被传染。不过,”筷头抬起,指向听话的那个人:“你简直彻底得惊人。”

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一般人的眼光而言,这似乎永远不会是被称为天才的日向宁次所做的事情。人们总是说,钻牛角尖那种事情是笨蛋做的之类云云。

看着明显话里有话又丝毫没打算说清楚的鹿丸,宁次微笑——刚才的那口茶还是很不错的,嗓子眼的不适感全然消失——

“鹿丸,你了解原来的我多少?”

细小细小的微笑,搭在那张据说很完美的脸上不知为何完全没有亲切的感觉;而且,鹿丸深刻体会到,白眼之所以在木叶有如此高的地位,的确不是偶然。

“另外。”
压迫感倍增啊——

“你已经搅和那碗拉面很久了,如果不爱吃的话干什么要点呢,浪费食物会遭天谴啊。”

鹿丸低下头看看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拉面,又抬起头看看宁次明显有所意味却绝不打算说明的眼神,叹气。

能把揶揄的话说得如此流畅同时还神情认真如上忍术课,日向家的天才不只是忍术的天才啊。

总之,很麻烦。

而至于这两个除了某次任务之外,本来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天才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路边摊上——这实在是一个比上述事实更麻烦的事情,连当事人也说不明白。

白痴是会传染的。这是IQ200的奈良鹿丸在宁次和自己身上所总结出来的最终结论;而这个时候,传染源的某白痴据说正在遥远的某地进行他的修炼。



I 
宁次的转变的确是惊人的——至少从外在来说,接近于吓人的程度。

14岁的天天左手托腮倚在树休息——她帮小李做恢复训练整整一上午,累得可以。而至于她为什么会采取托腮这种姿势,则是因为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替下了她继续帮小李做训练的宁次。

黑发飘飘,白衣飘飘……宁次真是优雅啊——啊这不是重点。

天天注视着面前的两个同伴,轮廓小巧精致的脸蛋上慢慢露出一丝细小的笑容,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笑容越变越大……笑得象朵花……

白眼视野太好,宁次不禁一个寒战;凯老师教导过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分心就将导致失败。

“耶!我打倒宁次了诶!这就是青春的力量啊!我要努力!!”

从地上爬起,来不及向小李解释什么——说了小李也听不进去,他此刻正在兴奋中——宁次望向了令他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的祸首元凶:

“天天!你没事笑那么恶心干什么!”

天地良心,这句话绝对不是谁谁谁杜撰的,虽然我们知道很难有人会相信日向家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天才会说出如此不冷不淡充满情绪的话。

“宁次,太过分了吧。”天天继续笑,“居然用恶心来形容少女清纯的笑容。”

宁次险险被口水呛到。

“天天,你开始向老师看齐了。”他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那是因为你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天天仍是笑得一脸惊死人不偿命地欠扁——当然,这是在某凌厉的白眼看来。

白眼。
很纯粹的狠狠地白眼。

不过在天天眼里那实在没什么杀伤力,早在念忍者学校的时候就有人说过年级第一名整天都在翻白眼,早就看到习惯了。

不过,翻白眼的宁次还真是——
可爱呐。

抱着这样的想法,天天心情快乐得几乎要哼起小曲来。在她的记忆中,这样的宁次之前是少见,或者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她是他的同伴,所以她很清楚,这个外表看起来很不可一世很冷的天才,其实一样有符合年纪的孩子气和体贴以及温柔。

只是之前的宁次,总是用一种极扭曲的方式表达着他的那些好意——表达方式之扭曲以至于经常被人误会为恶意——在这一点上,天天打从心底里同情同组的小李和下一级的日向雏田。

可是现在的宁次,竟然会冲着她狠翻白眼。

凯老师说得果然不错,青春就是一切皆可能的热血年华啊!

看着一脸诡异笑容的天天背后冒出滔滔海浪,宁次忽然一阵恶寒。



II
15岁那年的生日,宁次第二天醒来很没出息地发现自己的新一岁居然是在某回忆的梦中开始的。

天才的尊严于何处啊啊。他黑线着走往训练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老师和他那万年的宿命对头进行第n场决斗,n的取值未知。

仲夏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下来,稀疏零落的光影分明得有种错落的感觉。他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对着地面发了十五秒的呆——以日向家的白眼血继限界发誓,绝对只有十五秒——

银发的上忍笑着往他这一边偏一偏头,笑得十足欠扁:哎呀哎呀已经到了恋爱和忍术都很重要的年纪了啊——

宁次忽然觉得眼睛周围的那些神经和血管很有暴走的嫌疑,而卡卡西的下一句话阻止了这暴走的嫌疑现实化。

“啊啊对了,之前听鸣人说过,宁次的生日在七月呢……又长一岁了啊。”

留在面罩外面的眼睛弯起半月样的圆弧,接下来的就是某两上忍关于你对我徒弟有什么企图和你这老师太不负责之类的无意义争吵;但那些都没有传进他的耳朵,他听见的只是‘鸣人说过……’那一句。

脸上忽然有点热度,好象是从枝叶缝隙里落下来的阳光。

天天看着他笑,那笑容忽然令他联想起前几天在街上遇到鹿丸时,对方脸上的表情。

他们说。

宁次你变得不一样。

那句话有点耳熟,他忍不住皱眉。英挺的眉毛在额心细微地纠结,天天语调夸张地笑着说,哎呀宁次你连皱眉毛都这么潇洒。

他无言地看着自己的好伙伴,她是玩上瘾了。

不一样。

他忽然想起那年的夏天,他在木叶病院里看见纱布还没有解完的鸣人。七月的太阳没遮没掩地挂在没有云的天空上发光发热,他们从医院的走廊上看见木叶并不宽敞的街道。

他说过了什么他已不能记起,残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鸣人露出洁白牙齿的灿烂的笑,鸣人的笑象夜空里的星星一样灼灼发光。

鸣人干脆利落地摇头,他说,佐助他和宁次不一样。

夏天的阳光总是没遮没掩,忽然有点热得刺眼。



III
上忍考试意料中的成功,也意外地难缠。宁次拖着一身半大不小的伤通过了审评,卡卡西摸着下巴挑剔:我通过上忍考试的时候比你还小5岁啊。

他很无可奈何地反驳:我11岁的时候根本没机会参加上忍考试!

潜台词:没机会不等于没实力。

——可你13岁的时候输给了旋涡鸣人。

旁边志乃忽然冒出这样一句,惊得他不为人察觉地一抖——明明刚才那里一个人都没有的……宁次很努力地去说服自己,和某些人在一起时,某些时候莫名出现的气氛紧张那都是自己的错觉。

旁边传来雏田细细柔柔的声音,他回头,他宗家的堂妹带点羞涩地笑着递给他一盒子药膏。这场景令他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他不再恨宗家。他想那是谎话。

可他可以很坦然地说,他不再恨他的叔叔,而他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堂妹。16岁的宁次尽量的去爱人。

宁次依然憎恶那个丑陋的咒印,他其实清楚自己仍是可以随时被囚的鸟——只要必要,宗家随时随地可以取走他的性命,不废吹灰之力。

只是他已经坦然许多。他想很多事情其实到最后也许都无法改变,例如父亲的死;但在这无法改变的世事之中,惟独有一样是自己可以随意更改的,那就是自己的心情。宁次想以那样的方式死去的父亲其实只是在拯救自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的现实就是如此,而自己至少可以决定是作为一个保护者死去还是作为一个牺牲者死去。

宁次不再把一切都归结于命运,但他知道,其实有些注定仍是注定,躲不了也躲不得。他只是不再怨恨,却未必有力改变。

鬼童丸是可以打败的。
或许,将来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切敌人也都是可以打败的。
但这也并不意味了什么。

尽量去爱。
16岁的日向宁次告诫自己。
有些东西他要不起,但他还可以往外付出。
尽量。

站在‘晓’地盘的某一角落,宁次看见面前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敌人;他苦笑着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人要前进总得打败自己。

鸣人愤怒的声音从联络器里传出,清晰得难以形容。

把我爱罗还给我。
把我爱罗还给我。

中气十足的嗓门里是总为了别人而出现的愤怒。就和多年前,他说,把佐助还给我。一样。

宁次忽然有一瞬间不合时宜的分神,他想起曾经的夏天,曾经的七月。

那些纯粹的干净的炎热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稀疏落下,满地的班驳。

他和宁次不一样。

金发的孩子安静地说,脸上有皎好的微笑。那么平静的语气,那么淡淡的语气,没有波澜。

尽量去爱。
16岁的日向宁次告诫自己。



IV
祸不单行。

坐在鸣人的病房里听见村子中心拉响的警报,宁次脑子里只能做出这个反应。被长长的警报鸣笛惊醒的鸣人挣扎着就要下床。

宁次一把按住他,动作温柔而力度绝对。

“你是伤员!”
“这种伤,马上就能好的!”

那些纵横在麦色皮肤上的伤口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愈合,宁次皱了皱眉,手却没有放松的意思。

“放开我,宁次。”
鸣人一字一句。他们之间出现了片刻的僵持,而警报仍响着,在他们的位置上可以看见木叶并不宽阔的街面上匆忙来往的人们,还有飞快消失在空气里的忍者。

“宁次。”鸣人唤他,平静的语气而眼眸中有灼烧的苍蓝细焰;那愈合了伤口的手抓住他的,一厘一寸地离开:“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并不是每一个都和你我一样啊。”

不一样。
不一样。

仿佛许多陈年的回忆泛滥而起,宁次松开手看着鸣人的身影在一瞬间消失。他站在原地发呆三秒,而后飞快地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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