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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听护士的话,顾妤还是从床上坐起身来,伸出手将薛聿峥身上的衣服又往上拉了拉。
小家伙扁了扁嘴,挠了挠小脸,并没有醒来,继续沉睡。
护士给顾妤测量了体温,出去了。
母子俩共处一室,顾妤的视线一直落在聿峥的小脸上,嘴角带笑。
这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最好的……
……
厉绍憬在得知顾妤出了事以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只身前往医院。
为了不让顾妤的家人担心,他并没有通知薛君山一家人,一个人先赶到了医院。
走廊里,厉绍憬迈着长腿,快步的走
到顾妤的病房前。
在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入眼的是薛聿峥正拿着湿毛巾给顾妤擦没有扎吊针的手。
直到薛聿峥发现厉绍憬站在门口,这才怒气冲冲的对着他吼道:“还说你能照顾好顾妤呢?骗子!要不是我在,顾妤肯定受伤了。”
突然面对小家伙的指责,厉绍憬愣了一愣。
他转而恢复了常态,走到顾妤身前,一脸担心的问道:“顾妤,你怎么样?”
顾妤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了,聿峥将我照顾的很好。”
说着,顾妤转头朝着聿峥看了过去。
薛聿峥表现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脸的自豪。
自豪之余,还不忘瞪了厉绍憬几眼,表示出自己对他的不满。
厉绍憬没理他,帮顾妤把被子盖好,当着薛聿峥的面亲吻了顾妤的额角。
顾妤的小脸有些绯红,低声提醒道:“聿峥还在呢。”
薛聿峥偷偷的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开,没好气道:“你们俩都不嫌羞的吗?”
说着,又将湿毛巾举到顾妤的额头处,将老厉亲过的地方用力的擦了擦,不满道:“口水都留在上面了,脏死了……”
厉绍憬:“……”
顾妤:“……”
……
吊瓶里的液体即将注射完成的时候,聿峥已经躺在厉绍憬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妤被护士告知,可以不用再继续留院观察,顾妤也松了口气。
护士,一边给顾妤拔掉埋在手臂里的埋针,一边说道:“你们一家三口的基因可真好,爸爸帅气,妈妈漂亮,孩子又这么聪明,真是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简直太完美了,真让人羡慕……”
顾妤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厉绍憬也起身,抱着沉睡中的聿峥,和护士倒了声谢。
厉绍憬先将聿峥放进了车里,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他身上后,叫护士帮忙看一会儿,自己又转身进入,将顾妤从里面接了出来。
一路上,顾妤都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后排座上,睡的香甜的聿峥。
路灯杆在车窗外一根根的掠过,顾妤突然心生感概,说:“聿峥太可怜了。”
闻言,厉绍憬转过头来,看着顾妤的侧脸,笑着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顾妤的眼角眉梢有淡淡的失落,垂下眼睫道:“今天,聿峥在幼儿园被小朋友笑话,说他是个被妈妈遗弃的孩子,没人要他……”
说到这儿,顾妤的鼻尖一酸。
毕竟,孩子还这么小,面对流言蜚语的承受能力不可能和大人去比,又不会排解,只能用拳头说话,她没法不心疼。
厉绍憬将右手伸过来,握住顾妤冰凉的小手,安慰道:“聿峥不是没有爸妈的孩子,我们就是他的爸妈,对不起,顾妤,之前是我没有处理好,以后,我会尽量多抽一些时间出来,陪你,陪聿峥。”
顾妤摇了摇头:“我不怪你。”
厉绍憬理解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更正聿峥姓名和户籍的问题,不会再让他继续承受那些不必要的言论。”
听厉绍憬这样说,顾妤也只能点头。
车子不断前行,开的异常平稳小心。
最后,厉绍憬将顾妤的手拿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顾妤,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我们的婚礼了?”
顾妤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厉绍憬,点头道:“嗯,那就准备吧。”
……
回到薛宅。
薛亚峰穿着睡袍,将薛聿峥从厉绍憬的怀里接了过去。
张帆在一旁,跟着抱着聿峥的薛亚峰朝着二楼走去。
厉绍憬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临走前,他亲吻了顾妤,并对着她说道:“早点睡,我回去了。”
顾妤拉着厉绍憬的手臂,不想他走。
楼梯上,薛君山已经拄着拐杖披着衣服走了下来。
老人家睡眼惺忪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虎声问道:“几点了?怎么才回来?”
顾妤转过身去,薛君山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厉绍憬。
薛君山的老脸一横,虽然心里已经承认厉绍憬是自己的外孙女婿无疑了,可面子上总归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厉绍憬稳声的和薛老问了声好。
薛君山没应。
看着顾妤的手还死死的拽着厉绍憬的手臂,不禁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愠怒道:“这孩子都有了,还站在门口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要亲热也回房间去,把门关好!”
说完,老脸一横,转身又朝着楼上走去。
看着薛老别扭的表情和言语,顾妤突然弯起了嘴角,一脸撒娇的对着厉绍憬说道:“我外公的意思是说,这么晚了,不让你回去了,他不好意思说……”
厉绍憬:“……”
☆、V354。你病了……到底有多久了?
看着薛老别扭的表情和言语,顾妤突然弯起了嘴角,一脸撒娇的对着厉绍憬说道:“我外公的意思是说,这么晚了,不让你回去了,他不好意思说……”
厉绍憬:“……颏”
——
得知厉绍憬已经结婚的事实,蔺君茹哭了。
坐在沙发前,拿着厉绍憬递给她的结婚证,蔺君茹从笑到哭,几乎只用了几秒钟的过程。
厉剑东坐在沙发上不语,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厉绍憬交替着双腿,表情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蔺君茹止住眼泪,用纸巾频频擦拭,长吸了口气道:“我这是高兴的,我没法不开心,我们老二终于成家了。”
看到蔺君茹的喜极而泣,一旁的保姆吴姨笑着说道:“夫人,您激动是正常的,但是开心之余,您就不关心关心二少爷的婚礼什么时候办?”
被吴姨这么一提醒,老太太赶忙点头:“你不说我都忘了。夥”
说完,直接将头转向厉绍憬,问道:“老二,婚礼的事,你和顾妤有什么想法吗?”
厉绍憬摇了摇头:“顾妤说随意,顾氏现在上升阶段,她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料理婚礼的事。”
“那你呢?”蔺君茹问道。
厉绍憬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可以隆重,但只邀请亲人和少量朋友,不想惊动媒体。”
对厉绍憬的想法,厉剑东是赞同的,也附和道:“婚礼毕竟是我们家的私事,但凡利益相接的,便失去了婚礼的意义,我赞同绍憬的想法,只邀请亲人和少量朋友。”
对此,蔺君茹没有异议,虽然,她也想办的隆重,满城皆知,她有个多好的儿媳妇,可毕竟这是厉绍憬的婚礼,他的意见,蔺君茹不能不听的。
简单的商量了婚礼的对策后,厉绍憬就起身上了楼。
客厅里,蔺君茹还激动不已,看着手里红色的结婚证,就忍不住啜泣,她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这么一天。
想着自己的二儿子终于有了伴儿,自己又有了那么聪明可爱的孙子,人生都已经觉得圆满了……
突然想起什么来,蔺君茹回过头对着厉剑东说道:“对了,这么大的事,赶快通知悜谏,让他快点回来。”
厉剑东看了蔺君茹一眼,虽然心底里也高兴不已,可毕竟没有表现出多兴奋来,闷声说道:“要打你自己去打。”
蔺君茹被驳的一愣,扔掉手中的纸巾,讪讪道:“我打就我打,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蔺君茹就拿起茶几上的无线电话,拨通了厉悜谏的号码。
厉悜谏接的挺快,声音却带有睡眠中的慵懒,“喂?”了一声,问道:“妈,找我什么事?”
蔺君茹高兴的说道:“老二和顾妤已经把结婚证给领了,你把手中的事先放一放,赶紧回国来参加你弟弟的婚礼。”
电话里的厉悜谏愣了片刻,里面传来了被子面料轻微摩擦的声音。
片刻后,厉悜谏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这老二做事一向不与家里人商量的,和顾妤偷偷的就把证给领了,还是今天一早他回来告诉我的,否则,我都不知道,我们老二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
蔺君茹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电话里的厉悜谏沉默了几秒钟后,淡淡应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
……
英国的清晨,厉悜谏拉开了窗帘,低头看着繁华的都市,安静的抽了一根烟。
烟雾将他的表情埋没,伴随着他轻轻的咳嗽声,身后的手机又一次响起了。
厉悜谏穿着睡袍,走回身后的大床,将手机捞了过来。
看也未看,就按下了接听,送到了耳边。
本以为会是蔺君茹又忘了什么要唠叨,厉悜谏语调平静的问:“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说的是英语。
女人用标准的英文问道:“您好,请问是厉悜谏先生吗?”
厉悜谏一愣,看了手机一眼,应道:“是我。”
电话那头的女人很快说道:“我是许幑茵女士的代理律师,关于她去世后遗嘱的问题,我想找您确认一下,因为,许小姐最近的状况并不良好……”
厉悜谏手中的烟头已经烧到了指尖。
他猛的低头,烟头掉在了地毯里,发出了一阵烧焦且难闻的味道。
为了控制不发生火情,厉悜谏迅速的弯下腰,将烟头捡起,并用拖鞋捻灭已经起烟的地毯。
将烟头送去一旁的烟灰缸里彻底捻灭后,厉悜谏对着手机说道:“抱歉,我刚刚没听清你说的事什么?您能重复一遍吧?”
厉悜谏的语气很急,带着不确定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女士平稳说道:“好的,先生。您的前妻许幑茵因乳腺癌,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最后阶段。她在生前曾拜托我作为她的代理律师,有关于她的身后事,希望我能够全权代理。可现在有了新的问题,许小姐这段日子的状态很糟糕,所以,我找到了您……”
至于后面,律师又说了些什么,厉悜谏多半都没有听进去了。
他挂断了电话,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沙发里,片刻失神。
有些事,他搞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和许幑茵离婚不过3月有余,即便她身患癌症,病情怎么可能蔓延的这么快速?
他不理解。
手边的电话依旧持续在响,这次显示是蔺君茹的了。
厉悜谏后知后觉的将手机从沙发上拿起,按下接听后,蔺君茹的声音就已经传递过来。
蔺君茹说:“悜谏啊,你现在就办理手续,尽快回国,最好马上……”
厉悜谏迟钝的对着手机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妈,这几天我恐怕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的蔺君茹不解,急忙问道:“还有什么事比你弟弟的婚礼更重要的,你的工作难道就不能放一放吗?”
蔺君茹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厉悜谏是听的出来的。
片刻后,厉悜谏对着手机说道:“幑茵出事了……”
……
当厉悜谏手拿机票,感到机场时,厉绍憬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电话里,厉绍憬的声音沉稳,问道:“大哥,需要我过去澳洲一趟吗?”
厉悜谏捏着机票,低头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对着手机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尽快准备和顾妤的婚礼吧。”
厉绍憬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哥,好好陪嫂子最后一程吧。”
厉悜谏心情复杂的应了一声:“没事,我自己处理。”
说完,他很快挂断了电话,一个人提着简单的行李箱朝着安检口的方向走去。
……
5月的新西兰,同从前几乎没什么分别。
在这里生活了小半辈子的厉悜谏,头一次因踏下飞机,而感到心情沉重。
他叫了当地的计程车,朝着自己成生活过的地方行去。
那里有一栋居住环境不错的别墅,自从和许幑茵离了婚后,就已经归许幑茵所有。
再签署离婚协议时,许幑茵拒绝了厉悜谏一切的赠予,包括国内外的一些不动产,以及公司和股票,唯独留下了一栋厉悜谏常年居住过的公寓,也就是这栋别墅。
别墅前,计程车的司机停了下来,并礼貌的与厉悜谏告别。
厉悜谏仿若未闻,回过神来,才跟司机道了声歉。
推开了车门,里面便传出了一阵狗吠声。
很快,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从里面冲了出来,扑到厉悜谏的身前,以是亲近。
厉悜谏蹲下来,摸了摸黑色的狗头,叫了一声它的名字:“Neo。”
Neo的尾巴摆动的更欢了,口水淌了一地。
Neo的身后,有金发的佣人走出来,在看到厉悜谏的这一刻,佣人尖叫了一声,转身朝着里面跑去。
厉悜谏直起身来,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