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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相隔不远的两间屋子,左边那间是自己的,而右边那间则是流川的。从前,几乎是每个清晨,习惯早起的流川都会来敲自己的门,闷闷的在门口说:“起床了。” 而自己多半不加理会的呼呼大睡。可流川并不在意,第二天照旧如昨。
终于,两行清泪从三井的脸颊滑落。
金风玉露思渺渺
几天的辛苦赶路,让每一寸肌肉和筋骨都感到酸疼,三井尽情的舒展着身体和四肢躺在榻上,慢慢的呼吸着,他感觉整个人都被一股安静的暖流所包围。两年来他风餐露宿,野店荒村,睡过冰冷的泥土,也睡过舒适的软床,可没有一处及得上此刻身下的硬塌舒适。如果,这两年的时光突然消失,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么明天曦光来临的时候,那个少年又会站在外面笃笃的轻敲门扇,唤他起床,他真是太好了。
如果……突然一张脸庞在三井的脑海闪现,猛的敲打着他的心头。三井蓦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么仙道也不会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如同浩淼宇宙明灭的流星一样归于虚幻。只是这样想着,莫名恐慌的感觉就在心头迅速扩散。
三井颓然倒下,将棉被盖到了下巴,米浆和阳光的气息萦绕鼻端,他抱住了这团柔软,熟悉的感觉终于让他复又平静下来。归家的游子,总是格外的脆弱吧。三井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可以很快入睡。
忽然,窗子上被啄出几下轻快而顽皮的声响。
“是谁?”因为流川枫的生活习惯和脾气,他们的住处清静的除了人,连只猫狗都没有,三井一下子警觉起来。
“你希望是谁?”窗子被推开了,一个身影如狸猫一样灵巧的翻了进来,熟悉的声音让三井又惊又喜,同时也解除了警报。然而那人却趁三井放松之际,一个轻扑把他半支起的身体又压回到床上,在他耳边嘻嘻的笑着。
“你怎么会来?”三井把那人望榻里一推,自己赶紧坐了起来。今夜无月,星光正透过窗子,朦胧的勾勒出仙道此刻兴奋而温柔的脸庞。
“寿跳过一回我的窗子,我现在跳回来,两下里算扯平啦。”仙道嬉皮笑脸的又蹭了上来,勾住三井的脖子,咬他的耳朵,“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象寿一样,一声不吭的就落跑的。”天知道这几天他想着见三井都快想疯了。
三井脸的顿时涨红了,幸好暗夜中看不分明,他把仙道缠藤似的双手从脖子上拉了下来,压低了声音斥道:“你,你别太放肆,这里可是湘北国家老安西大人的府邸,仙道大人堂堂国使,竟然做这样没分寸的事么?”
“嘻嘻,寿放心,你的郎君怎么会没有分寸?使团只不过比你晚到半日而已,现在已经在湘北的官驿安顿下啦。”黑暗中仙道星火一样的眼睛慢慢贴近了三井,似乎也要将他点燃,“何况我估摸着我们的事,你的恩师大人应该是了解啦。他既然不说什么,自然就是将寿许配给我的意思啦!”
“放屁,你许配给我还差不多!”
“哈哈哈,也可以啊,名分上我是无所谓的。”
“闭,闭嘴!” 三井听仙道越说越不堪,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烧,抬起手来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羞恼的叱道:“再扯淡,老子一脚踹你出去!”可是在刚才无端的恐慌之后,仙道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三井的心里还是真切的开心兴奋着。
“好好,我不说话啦。”仙道果然乖乖闭上了嘴巴,可是手却没闲着,象一只灵蛇一下子从三井微敞的衣襟滑了进去。三井还来不及反应,就发觉仙道温热的手掌已经贴上了自己肌肤,并且片刻都不停留的就开始游走起来。
三井又窘又恼,但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说的话。双手使劲往仙道两肩一推,立刻将正心魂荡漾的后者推倒在榻上,然后不客气的在他胸口上踩上一只脚,恶狠狠的说道:“给我老实的呆着,再动一动,我真踹你下去!”
盯着三井从肩膀上滑落的衣襟,仙道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脸上浮起一个狡黠的笑容。趁三井洋洋得意之际,抓起他的脚板,勾起手指就是一阵轻挠。
“你,你干什么,哈哈,混蛋,哈哈,小鬼!”麻痒难当的三井忍不住笑出声来,仙道忽然扣着他的脚脖子用力一拉,毫无防备的三井立刻一个仰八叉摔倒在了榻上,随之压上来的是仙道又沉又热的身躯。
“干那天晚上没干完的事,好么?”仙道的声音又开始氤氲而含混,充满了危险而诱惑的奇特魅力,“寿,我不是小鬼,交给我吧……”
三井还没有琢磨明白仙道话中的意思,两片灼热湿润的唇瓣已然贴了上来,温柔又耐心,然而紧拥着自己的双臂却显示出不容分说的力量,轻易化解了自己的挣扎。
呵,他是如此激情、真实、充满力量感的存在着,在最靠近自己的地方。三井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糅杂了种种情绪的激动,让他情不自禁的展臂抱住了仙道。
三井的热烈反应让仙道诧异,微微离开他抬起了头,看见情人正闭着双眼,流露出悲喜纵横的神情。
“寿……”仙道的内心霎时充满了感激和喜悦,终于将原本试探、取悦的浅吻一点一点深入,逐渐变得炽烈而狂野,终于彻底将三井的顾忌和羞赧焚烧殆尽,同时也点燃了他身心的烈火,与自己一同熊熊燃烧。
三井用力翻身,想把仙道从自己的身上掀下来,体内翻涌的热流让他难以抑制,而且已经有过一个燃情的夜晚,他的身体喜欢这样的感觉,也认为自己不会再有什么“无师自通”的问题了。可是仙道却按住了他的肩膀,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让我来……”
仙道时轻时重的吻触和抚摸,如潮水一般漫过了三井的身体和意识,他的手指和唇舌不可思议的开发着让三井震颤不已的美妙感觉。
“彰……”当仙道带着火焰的手掌终于掌握了自己的时候,强烈的快感让三井颤抖着弓起了身子,极致欢愉的同时一丝嫉妒和挫败感也从心头掠过,为什么自己又让这小鬼掌握了主动权?而且,还沉醉快乐的无法自拔……
终于从激越的浪尖滑落的三井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身边的小情人却仍旧很有余裕似的轻声嗤笑于他。三井不忿的嘀咕道:“哼哼,你看起来很,很老道啊,以前是不是和不少女人,嗯,男人都有过……”
三井又象吃醋又象不甘心的语气,让仙道忍不住哈的笑出声来,“莫非寿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经验么?包括女人?”
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经验?恼羞不已的三井正想反唇相讥,然而一个记忆如闪电一样突然贯穿了他的脑海——在那个春光草树,柳絮风烟的某日,那个半醉半醒,情丝迷离的少年给予了他平生第一个真切的吻!
他正与心爱的情人在此情热缠绵,而流川却孤独而迷惘的栖身在前途茫茫的异国。如果他永不醒来,或许他们彼此便相忘于乱世;然而,如果有一天他醒来呢?黑暗之中,仿佛闪耀着流川漆黑深邃的双瞳,流溢着惊讶、伤心和怨恨,顿时三井好像被人从火焰之中推进了一个冰窖,原本异常炽热的身心突然冷了下来。
仙道湿热的手指正悄悄的探向三井的股间,决定这个美丽的夜晚,绝对不再亏待自己。却感觉到怀中的三井的身体陡然一僵,双眼中荡漾的热潮也逐渐被一种看起来很忧伤的黯淡取代。
“怎么了,寿?”仙道的手移到了三井的面颊上,轻轻的安抚着,柔声问道,一缕不安之情浮上心头。
三井的视线移到仙道的脸上。他的轮廓和五官在幽微的光线下显得不太分明,除了那双格外清亮的眼睛。三井的记忆也在这泓清澈的亮中慢慢沉淀了下来。
同样是春风四月的醉花之间,在金钱和情/欲迸射激涌的俗世狂流之中,这双眼睛与自己相遇、碰撞,也许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了彼此吸引。飞鸟难度的绝岭雪山,他在自己进退无路之际,头顶着高天,脚踏着冰雪如神人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风雨潇潇,孤客荒冢的海南城外,又是他撑着仿佛世间唯一一把伞,笑着将自己挽留,倜傥多情的好像全然不在意随时会戛然而止的生命。灯火飘摇,心思悲凉的长街酒肆,还是他沉静、默然,不远不近的陪伴着自己。在自己和流川一剑决裂,万念尽灰之后,又是他在自己耳边倾吐着人世间最简单最美丽又最沉重的承诺……
所有的一切看似错愕巧合,无法把握,却又似精心安排,无法更改,原来他一直便在时光流水,岁月洪荒的那一处等候着自己么?
“彰,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仙道感觉三井圈着自己肩背的双臂突然用力收紧,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清晰而温暖,他的脸搁在自己的肩头上,看不清此刻的表情,更加不明白他刚才片刻的萧索低落是为了什么,可是这一句诉说,已经是足够了。
怀中有些变凉的身体渐渐的又有了温度,偎贴在自己胸口的心跳也一下一下平稳而有力。仙道的手指穿梭在三井柔顺的发间,从修长的脖颈到光滑的脊背,温柔无声的抚慰着,直到三井的胳膊慢慢的从自己的身上滑落,终于再一次在自己理解宽容的怀抱中踏实的睡去。
笑语藏锋费寻思
迷糊中一阵微痒的感觉让半睡半醒的三井睁开了眼睛,仙道正坐在身边,俯着身子含笑看着自己,垂下的一绺长发正轻拂着自己的脸耳。
“唔,这样早?”三井见仙道已经袍冠齐整,装束停当,不禁觉得奇怪。
“寿真是懒虫。你的郎君有正事要办,当然要起早。”仙道哈哈一笑,伸出指头轻轻划了划三井的脸皮。
“什么事?”三井脱口问道,。
咦?寿忘记了吗?今天我们要觐见赤木国主,正式为宗一郎下聘订婚啊。”见三井好奇的忘记了应该对“你的郎君”这一称呼进行反驳,仙道得意的眨了眨眼睛,笑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极是要紧,可不能耽误了。”
“怎么又对你要紧了?”三井还是听不明白仙道的意思。
“嘿嘿,趁早给宗一郎弄定一个厉害的大舅子,他就不会再来跟我抢寿了呀。”三井不出意料的可爱脸红,又让仙道眉花眼笑,“我想顺便也把我们的事,向贵国国主提提,向他请个准,寿看怎么样?”
“仙道彰!”三井骇了一大跳,呼的坐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你,你敢!”他还真怕眼前这个无法无天又脸皮奇厚的家伙,真能做出这样匪夷所思又丢人现眼的事来。
仙道见三井双眼圆睁,梗着脖子直瞪着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被子滑落,正露出半截健实匀称的身体,肌肤上还触目可见昨夜激情留下的点点斑痕,忍不住心思又蠢蠢欲动,嬉皮笑脸的向三井蹭了上来,声音变得像一个温柔的漩涡,“既然起早了,我们就抓紧时间再来一次,嗯?”哼哼,话说回来,三井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一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亏得自己每回都卖力的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而他回报自己的都是满足了就睡,仙道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极了。
“去去去!”这家伙怎么随时随地都会起这样的念头啊?啼笑皆非的三井将仙道推了一个趔趄,恼恨的说道:“仙道大人还是抓紧时间办差使吧,我也要起来啦!”
“那,我服侍寿穿衣吧?”三井的反应让仙道更加心痒难挠,伸手就去掀三井的被子,却冷不防被他隔着被子飞起一脚,正踢中他腹下从昨夜起,就因为倍受冷落而脆弱不堪的部位,顿时半真半假的痛的蹲下身去。
三井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手忙脚乱的套上了衣裤,却听仙道在地上咬着牙呻吟,“寿你这样对待我,啊不,对待它,你今后一定会后悔的!”
仙道狼狈的模样让三井大乐,正待砌辞追加几句挖苦,就听见门外一个宏亮的嗓门哇啦哇啦的叫嚷:“小三,小三,本天才看你来啦!”
樱木花道?这个时候?三井一下子听出了这个声音,看了仙道一眼,不禁变了脸色,低声焦急的说道:“糟糕,那个白痴来了,你你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嘻嘻,不用吧,我也想和寿的兄弟们见见面呢。”虽然嘴上这样说,仙道还是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房间不大,也没什么摆设,一时间还真寻不到藏身的地方。他虽然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但总算还知道眼下关乎海南的体面和三井的脸皮,胡来不得。
“嗐,你快躲到床上去!”三井跺了跺脚,揪起仙道往床上一抛一塞,刚刚放下了帐子,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樱木已经破门而入,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身后跟着同样笑的很是欢快的宫城良田。
“哈哈,这些年小三你跑到哪里去了?本天