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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决定了的。
“卡卡西,手帕交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童控……”红豆打着呵欠从不远出的树后转出来,“原来单身贵族的真实理由是这个。”
卡卡西感到一片黑线压得自己脑门生疼:“红豆,我现在不想听你的冷笑话。”
红豆却没理他,只是看他怀里的孩子。
“让人讨厌又不能看不见的小孩。”她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撮金色的头发,“将来要是落在我手里,一定要好好欺负他。”
“喂。”
“不能不欺负。”她捏着那撮头发用力一扯,然而头发的主人依然在幻术里昏睡不醒。“让我哭都不能,恨都不能的村子,他在这里大吵大闹把忍术当玩具乱来,我不欺负他欺负谁!”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然后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
“我要成全他。”
他喊过他的名字。当时那双海洋色的眼睛不能置信地瞪大。
他喊着那个名字,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发芽,直至现在抽藤拔蔓。
“要成全还那样侵犯未成年人?”
“那时候在犹豫,甚至恨不得毁了那种无知。可是我忽然明白了。”他自嘲地一勾唇角,撇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我恨不得毁了那种无知,因为我已经不能拥有那种东西了。”
不能再无知,不能再天真,却偏偏无法阻止自己不甘心。
“这是我的自私。我要成全他。”
他听见燕子的叫声。呢喃在天寒地冻的清晨。
这样悦耳的错觉。
温暖的错觉。
“鸣人,你平白占用我半天时间赶路来国境线上,就是为了看下雪这种年年都有的风景吗?”
抱着手站在雪地里,卡卡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感到自己的火气正在往上窜,额角里小青筋一个接一个地蹦达出来。
“因为本来这些话,是应该在很久以前的一个下雪天就问的了。”鸣人双手笼在袖子里,围巾遮过了嘴巴只有鼻子留在外面冷得发红。“哪,卡卡西老师。”
“恩?”
“忍者是什么?”
“……”
他想起自来也噩耗传来时,鸣人孤寂痛楚的眼神。
那茂密的藤蔓,那常青的藤蔓。他想成全他,他想做那个温室。然而,总也要迎来寒冷的冰雪。
“一般来说,就是战斗的工具。”
仿佛就像前一秒的事情。他还能记得,十二岁的漩涡鸣人不再问,而大声说我不要这样的忍道。
我不要。
当时他笑了。一生中笑得最轻松坦然的时候。
“一般来说呢。那么,卡卡西老师看来呢?”
卡卡西。
红豆说,卡卡西,我们都很自虐。
“怎么看无意义,就现状而言,一般来说的很准确。”
鸣人看着他的脸,思考什么一般皱了皱眉,然后撇着嘴笑了。“现状哪。那么老师,你觉得这可以改变吗?”
他可以回答什么?卡卡西不知道。
十二岁的鸣人是不会问这个的。所以他可以用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微笑当作对一切的回答,任由执着天真的孩子把那个摸棱两可的表情自行解读为鼓励。
我想毁了那种无知,因为我不再能有。
我想成全那种无知,因为我不再能有。
“我……”那成全是旗木卡卡西的任性与自私。
他轻轻闭上眼睛。“我不那么以为。”
战争不消失,悲剧就不会停止。
而如果战争真能结束,那忍者也就失去了赖以谋生的价值。
靠杀戮而活的族群。
不能结束仇恨,不能结束杀戮,因为自己正是在这一切的缝隙里寻找血食。
不要把尸体弄得那么恶心。红豆面不改色地嚼着零食抱怨。我会倒胃口。
“因为我自己也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现在才肯告诉我吗?卡卡西老师,真狡猾。”鸣人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伸出手向空中握住几朵雪花。“你知道吗,老师,有一年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听见了燕子叫。”
卡卡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转变,下意识地回了一声:“啊?”
“所有人都说那是我的错觉,可我确确实实听见了。那声音是不会错的。”鸣人继续说了下去,“然后那场雪很快停了,天放大晴,两天就把积雪化了个干净。那一天傍晚,刮起了东风。”
他听见了燕子的叫声。
清脆的,嘹亮的,好像就盘旋在他的窗前。
“白死之前跟我讲了他和再不斩的事情,他说‘很高兴’。然而那句话却是由我告诉再不斩的。”
鸣人的话题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跳到一个彻底不相干的地方,这一次卡卡西索性不出半点声,就站在他背后静静地听他说。他感到有些东西正在渐渐成形,将要破壳而出,如同凝聚在大地中的生命,在整个冬季安静地积蓄,等待着东风骤起。
“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听声音,鸣人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如果我有了想说的话,绝不隐藏。有话就要说出来。”
鸣人转回身来,卡卡西看见那金色的刘海上沾上一层薄薄的雪花。
“卡卡西老师,我不要那样的忍道。”
卡卡西闻言一愣,而鸣人正看着他笑,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他并不陌生的狡黠:“我还会这样说。所以这一次你能不能不要只是笑,说一句你相信我怎么样?”
他苦笑着撇开脸:“你既然知道这不过是不甘心的妄想……”
鸣人抓着他的手抵上额头,冰冷的空气里有温暖的体温从皮肤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散开。
鸣人说,“卡卡西老师,我实现给你看。”
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
没有谁的无知需要他成全。
他从来不曾是谁的温室。
卡卡西笑了。他看见心中那棵名为‘希望’的翠绿藤蔓,顽强地从厚重的冰雪中抽出枝条,遮天蔽日。
他走出屋子的时候,看见小小的孩子兴奋地举起手指朝天空:
“是燕子!燕子回来了。”
他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屋檐下真的有两只身姿灵巧的飞燕正绕着那个往年留下的旧巢打转,剪刀似的尾巴格外好看。
它们在东风里生机勃勃地一声声啼叫。
呢喃。
呢喃。
冬去春来。
FIN。
'火影 卡中心/卡鸣' 枭
他的左眼从来看不见普通的世界。
那片角膜被彻底固定在了写轮的状态,看见的一切永远太过清晰和条理分明,就连偶然扫过草丛,也总看得见草叶下面纺织娘怎样颤动着音翅,喈喈作响。
那只眼睛所看得见的世界总比原应感受到真实更加一节一拍地过于清楚,清楚得把下一个瞬间也提前预告。
仿佛是,在一瞬间,看见了未来。
“老师,老师。”
鸣人拉了拉他的衣角,十二岁的孩子是这么小,连这样的动作也要稍微举起手才做到。
卡卡西微微放低了视线,从《亲热天堂》后面看见了自己学生那张童稚的脸上不作掩饰的满满好奇。
“什么?”
“呐呐,老师的那个什么……写……”鸣人的右手指着他被护额所遮拦的眼部,一副绞尽脑汁想不出某个词语来的困惑模样。
卡卡西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写轮眼。怎么了?”
“那个啊……是不是真的可以看见未来?”
卡卡西觉得自己被护额强压下的右眼眼皮不自觉地一跳,有种诡异的不适感觉,像是渗进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尘沙。于是他把《亲热天堂》微微抬高,下一秒,一双左右不同的眼睛直凑到了鸣人眼前:
“看得见的喔。”
鸣人被吓得往后跳开一步:“啊啊……哦,那个……老师,你的左眼看见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那个啊,就是,”他指了指餐桌的方向:“佐助已经吃完四碗了。”
“啊!”鸣人大叫一声,全副注意力集中到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事情上:“阿姨,我也再来一碗!”
那个橙色的小小身影映进他的左眼,举起碗的姿势,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齿的笑容,一格格,仿佛定错了播放速度的电影。他甚至可以估得出下一格里那个碗会怎样被另一只手拿走。
清晰而无法确切感知到的现在。
有一种看见未来的感觉。
刺耳的破裂声让他稍稍愣了一下,充斥在他耳朵里的是鸣人不停的道歉和女主人带笑的温柔声音。
卡卡西有些发怔地拉下护额压住左眼,感到整个屋子在他眼前重新单一而平静,用只属于这个世界的节奏平稳行走着。
然后他笑了。
“鸣人,是忍者就不要老是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
总有一种,仿佛看见了未来的错觉。
他始终无法不对宇智波这个姓氏介意,为此他感谢三代目将佐助交到他手上。不论这样的安排上头其实到底揣了藏了多少这样那样的用心。
他不想在意那些无乐趣的事情,且也并不能在意。
有时候他看着佐助会有一点恍然,就像当年在暗部队伍里看见鼬的时候差点就掉了下巴想宇智波家怎么会出带土那样与他们一族的大流美学彻底不相符合的怪胎。
而这样的怪胎居然还把写轮眼给开了。
佐助的写轮眼开的远比他预料的早。既然他年过十一还没开,卡卡西本以为还会再拖几年。
而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愚蠢地已经习惯把十一岁和写轮眼挂上了钩,于是接着有了一种蹲进墙角玩挂黑线的冲动。
那个结果却又叫他释然。
他觉得自己似乎终于可以有所交托,仿佛长久的背负总算开始看到个方向。
虽然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觉得那是个不可承担的重负,就连那些最恶意揣测他的年代也依然腰杆挺直面无表情。但宇智波家的灭族却让他可笑的有了一种非交托些什么不可的责任感。
他只欠一个人的,而从那之后,他觉得自己欠了整一个姓氏。
他固执地以为,那只本不属于他的眼睛所看见的未来,他是应该用什么去偿负的。
毕竟,那不是他的。
不管他将它运用得如何精湛,如何名扬天下,那都不是他的。
“卡卡西老师偏心!光教佐助!”
“我哪有……”卡卡西很无奈地摸着头发想,我还没计较自来也大人抢我学生呢……
虽然那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认为自己理应为此感到高兴。
自来也大人远比自己有资格指导鸣人,卡卡西想自己大概没有信心能指点出一个四代目火影来。于是他说服着自己抛掉心底那小小一点莫名其妙的不快,把考察鸣人修行成果的想法扔进爪哇国。
“没有偏心就也教我那招啦!很多鸟叫的那个……”
“那叫‘千鸟’……”他无可奈何地纠正着对专用名词超没记忆力的部下,看见那张小脸上苦瓜似的堆满了对他的强烈不满。“教了你也学不会,不要瞪我,那是实话。”
尽管他只是想表达忍术与体质的必然关系,但明显鸣人联想到了其他地方——脸上的不满在一瞬间彻底被沮丧替代。
卡卡西在心里小小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在鸣人头顶用力一压:
“况且你也不需要那个了吧,你不是都已经打赢宁次了吗?”
鸣人仰起脸朝他咧嘴一笑,高高举起握拳的右手:“那当然,我是很厉害的!”
兴奋的脸色又很快低靡了:“卡卡西老师都没来看……”
他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往下拉起了那只对他而言还太小的手:“我看得见的。”
那只曾经伤痕累累的小手。
就算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痕迹,但他仍记得当时在比武场上鸣人对着他举拳做出胜利手势的时候,那双手上是怎样的指甲倒翻,十指鲜血。
在没有来得及合上其‘防护罩’的左眼里,一格一格,触目惊心。
他低下头,对着孩子眯眼一笑:“我看得见喔,你很努力。”
带土说,卡卡西,你要用这只眼睛代替我看见未来。
而那一瞬间,他用它看见了过去。
有时候他看着幼年时候的照片会有点莫名其妙的沮丧,记忆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把真正属于他的东西丢了一干二净,剩下的全都是些别人的往昔。
他曾经尝试把那只左眼照旧封在护额后头,双手飞快结出千鸟的印。结果术式完毕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漩涡一般扭曲。
他想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发生在他身上更可笑的事情,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样真正意义上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然而他又很快乐地想到,这样的结果或许再好也没有。
或者本来,他就打算把剩下的生命和带土平分。
总之不管他怎么打算或者是否曾经打算,如今没有人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