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廖沙在行军中是驭手。
打起仗来是司闩手或是装弹手。
又遇到了战斗。自从退出霍亭以来,已经是和德国人直接交手了。
许许多多的果园。苹果树、杏树,绿叶茂盛;樱桃树上挂着鲜红的果实,象一串串的珍珠。
但是战斗就是战斗。
德国人离得很近,红军战士们几乎不作隐蔽地向敌人射击。连瞄准也来不及。
叶戈津连长不断下达命令。
“射击!打!”“打!”
德国人分两队攻来。
第一队是摩托化部队。
第二队是装甲部队。
红军的自动步枪、机枪和卡宾枪专打摩托兵。
炮兵对付装甲部队。
第一辆德国装甲运兵车中弹着火。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
叶戈律和杜金精神振奋,发现德国摩兵不再前进,知道我们胜利了。
我方的大炮被击毁一尊。
另一门受到破坏。
“冲阿!”叶戈津大吼一声,率先冲了过去。战士们紧跟着也纷纷冲了上去。他们人数不多,用的几乎全是卡宾枪,自动步枪很少。
战斗结束了。
红军战士们激动非常,德国人退却后很久,他们的心才慢慢平静下下。
上面传下命令:“集合!”
队伍排列在村庄里的街道上。伊万尼茨基在前面和叶戈津、杜金、瓦列耶夫、谢罗夫站在一起。
“红军战士们!指挥员们!”团长说。“你们表现了大无畏的勇敢精神!感谢你们大家!但是在这次战斗中我们失去了很多同志。一共二十七名……尸体己经从战场上抬下来,我们要为他们举行隆重的葬礼。这里我还顺便说一句,在死去的人中,有一个人的尸体还留在战场上。他不是被德国人打死的。打死他的是我。这是个胆小鬼,软骨头,自己逃跑不说,还拉上其他人一起跑。这个人就是大士捷依—涅任抖。算啦,现在不去说他了……我再一次向大家表示感谢!受伤的同志立即送去治疗……我的话完了!”
挖一个公墓,掩埋了烈士们的遗体。
在牺牲的烈士中有万尼亚.杜尔努索夫。
斯拉瓦·霍赫洛夫受了伤。不知伤势轻重,已经送医院了。
列宁格勒小组的人越来越少了……普罗利亚·克里维茨基、万尼亚·社尔努索夫永远离开了人间,斯拉瓦如今又进了医院。
村子里静俏俏的。
送葬的枪声惊起了宿鸟,一群乌鸦扑啦啦四散飞起。
墓上立了一块用胶合板做的方尖碑,上方一颗红星,中间写着烈士们的姓名。
宿营的第一天夜里十分平静。
是在室外和衣露宿,——天气还暖和,指挥员也不全在室内。杜金便是同排里的战士们睡在一处。
马拴在房屋前的花园里。给足了草料,饮足了水。还草草刷洗了一下。
柯斯持利和利拉看见阿廖沙过去,感激地伸着长脸迎了上来。
列宁格勒没有信来。没有家信,薇拉也未来信。他们是不是写了呢?或许写了吧?他们哪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啊?
晚上,杜金中尉把全排召集起来。
周围 然无声,只有花园里鸟儿不时谨慎地相互唱答几声。没有一点儿刚刚打过仗的气氛杜金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气氛。
“请坐下,年轻人,”他和蔼可亲地说。“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非常非常重要!”
大家坐在果树林下的草地上。
“大家把皮带解开,放松放松!如果愿意,裹腿也可以解了……今天没有情况,”中尉继续说。
皮带和制服上面的几颗钮扣都解开了,但是谁也没打算松裹腿,大家都已精疲力竭了,武器仍然随身带着,放在手边。
“昨天,即七月三号,斯大林同志在莫斯科发表了广播讲话,”中尉慎重其事地开始说道。“现在我就来给大家谈斯大林的这个讲话……同志们认真听着!”
“同志们!公民们!
“兄弟姐妹们!
“我们的陆海军战士们!
“我的朋友们,我现在向你们讲话!
“希特勒德国自六月二十二日起向我们祖国发动的背信弃义的军事进攻,正在继续着。虽然红军进行了英勇的抵抗,虽然敌人的精锐师和精锐空军部队巳被击溃,埋葬在战场上,但是敌人又向前线投入了新的兵力,继续向前进犯……”
杜金的声音有点颤抖。
这次讲话一开头就非同寻长。整个讲话都不同于以往。
阿廖沙上美术学院时学习过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著作,当时的学习情况至今记忆犹新。
《列宁主义问题》写得太好了!平时人们讲话、写文章常说:“斯大林就是今天的列宁”。这里面包含着一层特殊的含意,报纸和广播电台从来没公开讲过,但是同学们私下里经常议论:斯大林普及了列宁主义,在新的条件下解释了列宁的思想。他们当中许多人是通过斯大林了解列宁的。
斯大林昨天的广播讲话听起来使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他以往的几次讲话,阿廖沙还能记得,但象这样的措辞和这样从容不迫、审慎和富有人情味的语气,以往似乎还未有过……
杜金中尉继续念斯大林的讲话:
“……对于现在希特勒的德国法西斯军队也应当这样说,这支军队在欧洲大陆上还未遇到过认真的抵抗,只是在我国领土上,它才遇到了顽强的抵抗,既然由于这种抵抗,德国法西斯军队的精锐师已被我们红军击溃,这就是说,正象拿破仑和威廉的军队曾被击溃一样,希特勒法西斯军队也是能够被击溃的,而且一定会被击溃……”
排长正读得有劲,天空亮起了照明弹。他急忙将斯大林的讲话塞进口袋,喊道:“取枪!年轻人!”
幸好大家末解裹腿。
几分钟之后杜金又下了命令:“炮手班准备!”
大家把炮(76毫米大炮)推到街上。马未动。炮口对准西方,微微偏南。
“架好瞄准镜!下炮闩!”
调好瞄准镜。
末等阿廖沙发令,战士们便作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瞄准镜随时可以使用,炮弹端在手上。大家都集中在村子里的一条主要街道上。
射击来自地面。南方特有的黑沉沉的天空中没有动静。星光满天,有大熊星座,小熊星座,还有许多星星是认识的,但此时没有功夫去想它们的名字。
“作好战斗准备!”杜金中尉吩咐了一句,匆匆走了。
战士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战斗。战争开始才刚刚几天时间,他们这个排,这个炮手班已经损失了五个人。现在编制不满,只有十四名战士。
但是,一切照常。
阿廖沙既是司闩炮手又负责装弹,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杜金回来了。射击——步枪、自动步枪、机枪等的射击尚未停止。
“年轻人有空降!是轻型坦克和摩托兵,地道的德国人,但是改了装的。要沉住气,直接瞄准了打!”
又过了几秒钟,可能是几分钟。
天空突然亮起了信号弹,有绿色的,有白色的,也有红色的,五颜六色。据判断这不是我们的信号弹,是敌人的。团里似乎还没有信号弹呢。
按照杜金的命令发了三炮,直接从村里街道往他们进村的方向射击,那里正在进行着殊死的战斗……
炮击末阻止住敌人,前面很快传来了德国人轻型坦克与摩托车的隆隆声。
德国人仿佛已经突入村子。
“直接对准打!”杜金喊道。
大炮平射,虽然前面很黑,但看来效果很好。
阿廖沙先装上炮弹。
然后忙着拉线。
又装弹又拉线,身兼二职。在黑暗中操作,这样做也有好处。他干得干净利索。
杜金负责发令。
大家遵令发炮。
他们知道步兵不在身边,村子必须由他们自己保卫,不能让德国的空降部队占领。
战斗尚未结束,中尉突然发出命令。声音虽然很轻,但大家听得清清楚楚。
“小伙子们,时候到了!停止打炮。前进!取出卡宾枪,冲啊!”
大家紧跟在杜金身后冲了上去。
德国轻型坦克和摩托车的声音能够听到,而且非常清热,但是看不见。
“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中尉大声吼着,率领着战士们冲杀。
他们冲过一辆着火的坦克,又冲过三辆摩托车和旁边的尸体。这时又听见杜金的声音:“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
战斗很快结束了。
在村口消灭了剩下的最后几个德国人。敌人的坦克不见了,只丢下了四辆摩托车,每辆上两个敌人全被打死。
杜金命令搜出德国人身上的证件。
只顾打仗,末注意排里有两个人受了伤。这时大家七手八脚,忙着给负伤的同志包扎。每人身上都有一个简单的急救包,里面有绷带和纱布,是部队路经霍亭时发的。
大家兴高彩烈地回村。
路上柯斯佳·彼得罗夫问:“怎么办,斯大林的讲话还未念完呢……”
回到村里,重新给伤员作了包扎。好在伤势都比较轻。一个伤在锁骨上,一个伤了腿。是擦伤,伤口不深。大伙儿的制服和裤子都得擦洗一下,也就投事了。其实,衣服和裤子本来早巳不成样子,汗腐蚀的!……
全排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即刚才杜金给大家读斯大林讲话的果园。杜金不在,大家无所适从。是睡觉呢还是不睡?
大家直接躺在暖和的地上。
不久杜金来了。
“睡了吗?”
天虽然黑,他们一眼就看见杜金中尉的右臂吊着绷带。
“斯大林同志的讲话还没念完呢,”杜金说道。“我们继续把它念完,大家看怎么样?”
他掏出手电筒:“哪个来给我照着亮?你行吗,戈尔斯科夫上士?”
阿廖沙站起来,接过杜金手中的电筒。
他忍不住问道:“中尉同志,您受伤了?我们大家还不知道呢……”
“小意思!”杜金说。“我们刚才清点了—下,空降兵全部被歼。这是我们连和我们排的功劳。八十三个德国人,四辆坦克,十二辆摩托车。没有俘虏,全部报销。要感谢你们和其他排的同志们。大家也许认为我们排是主要的。其他排也参加了战斗嘛……当然,打仗的时候时刻想着我们排是主力,我想是正确的。这样想,保证了我们的成功。我们会活下去——死不了。”
战士们没有说话。他们不说话,是因为不明白在这次战斗中排长杜金中尉是怎样受伤的,而且大家没有一个人发现。
阿廖沙照着亮,杜金很不习惯地用左手从袋里掏出报纸,说:“好吧,现在我来继续给大家读斯大林同志的讲话。”
说罢便读了起来:“至于说我们的一部分领土毕竟被德国法西斯军队占领了,这主要是由于法西斯德国的反苏战争是在有利于德国军队而不利于苏联军队的情况下发动的……”
中尉的右手吊着绷带。在阿廖沙的电筒光下看得出,肘部的绷带慢慢变湿,变红。他的额头渗出冷汗,但读斯大林讲话的声调铿锵有力,声音里充满了感情。是呀,这样的讲话就应该这样读。
阿廖沙手执电筒给杜金照亮。眼睛却并不留意看他,一心一意只想着讲话的内容。
说得太好啦!
大家心里豁然开朗了。
本来大家对苏德条约有各种各样的议论,众说纷纭。事情就是这样,在正确的、合理的总情况下,往往也有各种荒诞不经的东西。阿廖沙对签订这个条约是有看法的,现在恍然大悟了。自己原先的看法是多么肤浅啊,离真理十万八千里……
少尉读着读着,声音突然中断。报纸从他手中慢慢地滑了下去,轻轻地落到地上。开始,杜金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接着便倒了下去。阿廖沙惊落了手中的电筒。战士们一齐奔向自己的指挥员。
在皎洁的月光下,杜金的脸色显得格外惨白。
“没关系,没关系!马上就好了!”他吃力地重复着。“活见鬼!”
他对自己显然很不满意。他恨自己差劲,在下级面前出丑。
“是这样,年轻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着了。“关于那位捷依—涅任科班长,我对你们没吐露真情。我们当然末将他的尸体抛弃不管,也埋了。不过末埋在公墓里。象他那种人,根本不配和英雄们躺在一处。我们把他单独埋了。我们还根据规定通知了他的父母,说他在保卫苏维埃祖国的战斗中牺牲了。他表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