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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次看着他们,唇边牵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在场的女孩子便有些脸红。
然后又是一场热闹。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说一个名字。
临出门的时候,牙坏笑着提议男性们再到花街去玩一会;然后就在雏田的惊讶天天的鄙视井野的唾弃小樱的冷笑中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鸣人走在最后,宁次在他旁边靠前一点;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宁次的侧脸和那一身素白的衣衫,还有宁次披过肩头在尾端束起的黑直发。鸣人不觉想起,日向家的男子似乎都保留着这样的发型。
忽然他听到宁次问他,“你在想什么?”
宁次说话的声音从来不大,可总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力度。鸣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抬起头,看见夏天晴朗的夜空。黑色的,又象蓝色的,而那种颜色刺痛了他的眼。可他们明明已经都不说,可他明明已经不去想。
宁次忽然凌空一掌劈过来,他一愣,左闪右避才算斜斜躲过:“干什么啊!”
“修炼。”宁次答得风清云淡顺理成章,就仿佛他们从前在训练场上对打一样。鸣人忽然也来了兴趣:“输了的人明天请吃拉面!”
除了这个你就不会提点别的么?并不热爱拉面的宁次无奈地应着,却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笑容。鸣人忽然有点可惜宁次平时笑得那么少。
同学会过了没几天就迎来了上忍考试,已经熟得快要烂掉的大家又一起走进考场。最终的成绩总是那样,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鸣人对自己没能通过这一事实有点失望却不沮丧;相对来说,小樱通过了上忍考试倒多少让大家有点意外。
这个象花一样的女孩子是怎样坚强起来的,大家似乎都知道,却又谁都说不明白。
小樱还是保持着那个短发的模样,微微笑着,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而灿烂。
鸣人不再在夏天爬上高高的山顶,而他会在空闲的时候坐在火影办公楼的房顶上,透过暗部面具上为眼睛所留的空隙看向天空。
天空是蓝的,白云在上面跑。
那一片,有点象七十七号的长头发。
鸣人二十岁那年,音忍忽然对木叶发动大规模袭击。虽说这不在意料之外,却也让人着实愤怒。
最先和音忍部队遭遇的是由小樱带领着在木叶村外进行实地训练的医疗小队。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大批音忍,小樱一边吩咐队员回村报信,一边双手迅速结印。片刻里,音忍的队伍全部被困在了幻术之中。
八年前的训练场上卡卡西看得非常准确,小樱使用幻术的潜力不在红之下。
音忍的忍者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小樱的袖里剑下,直到一个人出现,幻术竟在瞬间被解开。来人看清小樱的面容时,微微一怔。而那血色瞳孔中的惊讶又飞快地变成冷漠的嘲讽。
站在小樱身后的队员们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木遁所产生的巨大树木托离战场,而那个忍术的发出者,就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他们年轻的女队长。
她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团细小如一瓣樱花的淡淡粉红。
当鸣人看见小樱的时候,小樱已经没有了呼吸。她躺在担架上,血迹沾满了白皙的脸和粉红色的头发。可她的表情那样恬静安详,让看见的人以为她只是沉沉睡去。
他揭开盖在她身上的白布,左胸上被贯穿的伤口触目惊心。鸣人知道能造成这样伤口的忍术世界上只有一个,会的人只有两人。
他握住小樱没有温度的手,那只娇小的手掌上老茧横生。
SAKURA。
SAKURA。
SAKURA。
他听见自己的心底有声音如发狂地嘶喊可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
那么多年来一直喜欢的女孩子。
可他连她的手也未有真正握过,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他放下小樱的手,吻了吻她宽而光洁的额头。如多年前曾对少女的她说会带某人归来一样,轻轻说,交给我吧。
转回身,鸣人对站在后面的纲手说,我要去。
身为火影的纲手也只能用叹息代替默许,末了又加上一句,七十七号跟你一起。
他没有反对。
“曾经我一直只有一个人。”戴着暗部的面具飞奔在路上,鸣人破天荒地在这个身份的时候聊起了天,“可是后来我有了老师,有了同伴,有了朋友。我说什么也不想失去这一切,一个都不……”
可是他八年前失去了佐助,现在失去了小樱。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鸣人惊讶地扭过头,看到的是七十七号的狐狸面具的侧面。
“不会失去的。”
七十七号的声音不大,坚定而温和,因从面具后传出而有点低哑。那拉着他的手紧紧握了一下,然后放开。鸣人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前面不远处,可那人身上已不再有他熟悉的墨蓝色。
“佐助……”他低声喊出那个名字。许是经历了太多恩怨,那声音已经空得听不出爱恨。他看见佐助浑身无防备地冲进木叶忍者中展开写轮眼使用月读,木叶忍者在他面前一片片倒下,溃不成军。
鸣人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天,还是孩子的他追着还是孩子的佐助一路赶到终焉之谷。那时候的佐助没有这么强,那时候他还不能使用月读。
——‘吊车尾的,现在我承认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所以杀了你,写轮眼就完全了!’
无论何时闭上眼,他都仍能看见那年终焉之谷里巨大的水花和千鸟的闪光。
那就象一朵没有颜色的花,四处绽放。
现在佐助能使用月读了,可是他还活着。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对佐助来说最重要的漩涡鸣人,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是不是早在那一天,我们就已经截然不同?
可他明明仍能想起曾经每个人的笑颜。
“你们退开!”他冲进混战中的人群,顺手打飞两个音忍的喽罗,“让我来对付他。”
人们看着这个忽然冲进战场的年轻暗部,惊讶于他所说的话,却又不约而同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路。然后,这个走上前去的暗部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把右手探到脑后,熟练利索地解下了暗部面具。那被面具遮掩了的淡黄短发,木叶护额,澄蓝眼眸和颊边的疤纹便都显露了出来。
青年走到那个最难缠的敌人面前,看见老朋友一般说道:“唷,好久不见。佐助。”
没人看清那一瞬间他做了什么,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开战以来没人能近的宇智波佐助已经被鸣人一脚踢出老远。
“只要不看你的眼睛,你现在能使用月读又如何!”鸣人又一拳打在佐助腹上。
那年遇到伊太刀之后,他便死缠着凯要学那不看对方眼睛的格斗术;学会之后他又死缠烂打地拖着卡卡西陪他做特训。那时鸣人是为了有一天和伊太刀战斗而去学的,没想到这一招真的派上用场时,敌人却是佐助。
做梦都没想到。
他侧身闪开佐助挥来的拳,但接下来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另一只拳头,而是,佐助的脸。
佐助的刘海比他记忆中的变长了,消退了稚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佐助的眼睛不是红色的写轮眼,它和鸣人记忆中的那双眼睛一样,是黑色的,又象墨蓝,宛如子夜的天空。
鸣人想其实他知道,很多事情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物是人非。可他不想失去,哪一个都不。
“你在怕什么?胆小鬼!”
“你杀死小樱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不是用背弃伙伴所得来的月读天照,而是用从卡卡西老师那里传授迩来的千鸟?
“是。”
“那么,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到起点。曾经鸣人听小樱这样说过。他知道其实自己很明白。
可是他不想失去。
会请他吃拉面的伊路卡老师,会监督他吃下他最讨厌的蔬菜的卡卡西老师,又可爱又暴力的小樱,骄傲的佐助,还有木叶的大家……
他想要的那么少,他想要的那么多。
漩涡鸣人或许真的是个傻瓜,他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还是一个也不想丢下。
佐助看见鸣人挥拳向他打来,下意识地反手格挡;但鸣人的拳头却在空中放开,紧紧抓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又一双手臂从鸣人的肩上抬起,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钉上苦无,接着快速地结起了一个佐助不认识的印。
“部分的分身术……这八年也不是只有你在进步。”结印的双手微微一顿,“你不是一直在寻求强大的力量么?我就让你看看木叶被封印了的最强忍术。”
——曾经,偷偷拿出密卷记下的那个禁断之术。四代目用它封印了九尾,三代目用它斩去了大蛇丸的双手。
“佐助,我们就这样彼此争斗到那个世界去吧。”
他想要的那么多。
一个也不想失去,哪一个都不。他一直相信那些都可以追回,和他彼此较劲的佐助,笑颜里没有阴影的小樱。
早该知道真的回不去了,十二岁的漩涡鸣人。
早该就这样把一切终结。
就以这样一个印来结束。
忽然有人用飞快而娴熟的手法从背后迅速点了他的穴道,鸣人不敢相信地回头,看见的却是七十七号银色的狐狸面具。
“你……”话未出口,对方又接着点了他的哑穴和定身。而且,似乎很了解他身体中有两股查克拉一样,把属于九尾的那一条也封得严严实实。
贯穿手背的苦无被拔起,鸣人只能看着七十七号抱住自己往后一跃离开十数米。他想发作却又无法动弹。
“同归于尽这种事情不适合笨蛋。”七十七号不大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而且……”
他把他放在医疗班的旁边,低头在他耳边轻笑道:“我也一样,一个也不愿意失去。”
清亮的温柔的,鸣人一直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而在被点穴的瞬间他终于知道了那是谁,这样利落的手法他很多年前也经历过一次。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他喉头打转而他念不出来,那是因为哑穴还是别的什么他分不明白。
烂漫的,易逝的,那些青葱热血的年华。
那时候黑色长发的少年走在他身边,素白的衣服上有着淡淡的肥皂和太阳光的味道。颜色分明干净利落。
宁次。宁次。
鸣人看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远,喉咙苦涩如饮下他最不愿意入口的草药。
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的宁次。
表情僵少但笑起来却比小樱都好看的宁次。
一身冷漠而其实很温柔的宁次。
不需要说一句话就总会站在他最疏于防范的地方的宁次。
不想失去,一个都不。
他想要的那么少。
鸣人听见了千鸟发出的尖锐嘶鸣,回天所激起的巨大涡流席卷了连他在内的整个战场。
那天后来鸣人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那变成一片废墟的战场里找人。
天天和井野死命拉住他,雏田对他说佐助君和宁次哥哥都是很强的忍者,他们一定还活着。小白花般的女孩强行忍住的慌乱和哭意他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他不再动。
可是。他想,我没有见到他们的人。
又过了一年,鸣人二十一岁,有惊没险地通过了上忍考试。第二年他从暗部退出,继鹿丸之后也开始在火影身边参与管理工作。
他二十五岁那年,纲手说不想干了,于是鸣人被指名成了第六代火影。木叶的人们对这个决定并不意外,鸣人的作风和能力取得了大家的认同;更何况还有个IQ200的鹿丸在旁边。
从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五年里,鸣人不再坐在火影办公楼的房顶上对着天空发呆。有时间的时候他会一个人走到那片曾经的战场上,那里被青草覆盖已看不出战斗的痕迹。
有时他会遇到路过的朋友,有的人就类似劝说地对他说,那些人已经死去,不要再这样伤怀。
可是。他想,我没有见到他们的尸骨。
成为火影后,鸣人以这个身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拆除了早已无人居住的宇智波街区。拆除的起一天,他自己单独一个人走进了那幢杂草丛生的空房子。穿堂的风来回吹着墙壁发出沙沙的声响,鸣人回头的时候恍惚看见十二岁的宇智波佐助站在一米之外,墨蓝色的外衣上印着宇智波家的族徽。
而十二岁的鸣人就站在他旁边。两个孩子互相看着彼此,不约而同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齐刷刷地撇开头,拽天拽地地谁也不看谁。
十二岁的小樱站在他们的身后,笑着,劝着,温柔地对佐助说话而转回头狠狠给了鸣人一记暴栗。
他安静地看着三个孩子吵闹,小樱却抬起头来朝着他的方向微微一笑。那个笑容恬静美好,是二十岁的春野樱拥有的表情。
他们在他面前一点点消散,象夏天夜空里飘荡的流萤。宁次高挑的身影就在那片四散分开的荧火中清晰,又慢慢黯淡。
一起练习吗,鸣人?宁次看着他,雪银色的眼眸清冷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